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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逍遥王画的画作妥善的放好后,才去了父亲的书房。也是巧了,父亲正在跟自己下棋。温丞相看到女儿来后,就把女儿叫过去和自己对弈了。温澜对下棋也颇有些研究,还算是应对自如。
“澜儿可知道,为父为何会把澜儿叫过来?”
温丞相的表情有些复杂,让温澜有些捉摸不透。她这父亲向来都是老谋深算,否则怎会安然的坐在丞相的位置上这么多年?若真没什么手段的话,早就被拉下来了,怎会有现在温家的繁华?
“澜儿愚笨,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叫澜儿来,只知道,父亲说的事情,对澜儿来说很重要。”
温澜输得正好,没有太多的刻意,这种不经意的失误让温丞相心里甚是欢喜。家中的三个女儿,澜儿、芮儿、沁儿也只有澜儿更深得他的欢心。不是为别的,是因为澜儿更加的知进退,脑袋聪明,不会做没头脑的事情。
芮儿虽在才艺上和澜儿不相上下,可真要比起来,却不及澜儿的千分之一。她那急性子,在家里还算了,出了丞相府后若是像个泼妇似得,他这老脸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再加上,芮儿平时又喜和澜儿争,平常的时候也就算了,关键时候,她那不识抬举的样子,也的确是让他这做父亲的操碎了心。
若不是因为芮儿的母亲是温相最宠爱的妾室的话,岂会容忍温芮到这种地步?
“澜儿这性子,倒也是极好的。若澜儿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是极为不错的。希望澜儿能给温家长脸,这便够了。为父把心血都压在澜儿的身上,不希望会以失败收藏。澜儿,可明白?”
温澜点了点头,聪明人不必道破,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便好了,说的太清楚的话,反而失去了它的价值。
温澜能稳稳的当她的嫡出大小姐,自然是付出了很多代价的。这些年,父亲对二房做的事情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若没有闹翻了天,就算是闹得鸡犬不宁,温相也从未插手过。
要不是因为温澜的名气自小就传了出去,再加上天资聪颖,知书达理,估计她这嫡出大小姐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埋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又怎会有坐在这里和温相对弈?
“眼下宋国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皇室早已经在筹备腥风血雨的大战了。此次更是争的不相上下的,其中逍遥王便是皇位的候选人之一。此事,向来就算为父不说,澜儿也该是知道的。”
温澜再点了点头。朝堂上的事,女人虽不可干政,可该知道的温澜一件都没落下,犹其是跟何今晨有关的,她更是不可能落下。她觉得,她这辈子的使命就是帮何今晨登上皇位,只要他愿意要她就好。
“父亲可是得到了除此之外的其他消息?”
温澜知道,若温相没知道什么的话,根本不会把自己叫过来。对弈不过是想以棋局比喻现在的局势,让温澜好自为之罢了。
“澜儿当真是冰雪聪明,为父的确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温相看着棋局,拿起了旁边的一杯茶,品了起来,“皇上身子这些年也不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去别处的行宫。皇上一走,必定会有王爷监国。而这监国的人,也会得到不少人的支持。不管是哪位王爷监国,只要是趁这段时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到皇上大限到了,皇位必定稳操胜券。只是,这究竟是谁负责监国,到现在还没确定下来。”
温相在朝中表面上看着不争不抢的,可这些年也培养了自己不少的势力,如今也只是想压个好的赌注,让自己下半生过的安稳些。这人一老啊,就格外的开始怕死,谁都不例外。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总会希望自己后面的日子过的像闲云野鹤一样。
“父亲是觉得,哪个王爷能担此重任?”
温澜话虽这样说,可不管温相最后支持谁,她的心都会向着何今晨的。当然,她也会为了何今晨拉拢势力。就算父亲不看好何今晨,她也会想办法让父亲看好何今晨的。
“九王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逍遥王争的人,如今九王甚得皇上欢心,年纪虽小了点儿,可办事老成,为人也有些深不可测的。如果是逍遥王是笑面虎的话,那九王必定就是冷面虎。都是老虎,且一山不容二虎,迟早有一天,在九王和逍遥王之间会有一场厮杀,只是看在什么时候罢了。”
温相提及朝廷上的事时,十分的镇静。经历了太多的腥风血雨,方可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若。
“那父亲觉得,哪个王爷的胜算最大?”
