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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喧说:“刚刚你明明还收了别人的礼物。”
我说:“那也……”话未说完,我就被腾空抱起来,身体在半空中快速旋转了一圈,我半句话变成了惊呼,我的身体被牢牢地锁在他的怀抱里。
飞扬的黑发,流灿的眼眸,性感的唇在微笑,“我很快乐,雅儿不快乐吗?”
我又被流暄看的出了一阵汗,流暄今天的表情一直都怪怪的,让我有心跳加速,想转身逃跑的冲动,我咽了一口吐沫,“不是快不快乐,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脸忽然红了一片,
流暄的眼睛眯起来,我看着他漂亮的嘴唇,有是让人眩晕的性感和柔软,“如果我说是认真的呢。”
为什么小心翼翼,像是怕打碎一个珍贵的梦一样,我看着他,手慢慢地抱住他的后背,流暄,你的爱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低沉,是什么让你压制着,好多话不肯说出口。靠紧他,双臂紧收,给我勇气,我不喜欢你的这种孤独和绝望。
在流暄的长发里,我找到了一片月桂花瓣,抓住,捏在了手心里。
鲜艳的窗幔,在烛光之下,像大片大片的月桂花,这世间有许多东西会转眼消失,而有些东西是永恒不变的,犹如我记忆中的这片月桂树林,艳丽的月桂花开满了整个世界,绽放着,一直不会溃败,等待我的少年,一直停留在那个地方。
可是我一直彷徨,惶恐,一直不肯实现誓言。
白砚说的对,完美的东西会震撼人,但是不会永久的留在人心里,因为想保存这份完美实在太辛苦了,人喜欢把美丽的东西占为己有,但是并不喜欢照料。
就像我对待月桂花,我只会欣赏它的猛烈,沉静和妖娆,但是从不曾有为它施肥浇水的念头,因为在我心里,它会永远坚韧地开放在天的尽头,在阳光下展露它的风姿,等待我随时回头。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是一个自私,残忍的人。
深夜里我们紧紧地拥抱,我摸着流暄的胸口,感觉着他的心跳,流暄把手伸过来,和我十指交叉。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想马上睡去,可是我还有话要说。又往流暄身上依偎了一些,“船都已经造好了吗?准备什么时候走?”
流暄勒紧我的手指,“就这几日,你肯不肯和我一起走?”
我点头,“我早就决定要跟你在一起,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流暄停顿了半晌,然后才问我,“你想离开我身边?”
我抬头看了看流暄的脸,心中浮起一丝不舍,但还是咬咬牙,狠心说出来,“我知道你想要整个天下,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替你独挡一方,我只是想做你的助力。”
流暄说:“做我的助力,不必离开我身边,那边的情况你不清楚,所有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说:“你攻打各国,总要分多路人马,我在你身边的话,你要让谁去?风遥虽然脾气直了一些,但是做事也算滴水不漏,他在你身边我很放心。在谷中,白砚救了我一命,他后背伤的太厉害,已经不能恢复伤前的模样,如果你让他独当一面,我会放心不下,所以我要和他同行。”流暄脸上的红润退去,变成了以前的苍白。我把脸缩在他怀里,“你不要乱想,白砚救了我,我是要还他的人情,没有其他的意思,而且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不想这样。现在江陵城已经落在我的手里,我需要取得他们的完全认可,我想要独立起来。”我顿了顿,“而且我答应你,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流暄,你等着我好吗?等着我。”抽出手,抱紧他的腰,相信我,等着我。
天渐渐地放亮。流暄摸上我的脸,低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这个时间不会很长。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过了这次,我以后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得到这个承诺,我忍不住微笑,闭上眼睛,在流暄怀里深深吸气,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放下,我睡了过去。
***************说明一下,其中不健康情节按照要求都删除了,大家表太遗憾,不行去看实体书吧**************
后面补充一些一个番外作为补偿
番外 我的爹娘
我叫东临碧,会有这个名字,听说是因为我的母亲怀念曾经一个叫张碧的人,每次母亲说起张碧,父亲总是不动声色,仿佛并不在意,有一次姐姐终于忍不住问起来,父亲只说,“张碧是你母亲和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的堂姐是一问到底的性子,追寻答案到了天涯海角,终于有一天回来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这名字,你就认了吧!”
