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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悦等人齐齐震惊。
陈冲却丝毫不为所动,有着奇妙能力融入灵魂,他虽能抵抗森罗刃带来的疯狂杀意,却也难免受其感染。
段思辰的阴狠。
段思影的报复,竟然要凌辱自己母亲。
身为杀戮天帝之子,他们这一脉的杀意本就比拥有魔道之称的魔帝都要更浓,如此仇恨既然到了爆发的时候,岂会再忍?
嘴角勾勒起来的森寒笑容越发浓郁:“姓段的,你不是要掐死陈寒文吗?为什么不动手?”
“你,你不!我不服,明明我比你什么都优势,为什么上天选择的是你?要是我也能控制这把刀的话,今天死的就是你。”
“就凭你?哈哈哈”
陈冲忍不住狂笑起来:“沧溟界有句俗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这些渣滓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本少便是来终结你们的人。”
“死!”
森罗刃挥舞。
狂暴的腥风都跟着搅动起来,即便没有灵气调动,也让院落内恐怖的气息暴涨数个层次。
唰!
段思辰的头颅高高抛飞起来。
致死,他眼中都流露着不可置信之色。
拥有优势的明明是他们,就连血刃楼的杀手都找了,为什么就弄不死陈冲?
早知如此,为何没早点弄死他?
恨。
良久。
段思辰的头颅落地之声响起,陈冲才将森罗刃收起来,恐怖的杀意陡然消失,才让三人松了一口气。
看着‘儿子’突兀崛起,一刀斩杀段思辰,陈寒文的精神都变得恍惚起来,陈冲刚才霸道的言语好似犹在耳畔。
我不但让你活着,还要你长命百岁。
还要让你亲眼看着你身后的大树倒下,让你不惜抛妻弃子也要保住的地位不保。
他真那么恨我?
他可是我儿子啊!
想到这里,陈寒文的身躯也开始颤抖起来。
段思辰说出的那些事情,再次充斥他的心扉,自己在不查之间,竟让他们先废陈冲血脉,再派遣杀手刺杀。
如此家族,如此父亲,他如何不恨?
陈寒文浑身一颤,便瘫软在地上,内心第一次对自己一生所求产生怀疑。
“干得不错,不愧是小姐看上的良人。”
方悦心头大喜,段思辰的陨落,也算是解了她心头的一些恨意,可出自江湖的她却不懂得什么叫收手:“不过那些想要让人对付韩玲的真正凶手,你准备怎么解决?”
强者的耻辱,必须要用鲜血来偿还。
“唯杀而已。”
陈冲前阵子隐忍,只为让自己拥有真正存活的能力。
如今背后之人已然不少,还有森罗刃这等逆天魔器,更加亲手斩杀段思辰,已然跟段言星等人的仇恨拉到台面上。
既然难逃一战,他也不想逃避。
“要不我来动手?段思影想要对付的虽是你母亲,可她的人目光侵犯的却是我,由我出手,就算你们天澜帝国的皇帝都不敢帮他们出头。
”方悦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陈冲肯为她跟段言星正面为敌,就已经让她心中大悦,倒没必要真将陈冲逼到绝路上。
“天澜皇帝只不过是个笑话,任人唯亲,昏庸无能,若他敢来对付本少,本少就先让他去见他的先祖,段言星只不过是只跳蚤而已,不足为惧。”陈冲霸道的言语,让方悦心中颤抖。
她可是天情楼的嫡系人员,都不敢当众说出这种话,陈冲却这么做了。
而且看他表情并非逞强。
此子背后的师尊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教出这么逆天的徒弟来?
区区武师巅峰修为,竟然就敢藐视整个帝国了?
陈冲可没兴趣听她废话,说完这话就朝着院外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陈寒文一眼。
如此父亲,已成陌路。
丞相府。
段言星听完侍卫回报,猛地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好似屁股着火了,猛地冲上前来,扯住侍卫的衣领惊呼起来:“你确定是思辰亲眼所见?”