温澜恰似不经意间的问着,其实心弦早已绷紧了。
温相看了看故作镇定的温澜,又看了看棋局,后道,“为父是支持澜儿的选择的。世人都道逍遥王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可恰巧是这些表面上的散漫让他避过了不少次抉择生死。王爷等的不过是一鸣惊人的机会,一旦这个机会到手,王爷定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父亲也觉得,逍遥王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大?”
温澜有些窃喜。她还以为,父亲会选九王,毕竟九王现在正得宠,不仅培养了不少手下,还甚得皇上欢心,从很多角度看过去,的确是会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温相能选择逍遥王的确是出乎温澜的意料。
“九王太过心浮气躁,为君最应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若。若九王为皇的话,宋国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若皇上为自己祖辈的江山和宋国的黎民百姓着想的话,最后一定会给九王封地,让他远离朝纲的是是非非。皇上不过是心里装糊涂罢了,其实很多事情心里都是明白的。若逍遥王做皇帝的话,只要把九王没有其他动作,必定还能留一命,相反九王就不一样,一旦九王当了皇帝,必定会把皇室中人尽数杀尽。戾气过重,难当大任。”
“所以,父亲大人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逍遥王?在女儿和逍遥王的事上,父亲才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猜到了以后的结局,也把赌注压在了逍遥王身上?”
温澜知道温相老谋深算,可知道和真的看到温相用,还真是两回事。还好她还是温相的乖女儿,否则,还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澜儿既然和王爷情投意合,为父又怎会毁了自己女儿的好婚事呢?”
这样也好,至少在父亲的眼里,她还是有用的,只要她还有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不会变。
“父亲此番叫澜儿来,想来不会是只跟澜儿说这些话吧。父亲大人可还有其他什么想对澜儿说的?”
“澜儿果然是聪慧。皇室争位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赢的人得天下,输的人满盘皆输。为父只想对澜儿说,既然选择了,就要全心全意下去。三心二意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成不了大事。不管最后是成是败,都应为自己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澜儿可懂?”
在温相说话的时候,早就又吃了温澜几子。如果刚开始温澜的确是在让着温相的话,那后面的她确实是有些措手不及了。温相善谋略,又怎会连棋局都控制不了呢?她也的确是有些小看自己的父亲了。
“澜儿懂父亲的意思。澜儿现在只想陪在逍遥王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澜儿也愿意为了逍遥王闯一闯。”
温澜的眼中又坚定。只要是和逍遥王有关的,哪怕是让她付出了性命,她也是无怨无悔的。因为逍遥王说过会娶她,给她正妃之位,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哪怕他所给的只有这些,也够了,她也知足了。
“澜儿有这份心为父就不担心了。你大哥温阜也快回来了,有些事情,你大哥会跟你详谈。现如今,澜儿只需要在逍遥王身边,有个一席之地便够了。为父看澜儿与逍遥王关系已然不错,可有何进展?逍遥王课曾说何时娶澜儿?”
温相从不做亏本买卖,当然不会白白的就帮逍遥王。除非他的女儿嫁过去,再让逍遥王保证得势后,不动温家分毫,否则,他定然不会做的。他在背后帮别人,也不过是看着对方能给他什么条件罢了。只要你条件开得好,什么话都是好说的。他如今是年纪大了,可还不糊涂。要想在改朝换代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懂得拿捏。温家辉煌了几十年,万万不能在这关头毁的彻彻底底的。
“王爷说,两年后便明媒正娶娶澜儿。”
“两年?也好。如今也可以继续看看局势,逍遥王心里如何抉择,为父想他该是知道的。为父的女儿如此貌美如花,定会得王爷宠爱的。”
一局棋下完后,谈话也完成了。最后自然是温相赢了。下完棋后,温澜也退下了,温相若有所思的看着棋局,不知道再想什么,表情有几分玩味也有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