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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浸在南宫极沉重情绪当中的左琴瑟一怔,微微睁开眼,对上南宫极幽沉的眸子时,她愣了愣,这才发现两人姿势太过亲密。
而且她竟然将南宫极的额头蹭出一块红印来!
左琴瑟一囧,立刻松开了双手,尴尬道:“那个,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是……”
想起方才自己做的那些动作,还有那些话,左琴瑟脸颊倏地变得通红。
她立即转身,伸手拍了拍脸颊。
Oh My God!她刚刚做了什么?
青天大白日的,她竟然抱着南宫极情话连篇……
纵使左琴瑟脸皮再厚,嘴上再毫无遮拦,那都是不过心的过眼瘾、打嘴炮,要换了一本正经,那就好比将她的脸给割了下来,瞬间便无脸见人了。
左琴瑟背对着南宫极,捂着脸懊恼不已,也不管身后男子是何表情,她跺了跺脚,竟是一溜烟跑了出去……
南宫极看着她消失的倩影,突然伸手捂住了心口。
当青成出现在他身后时,他忽然低声说道:“青成,计划要提前了。”
青成一惊,立即说道:“爷,老谷主不会同意的。”
南宫极那只放在胸口上的手掌,却是用力地按了下去,他轻声道:“你知道吗,母后去世后,这里便再也没有跳动过,而方才……”
方才,那丫头囫囵下说出的那些话,竟让这颗沉寂十二年的心脉,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那么强劲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它,复活了。
青成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知道,主子一旦作了决定,即使是老谷主亲临,也是改变不了分毫的。
他沉默了会,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中盘桓以久的问题,“爷,左小姐真的值得您这样做吗?”
南宫极没有回答,而是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青成被那目中的威严慑住,立即惶恐地低下头去,“属下……知错。”
冷冽而又暗含威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你记着,瑟儿是本王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将来也会是你们的主子。”
青成面容一肃,“是。”
良久,房内那股逼人的寒气才稍稍退去,南宫极挥了挥手,“下去吧。”
青成退至门边,南宫极眉目微动,“等等。”
“主子?”
“将青离叫来。”
……
翌日,帝都发生了一件轰动大街小巷的事。
大将军府门前的石狮上,一大早便挂了一副字幡:左琴瑟将于午时在将军府内表演魔术,不论身份,欢迎参观。
这副字幡一经挂出,就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午时未到,将军府门口,便已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那些头一次听说魔术的人,纷纷惊奇地围转在将军府门前小声议论。
而那些在保和殿见过左琴瑟表演魔术的一些人,则是目露惊喜地进了将军府,其中最为积极的就数逸王南宫长乐。
他拉着南宫离夏,直接便到了左琴瑟的小院,大声嚷嚷道:“左琴瑟,将军府门口的字幡是不是真的?”
喊了半天,也没见着左琴瑟人影,一转身,却发现个奇形怪状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头上戴着奇怪的斗笠,嘴巴上还顶着更加奇怪的……胡子?
南宫长乐吓了一跳,立即退后一步,“你、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
左琴瑟睨了南宫长乐一眼,也不理会他,径自走进院子喊道:“冬儿,准备好没?”
“好了好了,小姐,再过一会就好了。”冬儿在屋里连声应着,却也没见着人影。
南宫长乐听出左琴瑟的声音,一脸惊奇地走到她面前,“左琴瑟?”
他伸手一把将左琴瑟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奇道:“这是什么?帽子吗?”
说完,还往自己头上比划了比划。
“还给我!”
左琴瑟跳起,将礼帽夺回,南宫长乐却又一下将她嘴上的东西逮了下来,“你怎么还戴胡子了?”
左琴瑟瞪他一眼,将假胡子贴好。
这身黑色小西装,和头上的小礼帽,都是连夜让人按照图纸赶制出来的,至于这滑稽的大字胡,则是冬儿用头发剪裁的,穿戴在身上,倒和前世里那些魔术师有那么几分相像。
一旁的南宫离夏目露深思地看着左琴瑟,“左小姐的装扮,东汉国土上好像从未见过?”
左琴瑟笑笑,“嗯,不是东汉的,慧王殿下,好看吗?”
