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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不记得我了?”我瞧着我妈问道,她好奇地对我说:“姑娘,你怎么老叫我妈吗?我是不是看上去好老了啊?也是,我们那里没几个跟我一样三十岁才嫁人的。”
她说得喜滋滋的,我问道:“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她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马上就要嫁人了,我高兴着呢!”
我想她是把后面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这样也挺好的,不会因为想我而难受,更加不会承受那些痛苦的回忆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
她就如同一个待嫁的姑娘一样,含羞带涩的说:“我们家还没有回来,我在等他呢!”
“他可能有事情在忙,要不您先睡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的。”
“不了,我答应他,会等他回来的,他也答应我,一定要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好好好,我们等他回来,那您去床上躺着好不好啊?”
“不了,我还要事儿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来,对我说:“姑娘,你会写字吗?你帮我写好了,只是要给明天来参加婚礼的小朋友包的红包,阿远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婆婆又年纪太大了,我要替他们想好了,不然会丢了他们的颜面的,这些都是大嫂教给我的。”
我说我替你写,但是写完了要记得去床上躺着,她笑着问我:“咦,姑娘,我看你挺面熟的,不过你是谁呢?莫家的亲戚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笑说:“我是莫家的表侄女,是你的阿远的表妹。”
“他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什么表妹的呢?”我看着她这样子,想笑又想哭的,我也觉得自己真是太没良心了,明明有个生病的妈在这里,还跑出去那么长时间,也没说回来看看?
就在我们母子说话的时候,杜月如又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喊道:“徐美霞,你教的好女儿,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她一进门就指着我妈指责道:“你怎么教出来一个这样的女儿?连羞耻都不要了,是非也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教她的?”
我看她是刚刚没有被气到啊?我见她要推我妈,我马上就给推了回去说:“你真是够了,我妈怎么教育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怎么不要羞耻?怎么不懂是非了?”
“我跟你说了,盛玄是你堂哥,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离婚呢?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你就是乱伦,乱伦?你知道是什么吗?乱伦是要遭天谴的,这事儿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让盛玄将后怎么出去见人,你自己又怎么做人?”
“我们没有血缘。”
“没有血缘也是兄妹,你看看你们的身份证,你去看看户口本,你看看族谱,没有血缘你没有是堂兄妹,这是不能乱的,而且他没离婚,你要当小三吗?你不是最恨狐狸精的吗?怎么自己当起来了?”
我听了不由生气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盛玄跟子馨已经要离婚了,而且你不也一直都要他们离婚吗?我跟盛玄是真心相爱的,既然没有血缘,为什么是乱伦?为什么会遭天谴?就算我找不到我的亲生父母,那我就不找了,我登报澄清,我去改身份证,可不可以?我妈妈以前就说过让我姓徐的,我把户口挪到我妈那边去,总是可以了吧!”
“你妈已经是死去的人了,怎么给你挪户口?何况挪了户口又怎么样?人人都知道你们是堂兄妹啊?”她见自己说不过我,就去扯我妈,说:“你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
我妈都快给她那发狂的样子吓着了,说:“大嫂,你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儿?”
“你别给我装傻,你快点要告诉思奇,她跟盛玄不可以,他们是堂兄妹,不能结婚!”
她摇着我妈的肩膀,我连忙去分开她们,我妈都有点受惊了,纳闷地问道:“什么堂兄妹,不是表兄妹吗?是不是说这个姑娘啊?她叫思奇吗?”
我喝杜月如说:“你、你给我放开我妈。”
那边阿姨也追了过来说:“哎哟,你冷静点吧!美霞好不容易好一点,别刺激到了她。”
杜月如撒泼道:“她现在倒是好了,疯了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这可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阿姨劝慰道:“反正孩子们都回来了,以后慢慢的开导嘛,他们就是太年轻了,以后会懂事的。”
杜月如三把眼泪四把鼻涕地说:“一个盛玄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了,我哪里来管得了这一个,我看你们是嫌我命太长了,等着我死了,你们就都安分了,全部都安分了。”
说着就扶着门出去了,我妈看着她的背影,好奇地问道:“大嫂这是怎么啦?不高兴我嫁给阿远吗?他们家的人都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
说着也很是不高兴,好像是感叹自己命途多舛,跟爸爸的爱情之路坎坷,说着说着就哭了,阿姨就过来安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着睡着了。
阿姨过来劝我说:“思奇,你大妈的身体不好,这大半年来,她要管公司的事情,还要带糖糖,你没发现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吗?盛玄回来差点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的,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你又来闹一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长辈,你就别说这些难听的话气她了,她总是为了她的儿子好就是了,等你有一天,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了,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就算有时候她的方法用错了,但是她总是疼爱自己的骨肉啊!”
