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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峥并不着急去上任那所谓的村长,一路上,车轮重复地发出咯吱吱单调的响声。天色已渐渐转暗,如血的夕阳将一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何叔,快到了吧?”穹峥问道,看到已经进入一片山林,估计也应该差不多了。
“回少爷,出了山林,再过去二十里地就到了。咱们要不要先歇歇脚?”何叔向马车外望了望说道。
“也好,大家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这时突然听到传来密集地马蹄声,只见后方疾奔而来一大队人马。
踏踏!踏踏!之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这里,呼啦一下散开,团团将穹峥几人围住。
这些人清一色地黑人黑马,面上蒙着黑纱,让人看不出真面目来,只留出两只充满杀气的眼睛,在说明他们的意图。
“你们是什么人?”穹峥与何叔出了马车问道。
“要你命的人!”那领头之人明显改变了自己的声音,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
“是周长鹤派你们来的吧。还真是不死心呢,是怕我再回去吗?”穹峥心里明白,能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行踪的,只能是清风镇的人。在清风镇中,也就只有那周长鹤最希望他死。只因自小穹峥总能压他一头,令其无法绽放出天才的光环。而此人极为善妒,眦睚必报。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不好好地把握也就不是周长鹤了。
“啪!啪!啪!”传来一串鼓掌声,“嘿嘿!不愧是咱们清风镇的第一天才啊,一下就猜到了。”只见周长鹤从树梢上飘然而下。
穹峥沉默片刻道:“你就不怕镇中长老知道么?”
“这里可是山林,会有谁知道呢?”周长鹤得意洋洋地说道“知道又如何?如今的你可不再是什么大天才了!”说着,双拳上已布满了白雾样的罡气,这是铁了心要将穹峥至于死地。
周长鹤怕夜长梦多,已是一拳击向穹峥,仓促间穹峥只得架起双臂硬挡。但那里阻得住这一拳的巨力,穹峥已被击飞出十几丈远,半蹲于地,嘴角溢血。
“公子!”何叔大惊,急忙跑去扶起穹峥。转脸向周长鹤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家公子!要杀你就杀了老奴消消气!”
周长鹤背着双手,迈着八爷步,一边向穹峥走来,一边说道“老东西,别碍事,等解决了他,就轮到你了。”引来了黑衣人一阵哄堂大笑。
周长鹤非常得意地想看看穹峥临死前恐惧地模样,所以走的并不快。突然穹峥一把拉起何叔向后暴掠。
原来穹峥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受那周长鹤一拳乃是借力突出黑衣人的包围圈,以图在对方大意之下逃走。
“想走?别做梦了!”那周长鹤似是早就料到这一招,已是虚空一掌遥遥拍下。“公子小心!”何叔竟是以其炼气中阶的血肉之躯替穹峥拦下这一掌。
“噗!”一口鲜血喷出,何叔已是软软地倒在穹峥怀里。“公子快走!别管我!”何叔十分虚弱地在穹峥耳边轻语。
穹峥知道这不是犹豫和冲动的时候,带着重伤的何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掉。擎着泪水,将何叔放在地上,快速地向后奔去。
“抓住那老头!”眼看其要跑脱,周长鹤大怒,带领众人追了下来。
山林,是杀人灭迹的好去处,但同时也是逃跑求生的好地方。
天色越来越暗,凭借丰富的经验,穹峥终于摆脱众人地纠缠,屏息藏于树冠之中。
穹峥在周长鹤眼皮下逃走,这让其十分没有面子,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此时已被怨毒腐蚀的狰狞无比。“穹峥,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周长鹤大声喊道“如果你还想要这老东西的命,就快点给我出来。不然老子把他零碎拆了!”
说完抓过何叔,手掌轻轻一挥,掌缘如刀般切下了何叔的左手。何叔疼得冷汗直冒,却不敢惨呼,就怕穹峥去而复返,反而大声喊道“公子别管我,快走!”
