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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辫黑面壮汉一动,鱼幽立时察觉到身侧空气骤起涟漪,她立时低声喝道:“别动!”
壮汉却以为鱼幽是在呵斥他,嘴角扬起狞笑:“小妞脾气还很硬,那就让老子教你什么叫识时务!”
说着三两步冲到鱼幽身前,伸手抓向鱼幽的帽子,但鱼幽只一闪,就避开壮汉的魔掌,同时张口喝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随意放肆!”
她这番话一出,壮汉反倒不急于攻击了,仰头哈哈大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老子不知,还是小妞你不知?”他遥指着前方,眼底透着红光,“魔宫,那是修魔界至尊魔君的居所,但是!”他盯着鱼幽狞笑道,“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而今整个修魔界谁不知,魔君已经在三年前就被那场毁天灭地的雷劫中殒命了!”
壮汉的话似吓到了那拢在黑袍中的少女,她踉跄倒退,壮汉更得意了:“小妞,你是不是魔宫之前的宫婢?若是的话,带老子及其兄弟们一道去魔宫废墟里寻宝,否则现在就办了你。”
“老大,我看这小妞巴不得您办了她,老大您就别耽搁了,赶紧的!”壮汉身后那群魔修立时鼓噪起来,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若说之前为了探听消息,鱼幽尚且压住性子,而今这番污言秽语让鱼幽彻底怒了,手掌一翻,一团冥火自掌心中涌出,但就在这时,一片惨叫骤起!
“啊!”
“救命啊!”
冥火从天而降,落在那群魔修身上,刹那间将他们的淹没,一片鬼哭狼嚎,倒地打滚,殊死挣扎奔逃,但都没有用,顷刻间都化成一堆白骨。
鱼幽低头看自己掌中尚未挥出的冥火,默了一下,就将冥火收入体内。
只是望着眼前腾腾燃烧的蓝色冥火,桃花眼眯了起来:“倪泽,你的冥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她这话一落,隐在半空中的男人差点现出身形来,他伸出手掌,地上燃烧的冥火倒流而回,没入掌心,玉白的脸骤然浮现一丝潮红,他蹙眉将之压下,声音却不显露半分虚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鱼幽被噎得无言以对,于是转移话题道:“下一次你出手能不能慢点,我还未从他们口中探听我想要的消息,他们就全在你的冥火下化成了飞灰。”
“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一明一暗,二人对话显得极为诡异,但二人似乎都没有这样的自觉。
“难道你不想知道外界是怎么议论魔宫与魔君的吗?还有,不过短短三年,就算大家认定魔君死的劫雷下,有他的余威下,这些人怎么敢跑到魔宫废墟来寻宝?他们就没有想过,万一魔君是诈死呢?毕竟谁也没见过魔君的尸身。”鱼幽摸着下巴,越说越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隐在空气中的魔君,默了一会,突兀地问道:“他若死了,你会如何?”
“自然是开心……”鱼幽脱口说出这话,而后就意识到不对,呵呵干笑两声,“不开心,也不难过,反正跟我没关系。”
这话一落,四周再次沉默,鱼幽以为倪泽是生气了,毕竟在他眼中,是魔君将自己从雷劫下救出,这么说确实非常没良心。
不过,生为魔修,良心这东西有几人有?
想到这,她的神色也淡了下来,淡声道:“你回去吧,魔君此时正需要你,你不用陪在我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的身边。”
说罢,她抬脚就走,越过那片被冥火灼伤的地面,动作决然而无情。
空气中响起幽幽的叹息,一阵风起,追随在云霁身侧。
风调皮地吹起她的发丝,似有一只温柔的手卷住那一缕发丝,鱼幽眉头一蹙,抬手夺回发丝,扭头面色不善地对着风道:“再敢乱动我的头发,我就将你踢回魔宫!”
话一落,风立止。
鱼幽便是再大的脾气,此时也不好对一个言听计从的人发作。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路,一连数日,鱼幽都遇到了赶往魔宫的人,不过他们不似那被冥火烧死的那批人那般愚蠢,看到她就远远避开,或者隐秘身形追踪她,后者当然是无声无息地死在冥火之下。
到了第五日,鱼幽在赶往魔宫废墟的人流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那人似感应到她的目光,只一闪就消失不见。
二丫!
鱼幽眯起了桃花眼,她确认她刚刚看到的是二丫,虽然后者现在修为与三年前大为不同,但其身上透着诡异气机,让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啧啧,短短三年,从魔士进阶为魔将,除了与她这般顿悟来,就有是用了邪法强行提升而来。
她不由得想到那条邪龙,难道当日二丫逃走后,被魔君打得消散的邪龙并没有死,而是再次与二丫相遇?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与二丫与邪龙纠缠,只要他们不来惹她,她就暂且放他们一马。
隐在空气中的魔君朝二丫消失的方向扫了一眼,眸底闪过暗色,手一动,空气中顿起一道涟漪,眨眼间传送到魔宫。
倪泽接到传讯,一张俊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君上,你去追妻,留我守宅也就算了,但这接二连三的麻烦事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何要我留下那个冒牌货?”
时至今日,倪泽自然知道了那自称鱼幽的女人是个冒牌货,也知道了他在碧月宫解毒之时,魔君与邪龙大战了一场,还知道那冒牌货与邪龙存在主仆关系,只谁是主谁是仆就不好说了。
但不管如何,要留下那极有可能与邪龙勾搭在一起的冒牌货,难度极大。
倪泽脸很苦,心更苦,但是无处申述。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开始联络那些以为魔君殒命而散落各处的旧部。
另一边,鱼幽为了避开那些去魔宫废墟探宝之人,她改换了路线。
半月之后,她望着身前这连到天际的水泽,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