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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药效不够,那她可得好生想个法子了。
一条毒计,自莫楚楚脑中成型。
京城,皇宫。
太子一事,事发突然,瞬间打乱了皇后娘娘的所有计谋。
好好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出了事儿,皇后娘娘红着眼,去皇上那求了恩典,请皇上彻查此事。
就算是皇后娘娘不去求,皇上也会下旨彻查。毕竟是中宫嫡子,如今就在宫里出了事,皇上这脸面也挂不住。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纸诏书下来,竟是将这事交由莫苍穹去办。
莫苍穹领了旨。
太子出事那时,街面上小安府的姑娘克夫一事正事传得沸沸扬扬。还正巧赶上那段时日安轻云私逃,如此一来,小安府更显得摇摇欲坠起来。
如今各大人家中,若是说还有哪位府上有小安府嫁出的女儿做妾,且还正得宠,唯有莫府。
下了早朝。
见莫苍穹得了这差事,立即便有与莫苍穹相交甚好的大臣劝道:“莫大人,可要三思而行啊。”
“多谢大人提点。”
莫苍穹心里也犯难,他病重一事虽未查出来什么,可难保不是跟安姨娘有关。
若是平日里,他将那安姨娘碎尸万段都不为过,可如今安姨娘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他年纪也不小了,如何舍得下一个儿子?
思及此,莫苍穹就忍不住的想摇头。
丞相倒是能观出莫苍穹的几分心思来,见了如今众臣纷纷退去,四周人少,丞相大人喊住了莫苍穹。
“莫大人请留步。”
“丞相请讲。”
“老夫见莫大人面色不虞,可是身子还未大好?”
“劳丞相挂念,臣这身子已经大好了,想必是昨儿夜里窗未曾关严,受了些风吧。”
“莫大人客气。如今大人大病初愈,合该食君之禄,忧君之忧。平日里可要多注意着自己的身子,以免再被什么不洁之物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莫苍穹突的一愣,紧接着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躬身一礼道:“臣,多谢丞相大人提点。”
“瞧你,老夫不过关心同僚几句,你倒好,倒还奉承上老夫了。”
莫苍穹这才站直了身子。
丞相大人笑笑,“行了,大人先回吧,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比不上你们这些身强力壮的了,老夫可走快不得喽,只能自个儿慢慢走。”
“总归是闲来无事,臣陪陪丞相大人看看这沿途风景也是好的。”
“无事?”丞相笑了笑,“莫大人,皇上的差事,可还是尽早处理的好啊。”
“这”莫苍穹猛的被噎了一噎:只得道“那大人慢走,臣便先行回府了。”
“去吧去吧。”丞相大人摆了摆手,见着莫苍穹大步离去,丞相背着手,悠悠闲闲的往丞相府里走。
一路上,丞相大人这脑袋里也没闲着。
想着莫苍穹,丞相脑子里就不免直叹道:这人年纪大了,竟是连局势都有些看不清了。
就算那安姨娘生下来个庶子又能如何?本身不过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子,又有个出身低贱还进过官府的娘。
且这姨娘的娘家,还是个不清不白人人喊打的小户人家。
有这些人拖后腿,就算这庶子是个出息的,他日继承莫府侯位,又有谁能服他?
既然这庶子身份尴尬,倒不如干干脆脆的舍了来的干净。一开始便手脚麻利些,也免得日后再生变故。
这些事儿,花丞相不信莫苍穹没想过。
可若是真急着求子嗣,倒不如再多纳两房妾室开枝散叶。凭着莫府的家世地位,还愁没有清白的姑娘愿意嫁进来?
等着后院里妻妾成群了,还怕没有几个子嗣傍身?
丞相慢腾腾的往丞相府里走,边走还边想着:也不知莫苍穹到底是什么毛病,难不成还想守着一个妾室过一辈子?
真是越过越糊涂了。
而关于太子一事,能查则查,不能查,不还有个安侧妃兜底的吗?
莫苍穹此差,绝对是个美差。若是莫苍穹当真搬出了小安府来背这个罪名,说不准还能得了个查抄小安府的肥差。
小安府也算得上是有些脸面的人家。可家中子嗣偏不好生去考个官员,反倒都做起了商人,做那等卖女儿的勾当。
且逢年过节的,每年送给各家大人们的定西可不少。小安府里还尽是教养着的女儿家,想来小安府里,也应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富贵之物层出不穷。
皇上的心思,果真还是偏向了莫苍穹几分。
这到也正常,莫苍穹帮着皇上安定了北疆,几乎啃下了北疆这块硬骨头,光凭着这份胆量,怎能不受器重?
