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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的话脱口而出:“当然是我们的家。”
柳非烟听后笑了。
林落大概是忘了,当他带“夏烟雨”回那个家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过,柳非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既如此,他林落的家,跟她柳非烟又有什么关系?
都说男人薄情,林落在薄情的同时,却还满嘴谎言,不免可笑。或许他以为,柳非烟看起来很笨,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吧。
“那是你家,从来不是我的。”柳非烟淡声提醒。
是啊,从不是她的,她以前被猪油蒙蔽了心眼,所以看不清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你说的什么傻话,怎么就不是你的,你在那儿住了六年……”
“林落,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什么人?”柳非烟打断林落的话,清亮透澈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林落。
林落一点也不习惯柳非烟这样的眼神,好像她的一个眼神就能刺穿他的灵魂,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看穿他的所有不良目的。
“你当然是我的女朋友。”林落说这话时,底气不足。
他突然想起在游轮上的那一晚,那是柳非烟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和女人做。
那时的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却是大大的不妥。
“那天晚上之前,我以你女朋友自居,是我不自量力。如果说以前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今天我们应该把话说明白。林落,我不要你了,我们分手吧。从今天开始,你林落,和我柳非烟再没有任何关系。”柳非烟说完,去到路边拦计程车。
林落在最初的怔愣之后,上前拽住柳非烟的手臂:“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接受单方面的分手!”
“林落,我不是在开玩笑。说真的,你身边不缺女人,没必要再拴着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看在我曾经真心喜欢过你一场,咱们好聚好散。”柳非烟神色平静地看着林落。
她以为以柳非烟的身份再面对林落时会很激动,事实却刚好相反。
她能这么平静地断了两人的关系,也是她始料未及的。看来,她也不是那么深情的女人。她曾经以为,她会爱林落一辈子的,哪怕是只守着林落女朋友的那个虚名。
林落眸色复杂地看着柳非烟,好一会儿,他哑声启唇:“非烟,你变了!”
变得他都不认识她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回头,她就永远站在他触目能及的距离。也许全世界的人都背离他,独独柳非烟不会。
却原来,他突然间连柳非烟都抓不牢了。
“谁不会变呢?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没有什么我看不开。在坠江的那一刻,我就看清楚,你对我没感情。这几年大概是我拖住了你,就当我现在放你自由……”
柳非烟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不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是交了一个很不错的女朋友吗?这个世界果然没有谁离不了谁,你说是不是?”
林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这个女人说的句句在理。
他没了她,一样活得风生水起。她不过是夏烟雨的替身而已,到如今他打定主意要娶夏烟雨,又怎能再和柳非烟纠缠不清?他打定了主意,为了夏烟雨,要和过去的所有女人断绝关系。
柳非烟也是他过往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不过她比较特别,毕竟她留在他身边有六年时间。
其实人的一生并没有多少个六年可以浪费,他此刻,再没有理由拖着她不放。
柳非烟垂眸间,突然看到手腕上那条打眼的手链。
她不着痕迹地把手链以手掌遮掩,突然又觉得讽刺。
看一个人有没有用心,其实从细节中可以窥探一二。
她的手链就搁在这么起眼的位置,林落刚刚还抓住了她的手,他却始终没发现这个能揭穿她身份的东西。
可以知道,他对她是多么不用心。
她抽回手,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林落拧紧眉心,看着柳非烟的背影,不知要不要上前拦住她。而他,好像没有立场留她。
他鬼使神差地追上一步,扬声道:“非烟,无论你在哪里,都要让我知道你过得还好。给我你的电话……”
柳非烟脚步顿了顿,无奈地仰头望天。
为什么林落会以为她的心有那么大,大得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做朋友。
她头也不回地道:“我以前的电话卡扔了,你也是我不想再见的人。以后就算在路上碰了面,也权当互不相识。就这样吧,后会无期!”
说完,她大步往前走,很快拦到一辆计程车。她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
林落看着柳非烟乘坐的计程车走远,突然有些迷茫。
柳非烟这个女人就这样走出他的世界了吗?以后他们不会再打照面?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知道柳非烟住在哪里,只要想见她了,就可以去找她。
他上了车,让司机开车前往柳非烟居住的住宅区。
他熟门熟路地摸上八楼,等在房门外。他想,柳非烟总归是要回家的,她还要找回柳善。柳非烟的经济条件并不好,没理由一直在外流连。
此前他甚至忘记问她最近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在坠江后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日子她是否过得还好。
这一等,他等到了晚上十一点。
他这才相信,原来不是他在这儿等,就能等到柳非烟。
他并没有气馁,又接连等了两天,却还是没能等到柳非烟现身。
就像以前那段时间一样,柳非烟再一次消失了……
柳非烟则很快把林落这个人抛诸脑后。她一心只想找回柳善,想知道被软禁后小善有没有受苦遭罪。
经过两天的调查,毫无建树。
那辆带走柳善的面包车消失无踪影,大概已被处理干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好像只有一条最极端的路可以走。
她不能找林落,林落早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能找沈妄言,沈妄言和她除了有过身体上的纠缠,其实并没有过多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