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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人家(9)
萧泽死活护住外甥, 好歹将人给分开了。瞧着一个个的跟防贼似得看着外甥,萧泽先问闺女:“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带着表弟给小伙伴送零食吗?”
萧遥看着被打成熊猫眼的萧远, “不是不是什么耍流|氓他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在国外长大的, 脑子跟咱们有点不一样没有坏心思的”说着,就把刚才的事学了一遍, “他没干啥就是觉得桐桐长的好看, 说要追桐桐, 让桐桐做他女朋友。”
你丫一小崽子还挺有眼光呀!
林东来伸手撸撸这小子的一头黑头发, “你也长了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 学啥外国人呀。在国内, 可不兴那一套。追姑娘没那么追的你要记着, 这惹了姑娘结果被揍的, 一般都没戏。因为姑娘跟别人打架,结果把别人给揍了的,这才是英雄救美, 这才有戏。你丫, 被揍成这德行,你知道你小子这叫什么吗?这叫反派!你小子就是一反派!”
他这么说着,自己都不由的就笑, 可笑着笑着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有反派就有正派呀!正派是那谁?
他回头去找那个揍人的小子疑似正派人物金思业, 可一回头却不见人了。怕是给金家拉进去了,当然了,金家的人好像都有点心虚的样子,为了啥的, 他大概也猜到了。两小子打架,弄不好就是同室操戈了!他脑子这么转了一圈之后,刚才那点正派反派的事给忘掉了。
于是抬头拍了拍萧远的脑袋,突然觉得这娃也挺可怜的,语气也不硬了:“打疼了吧?成!能为姑娘挨揍打架,这就证明你长大了,长成男子汉了。作为男人呢,我觉得你小子还行。但作为一个大姑娘的爹,小子,我警告你,再打我闺女的主意,小心你的狗腿,听到没?”
萧远被林东来这一出一出闹的,一时反应不过来,讷讷的跟边上点头。
林东来还跟萧泽道:“没事,小孩子打架,闹闹就好了。”说着拎着李庆生往回走,“你小子怎么打架的?我跟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怂!一对一还要人家助拳”
谁要金思业助拳了,是他自己非充什么英雄好汉的。
萧远则被萧泽拉回家,胡同里的孩子打架,天天有,谁还上纲上线呀。
但是回去的萧远反应过来了:“应该报警的!他们是无故殴打我的!”
“报什么警?”萧遥气道,“李庆生他爸就是警察,你想蹲进去叫姑姑去捞你?”
“警察怎么了?能徇私吗?”你们这里也太黑了吧?
萧泽打发萧遥,“煮两鸡蛋给他消消肿,别逗他,他当真的。”这边打发了闺女,那边得跟外甥说国内的国情,“这里不是m国”
“难道恋爱也不自由吗?”萧远紧跟着就道:“舅舅您别骗我,我妈跟我说,她跟我爸就是自由恋爱的。那个时候都能自由恋爱,现在就不行了?”
行肯定行的!“但是人家姑娘愿意吗?”
“我追求她呀!”萧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可以拒绝我,也可以接受我她也该有这样的自由。”
道理是对的,但世情不对!这个解释不了,在国内呆上半年啥都懂了。
说不通懒得说的萧泽第一次用粗暴的方式教育孩子:“你只要记住,你要是敢接近人家女孩子,她的爹地就回把你的腿打断。只记住这一点,问问自己,是追姑娘重要,还是你那两条腿重要。另外,我还郑重的告诉你,这不是威胁,她爸真敢这么干。”
萧远不由的朝后退两步:“你们太暴力!”这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对付你们这种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熊孩子,暴力就对了!
“以后但凡见了那种怀着不纯心思接近你表妹的,你暴力点没关系。”林东来回来也这么教外甥,想想好像也不对,“你不用动手,把人记清回来告诉舅舅就行!”
这边打发了外甥,想进闺女的房间跟闺女说句话的,里面老太太正跟林雨桐普及xing教育,“不能跟那些小子走的太近,玩是玩,学习是学习明白吗?”
明白明白,特别明白!
可就是态度这么端正,老太太出去的时候还是跟儿子说:“这闺女还得有当妈的教,有些话,当妈的能说透,这当奶奶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把林东来说的,晚上趁着一家子都睡了,他悄悄的跟苏宝凤打电话。他知道苏宝凤如今在学校守着住校的那些小点的孩子的,白天学校里人来人往,打个电话谁都知道,这晚上应该没事。
闺女这个事,说起来也不是小事。当年萧湘动了跟金红胜好的心思,可不就是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那时候管的多严现在呢?