总归是功臣啊。
丞相大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大步踏入府中,步伐稳健,哪有什么刚才一般年老走不快的模样?
莫苍穹则听了丞相大人的劝告,却不曾想到纳妾,反倒打起了娶妻的主意。
莫老夫人听闻此事,还直怀疑自个儿听错了,不禁又问了一次,“当真?你可想好了?”
“是,孙儿府上常年没个夫人打理后宅,如今竟要麻烦您老人家来帮着孙儿,孙儿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好,好,既然你有这份心思,也算不负我莫家祖辈。你忽的提了此事,可是有什么看中的姑娘?”
“暂无,此事还是要劳烦祖母帮孙儿费心一二。”
“好。”老夫人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聚到一起,连声答应,“自打我回来,倒是有不少人家递上了拜帖,我这就选几个好人家见见,自会帮你多看顾几分。”
“孙儿多谢祖母。”
这一方消息出来,安姨娘险些砸尽了房中器件。
倒是立于屋内,一身黑衣斗篷头带斗笠的女子拦住了她。
“不过是娶个夫人,你既已怀有莫府长子,掌控莫府多年,又何惧一个毫无根基的新夫人?”
安姨娘听闻,只觉心头讽刺,“你懂什么!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是,我如今不过是个一无所有丧家之犬,自是轮不到我来教训姑姑。”
将一张脸隐在斗笠之下的安轻云笑了笑,“可是姑姑,这摔坏了一个两个到还好说,只推脱是下人摔坏了便成。若是姑姑再摔下去,正院那边可不好交代。”
“现在就连你都敢来笑话我吗?”
“姑姑,我这是好意提醒,可不是什么笑话。如今掌家的可不是姑姑了,按照一个姨娘的份利,可经不起姑姑如此糟践。”
“安轻云,我好意收留你这个叛逃罪妇,可不是为了让你来笑话我的!”
安轻云眸光一冷,“姑姑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你我同是安府之人,如今我们便是那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这做晚辈的,只敢好意来提醒姑姑,怎敢笑话?”
安姨娘到底还是将手中的瓷杯放回了桌上,低声吼道:“我奉劝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待在你的屋子里,莫要再出来乱逛。”
安姨娘:“你也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莫府一事与你无关,你在东宫里作威作福我管不着,可你若是插手我莫府,那就休要怪我无情!”
“莫府?”安轻云轻笑:“姑姑放心,莫府我还瞧不上。”
“你指使安琳去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下安轻云倒是一怔,皱着眉反问:“安琳做了什么?”
“你别在我这儿装疯卖傻!安琳从始至终只听你的吩咐,她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安轻云却是真的不知安琳悄悄溜出去过,更加不知道安琳溜出去,去的不识别地儿,正是那安似月暂居的小院子。
安琳想见的人,不言而喻。
神医青竹。
安轻云怕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自个儿的暗卫被派遣出去一回,竟是连心都丢在了别人身上。
哪怕人家总是爱答不理的模样,还曾绑住过她,废过她的武艺,安琳还是一门心思的想溜回去再见一眼那一身青衣的登徒子。
安轻云心里不知,面前也不是别人,这问题便极其自然的问了出来,“安琳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姑姑又是如何得知的?”
“怎么?你的暗卫去了哪儿,你不知道?”
“这姑姑不必跟我打什么哑谜,我当真不知安琳去了哪儿。”
安姨娘冷哼一声,“安冉撞见的时候,原以为是你派出去的,便没跟着,谁知道她去了哪儿?”
“待我回去问问吧。”安轻云沉思半晌,实在是想不出安琳会去哪儿,只得等回去再细细问问。
“姑姑,我来此还有一事。”
安姨娘低着头摆弄着那幸免于难的小瓷杯,也没说答不答应,只问道:“什么事?”
“能否请姑姑去东宫走一趟,悄悄太子之病是否属实。”
安姨娘猛的抬了头,“你怀疑是假的?”
安轻云压低了声音,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姑娘看起来有些阴森。
“是不是总要去看看才知。”
安姨娘却道:“我如今不过是个卑贱之人,还平白无故的被扣上了克夫的名头,这等身份,凭什么如得了东宫?”
“姑姑放心,我自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