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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马车停在了妙音阁的门口。
穆子越抱着薛亦晚下了马车,就在秦溱又贴上来的时候,穆子越掐住了她的脖子,绝无半点怜香惜玉。
“敢泄露半点风声,我不会手下留情。”
秦溱又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娇柔一笑,“怎么个不留情?”
穆子越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你见过的。”
秦溱悻悻地咬了咬唇,“好了啦,信你了还不成吗?”
穆子越松开她,又道:“顺道也管好你手下的嘴。”
秦溱笑了笑,“要是哪个不听话,你替我清理门户呗。”
穆子越也不理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薛亦晚进了妙音阁。
秦溱虽然很不喜欢这个整日被穆子越抱在怀里的女人,不过还是喊了最好的大夫来。
穆子越片刻不离,亲眼看着大夫诊治。
那大夫要不是心理素质过关,恐怕早就瘫坐在地上了。
秦溱掩嘴一笑,“越哥哥,你这样看着,把我的人都吓坏了,走嘛,跟我去吃法,我亲手给你煮牛舌吃。”
“你出去。”穆子越看都不看她,指了指门。
秦溱嘴一撅,“刚刚还答应了,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啊?”
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出去了,没一会儿,她端着两碗面进来,一碗摆在了穆子越的面前,里外一碗自己捧着坐在了窗口。
穆子越哪有心情动筷子,直接把面碗给了苏陵。
“你不许吃!”秦溱立刻两眼露出凶光盯着苏陵。
苏陵悻悻地收回手,他宁可饿死也不会招惹这个大麻烦。
这时候,床上的薛亦晚极轻地闷哼了一声。
穆子越立刻起身做到了床沿上。
秦溱心里冒着酸,走了过去,可只一眼她就愣住了,嘴里没咽下的那口面都食之无味了。
男人看到绝色美人都是秀色可餐,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看到自己比不上的绝色佳人,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床上躺着的女人伤痕累累,实在是猜不出身份,可那脸上的两道渗血的伤痕都因为刻在那样一张绝色精致的脸上而显得妖媚不已。
这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啊,秦溱眉头蹙了蹙。
“伤口实在是太多了,再不想法子止血,恐怕……”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这大夫已经被穆子越一掌拍到了窗沿。
秦溱看都没看那个大夫一眼,“没用,拖出去,把秋娘找来!”
穆子越本是要抱起薛亦晚离开,听到秦溱的话,他抬起那双绝美的眼眸看了眼秦溱。
秦溱扁了扁嘴,“为了越哥哥喜欢的人,我就委屈下暂时不吃醋了,秋娘这阵子是来做客的,轻易不出手,越哥哥你客气点。”
很快,一位红纱遮面的女子被侍女带了过来。
秦溱难得地恭敬起来,“秋娘,这里有件麻烦事,只能指望你了。”
秋娘蹙了蹙眉头,她离这里越近越能闻到血腥味,“秦溱,你明知道我出谷后不能随意出手救人的。”
突然,一把长剑贴着秋娘的面颊钉在了门板上。
“救她。”穆子越盯着这个红纱女子。
秋娘杀气顿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别呀!秋娘!他是无意的,你若是肯救那女人,我就把相生草给你!”
秋娘的杀气立刻消散,可随之是一脸的怀疑,“你不是说了这草绝不流传出秦家?”
秦溱眼睛眨了眨,“此一时彼一时。”
秋娘想了想,走了进去,“让我看一看情况。”
秦溱也要跟进去,没想到被穆子越一把拉住了手腕,“你怎么能拿到相生草?本王记得那是秦三爷的东西。”
秦溱委屈地看着穆子越,“越哥哥终于心疼我了啊?”
