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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猛地掉头回去,这时两个红莲教徒已经提刀冲着洛婉云和洛心慈扑了上来,下一秒就能立刻让两个人当场毙命。
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洛婉云和洛心慈身上,骆心安逮住机会,突然大喊了一声:“救兵到了!是锦衣卫!我们在这里!”
两个红莲教徒一听这话顿时猛地一抬头,骆心安抓住机会,一把从刚才自己生的那个火堆里抽出一根带火的木棍,一下子掀开铺在茅草下面的那条薄被单。
当初为了不让地上的寒气入体,她才在茅草下面垫了一层被单,没想到这会儿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被单上铺满了的茅草霎时间被她扬起,整个小间里瞬间什么都看不清,她趁机把火把扔过去,干燥的茅草遇到火瞬间燃了起来。
只听“刺啦”一声,空中所有茅草全都烧了起来,一瞬间就像在空中立起一道火墙,直接把那两个红莲教徒挡在了后面。
“快走!”
骆心安抓住洛婉云的领子就把她整个推出了窗外,这会儿她也不上受不受伤的问题了,先保住命再说。
洛心慈见状这会儿却跑的比谁都快了,推开骆心安也跟着跳出了窗子。
骆心安懒得在这时候跟她计较这个,翻出去之后迅速往马棚方向跑。
洛婉云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大姐我……我们不去找老祖……祖宗吗?那边有侍卫可以保、保护我们!”
“保护个屁!刚才就隔着一间屋的距离,他们都没见人影,肯定都在保护老太太,哪儿有功夫管我们,这会儿要是走回头路谁知道红莲教的人在路上有没有埋伏!”
骆心安指了指北边的方向,一边跑一边说,“从这个方向出发,还有一段路就马上进京城范围了,红莲教的人再大胆估计也不敢直接进去,只要快马加鞭熬过这一段路我们就安全了,老太太肯定也会走这条路,我们得再快一点!”
外面暴雨倾盆,顷刻间就把人彻底浇透,寒风一吹,冻得人全身发抖。
刚才的情况太紧急,骆心安没有注意,这会儿跑起来才感觉到脚腕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疼法已经远远不止是扭伤,恐怕已经伤了韧带,若再这样剧烈的跑一会儿,她这只脚没准真的就废掉了。
妈的,明明刚上了药,休息一下明天肯定会消肿,结果突然遇上这种狗屁糟糟的事,这是诚心要让她变成瘸子跟那个死色胚凑一对儿的节奏么?
这时不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十几个护卫冲出来,其中还护着洛家老太太。
他们满身是血,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在后面紧追不舍的还有四五个红莲教叛党,其余的显然已经被侍卫在破庙里斩杀。
洛心慈惊喜的睁大眼睛,疯了似的往前跑,“祖母!祖母我在这里啊!带我一起走!”
可不远处的老太太似乎压根没有听见她的呼喊,只是惊魂未定的被侍卫护送到那辆防卫最安全的领头马车上,像是多一秒都不愿意再等,惊恐的大吼道,“快走!马夫驾车!”
十几个侍卫断后,斩杀着最后的余孽,老太太那辆马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出去,从始至终她这个做祖母的甚至都没有问一句,自己其他三个孙女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自己安全了要不要留下几个侍卫护她们周全。
可是没有,统统没有,她明明看到洛婉云和骆心安的马车还停在马棚了,却直接掉头走人,带走了洛家所有的护卫护自己周全,甚至连她一向最疼爱的洛心慈都没顾得上。
不远处的三个人眼睁睁看着洛家马车就这么舍下她们三人跑了,一时间洛心慈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祖母抛弃。
骆心安早就料到洛家这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自私,对老太太的离开没有一点意外,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洛心慈,在心里嗤笑一声,根本懒得搭理她,拉着洛婉云的手就往前跑。
洛婉云毕竟年纪小,这会儿看到被家人抛弃了,止不住哭了起来,“大姐祖母不要我们了,我们还能往哪儿逃啊?”
“没了别人你就不活了么?”骆心安看她一眼,拉出本来洛婉云坐的那辆马车,快速把她塞进去,正准备自己也跳上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扑出来一个人,冲着骆心安的后背就是一刀。
“大姐小心!”
洛婉云失声尖叫,骆心安猛地一低头,避开一刀,之前那两个红莲教徒竟追了上来!