“是,属下非常确定。”
侍卫心神不宁地道:“当时属下就跟在公子身边,也看到那个院落里的场景,无数残肢断臂至少死了几百人,鲜血都流淌成一条小河,而且整个尚书府除了看门的人之外,就连一个侍卫都没了。”
“什么?”
段言星好似力量尽失,瘫软在太师椅上。
良久。
他的老眼中才闪过狠辣之色,猛地站起来,近乎咆哮道:“那杂种身后有天情楼又如何?这里的天情楼只是分部,就算方雅在这里,武皇强者也不可能超过三个,就算他们真的拦我,我也要杀!”
他已经变得疯狂。
目光骤转,将那传信侍卫吓了一跳。
手掌一甩,一块金牌扔到侍卫手中,道:“你立刻拿我令牌去见太子,告诉太子陈寒文之子陈冲勾结天外来客,意欲将我们天澜帝国变成另一个醉月帝国或者落日帝国,而且他们还勾结了天情楼,如今已经将陈寒文的府邸屠杀成一片鬼蜮。”
那侍卫只不过是最底层。
骤然接到这种命令,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不傻,知道丞相状态已经不正常,可不敢忤逆,连忙领命而去。
同一时间。
段言星就冲出客厅。
“段浑!”
段浑,相府侍卫统领,武王七重修为,也是段言星最信任之人。
声音远远传出。
一名四十岁模样,虎背熊腰的男子急匆匆跑进来,拜道:“段浑参见丞相大人。”
“立刻调集相府所有强者,将家眷转移到乡下去。”
“啊?”
段浑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移到乡下,除非我们此役能斩杀陈冲,否则陈冲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让他们回来。”段言星的声音都变得低落。
得到皇帝手谕,让太子帮忙请出老祖,当真就能挡住陈冲吗?
若是没有天情楼存在,他是自信满满,可现在他
却连一点信心都欠奉,那可是方雅小姐,天情楼的嫡系啊!
她会不会从天情楼调集人手过来?
即便她没有举动,只是将陈冲收容到天情楼中,他们就真敢动手?
越想越怕。
越怕他的表情就越发狠辣。
“就算天情楼逃进天情楼,老夫都要将他斩杀,你们不想让老夫活,老夫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段言星怒吼出声。
盏茶时间。
陈冲就再次回到院落里,收回长刀的右手拎着三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连续血腥杀戮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恐怖杀意,而且如今的他需要不断承受碎脉的痛苦,浑身早就像撕裂了一般。
段言星连杀手都派出来,下次袭杀随时可能降临。
他可不想用现在的状态去面对未知战斗,将三位夫人头颅抛到陈寒文面前,就朝韩玲走去。
“母亲,段言星卑鄙至今,孩儿不敢保证他下次动手是什么时候,甚至想不到他会用出什么手段,单靠方悦前辈一人,恐怕难保您的安全,您跟孩儿去炼丹师公会吧?”陈冲问道。
“娘都听你的。”
韩玲刚刚干了的眼眶再次红润起来,忍不住一把将他抱住。
正想说些什么,方悦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我们要赶紧离开了,段言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天澜皇帝的信任,已经带着三万禁卫军朝这边赶过来了。”
“真是好大的手笔!”
陈冲的怒火冲天而起,若非身体状况不佳,他恨不得打下杀手,将整个昏庸的朝廷清洗一遍。
“先别急着发火了,你我的战力虽然不弱,却还无法抗衡上万大军,更别说还要保护你母亲,为今之计必须先行离开。”方悦焦急道。
“走。”
陈冲当机立断,让方悦带着母亲,他则一手抓住陈寒文,另一只手将三颗头颅抄起来。
再回到尚书府门前,陈冲陡然回首。
嘴角轻轻勾勒,随手将三颗头颅挂在匾额上,玄阳刀入手,挥刀在门框上刻下几个大字。
恩仇当得以血还,半月内,灭相府。
“走!”