南宫离夏从头到脚将左琴瑟扫了一眼,闭嘴不说话,倒是南宫长乐哈哈一笑,“男不男,女不女的,你说好不好看。”
左琴瑟白了南宫长乐一眼,哼唧道:“逸王殿下,您不说话没人把您当哑巴。”
她可是为了今日的表演,下了大功夫的。
左琴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两位王爷拱手道:“二位爷,要看魔术表演请出门左拐,琴瑟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就不陪您二位了。”
回到房间,左琴瑟对着铜镜将长发束起,再戴上小礼帽,整个就一假小子的模样。
她伸手抚上脸颊,看着这身极具现代气息的衣服,微微有些失神。
突然,一双纤长的手环上她的腰肢,低低的笑声自耳后传来。
“有本王这个美人在,卿卿何以对镜自摸?”
淡淡的药草香从身后传来,左琴瑟瞬间便认出了来人,顿时,老脸一红,“七王爷何时喜爱光顾女儿闺房了?”
南宫极从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吐息,“都怪卿卿今日装扮太有风情,本王忍不住便偷偷采花来了。”
左琴瑟抬头,正好看见前面被改良过的巨大铜镜里,风流蕴籍的古代美男正搂着西装革履的现代小白脸,两两相依,可攻可受……
我去,她都乱七八糟的在想些什么?
左琴瑟嚯地甩甩头,伸手去推南宫极,“王爷,您这样就不怕被人看见,说您是个断袖?”
南宫极从她身后抬头,也看像镜子里相依偎的两人,眸色深了深,低哑道:“只要是卿卿,断袖又何妨?”
左琴瑟耳朵一热,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她嗔了他一眼,“我要去表演了?”
南宫极这才松开双手,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挑眉问道:“卿卿这身新奇的装扮是从何处学来的?”
左琴瑟对着铜镜将大胡子戴上,模糊道:“我家乡的。”
“哦?”南宫极眸子闪了闪,语气依旧平稳,“卿卿的家乡在哪?”
“在很……”话一出口,左琴瑟突然刷地一下转头看向南宫极,手中的大胡子也呯的掉在梳妆台上。
她现在是左琴瑟,她的家乡自然是在帝都!
可是她方才……
左琴瑟警惕地看着南宫极,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看着她瞬间如同一只小刺猬般,浑身竖起利刺,南宫极叹息一声,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大胡子,给左琴瑟戴上。
他换了话题,“太子和耀王今日也来了,你可有把握?”
左琴瑟怔了怔,点点头,“五分。”
南宫极听后没有说什么,将左琴瑟往前一推,“去吧,时辰到了。”
左琴瑟一脸懵懂地走出房间,他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怀疑她了,可为什么又切断了话题?
还有,他怎么知道她今日要做什么?
左琴瑟突然发觉,南宫极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好像她想什么,做什么,他都知道。
甚至,面对这具换了灵魂的身体,他都在怀疑身份?
她心中有些忐忑,究竟要不要告诉南宫极,她的真实身份?
左琴瑟离开后,青成如同鬼影般出现在房间,他望着左琴瑟消失的方向,疑惑道:“爷,属下已经查明,左小姐不可能是假冒的,她有小时候的记忆,甚至身体上的特征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南宫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幽黑的眸中却露出了深思之色,末了,又问道:“城南的赌场如何了?”
“城南一带共计二十三家赌场,其中最大的富贵赌场是太子党的经济来源,昨夜陈棠忆在赌场被庄家做局,一连输掉十万黄金,事发后带人砸了赌场,并将赌场老板十根手指都砍下来,喂了狗。”
“陈棠忆嗜杀残忍,不爱银钱美人,独对赌术情有独钟。”
南宫极轻轻勾起了唇角,又问道:“那庄家可有安排好?”
青成躬身道:“已经连夜逃离了帝都。”
南宫极笑了笑,清贵的脸上依旧疏离,可莫测的眸子却忽然涤荡着一缕难见的温柔。
卿卿,你说只有五分把握,本王便再给你五分。
……
午时已到,左琴瑟走上准备好的舞台。
她一身奇异的装扮瞬间便夺了所有人视线,台下乌压压一片观者云集,已经将将军府诺大的花园挤得水泄不通。
看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大家的好奇心都是极重的。
左琴瑟眸光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一身高贵紫的太子身上。
太子正坐在凉亭吃着瓜果等候左琴瑟表演,浑然不知自己从踏进将军府起,就已经落入了一张特意为他而准备的陷井。
不、应该说不是特意为他,而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