电话打过去,苏宝凤还在备课,好些年不拿笔了,字要写的好看,就写不快,她还处在练习阶段。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肯定是桐桐那边。也肯定是大事!
却没想到接起电话是他,“怎么了?”
林东来一听那边的声音,就先问说:“在学校住,你自己当心点。门要关严实”
“咋这么啰嗦呢?”村里住着呢,都是村里的人,“狗在门口拴着呢,说你的事呗。现在这电话费多贵呀。”还是双向收费的那种。
林东来就把今儿的事说了:“闺女都这么大了,你写信的时候跟孩子说说这个事,我一当爸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闺女说。她主意又大,我怕她有啥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这还真是大事,“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分心就坏了。嗯!这回你这当爹的还挺靠谱的。这事我知道了,我马上写信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桐桐又不傻就这吧,你早点睡。”
“门窗关好,拴着狗有啥用呢?那是防生人的!可这坏人往往都是熟人,你的心咋这么大呢?不行就叫宝山给你做伴呗”
咋这么能啰嗦!
苏宝凤一把将电话给挂了,但到底是把窗户给关死了。可想了想,这还真被林东来说的心里发毛,算了,干脆跟孩子们一个屋子睡吧。
孩子们的宿舍不大,两铺炕,男孩睡外面,女孩睡里面。这会子孩子们都睡着了。
她打开手电筒拉开办公室的门,结果唬了一跳,外满站着个人:“小勇爸?”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吓死我了,来了你就敲门呀。”
“听见你跟人说话,我怕不方便。”卢大头转身蹲在外面的台阶上,说了这么一句。
“我跟谁说话了?”苏宝凤就道,“没人在屋里,就是接了个电话!”她没瞒着,“是桐桐爸,说点孩子的事。”
“非得现在说呀?”卢大头闷声闷气的道:“这深更半夜的?”
“我说你这人,心眼咋这么小呢?”苏宝凤压着声音,“我不是跟你说了他的情况吗?他那一天到晚是天不亮就走,晚上这个点甚至更晚才回家。他不这个点给我打电话,那他白天也得有时间呀。你当那长城上一步一个公用电话呢?再说了,这么晚怎么了?省的白天大家看见了又说闲话,而且,那就是打电话,他还能顺着电话线爬过来呀?”无理取闹!
卢大头起身,转身就走,临走冷哼一声:“那可保不准就爬到谁心里去了呢。”
苏宝凤斥道:“站住!你啥意思?这大半夜的,找茬呢?”
卢大头没站住,脚步只微微顿了顿就走了,一副不想多说的架势。
苏宝凤咬牙,继而苦笑。可能怎么办呢?两人有个孩子,怎么可能不联系?爹妈之间不管有啥问题,得想想夹在中间的孩子。
正想着要追出去几步,孩子宿舍那边的门响了,一个小子穿着裤衩出来,站在屋檐下就尿,苏宝凤还不敢惊了孩子。小心的看着他又迷迷瞪瞪的进去,她才赶紧进去看看盖好了没有。
小儿子不敢也在这边住的,晚上得辅导他写作业,干脆就叫住过来,跟这些孩子一块住呗。这小子也醒了,大概也是尿憋醒的,“要去就赶紧去,尿完了就回来。”
天凉了,看来明儿得给孩子们准备个尿盆了。
不敢尿回来钻被窝里,低声问道:“妈,刚才我爸来过了?我听见我爸说话呢?咋走了呢?”
“睡吧!”苏宝凤给他盖好,“你爸还要去果园子看看,怕人偷呢。”
哦!
