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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成宣帝的赐婚,一切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与请期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永安侯亲自上门与苏熙祥商妥了婚期,定于明年五月初九这日成亲。
相府与宸王府之间喜事连连,而将军府那边则是愁云惨淡,自从钱书瑶嫁入西盛后,钱家就鲜少出入各种宴会,连送去的拜帖都多数被拒之门外了。
只是,有些情况却不得不逼着将军夫人出现。
就拿现在的太子妃生辰举办的宴会,即使心情还未收拾好,钱夫人身为当家主母也必须到场。
“钱夫人憔悴了不少。”苏墨染抚摸着面前茶盏,垂首事不关己的说道。
钱夫人勾起一抹苦笑,目睹着如今京城最为受宠的女子,臻首娥眉间都透着股难以匹敌的风韵,自信睿智,带着轻笑的面容温顺可亲,但实际接触过后,却不难明白她的淡漠与残忍。
于此同时,钱夫人却佩服苏墨染这份冷静,尽管周围对她不利的言论无数,不受世家千金待见,却依旧能活得自在,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或许就是这样的冷静,才能抓住宸王这样的男子吧。
钱夫人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听说侯爷到相府与相爷商定了成亲的日子,恭喜苏小姐。”钱夫人只能如此说,对于苏墨染这样的人她不愿过多的深交,但当她为女儿一事找上苏墨染,就注定无法摆脱与苏墨染的纠缠了。
“多谢。”苏墨染清淡的微笑着,目光顺着投射在她身上强烈的视线望去,只见夏侯驰满面阴暗的盯着她看,一身宝蓝色锦缎加身,使得身上的冰冷更甚,更让人难以接近。
对此,苏墨染只装作是视线无意识的碰撞到一起,朝他微笑点头,随即收回眼神。
注意到这一幕的钱夫人,心里不禁哀叹,连曾经拒绝过与苏墨染赐婚的夏侯驰,如今都对苏墨染的好感节节攀升,其中暗波汹涌京城可还会有太平?
这时,花园内响起议论声。
苏墨染微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在一群奴婢的簇拥下款款莲步走来。
那女子双十年华,一张脸蛋声的极其雅致,丹凤眼,柳叶眉,樱红的薄唇,挺翘的鼻子,肤白似雪,鬓发如云,淡青色的宫装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只是神色微冷,看向苏墨染的眼中亦是含着强烈的敌意。
这时,一直站在亭子旁夏侯南歌走到苏墨染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这位就是齐侧妃,是齐贤妃的侄女,颇受皇兄宠爱。”
闻言,苏墨染眼中划过一丝明了,齐侧妃对她的敌意怕是被齐贤妃灌输的吧。
看着众人均是向齐侧妃不行礼不说话,齐侧妃身旁的婢女立即大声的呵斥道:“大胆,见到太子侧妃为何不行礼!”
闻言,苏墨染一记冷光瞬间射向那狐假虎威的宫女,齐侧妃说得好听些就是平妻而已,这婢女倒是厉害,在世家小姐面前得意起来。
洞悉到苏墨染那凌厉的眼神,齐侧妃不善的开口。“苏小姐对本妃丫头不满吗?”
苏墨染收回射向那宫女的视线,含笑的起身施礼,复尔淡笑开口。“齐侧妃说笑了,只是墨染有些奇怪,齐侧妃身在世家族中,礼仪规矩定然格外重视,可齐侧妃身旁的宫女却很无礼,见到南歌公主不但不行礼,竟还大声呵斥,不知齐侧妃该做何解释?”
听着苏墨染把自己拉出来,夏侯南歌幽怨的看了苏墨染一眼,却是只能从她身后缓缓走到位置上做好,只见她面色微沉,看向那宫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凛冽,公主的威仪仅用一个眼神便表露无遗,在场众人均是刮目相看。
只是,这齐侧妃深受太子宠爱,心性自然是高傲的,如今输给苏墨染,心中便不禁产生一丝嫉妒,便将这些嫉妒用在夏侯南歌身上。“公主为何躲在苏小姐之后,这可不是皇家公主该有的行为。”
“嫂嫂说笑了,本宫只是站在嫂嫂看不到的地方赏景,何来‘躲’字一说?”夏侯南歌看着远处走近的人影,目光微闪,浅笑着反问。
“可是为何公主在得知本妃前来没有立即现身?难道公主连最基本的礼仪也不懂吗?”齐侧妃自幼就受齐贤妃的叫道,出嫁前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口才更是出类拔萃,即便方才被苏墨染与夏侯南歌抢白,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反唇间已是找出夏侯南歌的破绽,此事正眼中带笑的盯着面前的夏侯南歌,看她如何回答。
“来人,去禀报太子,就说齐侧妃在凉亭里。”可不想,夏侯南歌还未开口,众人便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阴邪的男声。
那齐侧妃听到阴邪的男声,精致的黛眉不禁微微蹙起,脸上却笑得端庄得体,随即领着宫女转过身,笑道:“原来是江王子,没想到江王子与公主还有苏小姐也有交情。”
说着,齐侧妃的目光不由变得讽刺,笑容间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感觉。
看着齐侧妃的眼神,江南川阴邪一笑,眼底划过一丝不屑,狂妄道:“那又如何?”
