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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青为郑飞黄解开这个乱成团的问题:“一官,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明俨为何如此生气吃醋?是因深爱而嫉恨,男人有时也是那么小心眼。友姑呢,聪颖明慧,肯定会理解这一点,原谅明俨对她的生气和羞辱。关键是世渡,他的痴爱让他陷入泥潭中爬不出来,不过总会有一个知己,让他不再觊觎友姑的。不过,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世渡对友姑虽是违背伦理的爱,但从未有任何不轨之举,还爱得那么真切,炽热,自然,不惜让他自己全身遍体鳞伤,名誉尽毁,也还是不改初衷。而郑恩庆对我的举动,色迷心窍,诡秘阴暗,淫荡卑鄙。相比之下郑世渡对友姑的爱倒是令人感动呢。一官,我这么评论他们,可他们都是你的儿子,你不会生气吧?”
“雨青,你说到点子上了。只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郑飞黄为这无法解决的家事而紧缩着脸。
秦雨青想到办法:“一官,你想想,明俨友姑的夫妻恩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谁能撼动他们?明俨与世渡的兄弟不和,世渡‘叔恋嫂’的不伦恋也终会因友姑对明俨的坚定不移而消除。一切只待时间了,你这个当局者迷了,就让我这个旁观者清吧。”
“我是当局者?你是旁观者?雨青,你说反了吧?明俨已是有妻妾,儿子,有自己家庭的人,你是其中一人。按理说,你才是当局者,我是旁观者。你是明俨的妾,现在你的夫君妻子陷入迷局,困境,你是当局者,该想尽办法为他们脱离困难,怎还置身事外说自己是旁观者?”郑飞黄有些不高兴:雨青这是把她自己与明俨相隔了,要让她的心回到明俨身边才行。
秦雨青尴尬地笑了:“一官别生气。你这么一说让我知道刚才口误了,口误而已,别生气了。我当以当局者的身份让他们从迷雾中走出,让你这个旁观者看看我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秦雨青仰望上空,伸出双手,接受透过树荫的阳光,说:“虽是福建的夏天但乐水别院的西子林的树荫为人遮蔽了炎热的阳光,与人以凉爽,这些树,夏则为人庇荫,冬则为人遮风,不知长了多少年了。一官我们在这西子林畅快地说些有趣的话,别谈那些烦心事了吧。”
“也好,那就说‘树’吧。雨青,你可知我为何给明俨取了这个‘森’字?”郑飞黄还是话不离郑明俨,目的就是让秦雨青心中一直装着郑明俨。
秦雨青认真想想:“一官是希望明俨像这些树木一样高耸入云?”
郑明俨神秘地笑着,摆摆手:“说对了一点。我给他取这个‘森’字,是希望他将来的前景事业如万木葱茏,群山吐翠那样气势磅礴,所以他名字中有三个‘木’字。”
“这与明俨喜爱苍竹是一个意思,一官和明俨真是父子连心啊。”秦雨青夸赞。
郑飞黄接着说:“明俨的字叫什么,雨青你知道吗?”
“叫明俨,是明正俨雅的意思。这不知是明俨自己取的还是一官你为他取的。”秦雨青有点不想谈论郑明俨了。
郑飞黄却很有兴趣:“是他自己取的字,我给他取的字是福松。他也喜欢,但还是自己取了字。这小子,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是啊,所以明俨长大后,才会那么有勇有谋,凡事一马当先,敢作敢当。这些性格都是小时就定下的吧?”秦雨青已表现得不愿谈论郑明俨了,但还是敷衍着。
郑飞黄接着回忆:“明俨小时候跟我学扶桑话,而他的弟弟们都未曾学,雨青你可知为何?”
“这些我都知道,明俨跟我讲过。”秦雨青埋怨:“一官,我们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了?说了多少话,怎么都是在谈论别人?”
“雨青,你又口不择言了,明俨对你来说,是别人吗?他是你儿子郑经的父亲!”郑飞黄板起脸说她。
秦雨青皱起眉头认错:“一官,我的意思是怎么我们一直在谈论我们两个之外的人。这乐水别院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圣地啊。你不开心的话,就算我又口误了吧,一官,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陪你说就是了。”
郑飞黄想:雨青,刚才一直谈论的明俨友姑都是你将一生面对相处的人啊,你怎么这么不愿谈论他们呢?你和我,别想了,今日过后,将不会再以情人的身份对话了。
郑飞黄回答秦雨青的不快:“我们已在西子林转了一圈,又回到馆娃斋门口了。你不想说我们两个之外的人,那就说说我们两个人吧。”
“只关乎我们两个吗?”秦雨青期许的眼神望着他。
郑飞黄不想看到她期望后的失望,就遥望了整个乐水别院一圈,不正视她,说:“雨青,你一直说,乐山别院和乐水别院是我们心中的圣地,所以我们要把这两片幽静美好的圣地保护起来,以免他人打扰,你说是吗?”