孩子睡了,苏宝凤也没多想就睡着了。家里的琐事那都是小事,如今这个机会难得,要是叫这个机会从眼前溜走了,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由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睡前她还是铺开信纸,用手电筒给闺女写了一封信,以她自己举例,告诉她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对人这一辈子的重要性。
林雨桐一晚上睡的可好了,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第二天一早准点起床去上学。
老太太做的早饭也就那么老三样,李庆生吃的烦的。老太太干脆也不做早饭了,给两孩子钱,去学校吃吧。
萧泽也准备去学校:“放心吧,我也在学校吃。食堂是重点,保证孩子吃的顺口。”
作为校长要大干一场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这学校的食堂,就比较有特色,应该是走在了前列的那种。
卫生,便宜,还好吃。
以林雨桐的饭量,八毛钱就能在学校吃饱了。当然了,四爷不行,四爷得一块多钱。酥油饼桐桐一个就够了,四爷两个都不足兴。正长身体的大男孩呀,随时都在喊饿。
今儿上学还是四个人,萧远跟着他舅舅走。怎么安排现在还不知道。
李庆生一到学校就找他们班的同学去了,四爷和林雨桐这边,也有周海洋他们给占座位。三个人买饭,都是那种酥酥的酥油饼,喷香的那种。又打了一份蛋汤,就端着过去了。
周海洋吃的比四爷还过分,四爷今儿要了三个饼,周海洋面前放着三个饼两根油条一个鸡蛋一碗汤,吃的狼吞虎咽的,“早饭不吃饱,扛不到中午的。”
四爷果然就没扛到中午,下了第二节语文课,就又饿了。刚好萧遥拉着桐桐卖部:“买面包去,饿的心慌。”
那四爷就别跑了,我给你带。
萧遥还在教室里喊:“还有谁要,我给带回来。”然后收了一路的钱。
桐桐还没回来,四爷也去上了一趟厕所,等回来就发现:桌兜里多了东西呀。
两个不同口味的面包,小卖部最贵的那种。
周海洋回过头朝四爷‘嘶嘶嘶’的:“幸福啊!人家都给送吃的了,你这是苦尽甘来了呀。”
谁苦尽甘来了?
林雨桐过来就听了这么一句,然后把手里的包子递给四爷“小卖部的人多,我没进去。隔着校门买了几个外面的包子,你尝尝。”
包子是香,可味道大啊。尤其是酱肉的和韭菜的,哎呀!那个味道。
“糖包子。”桐桐又补充了一句。
那可以。
但是桐桐是不爱吃糖包子的,四爷就把面包给她:“吃这个吧。”
林雨桐接过来,想着这是谁给的,结果班里的人就‘噢噢噢’的咋呼着起哄,把林雨桐弄的莫名其妙。
周海洋就在前面坐,搁在前面叫的最凶。
叫啥叫!
四爷在下面踹对方的凳子,酷酷的拽拽的。
这些傻乎乎的少年人呀,也不知道在激动啥玩意。
周一从上午第三节课开始,桌面上都收拾干净,周考。
而倒霉的萧远上学的头一天,就遇上了考试了。林雨桐也不知道这孩子哪一门比较突出,反正是进了一班了。
老姚的脾气大家也都摸准了,那是成绩不够肯定不要的那种。能进一班,证明还有两把刷子的。
数理化英语他可能没问题,可语文和历史地理政治这些,一下子把孩子给打回去了。
除了语文答了一点之外,其他文科科目基本是白卷交上去了。
不过这孩子就一点好,那就绝对不作弊。周考而已,座位是不动的,班主任监考嘛。当然了,林雨桐把题答完了之后班主任就颠了,收了林雨桐的卷子叫她监考。
林雨桐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谁答完了,谁交卷,然后拿书或是预习或是复习,你们随便。四爷的卷子不急着交,就在桌子上放着,然后萧远只占着一点桌子角,头撇向一边,绝对不看四爷的卷子。只不过是在林雨桐转过来的时候对着林雨桐笑,等林雨桐转过去的时候,他盯着人家的双腿看。
那双腿又直又长,穿着牛仔裤崩的紧紧的,他给打九点九分。
但是很快的,就没法看了。学校要订校服了,根据自己的身高体报尺码,报到班长那里。
现在这校服都差不多,蓝白色的运动服,穿上都地里刚刨出来的萝卜似得,谁跟谁都分不清楚。
一身校服也便宜,十八块钱。
李庆生一回家就吆喝:“姥姥,要交校服钱了,我去找我爸拿。”
林东方进货去了,不在家。
可这都晚上了九点多了,找你爸干啥,“家里没你的钱花了?别瞎跑,!饿不饿?先吃点跟桐桐去找萧遥写作业去。”
然后老太太拿了四十给林雨桐:“你拿着,到了学校再给你表哥,他拿着我不放心。”
成啊!
拿了钱,吃了老爷子从食堂带回来的大虾,又带了几个去隔壁,结果四爷还没来呢。
咋回事?
