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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沝觉得自己的整个穿越人生就是一部红果果的狗血剧。
九福晋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御前侍女,这让她情何以堪?当然,她倒不是瞧不起御前侍女的这个身份,天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职位啊!但,这份工作却不是她这种没心没肺没脑子的人可以安然胜任的——
想当年聪慧如倾城,尚且勉强称的上游刃有余,却仍不抵暗箭伤人,而如今换作她,别说暗箭了,就算是明枪,估计也足够她喝一壶的了,这样下去,她的下场绝壁只有一个,那就是沦为可怜的炮灰。
不过——
即使她已经预见了自己这个一片灰暗的未来,但却也没有任何勇气来反对。更确切的说,她不敢得罪康熙这位大BOSS。因为一旦得罪了他,别说未来了,他现在就能分分钟把她秒了做肥料。自古蝼蚁尚且贪生,她这当人的,自然也要万般珍惜自己的小命!
另一方面,尽管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当时看上去也十分讶然于康熙临时下的这道旨意,但却并没有过多流露出要反对的意思。
这点多少让陶沝感到意外。难道说,太子他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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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陶沝便被正式列入了御前侍女的名单,顶头上司就是紫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身为九福晋的时候待紫菀还算亲厚,后者对于她这个和前九福晋外貌相仿的小宫女的态度也算不错,虽严厉却并不苛刻,时不时还会用心提点一二。
为了不令他人起疑,陶沝也学得很用心,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角色诠释得极其完美。
陶沝的住处也从太子的那间小院搬到了清溪书屋附近的下人房,是两人间,和她一起住的那名小宫女唤作桂榕。
桂榕是汉军旗包衣,一年前新入宫的宫女,只有十四岁,为人亲和,待陶沝也不错,总得来说是个好相处的人。
尽管远离了那位太子殿下的住处,但相较前些日子,陶沝反倒更能常常见到对方了,因为太子每日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在康熙跟前,有时候甚至还会在这边过夜。
对此,陶沝表示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剩下了她这张和前九福晋相仿、常常被人错认的脸——
撇去四阿哥不谈,这段时间一直守在康熙寝宫处的三阿哥、五阿哥还有八阿哥等人在最初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惊的,尤其是八阿哥,那表情简直就跟见了厉鬼一样。
陶沝无奈之下,只能逢人第一句话就指着自己脸上的那颗滴泪痣说道个不停,就差挂个牌子在身上写“我脸上有颗痣,所以我不是前九福晋,也不是九爷新纳的那位庶福晋”云云。
好在这样的坚持总算还是有些效果的,一来二去,再也没人刻意将她跟以前的那位九福晋或是九九新纳的庶福晋联系到一起了。而与此同时,新的传言也不胫而走——
三年前的那位九福晋并没有死,她就是九阿哥新纳的庶福晋。
这则传言的内容其实是陶沝想出来的,但之后的传播人却并不是她,而是米佳慧。当然,更准确的说,是米佳慧那一大票粉丝团的集体功劳。
米佳慧在听说陶沝被康熙破例提拔为御前侍女的第一时间便跑来向她表示自己的关心和慰问了,不过此举在陶沝看来,前者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啧啧——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厉害得可以,职业升级一路开挂,从神父到四爷再到太子和康熙,简直就是大清版的杜拉拉啊!”米佳慧一来就围着陶沝转圈,嘴里也不吝各种赞美之辞。“据说武则天当年也是这么个节奏,然后成为一代女皇的……小桃子,你很有潜质,我看好你哦!”
陶沝被她说得嘴角一阵猛抽:“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也就是武则天,我大□□五千年历史也就只出过这么一位女中豪杰——而像我这样的,绝壁是分分钟变炮灰的节奏好吗?”
“呵呵——别这样说嘛!”眼见对方热情不高,米佳慧这厢立刻化身为专业励志师,“虽然前途艰难险阻,但有个远大的志向总是没错的,万一不小心成功了呢?”
“我汗,要成功那也只会是别人!”陶沝毫不犹豫地将对方的话顶了回去。“小女子我生平无大志,原先的愿望也就是求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钱多事少离家近,外加嫁个好夫君,即便不是帅帅金龟婿的那种,至少也要能和我比翼双飞、狼狈为奸——”
“噗——”米佳慧听到这话当场喷笑出声。“你这丫头还真是实在!”顿一下,又笑着补上一句:“不过……说什么狼狈为奸,这未免也太贬义了吧?哪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
陶沝扁扁嘴,理直气壮地接茬:“我又没说错!我自己脑子不行,那将来的夫君自然就要找个聪明的,倘若再找个和我一样笨的,那我们夫妻俩肯定会被别人欺负死的——”
“你这样说貌似也有点道理!”米佳慧忍住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对了,我那日光顾着关心面具,倒是没来得及问你,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何要推你下水?”