洛婉云伸手要把骆心安拽上车,可这时另一个人也扑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掀开车棚,她没有办法,掏出一把随身小刀,狠狠地刺了马屁股一刀。
马受了惊吓,撩蹄嘶鸣一声,一下子冲了出去,站在车顶的人毫无防备被猛地甩落在地。
骆心安逮住机会,疯了似的往前跑,一下子跃上马车后架,但这时却听车厢里突然传来洛婉云的一声尖叫。
“二姐!?”
原来洛心慈竟趁着骆心安与洛婉云分神与两个教徒缠斗的时候,偷偷地爬进了马车,这会儿一看时机成熟,突然跃出来,在身后一把掐住毫无防备的洛婉云的脖子,把她逼到马车边上。
这时她半个身子都悬在马车之外,受惊的马跑得飞快,洛婉云的脸几乎提到了泥泞不堪的路面。
“……二姐!松……松手!放……放开我!喘不过……过气了!”
洛婉云被掐的几乎断气,奋力的挣扎却因为姿势的关系,根本使不上力气,这时洛心慈一张脸都狰狞的扭曲了,“都是因为你和骆心安那个贱-人才害我跟老祖宗分开,否则现在我早就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等死!”
“是你们害得我!现在还指望跟我一起回去,门都没有!你们就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着她猛地掐着洛婉云的脖子,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立起,直接把洛婉云从车上扔了下去。
洛婉云直接撞在骆心安身上,骆心安本来就没处可抓,如今被这么狠狠一撞,两个人同时摔在了泥水里。
这时,洛心慈从马车后探出头来,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得意过,心满意足又满眼疯狂的说,“骆心安你总算死在我手里了!被男人X的时候记得叫的千万别那么大声,哈哈哈……”
马车飞驰而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骆心安死死地攥着拳头,看了一眼身边满身泥巴的洛婉云,她知道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但是她却不怎么后悔。
脑袋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她还要留着自己这条命跟洛心慈算这笔总账!
她一把拽起洛婉云,转身往回跑。
“大姐,我们还能去哪儿啊……”洛婉云绝望的带上了哭腔,刚才她摔伤了右腿,这会儿一步都走不了。
骆心安没回答,只是背起她一路跑回刚才的马棚,这会儿那些红莲教的人肯定认为她们三个都上了马车,一定在穷追不舍,只要她们打好时间差,就还有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机会!
马棚里只剩下那匹老马拉的破车,两个人没别的选择,骆心安把洛婉云刚放放上车,背后就传来追杀的声音。
妈的,这帮人简直没完没了!
骆心安一跃上马,对着老马的后背就捅了几刀,老马嘶嚎一声,疼的立刻飞奔出去。
等到红莲教徒追上来的时候,骆心安已经驾车跑远了。
“一帮废物!竟然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首领眯起眼睛,抄起一把弓箭,对准骆心安就是一箭。
冒着寒光的箭头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唔!”骆心安闷哼一声,后背中箭,因为脚腕上撕裂的伤口已经失血太多,这回儿终于再也扛不住,一头栽下马来。
马车飞驰而去,洛婉云探出脑袋,惊恐的尖叫,“姐——!”
“一直向北跑别回头!”
骆心安忍着剧痛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插翅难飞了。
当红莲教徒的尖刀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时,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没想到最终她竟然还是栽在了这里。
“首领,还有一个,我们追不追?”
教徒提步就要追,骆心安却突然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对上其中首领的视线,讥讽一笑,“你们连本王妃都抓到手了,竟还想着抓那些小鱼,胃口倒真不小。”
一听这话首领失笑起来,“洛家什么时候出了个王妃我怎么不知道。”
“贵教日日像蛇虫鼠蚁一般躲在这荒山野岭里不敢示人,消息不灵通也是情有可原,你不妨去外面打听一下,洛家二小姐是否与当今靖王爷有婚约,王爷若知道您把他的正妃给劫走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老巢怕是保不住了。”
骆心安冷笑一声,故意摆出不可一世的样子,反正身份越高的人对这些人来说越有价值,她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一把洛心慈。
而此时,洛婉云的马车早就跑的无影无踪,想追都没有可能,那首领冷笑一声,显然并不全信她说的话,但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她成功拖延了时间,把洛婉云给放走了。
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手指一摆,“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妃’移驾寒舍,看看你的靖王爷会不会来救你吧。”
话音刚落,他笑容一敛,凶狠的说,“给我把她绑起来带走!”
