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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宽厚的唇落到自己的脸上,有湿哒哒的口水糊上她的额头,顺着她的鼻梁一路向下。
而那双炽热的手,已经开始摩挲着女子的腰带,只听得刺啦一声,便能摸上女子的肚兜。
男人喘着粗气,已经进入了状态,只觉得手下的肌肤滑入羊脂,真是蚀骨滋味,在这群军妓中,是他最满意的一个。
亟不可待,男人坐到了女子的腰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暗夜中,能听得他哼哧哼哧,甚是淫迷。
钱多多承受着男人的吴若,只觉得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女子挺尸一般地躺着,心里已经绝望。
当男人再次俯下身来的时候,钱多多的指尖转动,便有一枚银针刺入男人的耳后,瞬间便刺破了头盖骨。
只听得男人凄厉地嘶吼了一声,片刻便软在了女子的身上,失了呼吸。
听得这般的动静,帐外巡逻的士兵却笑得有些浮夸。
“我们大漠的男人何时这样不济过……”
“怕是已经到了兴头……”
……
男人沉重的身躯就压在钱多多的身躯上,女子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一个推搡,男人就从自己身上滚辘辘了下去,直挺挺地趴在了一旁。
鼻端都是还留有男人身上的体味,空气中有挥之不去的腥臭味,女子浅浅地呼吸着,浑身抖如筛糠,方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之间轻颤,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后背已经渗出了许多的虚汗,粘着湿滑的泥土,就好似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
一间穹庐中,大漠的可汗坐于炕上,梳着一头游牧髡发,已经年过七旬,一头的发斑白,老人的身材臃肿,一张面上,眼睑微合,眼眸如豆,脸颊上的肉松弛,软趴趴地往下坠着,鼻梁塌着,白须浓密至极。
司徒莫离就站于老人的对面。
有人挪了一把松花椅过来,上面披了一件羊皮,倒是松软。
司徒莫离施施然坐了上去,这个男人自有一股阴柔夹杂着阳刚,天生的美仪有如明珠,好似要将整间毡房都照亮。
小八抱剑站于帝王的身后,目光如炬。
“这次能够重挫冥教,多亏了天可汗费心相助,从今以后,只要是天可汗的要求,我们大漠必定竭尽所能,我们大漠愿意做彼邦的藩属国,年年上贡。”
老人言语,嗓音有些沙哑。
“可汗言重了,若是从此之后,我们俩族之间能够和谐相处,互不侵犯,却是最好。”
司徒莫离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冥教控制着大漠的首领,对他们司徒家怀有敌意,他自然是不能姑息。
为了今日,他谋划了极久,左魅影便是他安插在冥教中的一颗棋子。
“说起来,冥教的教主时来风还是朕的一个故友,不知可汗能不能将他交出来,由朕亲自处置?”
温温的语气,有如春风拂面,笑容款款,却是不容拒绝。
这厢,老人冥思了一阵,有些迟疑,下一刻,就有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帘席被冷风吹刮,就有零星的雪毛子盈盈洒洒了一室。
士兵惶急地跪地,有些语无伦次:“禀报可汗,那冥教的教主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挣断了绳索,杀了察哈尔将军,骑着马逃了出去……”
话音刚落,一室的气压越发冷凝。
司徒莫离嗤笑着,已经掀了衣袍站起,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只是这眸中勾的是难言的冷芒。
“贵邦连个人都看不住,当真令人失望之极。”
男人的话,无一丝的委婉。
汗已如滂沱之雨浇于额上,老人有些颤颤巍巍地起身:“天可汗息怒。”
在士兵的搀扶下,老人首先步出了帐篷,外面,已经火光冲天,乱做了一阵乱麻。
夜凉如水,月光在马背上留下影影绰绰的波纹,凄怆感让钱多多手脚冰凉。
他们方才从营帐中逃了出来,时来风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马背上颠簸得很,前面的路黑魆魆的一片,而后方,却是灯火通明。
面上迎着风雪,割着她的肌肤生疼。
她的衣裳破败,有些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中,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时来风的下颌就搁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她眯着眼,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那处灼热,温暖如春。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滚烫,似有些发烧。
“来风~”她柔柔地唤着他,带着一点的鼻音。
这个男人护着她,后面成百的蛮子踏雪赶来,有无数的箭翎擦过她的发丝,凌厉非常。
她能听见男人的闷哼声,有利刃刺破血肉的声响,刺激着钱多多的每一寸神经。
不远处的地方,却是高耸的石林,有冷风从里面贯穿着,呼啸,有如鬼魅。
石林的周边除了锦绣大雪,余下的就只有乱蓬蓬的野草、三三两两破旧的石碑。
据说,进入这片石林的人,竟无一人生还。
后面是纠缠的追兵,他们无路可去,此时,也只能碰一碰运气。
“多多,眼前便是传说的迷石林,前路渺茫,你是怕还是不怕?”
