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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庆乐郡主差点被逼死的事在整个京都都闹开了,东鸣帝气的不轻,瞥了眼一脸无所谓的瑾淑县主,勾起冷笑,“派人将太后请来!”
何公公应了声,随即离开大殿。
“皇兄,我只是许久未见庆乐,有几分想念,恰好和秦大夫人碰上了,秦大夫人非拽着我说,庆乐这丫头府里藏着男人,我当然不愿意了,一气之下就跟秦大夫人吵了起来。”
瑾淑县主没好气瞥了眼秦大夫人,张嘴就把过错推给了秦大夫人,替自己洗白。
秦大夫人跪在大殿上,两腿之间沁凉,也让她脑子清醒了几分。
“皇上,是臣妇的丫鬟亲眼目睹了秦家二子秦煜进了郡主府,一来,臣妇是担心秦煜的身子,二来也是怕给郡主惹来麻烦,耽误了郡主清白名声。”
秦大夫人一路上就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圆过去,早就想好了说辞。
“实不相瞒,秦煜这孩子自小谎话连篇,怎么管教也不听,秦煜野心太大时刻想往上爬,又因为是庶子,在秦家觉得受了委屈,臣妇就是担心郡主会被秦煜花言巧语骗了,所以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
秦大夫人干脆将事情推给了秦煜,反正秦煜也不在。
“这一切全都是秦大夫人凭空捏造,恶意诽谤,若是担忧为何大张旗鼓的去郡主府,而不是私下去找郡主解释?”
萧妧及时赶来,对着东鸣帝行了个礼,“皇上,郡主此刻命在旦夕,臣女和郡主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还请皇上郡主主持公道。”
“小九!”秦大夫人脸色不悦的瞪了眼萧妧,“我可是你舅母。”
萧妧瞥了眼秦大夫人,“我这是帮理不帮亲,事实摆在眼前,秦大夫人何必抵赖?”
“你!”秦大夫人语噎,缓了一会才道,“那些百姓根本就不是我找的,我也想好好跟郡主商议,可郡主就是不让,逼到搜府这一步也是无奈。”
萧妧挑眉,“既然秦大夫人这般自信秦煜就在郡主府,那为何三拨人马搜府,却连个人影都没搜出来,再说了,你不过是秦国公府大夫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带人搜查郡主府!”
萧妧毫不客气的质问指责,令秦大夫人有些下不来台。
萧妧又继续逼问,“若是人人都像秦大夫人这么想,以怀疑充当借口,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九。”秦昀霆抬眸看了眼萧妧,“母亲这么做固然有错,但将此事闹这么大,并非母亲本意。”
“是啊,我也很担心郡主的伤势啊。”秦大夫人立马附和。
萧妧嗤笑一声,“要是我记得不错,昨日在太后宫里郡主言语有些不妥,惹了秦大夫人不快,偏偏这么巧,第二天就出事了,叫人不乱想都难啊。”
“小九,你不要咄咄逼人!”秦昀霆拧紧了眉,“这件事秦家确实有错,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东鸣帝摆摆手,“无妨,事情总要有个是非曲直,朕倒要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昀霆这才没了话。
萧妧点点头,“是,皇上,庆乐虽未来,但这件事臣女也在场,臣女斗胆,敢问秦大夫人是怎么知道郡主府藏着秦煜的?”
“是丫鬟亲眼目睹。”
“哪一个丫鬟!”
“剪翠。”秦大夫人回眸看了眼身旁的剪翠。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看见秦煜在郡主府的?”萧妧转而问向剪翠,“皇上面前不可马虎,欺瞒圣上可是死罪!”
剪翠抖了一下,看了眼秦大夫人,“奴婢是昨……。不对,是前天下午。”
“你是秦夫人身边的丫鬟,平日里伺候秦夫人,怎么会突然出府?为何前天看见了,不是前天或者昨天找上门?”
“奴婢是替夫人买一些糕点,恰好那铺子糕点卖完了,奴婢正好空着手回府。”剪翠嗓子一紧,生怕萧妧会问在哪一家铺子买的,脑子活络些,没把话说死。
又道,“夫人原本是想昨日上门的,可是昨日太后召见,所以才将此事耽搁了。”
秦大夫人点点头,“不错。”
萧妧弯唇,“那我问你,是什么时辰出的府?”