四人离去片刻,整齐的禁军脚步声就从街道尽头传了过来。
段言星看到匾额上悬挂的三颗头颅,眼前一花,差点昏厥过去。
他调集禁军就匆匆赶来,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女儿的死虽让他伤心,可至今没有音讯的儿子,却更让他揪心,更别说门框上的十几个大字,差点让他承受不住。
“陈寒文,你养的好儿子!”
段言星的眼眶都红了。
“陆刑将军,去给本相搜,就算将整个尚书府翻过来,老夫也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搜!”
刚接到段言星命令的时候,陆刑将军心中还充满了不信,悬挂头颅示威一幕,却让他心脏颤抖起来。
大手一挥,立刻带着一队禁卫军重进尚书府。
片刻。
他们就压着几个青年走出来。
但凡踏进过尚书府的人,人人面色苍白。
如今天上仍然下着蒙蒙细雨,使得小院附近已经被鲜血和断肢淹没,森罗地狱般的场景,让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禁卫军都承受不住。
段言星看到被押过来的众人,目光直接聚焦到仿佛被吓傻的青年身上。
“天峰,发生了什么事?”
“外公?”
陈天峰反应过来,几步扑到段言
星怀里,曾经的‘智慧’全部消失,如今的他就跟受惊过度的兔子一般。
“死了,全都死了,是陈冲,他母亲残杀了所有人,后来陈冲还杀了我娘,还有二娘和三娘都被他杀了。”
段言星愣住。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冲一飞冲天所有人都知道,可韩玲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曾听说过陈寒文的辉煌史,清楚韩玲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否则当年怎会被陈寒文酒后用强?事后还处处被打压?
这种连普通人都能打倒的弱女子竟然残杀尚书府所有人?
开什么玩笑?
“你确定是韩玲杀了那些人?”段言星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母亲接到您的命令之后,就带人去抓韩玲,然后他们就都死了,是韩玲,一定是韩玲。”
“废物!”
段言星陡然暴怒。
他曾经还认为陈天峰聪慧过人,是个可造之才,谁知才受到这么一点打击,竟然就完全暴露了。
只是暴露也无所谓,可特么竟然将老夫的丑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再看陆刑的神色,他恨不得一掌将其拍死。
“丞相大人,我们还在经过杀戮的院落中发现了礼部侍郎大人的尸体,抬上来。”
禁卫军只是皇城军,人数虽多却接触不到皇帝。
即便知道段言星的龌龊行径,他也只能当做不知,立刻转移话题向下属喊道。
圆滚滚的头颅上怒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
而且看他眼神之中,那疯狂、不信以及充斥着不甘的神色,让段言星忍不住落泪。
陈冲!
竟然因为曾经进入不了眼底的小人物,竟然导致自己家破人亡。
儿子死了,女儿死了,长孙也被送进死牢,虽然他还有另外两个孙子,可那都是极不争气的人,顿时让他的心都要沉入谷底了。
“半个月,你想要半个月,老夫就要给你吗?”
段言星快要疯了:“陆刑将军,本相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三天内给我将陈冲搜出来。”
“是。”
“将陈天峰等人送进相府,老夫要去面见圣上。”
淅沥的小雨让炼丹师公会内空落落地。
陈冲等人到来,使得引起所有人侧目,他身上那充满血腥气息和杀意的感觉,更是引起所有人臆测。
张尧晚宴饮酒不少,如今已经歇下,可他的大弟子却在大厅之中。
看到陈冲一行人,连忙迎了上来:“鲁行一见过陈公子,陈公子可是要找家师?”
“算是吧!”
陈冲点头:“让他给我安排几个房间,我们要在炼丹师公会叨扰一段时间。”
“没问题,我这就去叫师尊。”
鲁行一喜色不言以表,兴冲冲跑了出去。
短短片刻。
边走边整理衣衫的张尧就迎了过来。
大堂内的炼丹师们齐齐目瞪口呆,别人想见一面都要提前几天预约,而且还得看心情再决定见不见的张尧大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人都歇下,竟然因为一句话跑出来?
而且看他脸上那是不是应该称作‘谄媚’的表情,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要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