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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叶氏老 宅,消息就送来了。
“殿下,说是县衙里 的文书阿惟自己一个人带着包袱悄悄离开,却在南城门外迷路了,说是要去建业却上了到南诏的船,带的银子不够被赶下了船,然后茫无头绪地在南城门徘徊,差些就被人贩子偷偷带走。幸亏孟微赶到拦住了,让文安通知了顾桓,于是就有了顾桓离席不顾而去之事。”
叶孤岚坐在 上位的官椅上,刀刻斧削般的面容多了几分冷峭,道:
“莫非上次的试探还不够?顾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叶成欲言又止,这时候燕罗缓缓走进来,手捧香茶姿态袅娜地来到叶孤岚面前,浅笑道:
“殿下明智,以不变应万变,谅他顾桓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叶成低下头正想要退下,叶孤岚沉吟片刻喊住了他问道:
“你还想说什么?”
叶成看了燕罗一眼,嗫嚅道:“还有就是……五日前,也就是马球竞技后,神医景时彦诊症,说那阿惟姑娘是患了……患了癔症。”
叶孤岚刚刚接过茶杯的手不经意的一颤,燕罗微微皱眉转身呵斥叶成道:“多嘴!这癔症就不能是假的么?”
叶孤岚放下茶杯,对叶成说道:“景渊那边如何?”
“侯爷那边据说那十八姬的双腿折了,连景时彦也毫无办法。”
“折了?”燕罗轻蔑地笑着说:“不过就是被马球打中几下就折了?”
“听说是在地上跪了四五个时辰,被硌伤了,流了很多血;然后翌日还被马球击中患处,所以双腿就废了。”
叶孤岚摆摆手让他退下,燕罗俯身依偎在他身旁,用娇柔至极的声音说:
“殿下别为这种事烦心了,交给下面的人一探虚实便可。殿下,你已经许久未和燕罗亲近了,燕罗常想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合殿下的心意了……”
一双芊芊玉手抚上叶孤岚微敞的衣襟,叶孤岚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微微入神,燕罗呵气如兰在他耳边轻笑低语着什么,待他回过神来,燕罗柔弱无骨的身子已经攀附在他的身上,他一把抱起燕罗就往内室走去,被掀开的珠帘凌乱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桐木大床半帘纱帐垂下,隐约见一室香艳旖旎。
燕罗微微喘息,叶孤岚的锦袍散乱露出赤果精壮的上身,小麦色的皮肤绷紧线条极为干练精瘦,她身上只余鹅黄抹胸和繻裙,发丝散乱落于枕上,玉臂柔弱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双眼迷离地望着叶孤岚的面容,春情荡漾。叶孤岚低头,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额间鬓角,男子粗犷的气息紊乱,燕罗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酥了。
他从来没有在白天亲近过她,从来没有。
甚至就算在晚上,也没点过灯看过她的身子。
而如今是正午,虽然四周无人寂静一片,可是视觉上的刺激更让人血脉贲张。那如神祗一般冷酷孤傲的男子和她肌肤相亲,像人间的寻常夫妻,闺房中极尽亲密之事。
叶孤岚抓住她的繻裙稍稍用力一撕,燕罗心中竟然无端地兴奋起来,下一秒,被撕下的一条锦缎蒙上了她的眼睛。
“殿下?”燕罗诧异的是,这回怎的不像以前用布条蒙住她的嘴?她一直以为因为有暗卫在四周护卫,他不愿别人听到她的声音,而现在……
“嘘——”叶孤岚手指抵住她的唇,“乖,宝宝,不要说话,也不要叫。”
燕罗眼角眉梢尽是春风妩媚,一弯眼波满是情意,她最耐不住他在她耳边喊她一声“宝宝”,声音里怜惜疼爱有加,仿佛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如珍似宝。
可是,也许是燕罗太投入,也许是叶孤岚手段太好,没过多久她就受不了他时而温柔时而粗野的折腾,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粗厉地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一下一下进退有度,她只能搂着他的脖子汗水涔涔,就在他势如破竹的一瞬间销魂的尖叫shen吟,媚若无骨地喊着他的名字求饶……
那伏在她身上的身躯蓦地一震,然后便是一僵,犹如大梦初醒。
所有的动作,就这样的停了下来。
本来灼热的身躯一瞬间失却了原有的温度。
燕罗隐隐觉得不安,双手用力再绕上他的脖子,不料却被大力推开,身上一凉,原来他已经退开身子一把拉过外袍罩在身上便起身走了出去。
剩她一人躺在床上抓过锦被兀自发怔,却仍浑然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
是夜,夜凉如水。
叶孤岚躺在软塌上,榻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身穿陈旧的青衫,平平无奇的五官走到哪里都不会显眼,他正在给叶孤岚把脉,沉吟半晌道:
“殿下只是稍感风寒,用一副驱寒的方子便可。只是不知殿下召楚源来此,可有要事?”
“楚大夫在我朝有‘医鬼’之称,可知道何为‘癔症’?”
楚源收回手,微笑道:“癔症只是好听的说法,不过是疯病的别称罢了。”
疯病?叶孤岚眼帘垂下,嘴角牵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真的疯了么?疯了也好,省得要对那女人动手了……
第二日未过午时,顾桓便派文安送来拜帖,说是昨日多有失礼,想请叶少东家和兰陵侯三日后一同到西郊云络山脚踏青,备了美酒以期谢罪云云。
“五月都快要过了,居然还说要踏青?”燕罗扫了一眼帖子,冷笑道:“殿下,这顾桓一而再地纠缠,要不要燕罗让人去教训教训他?!”
“不要轻举妄动。”叶孤岚语气淡淡的,对叶成说:“你拿着回帖到县衙交给顾桓,就说我恭敬不如从命。”
“殿下——”燕罗皱眉,叶孤岚打断她的话说:
“顾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去看看便知道究竟。如果一味的退避反而显得心虚,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建业湘东马场那边最新的那批汗血良驹都打点好了没有?按老规矩尽早把这批马送到边境寿城,而且要尽快计划好把马场撤出建业。”
“湘东马场我们耗费了多年时间和心血,怎么说撤就撤?再说了,相思楼已经把吏部和户部的几位要员掌握在手中,殿下又何必放弃建业那一步棋?”
“都城安阳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传来,父王今年开春后第二次病倒了;我那三弟,据说在安阳活跃得很……”叶孤岚的话说得越发轻描淡写,可眼中的狠戾之色更甚,“当初我体内中的毒,有一大半是拜我那三弟和平贵妃所赐,我怎能忘了让他们也尝一尝那个中滋味?没有了建业的筹谋,我还有东晋的天下,要是连安阳都失了,建业于我又有何用?”
三日后,叶孤岚如约到西郊云络山脚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