流血不流泪的铁汉,以时却是以泪洗面。
穹峥的心在颤抖,在滴血!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发出咔咔地错骨声,甚至没有注意到紧闭的牙关已咬破了嘴唇。
“我知道你看见了,听说你和这老东西关系不错。原来也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鬼啊!”周长鹤满脸铁青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招有没有用,以其自私的性格如何能想像得出会有人为了一个下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再不出来,我会慢慢把这老东西的五肢一起切下来喂狗!看着这老头变人棍是不是很爽啊?”周长鹤不停地用恶毒地语言刺激着穹峥。
手起掌落,在何叔地闷哼声中,切下了何叔的右手。
“给你十息时间,再不出来就切他中肢了!”说着周长鹤有些变态地瞄了瞄何叔的裆部。
穹峥气得浑身颤抖,实在不忍心眼看从小照顾自己的老人因自己受尽折磨而死。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此时出去,两人必然没有生理,只是多搭上一条命而已。
天人交战中,十息时间已到。“切中肢!”周长鹤不愿意自己动手,向一个黑衣人命令道。
“慢!”穹峥终于缓缓从一株大树后走出。
“舍得出来了吗?哈哈!哈哈!”周长鹤为自己的奸计得逞得意不已。
“一步一叩首给我滚过啦!”伴随着周长鹤猖狂的笑声命令道。
看到穹峥真的走了出来,何叔知道,一切都完了“公子,你糊涂啊!哎!”两手齐断都没有出声流泪的何叔却是放声大哭。
穹峥没有吭声,却是按照周长鹤的要求,十几丈的距离,真的一步一磕头,做得标准无比。“哈哈哈哈!”以周长鹤为首的一众人等看着清风镇的第一天才,如今连狗都不如地在地上爬行,都是开心地大笑,还有人扔出了一块肉干。
“给我叼起来!”周长鹤志得意满地说道。
一直低着头的穹峥,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牙龈已全部都是鲜血,却是忍着不让牙齿因摩擦发出声音。
听话的低头叼着肉干来到周长鹤身前,将头叩在地上一动不动。周长鹤传出得意放肆地嘲笑之声,“你们看看,这就是第一天才,如今还不是如狗般听话!”说完还回头看向黑衣众人。
然而他看到的是众人的惊呼,那穹峥已是一把抱住何叔并捡起地上的断掌。以不可思意的角度和身形飞掠到远处的树上,那速度之快即使筑基的周长鹤也是追之不及。原来穹峥在那大树顶上栓了一根麻绳,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借着光线暗淡与周长鹤诸人的大意,居然没有被发现。乘着周长鹤疏忽回头之际,抱着何叔借此绳之力竟真的从容循走。
到手的鸭子再次飞走,这次的周长鹤可就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
“追!快给我追!死活不论,给我抓住他!”
几个起落后,身后熙熙攘攘地追赶声越来越小,最后渐不可闻。
最后一丝阳光已然收回,整片山林都笼罩在夜幕之下。重伤的穹峥知道,这是自己难得的休息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能找到自己的机会很低。
终于在一棵极为高大茂密的大树下,穹峥找到一个树洞。进入树洞后搬来一些枯枝碎石将洞口堵注,这才松了口气,一下瘫软下来。
摸出一颗夜明珠,借助这微弱的光线查看何叔的伤势,好在何叔虽然伤势颇重却并不致命。在给何叔和自己服下一粒疗伤药后,终于也是沉沉睡去。
逃命中的休息注定非常短暂,很快穹峥醒来,发现何叔的气息已经平稳,这才放下心来。小心地将何叔背上的小包裹解下打开。里面有些细软、干粮还有穹峥被捡回来时身上包着的小斗篷。
啃了几口干粮后,摸着斗篷上绣着的“穹”字,穹峥已是悲从中来,无声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即使他再坚强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如何能连接承受如此之多的打击。自小孤苦,又被鉴定为废物,还要被昔日的对手追杀、侮辱。关键是这仇却是很难报了。
一时心神失守,加之伤势和劳累,一口心血从穹峥口中喷涌而出,喷在了小斗篷上。在昏暗地光线下,心乱如麻地穹峥并未发现他的心血被那小斗篷无声地吸收了。待到他发觉时那斗篷已然发出一束淡淡的白光将穹峥笼罩。穹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是已然无法动弹。
仿若成了看客,穹峥空有思维却无法有任何一点点动作。只能感觉到身体漂浮在虚空中,无法睁眼,也看不到身边的环境。只能听到一个威严地声音说道:“禁仙封印,神妒之体,通过体质考核。第一关奖励,解封、筑基!”
