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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玄得知护卫带回的消息,火急火燎往赌坊赶。
赌坊内人声鼎沸,乌烟瘴气的。
此刻,王癞子正围在赌桌前,唾沫横飞的大叫着,“大,大,大”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两只眼睛正死死盯着骰盅的王癞子,也不知是怎么发现楚南玄的。他挤出人群,拔腿就跑,楚南玄等人紧跟着追上去,一时间,赌场内乱成了一锅粥。他刚跑出赌坊门口,就被护卫给拦了下来。
护卫们将他团团围住,他即便插翅也难逃。
他忙转身,准备折回赌坊。岂料刚转身,便看见迎面而来的楚南玄。
他挤出尴尬的笑,一步一步往后倒退,直至撞进截住他的护卫才止步。
楚南玄冷冷道:“跑啊?还真是眼明腿快。”
王癞子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楚南玄,他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冤有头债有主,那天杀的事,给我十个胆子都不敢做。”
没等他碎叨完,楚南玄拔出佩剑,架到他脖子之上,厉声吼道:“闭嘴,我问你答,要是有半句谎言,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王癞子双手作揖,抬起头望着盛气逼人的楚南玄感激涕零道:“不敢,大侠尽管问,我王癞子绝对不说半字谎话。”
楚南玄的狠,那日他是见识过的。他是相信,若惹恼这活阎王,这活阎王会随时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哪敢不顺从,哪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没把那小娘子怎么着,今日之祸,恐怕是他顺手牵羊得来的不义之财惹的。
生死当前,他也顾不得其它,见招拆招,万事以保住性命为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虽贱命一条,可他自己却爱惜着,盼着长命百岁。
楚南玄问:“你顺走的金牌在哪里?”
“金牌?什么金牌?”王癞子故意装糊涂,满脸疑惑。
楚南玄将手中的剑一转,往上一抬,王癞子的耳朵瞬间鲜血直冒,耳垂被割掉一半。
他一声惨叫,吓得瑟瑟发抖,耳朵钻心的疼,可看着耀眼的剑身,他不敢伸手去为自己止血,任血顺着脖子染红粗布衫。
“大侠饶命,是我一时贪婪,我发誓再没有下次。你就饶我一条狗命,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人,修桥补路,做个好人。”王癞子前言不搭后语的叨叨了好大一通。
“金牌在哪?”楚南玄厉声吼道,显然已没有足够的耐心再听他瞎叨叨。
“金牌,金牌,金牌我熔掉换成了银子。”王癞子支支吾吾道,额头早已吓得冒汗。
“你,找死。”
楚南玄闻声,气得双眸冒火。
他挥动手中的剑,一剑刺在王癞子锁骨处,而后快速抽出。
王癞子捂着伤口,磕头哭求,“大侠饶命,这是换来的银子,用掉的我会尽快补上。”他从怀里掏出所剩无几的银子,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奉上,“求大人念在我上有卧病在榻的母亲,给我一条生路。”
楚南玄没有吱声,掏出锦帕擦掉剑上的鲜血,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带上他,回雒阳。”
说罢,他走在前面,朝渡口方向行去。护卫们拖着吓得两腿发软已不良于行的王癞子,紧跟其后。
回到雒阳后,他并没冒昧直接上门去找司马莞笙,而是去白氏医馆找刘璃越。
白氏医馆,刘璃越看诊的偏殿内。
刘璃越正送走一位患者,楚南玄便毫不客气往他案几对面的矮凳上一坐,将佩剑啪的一声搁在案几之上。
“是你?”刘璃越见到楚南玄,脸色骤变,冷笑道:“没想到骁勇善战的将军,也会生病。”
他原本是性格开朗之人,平日里说话做事也很欢脱。可不知怎的,他见到这楚南玄,就是心生醋意,一言一行都宛如怨妇。
“逞口舌之快,真不像你的作风,找你聊一聊,借一步说话?”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当真?”
“比珍珠还真,门在那里,慢走,不送。”刘璃越指着大门的方向,底气十足。
“罢了,原本想着我冒昧上司马府叨扰,影响妙弋名声,故此才找你商议。既然你不愿配合,那我就直接去找妙弋便是。”
说罢,楚南玄拿起佩剑,起身欲走。
“等等!”刘璃越一听,急了,猛的站起身来,叫住楚南玄,“晓晓,你招呼一下后面的病人,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跟着楚南玄走出医馆。
刘璃越问:“去哪里聊?”