“是巳时!”剪翠脱口而出,因为巳时她确实出了一趟府,剪翠很快定了定心神。
“你撒谎!那日我和丫鬟看见你在药铺抓药,去探望你生病的妹妹,直到下午才回府,郡主府在东秦府靠西侧,完全是两个方向,更不可能路过郡主府,隔着高墙大院,你居然说看见了秦煜进了郡主府,剪翠,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
剪翠下意识反驳,“县主,奴婢没有撒谎,奴婢事后去了一趟东边的糕点铺,奴婢绝不可能认错二公子的。”
秦昀霆忽然蹙眉。
“东边铺子……。你倒是说说东边哪一家的铺子,郡主府可不在东边。”
萧妧话落,剪翠小脸刹那间惨白,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奴婢……。”
“皇上,剪翠满口谎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她,求皇上严惩。”萧妧道。
东鸣帝瞥了眼剪翠,“拖下去,杖毙!”
“夫人,您救救奴婢。”剪翠彻底慌了,紧拽着秦大夫人的手不松,一脸惶恐,“救救奴婢……。”
秦大夫人身子一软,眼看着剪翠被拽走,背脊冒着一层冷汗。
“舅母,还是实话实说吧,否则谁也帮不了你,给自己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萧妧忽然说了一句,“否则舅母耽误的可是整个秦国公府,一举葬送了表哥的前程,日后更让表姐无法抬头做人,全都是受你牵连。”
秦大夫人看了眼萧妧,拳头紧攥,这件事不闹出一个结果肯定誓不罢休,秦大夫人第一次对萧妧起了杀意。
这时,剪翠挣扎着跪在地上,“奴婢说,是有人给夫人送了信,所以夫人才确定二公子在郡主府,又给瑾淑县主送了信,说是要给庆乐郡主一个难看解解气。”
“剪翠!”秦大夫人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贱婢!”瑾淑县主闻言,极快的朝着剪翠奔去,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剪翠脸上,“你再敢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东鸣帝脸一沉,一手拍在桌子上,“够了!”
瑾淑县主这才被人拉开,粗喘着气,怒瞪着剪翠。
“秦大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隐瞒什么,是不是要严刑拷打才肯招认!”
连太后冷着脸走了进来,瑾淑县主见连太后来,赶紧迎上前,“母后。”
连太后瞧着瑾淑县主满眼失望,“瑾淑,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瑾淑县主一脸讪讪,想要去扶连太后,却被连太后一把推开,只好无奈地站在原地。
连太后居高临下地瞥了眼秦大夫人,“究竟是什么人给秦大夫人送信,秦大夫人竟深信不疑,若不交代清楚,秦家一府全都交给京兆尹审问,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给皇家一个交代!”
连太后知道此事后怒极了,大骂好几声蠢货,更是恼怒秦大夫人不开眼,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秦大夫人心里咯噔一声,这才后怕了,没想到会将此事闹大到这个地步,心里早就后悔了。
“臣妇……。”秦大夫人犹豫了,连太后目光一转,落在了剪翠身上,“只要你开口说实话,哀家饶你不死!”
剪翠闻言大喜,原本她还想着扛着这件事,可方才她被拖下去时,秦大夫人一句话没说,才叫她心灰意冷。
“奴婢说,那人清晨给夫人递了信,并且安排了人在郡主府守了一夜,天色一亮夫人就带着人上门了。”
“秦氏,究竟是何人?”
秦大夫人想了想,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只能豁出去了,“臣妇也并不知此人是谁,只有一封信,说是秦煜在郡主府,所以臣妇才鬼迷心窍去了郡主府,臣妇本意只是想让郡主交出秦煜,不想却犯下大错,求太后和皇上恕罪,此事全都是臣妇一人之过,与秦家无关。”
“母亲。”秦昀霆大吃一惊,直到刚才,他还以为秦煜一定躲在郡主府,这一切原来都是她母亲被人蛊惑了。
“太后,我母亲也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所以才会犯下大错,求皇上和太后开恩。”
秦昀霆朝着连太后以及东鸣帝磕头。
“太后,皇上,臣女有话要说。”萧妧挺直了背脊,“秦大夫人一时被人诱导犯下大错,真正可恶的是背后推波助澜之人,无生有恶意重伤皇家颜面,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才行。”
东鸣帝瞥了眼萧妧,“如何查?”
“臣女昨夜抓到一名守在郡主府外的暗卫,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萧妧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究竟是什么人作祟?”
连太后不悦的打断了萧妧的话,东鸣帝也没阻拦,点点头,“说吧!”
“臣女将此人交由父亲,父亲昨夜严加审问得知,这暗卫是来自礼部侍郎甄府府中。”
萧妧刚说完,秦昀霆下意识反驳,“不可能,甄家怎么会插手此事呢,甄家和郡主府无冤无仇,为何诋毁郡主?”
秦大夫人也愣了下,“甄府?”