说完,穹峥只觉得一道能量注入,犹如烧红的烙铁,一阵炙热的灼痛感猛然扩散至全身。尤其是小腹处,宛如吞下了一颗太阳,不断地灼烧。
“呵......呵......呵......”丝毫不能动弹的穹峥紧咬着的牙关,面孔不自觉地无意识抽搐,彰显出此时所承受的痛苦。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混合着牙龈渗出的鲜血,牙齿剧烈地摩擦着。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就会看到,本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此时已经变为深红色,这是经脉爆裂及再造所带来的后果,甚至有很多地方,血水已经渗出皮肤,顺着身体向下流淌。浑身上下冒着丝丝热气,温度高的吓人。汗水混合着血水,将全身的衣服全部打湿。之后又被高温烘干,再被打湿。如此循环。
在坚持了半个时辰后穹峥终于无法继续坚持,在即将昏迷过去时,昏昏沉沉地仿佛感觉到痛苦似乎在渐渐减少。身体自丹田处冒出袅袅青烟,这缕青烟虽无形无质,却凝而不散。很快这青烟越来越多,聚成了一个由青烟聚成的大茧,将穹峥团团围住。之后穹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穹峥昏迷之后,那巨茧依然包裹着他,那股能量还在持续。经脉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不仅仅是恢复,而是比起以前宽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说以前的经脉只是小溪水,那么现在就是江海。能量缓慢地修复着穹峥受伤的身体,时间一丝丝溜走。
天色已有些蒙蒙亮了。当穹峥睁开双眼时,那青烟所化巨茧已是不见,只有地上干涸的血水还在诉说着刚才的辛酸。
穹峥此时的感觉是......非常的好,只觉得耳聪目明,身轻如燕,所有的伤势都已愈合。连悟性似乎都提高了不少。
“我......我真的筑基了么?”穹峥甚至有些畏惧知道结果,生怕这只是南柯一梦。
“哈哈,我筑基啦!我穹峥终于续上仙缘啦!”看到安静地待在丹田里那淡蓝色的气海,高兴的穹峥一跃而起,却是一头撞在了洞顶。“轰!”的一声,穹峥的脑袋没事,那洞顶却是落下几块碎木。
“哎哟!”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穹峥发现头并没有破。
“这就是筑基么?我穹峥也有筑基的一天。周长鹤,想不到吧!辱我在先,追杀我在后,今天就是我全部收回的日子。清风镇,我一定会让你们看看,你们抛弃的第一天才又回来了!”
面对突如而来的筑基,穹峥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小的斗篷竟有如此威能?而且其所说禁仙封印和神妒之体又是什么意思?不禁下意识地看向斗篷,令其目瞪口呆的是,那斗篷居然不翼而飞,不见了。而在其左手中指上多出了一枚黝黑不起眼的戒指,戒面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穹”字。难道说那斗篷化作这戒指了?伸手想要摘下来仔细看看,却意外地那戒指如长在手上般,无论如何都拿不下来。
穹峥沉吟片刻,心知此事神异,不是此时的自己能想明白的,不过既已发生,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能先暂时放下。
“公子,你没事吧?”原来何叔早就醒了,看到穹峥身上满是血迹,全身伴有高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看到穹峥终于恢复正常,已是醒来,但是一醒来就患得患失,甚至还狂喜地跳起来。实在想不到,这种情况下还有何事能值得如此兴奋。何叔很担心穹峥夜里高烧烧坏了脑子。
“哦,何叔,我没事,前所未有的好,现在那群杂碎加诸我们身上的,咱们去加倍讨回来。”
何叔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了,“公子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逃命啊!老奴我的命不值钱,公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啊!”