两个红莲教徒上来就把骆心安绑了个结实,骆心安也没再挣扎,反正以她现在这副肩膀流血脚腕受伤的鸟样,就算能挣开绳子也跑不远,更何况如今脖子上还架着好几把尖刀,她虽然不甘,但并不鲁莽。
这时,一个教徒把她扛起来扔在马上,她不忘嗤笑一声说,“你们最好把我藏严实一点,祈祷自己的鸟窝不要被靖王府发现,否则到时候连最后这么一点虾兵蟹将也保不住了,还谈什么颠覆朝廷?”
她笑的极其轻蔑,看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如同俯瞰蝼蚁,明明她才是被俘的那一个,却淡定自若,完全没有一丁点恐惧。
“你这个臭丫头!”她的话成功激怒了其中一个教徒,抄起巴掌就想抽她却被旁边的首领给拦住了,“让她再多伶牙俐齿一会儿,等到了地方,不怕她不说实话。”
正说着,旁边另一个教徒拿了一块黑布就要蒙上骆心安的眼睛,首领直接拿过来扔到地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洛小姐如此聪明伶俐,想来一块破布困不住你,不如你现在就多睡一会儿,省得一会儿到了地方身子再撑不住?”
他发出一声桀桀的阴笑,还没等骆心安反应,抬手就敲在她的后脖子上,当即骆心安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首领?”旁边的教徒不解的挑了挑眉毛。
“这死丫头一个人单枪匹马,可以安然无恙的躲过我们这么多人,甚至还能把两个姊妹送走,哪怕被俘都临危不惧的给其他人争取时间,单就这份胆魄就不是其他普通官宦小姐能比得了得,我们不得不防。”
首领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骆心安,手指一挥说,“把她全身上下好好搜一下,别给她丢下一丁点可乘之机,这个女人若真是靖王妃对我们可有大用处,若她不是……”
说到最后,他没有再说下去,眼睛里却露出凶狠嗜血的神色。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一众红莲教徒背起昏厥的骆心安,一行人如同红色鬼魅一般,几个闪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昏暗的屋子里,灯油如豆,零星的带着点火光。
一道红色身影匆匆跑过来,首领瞥他一眼,“怎么样,查出结果了?”
“属下偷偷潜进京城打听过了,洛家的确有意与靖王爷攀亲,而人选不出意外就是洛家的二小姐,洛心慈。”
“哦?”首领扬了扬眉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骆心安一定没有说实话,甚至已经做好了宰了她的准备,结果竟然果真如此。
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除此以外呢?那女人身上有什么能证明她就是洛家二小姐的东西?洛家可是有四个女儿,可不是随便哪一个都能把我们给打发了。”
“具体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属下没有搜到,但是却搜到了这个东西。”
教徒说完这话,拿出东西递到首领跟前。
“这是……?”
首领一看到东西当即睁大了眼睛,一块白色的雕纹玉佩静静地躺在手心,上面还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暻”字。
属下看首领久久没有说话,一时猜不到他的心思,这时他却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一双眼睛里迸发出奸计得逞的神色,如果说刚才他还对骆心安的身份心存怀疑,如今看到这块玉佩就彻底的相信了。
“好,好的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首领您……”
“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这是历代亲王才有的腰佩,当今六王爷,姓聂单名一个暻字,也就是玉佩上这个暻。”
说着首领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笑的更加奸诈,“当今天下,老皇帝离死已经不远,太子实力雄厚却始终视靖王爷为眼中钉的原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聂暻是当朝所有皇子里面唯一有兵权的一个,他自己有一支队伍,除了皇帝老儿和他自己以外,就算是当朝大将拿着虎符也没法调遣,而调动这支军队的唯一办法就是‘靖王持符’,缺一不可,而现在这块玉佩竟然会在那个死丫头身上,等于聂暻直接把自己的一半兵权给了这个女人。”
听完这话,红莲教的教徒也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愣了许久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东西可以调动……军队……可现在这东西在他们手里,不就等于靖王白白把这支队伍送给了他们!?
心里闪过狂喜,难怪首领会高兴成这样,他们本来以为自己没有将洛家赶尽杀绝,只是抓了个没什么用处只能用来泄泄愤的官宦小姐,很是窝囊,结果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把最有价值的那一个给绑了来!