萧妧瞥了眼满眼不可置信的秦昀霆,又看了眼门口的侍卫,侍卫会意,立即拖着一名黑衣男子上殿,男子嘴里塞着布,浑身是伤。
萧妧伸手摘下黑衣男子的衣服,露出了后背左肩处一个甄字,每一家的暗卫都有特殊的标记,很难去掉更不容易添上,就是防止有人冒充。
男子左肩处的甄字,一看就是年头已久的。
萧妧摘掉男子嘴里的布,“昨夜你说是受了甄颜之命故意放出消息,让秦家和郡主府结仇,以解当初庆乐郡主羞辱之恨是不是?”
那人紧紧咬着唇不语,下一刻趁其不备咬舌自尽,砰地一声身子倒下了。
“他什么都没说,不代表就是甄家指使的。”秦昀霆再次替甄颜辩解,“甄姑娘不是那么狭隘之人,小九,你一定是弄错了。”
萧妧挑唇反笑,“可他身为甄家暗卫,也没有替自己的主子辩解一句,反而畏罪自杀,这不是很奇怪吗。”
萧妧转眸看了眼秦大夫人,“舅母一时被蛊惑犯了大错,只要能找出幕后真凶,我相信郡主一定会原谅舅母的。”
秦大夫人愣了愣,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跟甄颜有关,甄颜是她看中的儿媳妇,若她开口,昀霆和甄颜日后再无可能了。
秦大夫人有些犹豫。
能将秦家和甄家彻底切割,秦家受些处罚也无所谓,这才是萧妧的目的。
“母亲……。”
“秦大夫人还犹豫什么呢,难不成要拿整个秦家赔罪,隐瞒事实,包庇罪犯可是死罪!”瑾淑县主气不过,朝着秦大夫人吼一嗓子。
秦大夫人激灵一下,“是甄颜,是甄颜给我通风报信,说是身边的一个丫鬟和郡主府里的丫鬟是姐妹,那丫鬟瞧见了秦煜,我一时糊涂就信了。”
其实秦大夫人压根就不知道是谁报信,只是顺着萧妧的话说,被萧妧带偏了,还以为萧妧说的都真的,那个暗卫就是甄家的,所以心里也认定这件事就是甄颜做的。
“母亲!”秦昀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昀霆,真的是甄颜给母亲送信,一切都是她主导安排的,之前她还一直在母亲耳边说郡主的不是,母亲不能再包庇她了。”
在秦大夫人眼里,甄颜不过就是她喜欢的姑娘,有意将她娶回家做儿媳妇,但未来儿媳妇比起秦家兴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秦大夫人一口咬住了甄颜,有了甄家这个大头,秦大夫人的责任就小了很多。
连太后瞥了眼东鸣帝,“事实就摆在眼前,忻灵县主心思歹毒,设计陷害庆乐,损坏的可是皇家的颜面,必须要严惩不贷!”
东鸣帝点点头,“何公公,传朕旨意,礼部尚书教女不善,即日起贬为礼部侍郎,其女甄颜有负皇恩,褫夺县主封号贬为庶民,罚抄女戒女德千遍,诚心悔过三年,三年内不得踏出佛门半步。”
东鸣帝瞥了眼瑾淑县主,瑾淑县主脸色一白,求救的看向了连太后。
“瑾淑县主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妄为人母,实在令哀家失望,即日起贬出京都,罚至随州,无诏不得回京,瑾淑,你好好在随州思过,若在让哀家听见一件不好的传言,让皇上做个见证,你就去守皇陵去吧。”
连太后一脸失望,为了保住瑾淑县主,连太后挨了多少骂名,在继续折腾下去,早晚把宸王也折腾进去,连太后对她实在太失望了。
“随州太清贫了,离京都遥远,女儿哪里受得住路途颠簸。”瑾淑县主当时就不愿意了,还要再说什么。
连太后哼道,“不愿去就去临城守皇陵,离的也近!”
被连太后这么一吼,瑾淑县主立即不做声了,乖乖点头认命,不忘狠狠瞪了眼秦大夫人这个搅事精。
“皇兄,全是她教唆我的,一定要严惩秦家才是!”
东鸣帝不悦地瞥了眼瑾淑县主,眸光凌厉闪着幽冷的光芒,吓得瑾淑县主缩了缩脖子,不再吱声。
秦大夫人心里咯噔一沉,额上冷汗直冒,心里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皇上,当时臣也在场未能及时阻拦母亲,臣也有过错,还请皇上严惩微臣,饶了微臣母亲。”
“昀霆,不,都是母亲一时鬼迷心窍被糊弄了,求皇上严惩臣妇。”
秦大夫人朝着东鸣帝砰砰磕头,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东鸣帝一拍桌子,冷声道,“公然诋毁皇家威颜,罪无可恕,但看在秦国公戎马一生替国分忧的份上,来人啊,将秦家母子拖出去重责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秦大夫人一听两眼一番顿时晕了过去,这八十大板下去,还不得要了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