穹峥知道何叔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何叔,相信我。”
何叔忽然发现穹峥似乎和昨天之前不一样了,似乎……似乎以前强势自信的穹峥又回来了。
“穹峥,以为躲在狗洞里我就找不到你么?再不出来,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竟是周长鹤众人已寻到此处。
“何叔,躲在洞里别出去,看我先收拾他们。”说着穹峥一脚踹开洞口的碎石,急跃而出。
也不答话,直奔周长鹤面门就是一拳。他们之间的仇怨已经不需要言语,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一切。
这一拳包裹着一层青气,带着一住无前地气势与巨力直冲周长鹤。
“筑基?”任周长鹤想穿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穹峥就筑基了呢?一时气弱,竟不敢硬接,只得闪向一边。
穹峥一拳不中,并不停留,而是继续向前,冲向那群黑衣人。如虎入羊群般,拳头带着浓郁地罡风招呼在众人身上。这一众黑衣人那里经得住穹峥的拳头。纷纷骨断筋折,死状凄惨。只是穹峥总觉得每轰杀一人,都会有丝丝能量从双手涌入,虽然不多,但这种感觉很真实,应该不是错觉,只是这些能量进入身体后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数个呼吸之间,黑衣人全体伏诛。
看到自己的手下如此弱不禁风,周长鹤胆怯了,仿佛看到昔日傲压群雄的那个梦魔又回来了。清风镇中,从来没有人能同阶战胜穹峥,现在同为筑基初阶,其是否还会继续演绎不败的神话呢?周长鹤不敢想。
有些戏谑地看着周长鹤,穹峥嘴角挂着恶魔般的笑容,慢慢走向前。“周大公子,不是要杀我这个废物么?怎么不动手了?”
“你……你……”周长鹤有些哆嗦地说不出话来。多年来穹峥在其心中所产生的阴影再次爬上了心头。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筑基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自己去阎王那问吧!”穹峥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事实上,穹峥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筑基的。
“噗通!”一声,那周长鹤居然软骨头地跪了下来,满面流涕“穹大哥!穹大哥!小弟错了,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
“咦?刚才的威风呢?向我动手的时候似乎是你将我当个屁吧?”穹峥不为所动,他向来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欺我,我必犯人。
说着一掌已是狠狠地拍向周长鹤。那周长鹤眼看求饶无望,匆忙中只得举手相迎。“呯!”的一声,双手相交之处泛起一阵强烈地波纹,吹得周围猎猎作响。周长鹤所跪之处已是出现一个大坑。而周长鹤也是机敏,竟是借着这一掌之力向后飞去,毫不停留地向山林深处奔逃。
穹峥毫不迟疑地循路追去,再次上演了猫戏老鼠的游戏,只是这一次的猎手与猎物角色却已改变。
一逃一追间,二人已来到山林深处。那周长鹤被追得气喘吁吁,心知这样下去,自己的战力只会越来越低,还不如与其进行殊死战斗,也许还能博得活命之机。
滕然,周长鹤定住脚步,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穹峥道“你不过才刚刚筑基,你我二人生死一战,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你一定要如此吗?”说着眼中流露出灼灼凶焰。
穹峥云淡风轻地笑笑,说道“当你决定来追杀我时,有想过这个结果吗?”正准备动手,岂知巨变突现。这一片的天空仿如突然暗了下来,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样巨物从天而降,砸向地面。数棵千年老树被毁,宛如地震般令得穹峥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放眼看去,那落下之物竟是活物。一只长着翅膀的蛇形魔兽,一丈粗细,至少五十丈之长。穹峥站在其面前还不如一颗裸露在外的獠牙大。
而这大飞蛇似乎因身受重伤无力飞行,从天上掉落而下,连平稳降落都做不到。大蛇那有如车轮的双眼毫无表情地看了过来,穹峥只觉得混身冰冷,仿佛血液都被冻僵了一般。
正当穹峥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处理时,一道绚丽的七彩流光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在那蛇形魔兽凄惨的叫声中,击中其头部。
一柄与其体积不成比例的剑自其两眼之间刺入,直没至剑柄。
这把剑被握在一名身材不是很高大,体型有些纤细的灰衣人手中。
这双手稳如泰山,紧紧的抓住剑柄,将蛇头钉与地面。任那蛇尾蛇翅膀不住舞动,就是无法撼动其分毫。
虽然这蛇尾对那灰衣人无法造成困扰,但对于旁观者的穹峥来说,却无异于灭顶之灾。五十丈长的尾巴,不住横扫,巨大的力量将无数参天大树轰倒。
好在穹峥见机的快,以最快的速度冲入不远处一个小山洞,心里直是骂娘。好好的追杀周长鹤,早些一刀两断不完事了吗?非要寻求心里安慰,这下好了,遇到前辈高人大战魔兽。自己这小身板连余波都承受不住。可别成了史上最悲催的筑基修士,才筑基就送命。
很快碎石与断树封堵住洞口,无法看见外面的战斗。但振颤的地面还在诉说着外面激烈的战斗。好在这小山洞足够结实,没有受到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