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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刘洋的忽然发难后带着菌儿的断臂离去。啊弘命悬一线时,残魂现身,甘愿舍命牺牲自己,为啊弘续命。随之木青冥依照约定,帮啊弘修好了古琴。但残魂不复存在,啊弘一度悲切绝望,一蹶不振。整日躺在木家小院的房中,无精打采。引出来刘洋施展邪术,菌儿断臂化鬼胎,长生道所需木鬼再现。木家小院中,琴声悠悠,风雨悲切。木青冥等锁龙人闻琴音,观风雨,都不由得觉得心中悲感突生。待到琴音戛然而止时,啊弘从楼上屋中缓步走出,眼中脸上已无了绝望和悲意。
昆明城中风雨飘摇,城外滇池上雨雾一片带起濛濛。屹立在滇池边上的西山上,也是沉浸在雨雾的朦胧之中。
小石林里,耸立着的各式各样的奇石上滴水不停,奇石脚边生出的野花小草,也是一片新绿。
在小石林的地下,长生道的藏身地中,刘洋窝在了自己石室里,紧盯着石案上的菌儿断臂,回想起了当日回收这只断臂的情景,依旧是心有余悸。
三天前的夜里,要不是古琴中的残魂的哭嚎,无意中发动了定身术,把锁龙人和鬼市市主定住一时。要不是他刘洋动作迅速,反应灵敏,在回收了菌儿的断臂后急中生智,跃入了金汁河中,潜入河底沿河往滇池逃走,早被锁龙人们给抓住了。
不过虽然心有余悸,但至少顺利的回收了菌儿的断臂,而且还杀了啊弘那个木鬼,让他人也没法得到。
虽说不得已,长生道舍去了啊弘那个现成的木鬼,但刘洋却能造出一个新的木鬼来。
他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蹲在角落里,依旧满脸痴呆的诃梨帝母。再转过头来,看向了石案上菌儿的断臂。
用这支断臂加上诃梨帝母的鬼神胜利,是可以制作出一枚鬼胎来的。
剩下的,只需要把这枚鬼胎,注入处子之身的女子体内,十月怀胎后,一个新的木鬼就会诞辰下来。
刘洋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招,掌心中横生出肉眼不可见,另一头缠绕在了诃梨帝母脖上的白光铁链一阵收缩,诃梨帝母立刻被牵引着飞了过来。欺身而进时,刘洋右手五指一弯,不偏不离地扼住了诃梨帝母的脖颈,让诃梨帝母发出一声嘶哑低沉的*。
刘洋五指一发力,诃梨帝母登时翻眼,张口的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呜呜的嘶鸣声,就像是夜里荒山中,某种野兽的低鸣一样。
脸上和眼中的呆滞里,也瞬间说了几分难受和痛苦。
可怜的诃梨帝母,明明是曾经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神灵,如今却成了人类可以任意使用的工具;正如木青冥曾经对她说过的一样,神掌管着万物的时代已然过去。人类已然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代替了神灵,成为了新的造物主。创造了一样样一件件不同的东西和工具。
而诃梨帝母正是没能认清这样的现实,才会有了今日的可怜和可悲的。
一缕缕的乌黑乌黑的鬼气,从诃梨帝母的七窍之中,冉冉升起。
只见刘洋见鬼气升起,左手就捏出一个手印。紧接着飘然而出的鬼气,就随着手印的结成而聚而不散。随之,鬼气随着刘洋的手指一引,扭动着朝着断臂缓缓飘去。
片刻过后,鬼气把整个断臂团团包裹住。刘洋右手五指一松,举在半空中的诃梨帝母霍然落地,跌坐在了刘洋身边的地上,脸上的痛苦之色慢慢褪去,疲惫取而代之。
她的鬼气,已然成了让刘洋随时随地可以任意索取之物。
刘洋不愿意再多看诃梨帝母一眼,转头看向了桌案上,被鬼气包裹着,轻轻地托起妃子他身前半空中的断臂,双手缓缓抬起,横在了胸前,双手捏出一个法诀。
登时石室之中一时间阴风忽然大作,鬼哭狼嚎之声阵阵响起。断臂如长鲸吸水一般,转眼间就把包裹着它的鬼气,吸了个一干二净。体积也因此变大一倍,整只手臂看上去都很臃肿。
失去了鬼气的托举,飘到了半空中的断臂落了下来,跌到了石桌上去。
膨胀臃肿的手臂上,那些菌状肉瘤的也胀大了起来,整只手臂都已经变得青绿一片,咋看之下,倒是像是从土中石头里才切开显现出来的翡翠玉石。
刘洋再次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有如恶鬼的轻声吟唱,又似魔女在月下的喃喃细语,在石室之中缓缓回荡开来。
阴森恐怖,而又压抑的气氛,充斥着石室中的每一个角落;其中大作的阴风,变得更是强劲有力,吹得刘洋脸颊都阵阵生疼。
菌儿的断臂随着刘洋的念咒,蠕动了几下后缩成了一团圆乎乎的肉,躺在了石案上。紧接着整个肉团有如心脏一般,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跳动着。
每每跳动一下,通身青绿的肉团中都会似人的呼吸一样,喷薄出一道道阴气,在石案四周缓缓慢慢地弥散开来。
肉团的表皮也变得透明,然刘洋仅凭肉眼就能看到其中横生的血管,在肉团中上下摆动,如水中水草随水波摇曳一样。
刘洋松开了双手,伸手握住这个拳头大小的肉团子,感受着它的跳动,注视着其中流动运转不息的鬼气,在肉团中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小孩形状,刘洋的眼中流露出了阵阵欣喜。
这便是木鬼鬼胎,其中充斥着阴森幽冷的鬼气,又夹杂着木鬼才有的木之灵。
接下来,刘洋只要找到一个处子之身的女子,把这个鬼胎悄然注入女子体内,让那女人经历了十月怀胎后,就会诞生下一个崭新的木鬼......
