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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马子头头往前走两步,想伸手去抚摸司马莞笙的脸。
司马莞笙被逼连连倒退几步,她迅速从凌妈妈手中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拉弓上弦,对着眼前这帮虎视眈眈的响马子。
她毫不畏惧的大声吼道:“你别过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小娘子够辣,本寨主喜欢,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色,不跟本寨主回去当压寨夫人,岂不是什么什么天物?”那带头的响马子,扛着那把滴血的大刀,一步步向她逼近,一直大笑。
“暴残天物!”不远处的响马子补充道。
“站住,别过来。”她一步步往后倒退,再次用命令的口吻吼到。
响马子头头无动于衷,继续向前逼近。
她拉紧弓弦,手一松,羽箭如飞,朝着响马子喉结处射去。
响马子头头反应敏捷,头往一侧一偏,羽箭从他脖子边上“擦肩而过”,将他身后的一个手下射中。
那人捂着羽箭,尖叫倒地。
响马子头头闻声,往后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冷笑道:“小娘子可以啊!这等身手,可以和本寨主夫唱妇随。妙,妙得很。”
趁着这凶神恶煞的响马子说话之际,司马莞笙又取了两只羽箭,拉弓上弦,再次用力射出。响马子头头挥起手里的大刀,左右一挡,两只羽箭被弹飞出去。
司马莞笙想再次拉弓上弦,谁知那响马子头头箭步如飞,瞬间已到她身前,夺了她手中的弓,那粗厚的手掌已经掐住司马莞笙的脖子。
“你这可恶的响马子,快放了我家姑娘”凌妈妈护主心切,扔掉手中的箭筒,不停撕打着响马子头头。
响马子头头脚一踢,凌妈妈被踢出几步开外,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另一只手里的大刀,用力插到身旁的土中,腾出手来抚摸司马莞笙那嫩滑白皙的脸。
司马莞笙想叫,却叫不出声,脖子被响马子头头死死扣住,连喘气都困难无比。
“大宅院里养出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小脸滑嫩得,真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真恨不得咬上一口。”响马子头头色眯眯的盯着司马莞笙说道,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说罢,他伸出那条又宽又厚的舌头,像是要舔司马莞笙那嫩滑白皙的脸。
司马莞笙紧紧护住脖子的双手,赶忙伸向响马子头头的头颅,紧紧抱住他的头颅,使出全身力气抵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黑影从山头跃下,挥动着一把闪着耀眼光芒的长剑。
只见他在那群响马子头头间穿梭舞动,等他收剑停下时,那些响马子都不约而同的齐齐倒下。
他背对着司马莞笙等人,身上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手中那把剑,被鲜血染成红色,血顺着剑身滴滴哒哒往下滴。
他并未转身,冷冷说道:“放开她。”话里带着杀气。
响马子头头闻声,松开司马莞笙。他转过身来,看见躺了一地的兄弟,气得青筋暴涨,他拔出地上的大刀,大叫着朝那男子的背砍去。
此刻的司马莞笙,正在捂着嗓子猛咳,若是再迟个半刻,她怀疑自己真的是要去见阎王了。凌妈妈也捂着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行至司马莞笙身边,关心她是否无恙。
那黑衣男子身子轻盈跃起,挥动着手中的宝剑,利落转身。那动作实在太快,还没看清楚,响马子头头已经倒地。
直到此刻,司马莞笙也还没看清楚这男子的脸。
从旁边走出一个矮一些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递给那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接过手绢,将带血的宝剑擦拭干净,装回剑鞘,迈步欲离去。
司马莞笙慌忙叫道:“公子请留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女子它日定登门拜谢。”
那黑衣男子止步,冷冷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罢,继续前行。
“公子,我是雒阳府尹司马瞿家的二姑娘,司马莞笙”
那黑衣男子闻声,止步冷笑道:“嘿嘿!雒阳府尹,早知你是雒阳府尹家的人,我还真的就不想救了。好自为之,后会无期。”
说罢,那黑衣男子领着随从,跳上马绝尘而去。
这番话,把司马莞笙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骠骑将军府的楚南玄。他能说出那样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此地不宜久留,司马莞笙没有细想,找到躲在巨石后边的凌文城,凌文城已经吓得不良于行,司马莞笙和凌妈妈费力的将他扶起。
凌文城语无伦次的嘀咕道:“莞笙你响马子你你好身手,舅舅小看你了。”
司马莞笙不语,苦笑着将这胆小如鼠的凌文城扶回马车里。
碧华还躲在马车旁,抱头蜷缩,全身都在颤抖。
司马莞笙见状,笑着摇摇头,将她扶到辕座上坐下,温声细语道:“响马子都死了,没事了。”
“二姑娘,奴婢没用”
“行了,都是俗人,生死当前,怕是理所当然。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凌妈妈,我们走吧!加紧赶路。”说罢,司马莞笙俯首钻进马车里。
凌妈妈看着躺在地上的车夫,为难道:“二姑娘,这车夫?”