他喜不自胜的刚想拍几句马屁,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首领,既然您调动那只队伍要‘靖王与符’缺一不可,那现在我们就算拿到了这块玉佩,没有靖王的协助也一直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首领嗤笑一声,眼里闪过算计,双手一攥握紧玉佩,“我们可不仅仅只有这一块玉佩,别忘了那女人还在我们手里,聂暻既然能把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她,会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在我们手里吗?”
“男人有时候为了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就算不为女人,玉佩也还在我们手里,有了这两个这么重要的筹码,不信聂暻他不乖乖就范!”
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属下躬身行礼,“首领英明!”
首领眯起眼睛拨了拨灯芯,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是时候却会一会咱们的靖王妃了,她现在也该醒了。”
***
漆黑的屋子里,隐约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的从窗外的月光判断出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骆心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她揉着额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挣扎着要做起来的时候,脚腕和肩膀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嘶……”
她闷哼一声,又重新跌在地上,地面的水溅到她脸上,让她的脑袋彻底清醒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幻灯片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被困破庙、红莲教追杀、肩膀中箭……以及最终被俘……
想到最后那一幕,她情不自禁的嗤笑一声,这会儿她大概已经深入到红莲教老巢的最深处了吧?
按照一般狗血电视剧的剧情发展,这会儿她应该四处摸一摸找一找,没准就能发现什么武功秘籍,地下密道之类的,然后因祸得福,仅凭一人之力,大开主角光环,不仅成功逃出困境还能练就一身绝世武功。
可是电视剧毕竟是电视剧,全都是用来糊弄人的,眼下她的肩膀虽然被人简单包扎过,可还是不断地往外渗血,脚腕就更不用说,伤口撕裂,现在已经肿成了一个馒头。
就她现在这副鸟样,估计连老天爷都不会帮她,更何况要在这里成功逃出去,谈何容易?
她揉了揉被打中的后脖子,环视四周,这里是一个类似水牢的地方,地上积着一层水洼,阴冷无比。
她刚才就觉得身上又冷又湿,这会儿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双手搓了搓肩膀,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一低头发现自己这会儿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外面的罩衣和身上的东西全都被人拿走了。
当即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脑袋里不禁想起之前关于红莲教的那些传闻和被抓女人最后的下场,不禁紧紧攥住了拳头。
她虽然是个现代人,但不代表愿意让男人随随便便脱她的衣服,如今这些人搜光她的东西,什么都不做却把她关在这里到底是想什么?
正当她心神戒备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接着两个红色的人影走了进来。
骆心安一看到他们就警惕的眯起了眼睛,但脸上却仍然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瞥他们一眼,冷声道,“怎么,这是迫不及待要来杀我灭口了?”
走在前头的首领上下扫了她一眼,接着弯眉一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的给娘娘请安,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望娘娘恕罪。”
他这话一开口,骆心安立刻在心里皱起了眉头,这人的态度怎么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不成他已经去京城打听过,靖王爷的确与洛家小姐有婚约的事情了?
这红莲教屠杀那些朝廷命官和达官子弟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含糊,如今怎么会竟然忌惮起她小小一介“王妃”,这人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她不动声色的一挑眉毛,只能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现在还不快点把我放了?”
“娘娘稍安勿躁,既然在下已经失礼一次,那怎么敢再怠慢娘娘?”
首领阴笑一声,对身后的红莲教徒挥了挥手,“去给娘娘拿身干净的衣服,再叫个大夫来给娘娘瞧瞧伤口,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对了,都这个时辰了,娘娘恐怕早就饿了,再吩咐下面端几个小菜过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骆心安很明白,更何况还是一个上一秒还要弄死你的嗜血杀人狂,突然性情大变对你殷勤起来,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轻易相信。
她淡淡的勾起嘴角,靠在墙上,“别搞这些花样,这些怀柔手段糊弄一下十来岁的小姑娘还凑合,我不吃这一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首领身上,目光锋利逼人,一时竟然他这个大男人觉得有些后怕,可转念一想这也不过就是一介女流,是他手中玩弄的一枚棋子。
“娘娘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草莽,能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就是娘娘驾到,让寒舍蓬荜生辉,忍不住想留您在这里多住几天,也让我们沾沾福气。”
首领始终阴测测的笑着,骆心安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瞳孔骤然一缩。
他这话分明就是要把她当诱饵把靖王爷给引到这龙潭虎穴里来!