木家小院中,木青冥从西屋二楼下来后,就见到抱着尸婴寒泉的墨寒,和其他锁龙人们在正屋门前,嘀嘀咕咕地议论着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站到了他们身前的木青冥,打量着众人兴致勃勃的神色,好奇的问到。
“我们在打赌,赌少爷你这次能不能说服木鬼啊弘?能不能让啊弘从悲伤绝望中走出来,站起来?”嘻嘻一笑的妙雨,急声快语说到。
说话间妙雨一直都是眉飞色舞的,五官间洋溢着的兴致勃勃不减反增。
木青冥一听,猛然皱眉间怒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同时开口沉声呵斥道:“这是啊弘的痛苦啊,你们居然拿来打赌作乐?”。
一声呵斥下,所有的锁龙人都是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做得太过火了。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收起了兴奋和喜悦,纷纷微微垂头下去,似乎是有些自责和内疚。
紧接着,就在他们垂首下去时,木青冥脸上淡淡的怒气,忽然化为了喜悦。随之他把双手连连一搓,也兴致勃勃地问道:“赔率多少,怎么不带上我啊。”。
众人一愣,接着再次喜悦了起来。继而妙雨又对他一阵挤眉弄眼,兴致勃勃地问到:“一赔五,少爷你赌不赌?”。
“当然了。”连连点头着的木青冥,就伸手去掏自己的荷包。
而妙雨也起哄地叫到:“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啊。”。
就在木青冥才把荷包掏了出来,一阵晃动下荷包中银元互撞,发出一阵细微叮当声响时,西屋二楼上铮铮琴身忽然响起。
风雨之中,幽幽琴音回荡在了木家小院之中,从屋檐瓦当上滴下的雨珠,也在幽幽琴音之中,速度变得缓慢了起来。
时光在悠扬中变缓,玄妙而又神奇。
屋中的啊弘泪流不止,眼中悲愤更浓。强压着不然十指颤抖,连连拨动着琴弦,使得琴弦随手震动下,伴随着屋外清风的节奏,飘出缕缕清音,绕梁回响。
落地的雨滴升起的水雾袅袅,带起一片氤氲,正在配合着琴音的节奏缓缓弥散,朦胧了木家小院。
古琴鹤鸣秋月的琴音声,似乎如在深山空谷之中,悠然回响的松涛阵阵,又是澄然的秋水漾漾,缓慢地冲刷着浅滩。高山流水和月下风涛,山涧溪流和北国大雪,都被这柄古琴活灵活现的演奏了出来。
木青冥等锁龙人愣在了原地,一时间都忘了打赌的时。细细聆听着这幽幽琴音,被这行云流水间,就已然演绎出乾坤天地各音的琴声所吸引,纷纷都听得痴了。
紧接着音调一转,角羽宫商中风雅不见,飘渺消散,澹澹清音瞬间变得幽冷阴寒,悠扬的琴声顿起思慕,紧接着遗憾,随之而来的是声声悲切凄厉,有如秋天芦苇荡里的鹤鸣生,又似孤雁的凄凉啼鸣。再配上这应景的连绵秋雨,顿时有浓郁的悲伤在木家小院中弥漫开来,让木青冥他们听了,都不禁心生伤感,溢满心烦,堵得他们一阵胸闷心慌。
而从未哭哭啼啼过的尸婴,也在这悲凉而又凄厉的琴身之中,忽然泪流不止,抽泣不停。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悲情之中无法自拔之时,琴身戛然而止。时间恢复正常,天地间悲意消散,木青冥等人缓过神来时,尽然发现在的眼角都已湿润。
正在他们都惊讶,自己一身心法都在那悲切琴音下形同虚设,情绪也被牵引了时,西屋二楼上,啊弘的屋子房门缓缓打开。脸上泪痕还很清晰的啊弘,从中大步走了出来,下楼走到了木青冥身前站定。
啊弘还有着清晰泪痕的脸上,萎靡不振和无精打采,已然不见了踪影。悲意和绝望的神色,也是荡然无存。
“我听你的,也听乌夜的,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啊弘说着此话,把双膝毫无征兆地一弯,眼中顿起仇恨和怒火之时,霍然跪在了木青冥的面前,硬生生地给木青冥磕了个头,连身前石板都已被他额头撞的砰的一声闷响:“但请木少爷收我为徒,传授我奇术异术,为乌夜报仇。”。
啊弘杵在地上的双手,也在此时紧握成拳。
木青冥会不会把啊弘收为徒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