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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莫蛹再心机阴狠,看着这样一个人不人蜘蛛不蜘蛛的怪物,也不禁心底发寒,尤其这个人身上还穿着一套破破烂烂像是被鲜血浸染的衣裳。
莫蛹手里的这个电筒,前端是用超高硬度铝合金打造,他买了以后曾经亲手实验过,的确砸玻璃跟玩似的,石头都可以砸得碎,可是刚刚那怪物用脸接住了,并且毫发无伤。
他的“好舅舅”可没说过莫家老坟还有这玩意儿啊!
没想到自己准备这么久还是功败垂成,一股极其失落的感觉让莫蛹似乎连恐惧都去了三分。
自从第一次“舅舅”酒后吐真言让莫蛹知道自己身世的诡奇,他就开始为了这一天在做准备,他徒步,攀岩,冬泳,在不引起对方疑心的基础上花最少的钱做最大的努力要最好的效果。
可是,十来年的努力,一朝全废。
莫蛹看着原本用来燃香的位置,此刻正被蜘蛛怪踩在脚下……
等等,那香竟然还没有熄掉!
莫蛹的手有些颤抖,他悄悄打开电击开关,准备给这只怪物送上一个8800伏电压的颤抖大礼包。
可是那怪物竟然四肢齐动,十分快速的爬走了。
莫蛹顿时大喜过望,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赶紧把那支香拿起来一边用手挡住随时可能刮起的夜风,一边慢慢凑近轻缓的吹了吹,本来即将熄灭的香再次有白烟袅袅升起。
莫蛹几乎热泪盈眶,赶紧把香再次插进之前的小土堆里,这才有暇抽空看一下那边的战况。
只是一看他不由得愣住了。
之前疯狂攻击他们的五个怪人包括那个跟踪莫孓而来的人,全都木然肃立在蜘蛛人四周,而泰叔居然跪在蜘蛛人面前行叩拜大礼!
泰叔在给一只怪物无比恭敬的叩头行礼!
莫蛹的眼珠子几乎要掉眼眶。
这个死老头子骨子里狂得很,虽然对他们五个一口一个少爷,可是其实这五位少爷在他眼里真的狗屁都不是。
莫蛹还知道,莫璋所属的那个莫家在全国范围内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豪,产业囊括了石油、金属冶炼、化工、海运等等。
就是这样一个家族,为了能跟辜岭莫氏拉上关系,他们竟然舍得自己的儿子以普通人的身份让他来参加这次测试。
这位莫璋才真的是少爷,名副其实的少爷。
然而他到了泰叔这,却没有额外多得到死老头子一丁点的特殊关照,可见辜岭莫氏底蕴之雄厚,势力之庞大。
最最让莫蛹惊诧的是,泰叔居然叫那个蜘蛛人老祖,难道莫家的祖先……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泰叔昏花老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芒:“老祖,难道这次,这次……”
“无事,我不过是气闷了出来走走,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带着他们滚吧,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蜘蛛人样子狰狞恐怖,声音竟十分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好听。
“那这几个人不知老祖要如何处理?”
泰叔始终双膝跪地,诚惶诚恐的问道。
莫蛹心中一惊,完了。
他们的结局竟然是这只蜘蛛说了算,那自己刚刚用电筒猛砸她那张脸,岂不是表示他已经可以先去死一死了?听说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脸,不知道蜘蛛人是不是也具备这个属性?
“滚!”蜘蛛人说完,径自转身向着莫蛹这边而来。
莫蛹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完了,完了,看样子她这是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怀恨在心,要把自己弄回盘丝洞吃了吧?
泰叔仍不死心,站起身来躬身问道:“那就……还如以前那样全都血祭?”
几个莫姓少年全都心中一紧,今天晚上的经历不但不科学,而且还超乎一个正常人类的想象,可就算再笨他们也能听得出泰叔要把他们血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蜘蛛人头也没回,一步一步向着莫蛹这边走来,然后越过莫蛹一步一步没入他身后那座矮坟中,之前木然而立的五个人也如提线木偶一般各寻坟头慢慢消失在荒烟蔓草中。
就如同他们完全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莫家几个少年几乎个个伤痕累累证明着之前曾与这些怪人有过一场恶战的话。
“滚!”
不知多深的地下,忽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呵斥。
泰叔再次躬身施礼,口中连声称是,然后恭敬倒退着慢慢走出了这片荒坟。
“走吧。”
泰叔对几个呆若木鸡的少年冷声说道。
莫蛹看了看自己那支燃烧到根部的香,嗫嚅着问道:“泰叔,泰……叔,我的香……”
“听不懂人话?不是叫咱们滚了吗?难道你还想等着老头子去背你?”
“我爸妈呢?死老鬼你不是说香烧到了头就告诉我他们的下落吗?你他妈是说话啊还是放屁呢?”
唯一没被蜘蛛人震慑到的反而是莫霖。
“不想走你就接着待在那里,老头子发誓半月之内必斩你父母头颅送来陪你!”
泰叔的背像是驼得更厉害了,虽说话语气一如寻常,可是谁都明白,这个老头子现在心情很不好。
莫霖语塞。
嘟嘟囔囔说着老王八不讲理之类的话,身体却很诚实的跟着队伍一起往回走了。
等大家走回村子的时候天已微明,东边地平线正逐渐被染红,早晨空气十分清新,乡下更甚,即便是死气沉沉如高家坟村,呼吸一口早晨的空气依然令人神清气爽。
一行人渐行渐远,空旷的荒草甸子里却传来一声压抑至极的抽泣。
“姑姑,他们抽走了他的灵骨,真的抽走了啊,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好恨,好恨啊!”是之前蜘蛛人的声音。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另一个女声答道。
隔了片刻又道:“他长什么样子?是胖还是瘦?高还是矮?可受了伤?”
蜘蛛人闻言,本已收住哭泣的声音再次变得有些哽咽:“很瘦,可是那孩子长得极好,像极了姑姑,因此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像我……像我……”后面的声音叹息着似有无限怅惘:“像我又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