有人说,张碧是一个拥有绝世医术的女子,母亲生产时大约受了她的恩惠。
还有人说,张碧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傻子,父亲、母亲在南国时与他结识。
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晓。
这件事就像父亲、母亲和二爹爹从前的往事不停地被人议论却仍旧扑朔迷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的母亲对张碧我一份特殊的感情。
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君主,因为他英明、勇敢、聪明、大度,在他的统治下,东临国越来越强盛,很快就超过了南国、北国甚至是西丰国,西丰国的君主也不示弱,不但积极通商,也培养了一支训练有素的亲军,西丰国的君主,西丰临是我的二爹爹,东临国、西丰国两个本应该是对立的国家,两国的君主却都会唤我,“儿子。”
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太过出色,而是因为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做过两国的皇后,见证过两国皇帝登基,她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女子,但是她却犯过一个最大的错误,让东临国三朝元老一直念念不忘,在临死之际留下遗本指责母亲,不该将东临国的太子生在西丰国。
同样在西丰国,对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私奔到东临国的指责,就像每年的节日一般从不缺席。
“西丰国的君主要来了。”我身边的侍者悄悄地道。
二爹爹身子不好,这是四国人都知道的事,可是二爹爹却每年都会长途跋涉地来东临国,母亲见到二爹爹的第一句话总是,“你这身子怎么样了?”
二爹爹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道:“每年这时候都会好一些。”虽然忍不住别过脸咳嗽,却仍旧满面春风。
只要二爹爹过来,母亲就会和他在一起聊天,从两个人小时候的事一直聊到国家、战争,他们无所不谈,到了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忙于朝政,很晚才会回到宫中。
有一次我和妹妹在窗台底下编草环,听到二爹爹和父亲说话,父亲说:“如今局势不稳,你身体这么不好,就不要总过来了。”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质疑的威严,若是寻常人定然不敢再说什么。
二爹爹也不是等闲的人,只是说:“当年你来西丰国,我可曾阻拦?当时我想,若是她愿意跟你走,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也无怨无悔。”
父亲微微一笑,“十几年间,两国往返长路漫漫,你要保重身体。”
父亲从来都是笃定而骄傲,只有母亲能摸透他的性子,父亲从屋子里出来,我和妹妹忙低下头藏得严实些,父亲、母亲和二爹爹之间的事我们虽然不理解,却下意识地知道,不应该淌这趟混水。
哪怕沾染到一点,都恐怕遗祸无穷。
这一年二爹爹病得格外厉害,咳嗽几乎是从早晨持续到晚上,护送二爹爹的将军急红了眼睛,请求父亲、母亲立即用马车将二爹爹送回西丰国,母亲找来了东临国最厉害的郎中,二爹爹的病却仍旧不见好转。
那天我听到母亲的哭声,埋怨二爹爹,“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回去,为什么年年都要过来,病成这样就该留在宫中好生休养。”
二爹爹不停地咳嗽着,半晌才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病的太重……我也不必赶过来……不过是要看你一眼……你便给些好颜色……”
妹妹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被屋子里的母亲听到,母亲打开屋门,皱着眉头看我们兄妹二人,还是二爹爹说了好话,我们才免了一顿责罚。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的简单,廊下有鸟儿在鸣叫,母亲让侍女帮忙二爹爹洗了头发,两个人有时说话,有时就安静地坐着,我和妹妹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到了门口听到二爹爹的声音,“两个孩子都像你,到哪里也坐不住,你小时候……也是如此……我总是要找些借口,让你帮忙取些东西,好放你离开……”
然后是母亲的声音,“那些事,你还记得……”
二爹爹道:“不知怎么的,最近常常想起,也许……是大限将至……”
母亲道:“乱说什么,你病病殃殃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们慢慢走远了,妹妹忽然靠过来问我,“二爹爹会死吗?”