听着江南川的回答,苏墨染几不可见的皱眉,然而不等她出言,江南川继续说道:“今日太子府来了这是不少清丽佳人,齐侧妃若是不赶快回到太子身边,以太子的身份,相比那些大人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听着江南川威胁的话,齐侧妃顿时抬起那双美眸,眼底一片愤怒,但她心中却是清楚,夏侯淳确实有那个资本让其他女子投怀送抱,尽管在府内纳了几名美妾,难保他不会再看上别的女子。
只是,这江南川果真是阴狠,丝毫不顾及与北辰皇族的颜面,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只怕是天下为敌他这种人都会执意做下去,这样的不给自己面子,她倒要看看他区区质子会有何好下场!
狠狠的瞪了江南川一眼,齐侧妃踩着极重的步子,领着浩浩荡荡的宫女们暂时离开花园。
见齐侧妃离开,苏墨染则是转目看向立于原地的江南川,对他行了一礼,便打算与夏侯南歌转身离开。
“本王子方才可是出言帮助了苏小姐与公主,想不到两位态度这般冷淡。”看着那两道纤细妖娆的身影即将离开,江南川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那微眯起的双眸却丝毫不放过面前身影,带着一丝讥讽开口。
两人听着江南川所说的话,迫不得已的停下脚步,双双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只见今日的他藏青长袍,衬得他身材颀长,又因容貌俊秀,只给人赏心悦目之感,若不是他的眼神太过阴邪,想必那些远处偷瞄江南川的小姐们早已是蜂拥而上了。
“不知王子还有何事?”注意到看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苏墨染礼貌开口,心里却想着如何摆脱江南川!与番邦质子待得越久,只怕对相府与宸王府越是不利,“人言可畏”四字是相当可怕的,若是这些无聊的千金小姐再发挥点想象力,编造点不利于相府与宸王府的传言,即便她与夏侯宸不在意,可成宣帝只怕会多心。
“本王子似乎不是洪水猛兽,为何苏小姐每次都着急离开,亦或者是苏小姐看不起本王子?”看着苏墨染冷淡的模样,江南川却是不甚在意的一笑,那双原本阴鸷的眸子此时蓄满笑意竟是璀璨生辉,让正巧看向他的夏侯南歌只觉惊艳不已,想不到素来阴沉的江南川竟也能有这般表情。
苏墨染亦是没有想到江南川竟在此时笑得这般灿烂,眉心不由得微皱了下,随即抬起平静的双眸,有礼且生疏的回道:“王子言重了,只是我们该去向太子妃道贺,不能在此久留,还请王子见谅。”
语毕,苏墨染则带着夏侯南歌一同转身离去。
走远了去,确定江南川看不见后,苏墨染才停下脚步,目光幽深的注视着脸蛋羞红的夏侯南歌,那潮红格外明显,此时的夏侯南歌就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荡漾出羞涩的好感。
苏墨染不知是否该劝阻夏侯南歌不要对江南川生不该有的心思,那样阴邪的男子不会随便动情,而且江南川那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恨意,总是似有若无的表现出来,夏侯南歌喜欢他定然会很痛苦。
可是,情爱一事,若真能如所说那般收放自如,又怎会造就今日的苏墨染呢?她有何资格劝说夏侯南歌不要去爱?
敛去眼底的那抹算计,苏墨染心里轻叹,为夏侯南歌的未来轻叹。
“公主,若你无法面对流言蜚语,还是莫要将对王子的情感表现得太明显,现在这种情况而言,只会被说道,或是被利用。”这样的纯真的少女,就如她的母亲一样,明明身在皇家,却被保护得太好,而不懂得如何算计别人。
可惜,身份如此,若无自保能力的话,便是对谁产生了感情都无法表现出来。
夏侯南歌抬头,目露不解的看着苏墨染,但见苏墨染神色间的严肃认真,还是乖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