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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院暴乱的新闻席卷了整个南城时,市医院里也是一片混乱。
整个走廊上堵满了等待被医生救治的人。
巨大的混乱之后,留下的便是沉重与麻木。
秦博自被送进去,医生就两度出来让林薇签署病危通知书。
情况恶劣到林薇都不敢瞒秦涛,只好请求傅靳城帮忙,让秦涛过来看一眼。
傅靳城看秦溪已经红着眼失了神,立刻让阮皓来这里。
阮家有红色背景,处理起来自然顺利,很快秦涛就被带过来了。
阮皓也跟着过来了。
察觉气氛不对,他立刻看向傅靳城。待傅靳城冲他摇头后,他便自觉闭嘴,走到一旁去站着。
一看到手术信号灯还亮着,像是凶险至极的恶兽随时准备侵吞生命,他哽了声,“小薇,爸……”
林薇没忍住情绪,背过身擦眼睛。
秦珂见林薇说不出话来,只好红着眼对他说:“爸,爷爷还在抢救,不过医生已经亮度下达病危通知书,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秦涛一下子说不话来,只是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良久之后,才沉重道:“是我对不起秦家,对不起爸,都是我的错。”
秦溪听闻秦涛的自责,十分不忍,立刻劝道:“爸,这不是您的错,您不要自责。”
林薇这时也缓过了情绪,红着眼说:“是啊,阿涛,爸爸突然昏倒是意外,不是你的问题。”
“怎么不是我的问题!”秦涛突然一怒,五官都充斥着浓浓的火色,“如果不是我,爸爸怎么会去法院!又怎么会被那些人气到病危!是我识人不清,害了公司,害了员工,也害了信任秦氏的公司,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秦溪看着素来温和待人,哪怕被巡捕带走也没有这样失控过的秦涛,现在竟悲愤至此,眼泪不住地往外流,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林薇和秦珂也不知道怎么反对,母女俩靠在一起,嘤嘤哭泣。
秦涛被自责与悔恨狠狠折磨,整个人都灰暗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想洗清罪名,如果不是我非要说自己冤枉,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唯一理智的人就剩下傅靳城了。
他望着那边的秦涛,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为的就是让你认罪伏法,好让秦氏的事彻底过去。”
这句话后,林薇和秦珂脸色几不可见地变化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被难过与悲伤代替。
秦涛悲痛不已,听闻他的话后,无法领悟其深意,只是失神地点头,“是啊,如果我早些认罪就没有这些事了,我的家人也不会因我受到伤害。”
傅靳城冷下眉目,打碎了他的自我安慰。
“依然会,如果你早早认罪,那些人就会早些放下不安,然而继续找下一个目标。而你的家人会彻底成为受害人的出气筒,今天的局面依然存在。”
秦涛被他说得一愣,已经混乱的神智续接不上,只得愣愣看着他。
“那我该怎么办?”
“站起来,用力地反击回去。”
秦涛一听,神情更浑噩了。
林薇一边擦眼泪,一边观察傅靳城的神情,怕他会看出什么,所以帮着劝慰。
“阿涛,靳城说得对,这件事你不能认,一旦认了就丢不掉了,以后你让珂珂怎么见人啊?”
秦涛闻言,内疚地看了看秦珂,然后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默默站在一旁的秦溪,心里更难过了。
重重叹了一声气后,没再说话。
傅靳城也没说话了,回头看秦溪哭红的眼,心轻轻一扯,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秦珂看到后,十分不甘心地咬牙。
这时,紧闭的手术室又有了动静。
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过来,傅靳城领着秦溪率先走了过去。
但是先出声的却是林薇,“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了一长串术语,最后才说出大家能理解的话,“病人现在情况还比较危险,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需要留在ICU病房里继续观察,等醒来后再看情况。”
等办好了手续,秦涛的时间也到了。
他叮嘱秦珂与林薇照顾好秦博后,把秦溪和傅靳城叫到了走廊说话。
秦珂见状,趁他们不注意绕到安全通道口,跑到低一层的楼梯通道听他们说话。
秦涛看着秦溪,眼里满是内疚,“小溪,爸对不起你,没让你享到什么福,反而让你一直被爸拖累。”
秦溪听着他的话很是难过,“爸,您别这个说,您是我的爸爸,是最疼爱我的人,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秦涛内疚地摇头,“以后秦家这边你就多费心。”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不显喜怒却一直陪伴在秦溪身边的傅靳城,又道:“我知道你阿姨和珂珂对你有偏见,我不在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但是爸爸还是希望你别跟她们计较,如果不是遇到我,她们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了她们。”
“爸,您不说我也不会计较的。只要您不放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查下去的。”
“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那个东西没用,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秦溪听着秦涛的话,难掩诧异地望着他,“爸,您在说什么东西?”
秦珂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由不屑转为了认真,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
可是不管她怎么听,她都听不到秦涛到底跟秦溪说了什么东西。
只是听到最后,秦涛说:“你把她取出来后好好保管,以后会用得上的。”
“我知道了,爸爸,您放心吧。”
秦珂脸色一变,知道他们说完了,原路返回。
林薇看她脸色不对,低声问:“珂珂,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秦珂点头。
这时,秦溪和傅靳城走过来了。
两人刚在秦博病房门口站定,就听旁边的病房门被打开,有个白色消毒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隔壁的几人,对方先是一愣,然后主动走了过去。
秦溪和傅靳城对视了一眼,没认出对方是谁。
秦珂与林薇就更不认识了。
那个人看到他们的疑惑,这才伸出养尊处优的手取下了脸上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