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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谦起身,带着胡若雪跟在曹云德身后走向门口。
“站住,你们两个男的可以走,但这位小姐要留下来。”陶知谦几人前脚还没有走出门口,那四个青年中的一人突然出声说道。
陶知谦停住脚步,不见神情地回过头,看向说话青年。
只见这青年一身白衣胜雪,唇红齿白,容貌生得颇为俊男,只是眼角略有狭长,不免给人几分轻浮的感觉。
“哼,难道三爷说话,你们还敢有意见不成?赶紧滚,女的留下。”冯俊宇站在那白衣青年身侧,目光怒瞪着陶知谦说道。
他们口中要留下的人,毫无疑问,自然就是胡若雪。胡若雪此时虽然罩着面纱,但也难以完全遮掩住风姿,反倒更添一丝神秘韵味。
曹云德猛地转过头来瞪着冯俊宇,脸色涨得通红,强压怒火道:“冯俊宇,我给校尉大人面子,可你不要太过分,否则……”
“嗯?否则你又敢怎样?”冯俊宇对视着曹云德,目光冷意甚浓,言下丝毫没有认为曹云德敢拿他怎样。
曹云德拳头捏得“吱嘎”作响。
“我说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你们最好懂得识相。”白衣青年舔了舔唇角,目光直直盯着胡若雪,忍不住伸过手来,想要挑开胡若雪的面纱看个清楚。
若是将江陵县的大家子弟、衙内之流按身份分个一二三等,这冯俊宇身为县武校尉的儿子,无疑就是其中的顶级衙内那一层次。而看冯俊宇这种层次的衙内,也甘愿充当白衣青年的马前卒,这白衣青年的身份只怕更是惊人。
但陶知谦心中却也自有傲气,他从不信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只信进一步博他个朗朗乾坤。
白衣青年一瞬不眨地盯着胡若雪,目中满是对面纱后面真容的期待与好奇。
然而还不等他目的得逞,指端离面纱还有四五寸距离,突然一阵无可抗拒的无形之力爆发。
砰砰砰……
白衣青年猝不及防,直接被巨大力道撞得往后横飞而起,沿途撞翻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茶几,狠狠砸在五米开外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
力道之大,甚至隐约都感到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
“噗……”白衣青年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体内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
他只不过区区一个书童,又哪里能挡得住胡若雪,况且又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整个房间顿时一片狼藉,除了陶知谦,所有都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房中一片死寂,仅余白衣青年的痛苦惨叫。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那粗壮大汉颤巍巍的指着胡若雪,不可置信道:“你……你大胆……”
冯俊宇等三个青年也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去搀扶白衣青年。
“三爷,三爷您没事吧……”冯俊宇三人小心翼翼的扶起白衣青年,用才气为他疏导着气息。
白衣青年脸色气得通红,神情颇为狰狞地看着陶知谦三人,恨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你们要为你们的鲁莽付出代价,尤其是你。”
白衣青年目光狠狠盯在胡若雪身上,甚为可怖。
冯俊宇暴喝道:“你们还不赶紧跪下来,请求三爷饶恕你们的罪过。”
“晚了,就算他们磕头求饶,现在也晚了……”白衣青年冷声道:“向大,将他们废掉手脚,若敢反抗,哼……”
“是。”粗壮大汉应了一声,举步朝陶知谦几人走来,狞笑道:“你们最好不要反抗,否则不但是你们要遭殃,还要祸及家人,就算是江陵县令也保不住你们……”
“老子保你大爷的……”曹云德突然怒吼一声,顺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粗壮大汉看到曹云德的动作,大惊下却已是来不及闪避。
啪!一记清脆嘹亮的耳光声响亮声响彻整个房间,粗壮大汉直接凌空转体三周半,重重砸在地上,“噗嗤”一声吐出一口混杂着几颗碎牙的血水,右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胀起。
“放肆,曹云德你放肆!”冯俊宇怒指着曹云德呵斥道。
曹云德却不待理会他,转头对陶知谦道:“大人,你们先离开这里。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们且不必多管了。”
曹云德想一个人抗下所有事情,不过陶知谦又怎么可能同意,摇头淡淡道:“要走,那也是我们一起走。”
“要走?想得倒美。”白衣青年冷哼,转头对一鼻梁高挺的青年道:“娄明河,江陵县是你的地盘,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娄明河?陶知谦微一皱眉,看着那叫娄明河的青年,心下若有所思。
“三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娄明河点了点头,继而朝站在门口畏畏缩缩不敢进来的老鸨几人吩咐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不报官府?”