“一官说的太好了,”秦雨青蹦起来,觉得郑飞黄是要和自己长住在此,共享此地的幽静,就欢心地回答:“不过一官多虑了。这两处本就只有我们来。乐山别院人人畏而远之,乐水别院机关重重,出了我们,谁还会进来?所以,一官你说要将这两处保护起来,是杞人忧天了。别去想了,来将这朵金针兰插在袖口。”秦雨青高兴地忘了去细想郑飞黄的言外之意了,因为在她现在看来,有什么就和一官直说,没有拐弯抹角。
郑飞黄实在不忍直接跟她说,不知说了之后她泪流成河成什么样,就委婉地说:“不行,雨青,这件事不能依你。谨慎起见,乐山别院和乐水别院一定要防护好,不容外人出入。”
秦雨青已沉吟在西子林漫步的快乐中,无心考虑郑飞黄的话:“那一官就去谨慎吧,我就在乐山别院开心无忧。再让雨青为你在领子口陪一朵宝岛兰。这样就好看了。”秦雨青拍手,此刻的心,像郑经一样纯净。
今日随你怎么高兴,明日开始,希望你能承受住一切,郑飞黄忧郁着等着明日的到来。
“一官,我在街市上见过一些舶来品,其中有一种叫‘吊床’。就是在两棵树之间结一张蜘蛛网一样的床,我们可以白天躺在上面的树荫下,晚上躺在上面纳凉,看月亮星星,听蛙鸣,知了叫……”秦雨青在郑飞黄面前开心地畅想以后在乐水别院的生活。
郑飞黄想着:雨青,你明日要失望了,一定要撑住啊。
“一官,你在听我说吗?怎么不回答我了?”秦雨青问。
郑飞黄否定了秦雨青刚才的建议:“哦,我一直在听呢,也在想。你说的这个蜘蛛网,也可在权标堂后院结一个,只是要确保牢固,不能让郑经摔着了。”
秦雨青虽有些不满意郑飞黄的回答,但想到可以让郑经玩吊床,就同意了:“一官为郑经着想,而我却只为你我着想,我好想有点自私了。那就按一官的意思,在权标堂结个吊床,就算为了让明俨友姑和好,给他们结个蜘蛛网吧。”
傍晚了,回到权标堂,郑明俨在练剑似乎剑剑要刺杀人的样子。董友姑带着郑经在旁边看。不知爹娘不和的郑经跑来跑去看郑明俨练剑,高兴得手舞足蹈。
郑明俨练了一会,停下来,收好剑,来喝水,董友姑已给他倒了一杯水,还为他擦汗,语气中仍有些害怕:“明俨,我把琴搬出来了,让我为你的剑抚琴一曲吧,你平时最喜欢了。今日想听哪首曲子?”
“今日不想听,肯能以后也不想听了。”郑明俨说完,准备接着练剑。
董友姑懦弱了:“明俨,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
“友姑,你以前也从不这样战战兢兢地跟我说话,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对你疑心?也对,郑世渡救了你那么多次,怎能让人不起疑心呢?”郑明俨无情地说,声音中还是在讽刺。
董友姑已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明俨,你别因那些而生气了好吗?世渡二弟只是救我于危难之中,即使没有他,你也会来救我。可你和雨青姐姐是曾在东厢房救我性命的人,这一点,郑世渡永远也做不到。我与你说话感到害怕,是害怕你生气,不再待我如从前。可我会一直待你如从前的。”
“别说了,把你的琴收起,我不想练剑了。”郑明俨要进权标堂。
董友姑过去抓住他的手:“明俨,我们不要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郑明俨一把甩开她在地上,董友姑坐在地上按着肚子。郑明俨想去看怎么了,但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没去。
秦雨青过去,扶她起来:“友姑,没摔着吧?”
董友姑起来说:“没有。”然后就进去了。她不太想跟秦雨青说话了,主要是因为她接受不了秦雨青的乱伦,可秦雨青并不知。
她对郑明俨董友姑也没办法:以前闹矛盾是只是其中一个人生气,而今两个人都在生气。明俨疑心、嫉妒,友姑害怕、忧郁。两人都是因爱生恨,怎么劝他们呢?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明俨,友姑。难道真要等时间来抚平你们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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