细听的话,隐隐约约的能听见金家又吵架声。
“孩子买校服,从家里的日常开销里拿呀。”金红胜摸摸裤兜,“我上次给你的不少,够一个月用的。你现在找我要我身上就剩下十块了,身上的钱今儿请几个朋友吃饭了就是去取明早也来不及了。要不叫他晚点交,下午我给他送学校去。要不我这就给萧泽说一声,叫他先垫着,明儿晚上回来,这钱给他。”
“剩十块?我昨晚看你兜里还有三百多了,现在就剩十块了。你干啥了一天花了那么些?请啥朋友吃饭。”宋兰兰急赤白脸的,“家里一个月的生活费,你给了我五百。你一天花两百多,金红胜,你这是有外心呀。你是看那萧湘回来了,不打算跟我们母子过了是吧!我儿子不就是揍了他儿子一拳吗?你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干啥呀?你干脆说不想要我跟儿子了呗。”
无理取闹!
“行行行!你呆着!”金红胜往出走,“我不跟你说,我跟儿子说去。”
四爷在上面正准备下去了,听见两人吵吵他也没下去。宋兰兰看见他吵的得更厉害。他听见金红胜去了老两口的屋子,然后出来。紧跟着通往上面的楼梯响起脚步声,金红胜出现在门口。
然后门被推开,金红胜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进来,将手上的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从你爷爷你奶奶那里拿了十块。你先把这个钱明儿交了爸不是对你有意见,昨晚上确实是对你的态度不好当时只顾着想打了那孩子的事了,这回过头来想想不对小子,我回过味儿来了。你也动花花心思了,是不是瞅中林家那姑娘了?儿子,要是为了家里的不确定的事,你把人家打了,那你别怪老子给你拉个脸子给你脸色瞧,但要是为了喜欢的姑娘,那老子竖起大拇指,夸你一声有种。自己喜欢的女人嘛,你就得掏心掏肺”
这话听着没问题,可其中的问题大了:“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了,我妈那呢?”
“这话幼稚了。”好久也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他就坐在儿子边上,“相爱的人不一定能白头,白头的人那是吵吵闹闹的烟火夫妻我跟你妈也不是现在才吵的,主要是她现在没工作,刚好又赶上这么一茬事在萧湘之前呢,她是疑心我跟你林家姑姑现在虽然说萧湘回来了,可这人又不在,我也没联系人家,我俩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萧湘一进门,你妈就挡在我前面,看都不叫我看一眼当年的事已经发生了,你妈要是过不了这个坎,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也跟她谈了,如果她要离婚,可以,啥都给你妈,我净身出乎。但她也不愿意离婚。那就过吧!过去的事,别管我错了多少,这些年总也没叫你们母子受委屈。朝前看,日子过下去不就成了。她呢,又不肯好好过。那点事搁在肚子里反复的嚼咕我不是说你妈这么着不对,我是说,再这么下去,咱家的日子没法过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跟桐桐相处出经验的四爷就说:“她不是想听你说道理的。”你要是说一句你心里有她,有这个家。当年是自己错了,别管萧湘回来不回来,咱家的日子都得过。就这么一句话,这事其实就能揭过去了。哪怕磕磕绊绊,但不至于这么闹腾。
这话一说,金红胜就摇头:“当年结婚的时候,我没瞒着你妈,我跟她说我心里有人了,而且这个人大概一辈子也去不掉,谁也代替不了,问她还愿意跟我结婚吗?她说愿意!所以这些年来,变的不是我,而是她。”
这个说法真他娘的欠揍啊!