“找个安静的地儿,我看旁边的巷子就不错。”楚南玄指着医馆旁边的小巷,一边回应,一边朝小巷子里走去。
傲云带着王癞子候在门外,见楚南玄和刘璃越朝巷子里走去,傲云拽着王癞子的胳膊,也跟了上去。
“说吧!有什么事?”
刘璃越没有耐心跟楚南玄走进巷子深处,一进巷子便冷言相问。
楚南玄没有回头,冷冷回应道:“妙弋托我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只是不知该如何交给她。”
闻言,刘璃越回头扫视一番,才压低声音道:“千金牌找到了?”
楚南玄这才回过头来,点头回应。
刘璃越思索片刻,道:“你给我便是,我自有办法交给她。”
既然千金牌找到,那当然是速战速决。若是让他知道妙弋拿着千金牌作何用,图谋不轨的他,肯定变卦。
“给你,我不放心。你想办法让妙弋出来,我亲自陪她进宫面圣。”
闻言,刘璃越眉头微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你,你知道妙弋用千金牌做甚?”
“明知故问,废话。”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妙弋以身相许报恩,你会好心撮合我和妙弋?”
刘璃越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趾高气昂的男人,会有如此好心,帮他人做嫁衣。
“她心之所向是你,我便遂她所愿。”楚南玄顿了顿,表情越发严肃认真,“但,即便你们良偶佳成,你若敢负她,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刘璃越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眼神望着楚南玄。
说得自己像情圣似的,好像真对妙弋情真意切似的。好笑,你和妙弋相识才多久,还搞得像上辈子就认识似的,伪君子。
我和妙弋如何,于你何干?
你同那些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的男人有什么区别?隔夜,就将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抛到九霄云外。
但,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楚南玄不过是觊觎妙弋的美色,既然得不到,也不至于拱手相让,且还推波助澜呀?
楚南玄见刘璃越出神,半响不作声。他大声问:“你若没办法让她出来,那我另寻它法。”
他的话,让刘璃越回神。
“既然千金牌找到,那那登徒子呢?他在哪里?”
语落,楚南玄并没有回应,但他下意识瞄了一眼刘璃越身后的王癞子。
他这个转瞬即逝的眼神,还是让刘璃越给扑捉到了。
刘璃越愤怒的转身,瞪着王癞子,眼神冷得瘆人。
他杵在那里愣了片刻,疯了似的冲上去,对着王癞子一阵拳打脚踢。王癞子被打着在地上打滚,双手护住脑袋,咦咦哇哇的求饶。
傲云向楚南玄投去请示的眼神,楚南玄微微摇头回应,他便双手环胸傲然而立,装作视而不见。
“你这个泼皮无赖,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刘璃越的女人,我非打得你连亲娘都不认识。”
“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快说,是谁让你行那等龌蹉之事的?”
他一边骂,一边打,王癞子拼命的求饶。
“求你,别打了。我,我不认识那人。只听交待我办事的婆子,叫那人苏小娘。”
闻言,刘璃越停止拳打脚踢。
苏小娘?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在禁足吗?再者,她为何要如此加害妙弋?
楚南玄见他停手,问道:“气发泄够了?”
闻声,刘璃越厉声回应道:“就是把他大卸八块,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着,又对已经鼻青脸肿的王癞子拳脚相向。
楚南玄大声咆哮道:“住手,你是不想要千金牌了?还是你想被判杀人之罪蹲大牢去,让我替你照顾妙弋?”
闻言,刘璃越这才住了手,昂首瞪着楚南玄,霸气十足的回道:“想代替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楚南玄才不在意他那不友善的话,厉声问:“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妙弋出来?”
“为何非得让妙弋出来?我们进去即可。”
“废话,此举可行,我还寻你做甚?如此堂而皇之登门,必定有损妙弋名声。”
闻言,刘璃越心中倒是对这粗鲁的楚南玄,生出几分好感来。
不管他对司马莞笙有何非分之想,但至少他是没有恶意的。
刘璃越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得意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自有良计。”他走上前去,搭着楚南玄的肩道:“走吧!南玄兄,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的看家本事。”
楚南玄嫌弃地拍打开他的手,让傲云扶着伤痕累累的王癞子跟上。
刘璃越回到医馆,向白鹤告了假,命莫晓晓翻找出放在看诊偏殿的易容装备,钻进楚南玄的马车里,开始为自己乔装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