“凌妈妈,要不我来驾车吧?”碧华想将功补过,主动请缨。
凌妈妈正想开口说好,被司马莞笙的话打断,“这种粗活,还是男子做比较妥当。凌妈妈,你让正武过来驾车。”她居然怜香惜玉。
凌妈妈应着,唤来正武驾车。马车绝尘前进,继续朝雍州的方向驶去。
此后的路,非常顺趟,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平安抵达雍州,回到凌府。
马车在凌府门前停下,凌文城抱着锦盒从马车里走下来。对着马车外跟随去雒阳的随从吼道:“还不快去通知老夫人和夫人,说表小姐已经到门口了。”
“是,奴才这就去。”那男仆应着,急急去敲开凌府的门,前去通知凌老夫人和凌文城的太太。
凌妈妈扶着司马莞笙从马车里走下来,这里很是繁华,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一切都是陌生的。唯一让她感到熟悉的,就是凌家大门上那“凌府”二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字,她就是感觉到莫名的亲切感。
“腰酸背痛,骨头都快散架了,总算是到家了,得好好泡个热水药澡解乏。”凌文城摇晃着脑袋,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莞笙,走吧!你外祖母自从听说你要来,就高兴得寝食难安,你快些去帮她消除‘心魔’吧!”
司马莞笙满脸堆笑,没有多言,紧跟在凌文城后面朝府内行去。
凌府并不比司马府逊色,甚至还要雄伟壮丽许多,单是面积就足足大了一倍之多。回廊交错,水声潺潺,花草树木欣欣向荣,进门那刻就让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室外桃源般。
丫鬟婆子们在院里穿梭着,见凌文城回来,恭敬行礼,凌文城笑着向那些仆人介绍着司马莞笙。
司马莞笙上一次来凌府,大概已经是五六年前了吧!这些下人不认识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些年长一点的婆子,见到凌妈妈,都如见到故人般,个个露出欣喜之情。凌妈妈本就是凌府本家的仆人,这些对她而言确实也算故人。
司马莞笙看出其中缘由,特意放凌妈妈去和那些故人叙旧,留碧华在身旁伺候。
她紧跟在凌文城身后,怕一不留神就落单,这凌府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扔下她一个人还真找不到东南西北。
可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凌文城的住处外,凌文城随手招来一个丫鬟,吩咐那丫鬟领着司马莞笙去见凌老夫人,而他抱着送子娘娘,不顾司马莞笙抱怨箭步朝自己院里走去。
他要第一时间把这个“送子”的好消息和自己夫人分享,哪有心思再去搭理司马莞笙。
“舅舅?舅舅?”司马莞笙甚是不悦。
她蹙眉,在心里暗暗嘀咕道:怎么能有这么不靠谱的舅舅,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就这几步路,也不愿多走?
那带路丫鬟道:“表小姐,你跟奴婢来。”
司马莞笙主仆俩,跟着这丫鬟,穿过一条条回廊,朝凌老夫人的住处行去。
凌老夫人已经在院门口迎着她,远远见她来,快步上前迎着。
“莞笙见过外祖母,外祖母,安好!”司马莞笙堆笑着向凌老夫人福身行礼。
凌老夫人赶忙将她扶起,紧紧拽着她的那双玉手,笑着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她那白皙滑嫩的脸颊,眼里荡起激动而又开心的涟漪。
“我的笙儿长大了,长得如此亭亭玉立,像一朵出水芙蓉般娇嫩貌美。和你母亲一样,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文沁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
凌文沁,司马莞笙生母,凌老夫人嫡长女。
“外祖母,莞笙好想你。”司马莞笙眼里也泛起涟漪,不由分说投进凌老夫人怀里,紧紧抱住凌老夫人。
凌老夫人这张酷似她母亲的脸,让她情不自禁难过。
她虽然没有见过凌文沁,但凌妈妈收藏有凌文沁的画像,她常拿出来解思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