就是明摆着的,我能给你婚姻,但是我给不了你爱情。
宋兰兰就靠在楼梯边上,楼上的说话声清晰的传下来,她蹲在地上无声的流泪,但是却再没吵再没闹。
可到了这周的周六,金家却发生了一间意想不到的事。
这天中午距离远的早回家了。距离近的愣是在学校吃完饭才回家。李庆生还一路计划着:“也别光学习呀,咱去哪玩一趟吧,我都快憋死了。”
“去长城吧。”萧远落在最后,没人愿意跟他并排走。不过这娃好像也一个人惯了,不是很习惯同学间的这种勾肩搭背。
“谁去长城啊?”都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李庆生回头瞪眼:“在胡同里都能迷路走丢的,取消你的发言资格。”
这一路说的挺热闹,路过胡同里的大爷大妈来来回回的还指指点点的。几个人都以为是说萧远呢,毕竟嘛,林雨桐的热度下去之后新出的大新闻,大家指指点点也正常。
可紧跟着林雨桐发现,这些人指点的好像是四爷。
金家出事了。
宋兰兰把金红胜给告了,本来是调到街道办的,好像还能当个啥小领导的。结果结果出来的时候,宋兰兰直接找去了,实名举报,说金红胜违规的拿了多少厂里的红利。
这下坏了,金红胜被调查了。虽然没有关起来,但得去有关部门说明情况呀。
亲老婆举报的,这种事都得信呀。
谁也不知道宋兰兰是咋想的,反正这事就出了。然后传的到处都是,这事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一进院子,就能听到金家老太太的哭声:“嫁到这家里,哪一点亏待你了?没了工作,我们老两口去上班也没逼着你出去找活干。安心的在家呆着,可连一日三餐你都做不好,也懒得做你还有脸去举报去你忘了你是吃谁的喝谁的”
宋兰兰在水池边洗衣服:“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儿子在外面不少弄钱,你问他回来交账了没有?给点生活费,九牛一毛而已。我就想问,他这是留着钱给谁留的”
萧遥尴尬的很,不由的看了萧远一眼,悄悄的拉着萧远回屋了。
回屋之后,萧远就给萧湘打了电话,结果没两天,金家的事了了。确实有违规收红利,但是金红胜态度很好,把这钱全都给还回去了。不仅如此,还积极缴纳了罚款。因着态度良好,给了处分这事就了了。
但是酒厂别呆了,街道办这边的事也黄了。
金红胜也成了失业人员,他回来的时候表情很平常,见了在院子里的宋兰兰还笑了一下:“满意了?”
蠢娘们。那些钱不是不拿回来,那是不敢拿回来。但这些不收,却也真的不行。你不收,上面的人是得收的。你不收是几个意思,上面的人敢跟你同事吗?现在好了,他被查了,牵连的上面好几个人都被查了。还想落的了好?
这回要不是萧湘找关系,还替自己出了一部分钱,自己且没这么快出来呢。
林雨桐就偷摸问四爷:“离得了吗?”
离不了!
金红胜要是事业有成,不说瞧着比萧湘强吧,但至少也得差不多的时候,那还真有可能净身离户离家,奔着萧湘去。可要是这么要什么没什么,还得依靠女人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奔着萧湘去的。他得叫萧湘觉得,他这个男人做的还得有可取之处。
果然,还真被四爷料中了。金红胜回来不仅没跟宋兰兰吵,两人关起门来还恳谈了一番,然后第二天感觉宋兰兰就不一样了,进出都笑眯眯的,看着萧远也没有那么冷冰冰的,偶尔还会露个笑模样出来。
不过给四爷的伙食费却有点抠唆了。以前一天还给五块,现在一天就三块。三块钱要是吃的稍微差点也够,但你说突然这么拮据起来,人就很不习惯。
人家还说了:“要不吃饭就回来吃,我看很多孩子人家都回家吃。再不然,我给你把午饭带上,你最多在学校吃一顿晚饭,一块多钱也就够了。”
“不用!”有没有这三块钱,我自己在外面也吃的起饭。偶尔不是还有老爷子和老太太给塞的零用钱嘛。再说了,他也不缺钱,不说修补一个物件赚的钱,就说学校给的出卷子经费,他一个人长三个肚子都能养活了。不过从这事上看,以后自己的事还是少跟宋兰兰说,她是挺不靠谱的。
在外面赚的那个修补物件的钱,给桐桐收着呢。而在学校出卷子的钱,四爷办了存折,每次存进去,然后照样交给老姚保管。
林雨桐就纳闷了:“啥意思这是?”不给我保管了?
“不光我的你别管,你把你自己的这部分收入,也存起来放在折子上,折子交给老姚关着。这钱学期底的时候我有用。”四爷这么说。
有用?