可天知道她跟靖王爷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仅有的那一咩咩关系也是因为洛心慈。
但洛心慈那祸害可是早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如今又一个人先逃了,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不可能良心发现帮自己脱困啊!
骆心安瞬间头都大了。
她当初谎称自己是靖王妃完全是为了帮洛婉云逃走,顺便震慑一下这些人,防止被当场宰了,也给自己争取一点被时间,可以再想想办法脱困。
谁知这人竟然真的相信了,他到底怎么突然就这么笃定她就一定是靖王妃的啊!?
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她脸上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看不出一点端倪,轻笑一声道,“你是这儿头儿是吧?我本以为你总该有点脑子,没想到还是如此蠢笨如猪。”
“我不过一介妇人,没什么见识,可王爷心怀天下,鸿鹄之志,是人中龙凤,纵然我们即将要大婚,但天下女子不胜枚举,少了我王爷还可以选其他人,你想用我就把王爷给引出来,未免也太可笑了。”
听完这话首领张狂的大笑起来,“王妃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在下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确是准备‘请’王爷过府一叙,你猜的很对,不过……”
说到这里,他慢慢的走上前来,“娘娘有句话却说错了,若是其他女人被俘,在下或许会掂量一下这诱饵的价值能否把堂堂靖王爷给引来,但是你,不会。”
“听说王爷与娘娘感情甚笃,这会儿心里其实也盼着王爷能来救您吧?”
听完这话,骆心安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看出靖王爷与她感情甚笃,就连洛心慈那个正牌准王妃都没机会见靖王爷一面,她算是哪根葱?
话及于此,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教徒端着一身干净的棉衣和一盘喷香的红烧狮子头走了进来。
骆心安这会儿的确又冷又饿,特别是见到这些东西以后就更加饥寒交迫。
首领逮住机会吧饭碗放到她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在下相信王爷对娘娘您的一番情意,不过事有万一,就请娘娘修书一封给王爷,让他在今日天亮之前接您回家,写完之后娘娘就可以安心的吃顿好饭,包扎好伤口,乖乖的等王爷到来了。”
骆心安瞥了一眼那碗香喷喷的狮子头,同样笑着抬头,“如果我说不呢?”
“那在下和在下的教徒可就无法保证今晚会对娘娘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了。”
首领好整以暇的看着骆心安,看着她不断往外渗血的肩膀,还有肚子里响亮的咕噜声,似乎笃定这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定会跟他低头。
可是……
“砰”一声巨响,骆心安一脚踹翻面前的饭碗,喷香的狮子头瞬间掉在地上,滚出去很远。
这傻X还真把她当狗了,随随便便拿一顿饭就想把她打发了?
不管今晚她是死是活,都不能写这封信,本来她与靖王爷就非亲非故,人家根本不可能出手相救,更何况就算她贪生怕死写了这封信,侥幸逃了出去,冒充王妃也是砍脑袋的大罪。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她又何必再让那位无辜中枪的靖王爷产掺和进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信我是不会写的,人你们也肯定等不到,不信咱们就走着瞧。至于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如果不放我走,就现在滚出去,别在这里杵着打扰我睡觉!”
她毫不客气的看了他们一眼,目光锋利似刀,那副样子哪里像被人绑架,简直像在轰趴在墙上膈应人的蟑螂,眼里除了厌恶,完全没有恐惧,即使一身伤痛,也没表现出一丁点怯懦。
她这态度直接激怒了红莲教首领,他恨不得直接撕烂骆心安这张毒辣的嘴,可如今靖王还没上钩,他又不得不继续忍下去。
手臂抬在半空良久有恨恨的垂下,冷哼一声,讥笑道,“你现在不配合有你的苦果子吃,你最好盼着你的靖王爷今晚会来,只要天一亮我还没看见人,就别怪兄弟们拿你泄火,说起来我们还没尝过娘娘的滋味,今天倒是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说完这话他大笑起来,把那件原本给骆心安准备的棉衣砍成碎片,张狂的走出了大门。
“哐当”一声巨响,大门重新锁了起来。
屋子重归昏暗,只留下骆心安一个人紧紧攥着拳头坐在原地,滴答的水声在耳边响起,一声接一声,在这一刻宛如催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