我摇了摇头,我希望二爹爹不会死,马上就要到三月了,那时候梨花就开了,二爹爹说过,他最喜欢梨花,站在梨花树下,他就会觉得十分的安宁。
晚上我刚刚进入睡梦中,就听到外面又宫人说话的声音,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听到有“刺客……抓住……”的字眼,我咳嗽一声,两个小宫人立即走进来伺候,我盯着胆子稍小的宫人,“发生什么事了?”
那宫人不敢隐瞒,忙说:“皇后娘娘遇刺了,听说是……西丰国皇帝身边的将军。”
我惊慌地道:“母亲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
“没有,没有,”宫人连忙道,“陛下早有准备,那刺客还没有动手就被按住了。”
我吁了口气,父亲向来都是将最好的侍卫留给母亲,将母亲护得严严实实,没有人会伤母亲半分。
虽然知道母亲没事,却仍旧放心不下,我穿好衣服带着宫人去看母亲。
正殿里灯火通明,院子里跪着一个人,那是白天因为二爹爹的病,急得两眼通红的那位将军,要不是此时披散着头发,我还不曾注意,原来她竟然是个女子。
二爹爹被人用肩舆抬过来,到了那女将军身边,声音威严,“你为什么要刺杀东临国皇后。”
“东临国皇后,”女将军忽然笑起来,“西丰国举国上下都知晓,所谓的东临国皇后,就是西丰国皇后西丰若,是她背叛了西丰国,背叛了陛下您,陛下却还不顾龙体,每年过来看她,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陛下迟迟不肯回国,置江山社稷于不顾,难道不是为了她?对西丰国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南国、北国,甚至不是东临国,而是她……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只可惜我技不如人,没能杀了她。”
我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父亲,父亲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虽然不曾说话,却让我觉得十分的心安。
只要有父亲在,一切就都会安然无恙。
这是二爹爹的事,父亲并不想插手,但是我知道,如果二爹爹想要维护那女将军,父亲就会不顾情面地动手处置,我不太想看到父亲和二爹爹针锋相对,事实告诉我,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二爹爹很平淡地开口,“那你可知道,若是没有她,西丰国早就不复存在,朕也早就死在了登基初年的叛乱之中,朕重病缠身多年,若不是抱着每年要来见她的心思,也不会这样支撑着活下来,这就是朕的秘密,现如今你知晓了这个秘密,就不能留在朕身边,”说着挥挥手,“你安心去吧,朕不会迁怒你的家人……”
那女将军凄厉地喊了一声,“皇上的恩情,微臣来世再报。只盼您的情意莫要再给那妖女。”
声音刚落,那女将军抽出一把剑送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倒地不起了。
母亲急匆匆地赶过来,宫人已经将那女将军的尸体抬了下去,母亲怔愣了片刻,才看向二爹爹,“你这是何苦。”
二爹爹咳嗽着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不将她处置,我日后也不能服众。”
母亲让宫人护着二爹爹去歇息,过了些日子,二爹爹的病竟然好转了不少,西丰国又派两名将军来迎,母亲将二爹爹送到宫外。
二爹爹临走之前,父亲上前两步,“之前盼着你死了干净,而今看来你还是活着吧!”说着看了一眼抹泪的母亲。
二爹爹喘气道:“在她心里,我不过就是个兄长,朋友,再也及不上你……”
父亲道:“何时想来就过来,不要客气。”
马车开始前行,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我们一家人看着孤零零的二爹爹越走越远。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永远也不要做那个孤苦伶仃的二爹爹,我长大之后走到一个叫江陵城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女子叫金宫,我才终于明白二爹爹那时的心境,只要爱的人在这个世上,我就不能离开,哪怕经历再多的痛楚,我都要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