那行!也没问是啥用,反正就是存了,去办公室抱考卷的时候直接就交给他了。
老姚接的时候是乐呵呵,等林雨桐一走,就故意在江老师面前苦着脸:“这些孩子,你说真是心大。这挣得,都快赶上他们家大人的工资了。你看,钱也不带回去,就直接叫我收着。我得小心替他们管着真是拿这些孩子没办法”
老江最见不得这个嘚瑟的劲儿,但现在还得舔老姚,好像老姚在给一班开小灶,每次晚自习都另外单讲半个小时的。两个班挨着,光听听就觉得很典型的感觉。
他就在一边捧臭脚:“那也是孩子们真心信任你,这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对你比对爹妈都信任。”心里却想着,这些熊孩子,有点钱就怕被父母挪用,宁肯放在老姚这里,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是对家庭不坦诚,不信任
心里瞬间就出了一个批判的演讲稿,要是两个学生此刻站在这里,能不带打磕巴的在这里批判上两小时。但无奈,学生不在,还得看着老姚那一副十分小人的脸。
林雨桐还是心里记挂这事:“你要用钱干啥呀?要是急用,咱就另外想办法。”赚钱而已嘛。
“不能急。”四爷就说,“得是过明路的钱。”他这才说了他的想法,“苏家村小学,援建苏家村小学。”
啊!
对啊!
这事可行的!
要真是干成了,对苏宝凤绝对有好处,而且,好处大大的。
“但这得提前通气给老姚吧。”林雨桐就说:“老姚精着呢。”
“等月考完,老姚把面子挣到了,成绩上的去了,他就有工夫,也有热情了。”
也是!
为了月考一班的成绩能突出,为了能在全区的排名中占到优势,四爷这个学习委员也是拼了。晚自习不用老师,他带着复习,哪里是重点,哪里是考点。如果考这个知识点可能会怎么考,在考试前,紧锣密鼓的各科都过了一遍。
后来,老江竟然叫他们班的学生把各自的凳子搬来,到一班去蹭晚自习。
于是,这次月考的时候,就连萧远都觉得不至于太难看,“反正他说的重点我都背了。”虽然很多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萧远说追林雨桐,那是真追。但这孩子还没适应好,学着人家追女孩子的方法,就是课间去买吃的喝的。但因为这吃的喝的不能只给林雨桐一个人买,边上就是他表姐,同桌坐的这个那个好像疑似是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这个哥哥之前揍了自己,但相处起来,他觉得很靠谱,然后自然也得哥哥带一份。
于是,一个人买五个人的量,甚至没有把不在一个班的李庆生给忘了。
反正他有钱嘛,买了大家都吃。一时间相处还很和谐。
林雨桐感觉这些孩子考的都已经考麻木了,毕竟天天见的都是卷子。别的班不知道,一班的情绪整体平稳。
卷子据说是区里买来的,从别的区重点学校买来的考卷。而且考试比较严格,各个学校抽调了老师交换监考。也是单人单桌,教室里坐不下,就各自搬着凳子,去操场上考试。坐在地上趴在椅子上答题。
秋风凉了,冷风嗖嗖的。哪怕卷子时而被风吹跑上一两张,以风刮着卷子的速度,也瞄不见卷子上的字。彼此间间隔一米五,有点小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杜绝作弊的可能了。
这种考试贼不舒服,林雨桐和四爷就是那种答完题立马就撤,呆在教室等着下一场。
也别说老姚和老江这样的老师不紧张,两人是一见林雨桐和四爷,就往办公室叫,问两个人,这个题怎么答的,这里有个陷阱之类的云云。
但总的来说,还在复习的范围之内。
考完试基本都是那样,兴奋的、懊恼的,急的对答案的,后悔的想撞墙的。去问问,大部分还是会说,“哎呦!没考好,很多复习的时候没记住。”
林雨桐也不当真,当学生的嘛,都差不多的心思。学渣回回都觉得考的挺好,学霸总是觉得还行,那些靠近学霸的,总是谦虚的说考的不行。
瞧着吧,凡是嚷着考的不行的,成绩都不会低道哪里去。
月考完,九月就算是结束了。天也是真凉了,林东来买回来的衣服都成了毛衣毛裤厚外套,还有打折的羽绒服之类的。可这很多衣服都只能套在里面,因为校服下来了。
九月过完了,还是得上课的。现在还没有国庆小长假这么一说,因此,国庆就是国庆,并没有赋予国庆=放假这个特殊的含义。
被叫去领校服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老姚红光满面。不用问也知道,一班的成绩这次非常不错。
那这就是个机会。四爷就找老姚说去了,大致的意思就是问一个乡村小学需要多少钱。
如今,各家的物质生活只是稍微有些丰富,而且,家里的父母还都下岗,林雨桐的父亲虽然收入高点,但在现在看来,那都不正经工作。就这么两个家庭的孩子,愿意拿自己的钱出来去帮助山区盖学校。
这个好!很好!是好事!是能够大做文章,做一篇大文章的好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