“快说。”穆子越盯着她。
“偷咯,为了越哥哥,一把火烧了秦家我都可以,一颗草药有什么关系啊?”秦溱露齿一笑。
穆子越松开了她的手腕,“你告诉本王位置,这东西,本王亲自去拿。”
“越哥哥,这路只有我知道怎么走,要不然我带你去吧。”秦溱又贴上来一点。
穆子越看着苏陵,“看好了这里,本王去去就回。”
秦溱一把抱住了穆子越,笑道:“我们走吧。”
穆子越拎起了她的衣襟,拎着她跃上了院墙。
屋子里,红纱女子手里并无药材也没有行医治病的东西,只有一针一线。
苏陵吓得张了张口,“这……”
可随后,他就看愣了。
秋娘手里的线比头发丝儿还要细,又是透明的,针也绝非是一般的绣花针,她手下的动作快的下人,很快就缝合了好几处不断冒血的伤口。
她又喂薛亦晚服下了一丸药,随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等到穆子越和秦溱回来的时候,秋娘已经坐在一旁喝茶了。
穆子越直奔床前,看到脸色稍稍好些的薛亦晚,他总算是放下了心。
从没见过这样子的穆子越,秦溱的嘴角瘪得不行,“要不要这么急啊。”
秋娘看了眼秦溱,“前两日我收到了谷中的消息,谷中出了大事,我恐怕明日就要回去了。”
秦溱将东西交给她,“秋娘,保重。”
秋娘看着她,低声道:“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亲了。”
秦溱长长地叹了一声,目光移向了穆子越。
这一夜,穆子越衣带不解地守着薛亦晚,他像是把前几年不能时时见到她的空白全都弥补了,可又像是久久地看不够。
“小晚儿,和我走吧。”
他的话轻飘飘地回荡在空气中,始终无人应答。
第二日,薛亦晚从遍体火辣辣的痛楚中醒来,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没有死的。
这样的痛楚反而给她希望和安慰,她没有死,就有希望。
睁开眼,陌生环境让她眼中溢满警戒。
下一刻,她看到了床边托着额头睡着的穆子越!
她一时觉得恍如隔世,穆子越这个对脸最在意的风流公子也成了这么不修边幅的模样。
察觉到了动静,穆子越猛地睁开了眸子,立刻和薛亦晚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小晚儿,怎的,睡饱了?”穆子越伸了个懒腰,“我去找些吃得来,你睡了这么久,该用些清淡点的东西。”
薛亦晚拉住了他的衣袖,忍着干哑的喉咙道:“我在哪里?我不是在宫中么?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穆君毅怎么样了?”
听到最后一句,穆子越眼底的光芒暗了一些。
“小晚儿……”
薛亦晚攥紧了他的衣袖,“穆子越,告诉我。”
穆子越转过身,笑道:“这么饿你还问这么多,不怕又晕过去?我先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说完他已经出门了。
木门又关了起来。
薛亦晚晃神一般看着眼前的空屋子,随后支撑不住再次倒在了床上,可眼前满是穆君毅吐血时的情景,挥之不尽。
“穆君毅,你不能死。”她说完合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昏沉中。
屋子外面,穆子越阴沉着一张脸,最后索性坐在了地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穆君毅这个人从小晚儿的脑子里彻彻底底地抹去。
“越哥哥……”
“滚。”穆子越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么狠心?昨天还抱了人家……”秦溱嘟囔着坐在了穆子越身边,“让我猜猜,莫非是吃了闭门羹?”
穆子越别过了视线,“与你无关。”
“别这样嘛,越哥哥,我替你去劝一劝?”秦溱说完就要起身。
“别去吵她。”穆子越起身挡在了门口。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小姐!老爷带人找上门了!”
秦溱脸色一变,“不会吧,我昨天放了假的药草进去了啊,这么快就发现了!越哥哥,我们快逃吧!”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最偏僻的城门口低调地离开。
马车内,秦溱一脸可怜的模样看着穆子越,“越哥哥,这下人家都为了你离家出走了。”
穆子越只是抱着怀中沉睡的薛亦晚,没有开口。
“越哥哥!”秦溱还没有继续说话,突然马车猛地停住了。
“小姐……”车夫还没有说完,已经惨叫了一声。
秦溱脸色一变,伸手掀开了车帘,外面的情景让她脸色煞白,几百个严阵以待的黑衣男人举着剑包围住了马车。
她看得出,这些人远比秦家的人手厉害得多,“越哥哥……”
穆子越蹙起了眉,眸中尽是戒备,手也按在了长剑上。
这时候,黑衣人的阵队分开了一条道出来,一个白衣翩跹的俊逸公子缓缓走来,和这场景极度不符。
这正是快马加鞭从南陵赶来的忘忧公子。
“薛亦晚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气息干净澄澈,但一开口,杀气尽显。
穆子越抱紧了怀中的薛亦晚,“你休想伤害她!”
忘忧公子看到他怀里昏迷不醒的薛亦晚,脸色一变,“她怎么样了?!”
穆子越一怔,怎么听起来这个男人语气不像是要杀人,“你是什么人?”
“轮不到你过问,放下她!”忘忧公子折扇一展,锋利如刀片的折扇袭向了穆子越。
秦溱一咬牙挡在了穆子越的身前,“不许伤害越哥哥!”
忘忧公子的折扇停在了秦溱的眉前。
穆子越一把将秦溱甩到了自己身后。
忘忧公子瞥了眼秦溱,“秦家的人也敢和本公子作对?”
秦溱听了这话,突然心底一紧,颤抖着说道:“你是……你是忘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