男人将女子楼在怀中,搂得这么紧,好似要嵌进自己的身躯中去。
“此生,能够遇见来风你,是我毕生的幸事。”
女子刹那间就笑了,音容纯粹,她仰头,第一次,主动吻上了男人的下颌。
他的下巴处有些青色的胡渣,甫一接触,有些酥酥痒痒。
时来风的眸子一暗,眉间染上一抹铅华,扯开嘴角的一抹弧度,重重地拉起缰绳,便如离弦之箭蹿了进去。
石林深处,一望无际。
*
司徒莫离回到客栈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蜷着身子睡得安然,也不知做着什么美梦,此时轻启着一张小嘴,流着哈喇子,枕边濡湿。
灯芯被点起,室内就多了一分暖意。
“主子,阿简的身份已经调查得明白。”小八站于男人的身侧,墨黑的衣裳,好似司徒莫离的一道侧影。
“哦,是吗?阿简他,是哪户人家的?”男人的语气有些萧瑟落寞。
一想到这个小家伙即将要和自己分离,司徒莫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竟还有微微的酸涩。
“阿简全名时简,是时来风的幼子。”
烛火晃动,司徒莫离的眸色也起了波澜,漩涡深深。
“主子,这个孩子断断不能留。如今时来风生死未卜,多半是活不成的,主子你于阿简而言,就是杀父仇人。这个孩子若是成人,怕是会……”
小八仔细斟酌着言辞,他知晓主子对时简的感情,但是在利益冲突上,总该理智些。
“笑话,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朕何惧之?”
男人失笑,一掌已经探上了时简的额头,轻轻摩挲着。
“他如今成了孤儿,这样的背景就好像是一页白纸,孤要留着他,培养做身边的利器。”
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不愿伤了阿简。
“主子!”小八还要再劝说,已经被司徒莫离的一个眼神给劝止了。
一炷香之后,整间屋子就剩下了司徒莫离和阿简俩人。
床边凹陷了一块,男人坐于床沿,脸色有些苍白,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咳出了不少的血块。
他这身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想他这一生辉煌不可一世,却没人知晓他心中的寂苦,他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
他争了这么多年,弑父夺位,报了仇,却落得孤家寡人。
登帝之后,他无意子嗣,不过是念着尉迟颜腹中的骨肉,那个女子负他,害他,将他伤得遍体鳞伤,却在一夜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寻遍五湖四海,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阿简~”司徒莫离凝着孩子的睡颜,悠悠一叹。
这一次,他想听从本心,不愿伤他一分一毫。
鹅毛大雪翩翩扬扬,持续了半个月。
申时,多月来第一次开晴,街道上,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给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酒家茶铺,全都早早地打烊。
客栈同样是紧闭的朱漆大门,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迎风招展,只是帆布沉淀了时光,边沿泛黄。
阿简坐在客栈前的石阶上,有些失魂落魄。
街上的行人步履惶急,高高拢起的竖领,将整张面容挡得严严实实,行走间刨起的白雪微微消融,粘连上人的裤脚,恍若腊梅清冷。
偶尔一声马嘶长鸣,马车载着主人家匆匆赶路。
“阿简,你的娘亲不会来寻你了。”
司徒莫离站在小孩的身后,陪着他站了一天。
“为什么?叔叔骗人,我的娘亲肯定会来找我的,娘亲说,她永远都不会抛弃阿简。”
小孩的语气中带了点受伤的哽咽,小脸被冻得发紫,每次呼吸间都有一小团白雾,水汽氤氲。
“和叔叔走好不好?叔叔会一直照顾你的,你要什么,叔叔都会许给你。”
眼望着西边血红的残阳还在不断下坠,司徒莫离弯腰去抱他,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甚是可怜。
一件毛绒大衣就罩上了阿简的肩头,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完完全全将他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