“噢——”陶沝一脸淡定地接茬,“因为我问她是否知道倾城的下落,而她却不肯回答,所以我就直接揭穿了她冒牌者的身份,说她不是真正得九福晋,结果她就恼羞成怒把我推到湖里去……”
“神马?!你……竟然这么直接?!”米佳慧听得嘴角直抽:“你先前不是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在人前隐藏自己前九福晋的身份么,怎么遇到她就变了?难道你就不怕她把这些话告诉九阿哥或其他人,从而被他们发现出端倪吗?甚至,如果她自己就是个头脑聪明的主,那……”
“放心!正因为我赌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必定不敢把我当日对她说的那些话透露给别人,尤其是九九——”还不等对方把自己的担忧说完,陶沝这厢已抢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因为如果她说了,那也就等于是变相承认了她并非真正的九福晋,她如果真想以衾遥的身份留在九九身边,又怎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可是……”尽管她的语气听起来甚是胸有成竹,但米佳慧显然还是不太放心。“话虽这么说,但你这个办法仍然有些欠妥——像你这般毫无顾忌地直接跟她摊牌,不就是在告诉她,她有把柄在你手里吗?这样一来,就算她不会把你说的那些话告诉别人,但她本身又岂能饶得了你?!”停了停,脸上的忧色更甚,“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琢磨着要如何借九阿哥或其他人的不留痕迹地解决掉你了……别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九阿哥的庶福晋,而你不过是一介新晋宫女,她要想弄死或折磨你,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陶沝被她这话说得猛然一怔,她的确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只坚信那个冒牌衾遥不会对九九坦白,但倘若对方真如米佳慧所担心的那样,今后变着法子来折磨她,她似乎也不会太好受,尤其是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的时候。
想到这,她立即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在理!既如此,那……”
“你是不是准备去九阿哥跟前揭穿她了?”米佳慧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已先一步抢白。然而却立马遭来了陶沝的白眼——
“你在胡说什么呢?她可是我现如今最佳的一块挡箭牌——如果我揭穿了她,那我自己就立马成了众矢之的,皇上一定会进一步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他原本就对我成见极深,是绝对不可能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勾引太子的罪名尚且已经不小,诈死逃宫更是欺君罔上,倘若我前九福晋的身份真的被揭穿,那我到时候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米佳慧被她这番诅咒自己不偿命的言论惊得半晌无语,许久才回神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而且不止这些!我很清楚自己这具身子和原先的衾遥还是存在不少差距的,就算我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万一他们死活不肯相信我是真的九福晋,甚至有心诬蔑我是什么借尸还魂的妖怪,那才是真正要了命的……三年前的那种情况还算勉强形容得有几分贴切,但现在的我明明就是用着原本属于我自己的身子,若是这样被莫名其妙地砍了头,那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许是因为得到了对方的出声肯定,陶沝这厢也干脆喋喋不休地继续往下说着——
“……所以,现在的我不仅不能揭穿这个冒牌衾遥,而且还要在人前尽力维护她,最好是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才是三年前的那位九福晋,那我就彻底功德圆满了……”
米佳慧闻言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让其他人相信那个冒牌货其实就是本尊,你的处境就会好过很多?”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样!”陶沝轻轻点头,“只要能找到合理的借口来解释当年的出逃,其他什么都是浮云……反正我当年逃离府邸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就只有衾璇一人清楚知晓,但她绝不会傻到由她自己说出来,因为她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人……”
“衾璇?你是指现如今的那位嫡九福晋?”米佳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当年,竟然真的是她下的手?!”
陶沝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旋即想起对方以前做过类似的猜测,当下很是笃定地朝她点了点:“没错!就跟你当初的假设基本一致——她派人放火置我于死地,为的就是嫡福晋的位置……”
“天呐——这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你——我是指你的那具身子——毕竟也是她的亲姐妹啊!”米佳慧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难道九阿哥他没有阻止吗?”
陶沝眼色莫名一黯:“他,当时并不在府中……”
“可是……即便是这样,你当时毕竟是嫡福晋,难道九阿哥府里的其他人全都听之任之、坐视不管吗?他们就任由你被那个衾璇烧死?”米佳慧还是一脸不敢置信,“除了你和那个衾璇,我记得当时九阿哥府里至少还住有另外三名妾侍的……”
陶沝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笑得云淡风轻:“这点也很好解释啊,因为另外那三个人也巴不得我早点死……”
“呃……”米佳慧当即被她这句话堵得无语。“那你做人还真失败,我大概可以理解你当年为什么一定要逃了……”
陶沝听罢“呵呵”干笑两声,语气却在一瞬间变得莫名凝重起来:“对了,关于这个冒牌衾遥,我最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虽然没有得到确实佐证,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噢——是什么秘密?”
“我觉得,现如今的这个冒牌衾遥,其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就是九九当年的侍妾之一——赫西克.瑶烟,至少,内里极有可能就是她……”
“什么?瑶烟?“冷不丁听到陶沝的这番大胆假设,米佳慧不自觉地惊愕当场:“你是说,九阿哥府里已经过世的那位前侧福晋?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唔——我刚才也说了,我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能说目前她的可能性最大!”见对方反问,陶沝难得肃起一张脸,语气也显得格外郑重:“根据我的不完全分析——首先,她喜欢九九,而这三年来,九九身边亡故的妾侍就只有瑶烟一人,若是换作其他人——比如九爷府的下人或是皇宫内的宫人,她们并不见得能对我的一些小习惯了若指掌;其次,她身上所用的香气是以前瑶烟喜欢的杏花香;再者,你之前说她曾提起过府里三年前出生的那位小格格,那是瑶烟的孩子,只是被划在了衾璇名下,如果她是瑶烟,那么关心对方一事也就显得极其合理了;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就是我那日在湖心亭里对她说出这一结论的时候,她当场恼羞成怒,这才将我推进湖里去的……”
“此话当真?!”米佳慧越听越震惊。“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真的不准备去告发她吗?”顿一下,“看她这样,恐怕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陶沝轻轻点头。“但我也说过了,我不能就这样直接揭穿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我想在宫内外尽快散布一些谣言,认定她这个现任九庶福晋就是三年前那位真正的九福晋……如此一来,大家原本对我们两人相貌与前九福晋相似的怀疑就会全部集中到她一人身上去,这样也会对我个人比较有利……”
“原来如此!”米佳慧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忽然冲陶沝拍拍胸脯道:
“放心吧!如果只是简单的传播八卦,那就全权交给我吧,我可以帮你成功搞定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