我细细一打量发现阿姨也是瘦了好大一圈,看着也挺让人难受的,我抱着她说:“阿姨,您也辛苦了,这大半年没有人为难你们吧!”
阿姨拍了拍我的后背说:“没有没有,你大妈对我、对你妈妈都挺好的,我们在这里住得很好,很自在的,就是你跟盛玄都不在,我很想念你们。”
“阿姨,对不起,我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是你一个人照顾妈妈,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啊?”我说着说着就哭了。
“思奇,好孩子,别哭了,阿姨说过,你们莫家、你妈对我都有很大的恩情,我为这个家,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是,你跟盛玄的事情?”
“阿姨,您也知道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云小姐过来说找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你大妈听说你们在外面同居了,当场就晕过去了,思奇,我知道你喜欢盛玄,从前就很喜欢,但是你大妈没说错啊,你们是堂兄妹啊?何况他还没有跟子馨离婚,你不应该啊,万万不该啊……”。
我也知道不应该,但是该与不该的,都已经发生了,阿姨说:“你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啊?你那天说你要出门玩,我以为过几天你们就回来了?哪里知道会是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不知道扔下了多大的摊子,你大妈为了找你们两个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你们失踪了,还只能偷偷的找……”
那天云瑶去过滨江,那里的人明明就说过见过我们,但是估计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杜月如他们,她也不想让我们两个回去,但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她真的喜欢盛玄的话?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在外面厮守这么长的时间呢?
阿姨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好多,我也是听不进去的,最后问她道:“杜月如是不是打了盛玄?盛玄回来怎么闹的啊?”
“杜月如骗他说,你已经死了,他着急去海边找你,实在拦不住,刚好给你妈来看病的医生在这里,就给他打了一阵镇定剂。”
“给妈妈看病的医生?”我疑惑道:“难道妈妈也在打镇定剂?”
“没办法,你妈妈这里好像真的出现了问题。”阿姨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你别看她这样好的时候能吃能睡,能走能说的,但是你不知道她闹起来的样子,不这样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的,有一回,她自己也不知道拿了一把剪刀,差点把自己给杀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也只能这样养着了,慢慢的吃药控制,好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她现在记忆也混乱着,今天记得八岁的事情,追着我喊妈,明天记得结婚前的事情,再则又记得三十岁的事情,每天都想起一点点,就是联系不上,而且好多可能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听着感觉很是不好,越是难受了,一个晚上都在她们房里哭,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稍微睡着了一伙儿。
我听见外头有人在喊:“小小姐,你慢慢地走,慢慢地走,要摔着了。”
然后就是小女孩支支吾吾地笑声,我推开窗子一看,只见几个佣人追着个小女孩在花园里走着,小女孩手里拿着个布娃娃,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是开心,所以照顾她的人也很是开心。
一转眼糖糖都长这么大了?能走路能说话了,突然,好像没走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能是被花园小道上的鹅卵石给搁着了,糖糖就哭了起来。
佣人们怎么哄也是哄不好的,刚好阿姨不知道从哪里来,就把她给抱进来了,哄了一伙儿就好了,她奶声奶气地喊道:“奶奶……”。
“让你别顽皮,你顽皮,摔着了吧!”阿姨边把她放下来边教训道。
糖糖只是呵呵的笑,我觉得她真是可爱,她可能好久没见过我,而且那时候又笑,所以都不记得我了,走到我的身边呆呆地瞧着我,小嘴儿一撇,我哄她说:“糖糖,我是姑姑,叫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