“娄少爷……”老鸨想说什么,但马上就被娄明河瞪了一眼,吓得缩回头“蹬蹬蹬”地离开了。
娄明河目光扫视着陶知谦几人,淡淡道:“县衙的人来之前,你们也就不要想着走。否则这江陵县地域,官府掌控下,你们躲也躲不掉。”
娄明河话音才刚落,楼梯口就传来一群脚步声,紧接着穿着四五个穿着黑红官服的差役走了进来。
如此情形,显然在娄明河吩咐老鸨之前,知香楼就已经报了官。
领头的差役是一个面目方圆的大汉,他在房间扫了一眼,看见陶知谦,顿时就一愣道:“陶公子?您怎么也在这里?”
“张捕头,好久不见了。”陶知谦淡淡点了点头。
这张捕头陶知谦不止见过一次,一般陶知谦见到娄清之的时候,身边总有几个固定护卫,这张捕头也正是其中之一。
娄明河却是不管张捕头认不认得陶知谦,下令般叫道:“张元河,你来得正好,赶紧将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抓起来,关入大牢。”
“娄少爷。”张捕头皱眉叫了一声,却没有照办,而是向陶知谦问道:“陶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娄明河不满道:“张元河,你没听到我的话么?”
陶知谦冷笑一声,道:“根据赵国律法,这个房间既然已经被我们包下,那么在有效时间内,这房间的使用权就是我们的。而你们擅闯进来,等同擅闯民宅。张捕头,具体就是这么回事情,我们几个人正在喝酒吃菜,这几个人就闯了进来,不但打伤人……”
陶知谦指了指畏畏缩缩站在一边,鼻青脸肿的小梅,又指了指胡若雪,继续道:“而且还要强抢民女。张捕头,还请你将这几个人抓起来,以明律法。”
张捕头点了点头,又向门口处的老鸨几人问道:“事情可是如陶公子所说的这般?”
老鸨畏畏缩缩不敢答话,她看得出陶知谦身份应是不同寻常,可娄明河哪一方也不是好得罪的。
娄明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冷笑道:“这厮说的都是一派胡言,这房间本来就是我们先预定下的,却被这几个人强行占有。而且这几个人不听好言,动手就打人,这满屋的桌子椅子,都是被他们打碎的。”
“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又没有人证……”张捕头皱眉道。
“张捕头不要急着下定论,让我先问几句。”陶知谦打断道,继而面向老鸨几人,温和说道:“我明白你们不想得罪他们,毕竟你们知香楼做生意的,也不容易。我问几句话,你们也不用回答,只用点头或摇头就行,可以吧?”
老鸨犹豫一番,终于点了点头。
陶知谦嘴角挂起一丝弧度,问道:“这房间,是不是我们先进来的?”
老鸨点了点头。
陶知谦又问:“如果有人预定的话,你们知香楼会不会让其他客人进来?”
老鸨摇头。
白衣青年瞪向娄明河,娄明河又瞪向老鸨,怒声道:“你敢说我们没有预定这个房间?”
老鸨为难道:“娄少爷预定的是下午,而不是上午。”
陶知谦轻笑,看向张捕头,道:“张捕头,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张捕头沉默,看向娄明河几人,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马上就坚定道:“娄少爷,律法森严,只好得罪了。来人,将他们带走。”
四个差役上前,准备动手拿人。
娄明河大叫道:“你们谁敢动手?张元河,你的捕头还想不想当了?你抓了我就罢了,你们知道这位是谁么?他是当朝左相府的三少爷,肖子清肖少爷。”
“肖子清?左相府?”张捕头震惊看向那白衣青年。
陶知谦也是一皱眉头,竟没料到这白衣青年竟然和左相府有关系,也难怪冯俊宇这些江陵县的顶级衙内都甘愿充当马前卒。
四个差役也不由停下步伐,看向张捕头。他们虽然只是赵国官场最底层的小卒子,可听得多了,也知道左相乃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陶知谦看向娄明河,道:“你叫娄明河,不知和娄县令有什么关系?”
娄明河冷哼一声,不无得意道:“你口中的娄县令,就是我爹,你若识相,就早点认罪。”
陶知谦不置可否,淡淡道:“原来你是娄县令的儿子,到时候见了娄县令,倒要提醒他一声,该是好好管教儿子了。”
娄明河亮明底牌后,本来还以为陶知谦会惶恐得不知所措,却不料陶知谦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震惊道:“你认识我爹?你到底是什么人?”
曹云德也意外震惊地看向陶知谦。
陶知谦淡然道:“一介书生,陶知谦。”
“陶知谦?”娄明河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白衣青年肖子清有些失神道:“你就是陶知谦?被圣上誉为‘申州谏才’的那个陶知谦?写下《一千零一夜》的陶知谦?”
肖子清四人无不惊异地看着陶知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