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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书雁和郦绰商量了几句之后,郦书雁就彻底放手,把事情交给郦绰去做。她不懂经商,郦绰又一定精于此道,郦书雁心想,不如趁机表现一下她对郦绰的信任。
郦绰倒是没有再次推辞,而是一口答应下来。他们商谈好正事,郦绰就起身告辞,并不耽搁。郦书雁送他到院门,恰好看见郦国誉走来的身影。
那次剑拔弩张之后,郦国誉还从未登过她的门。不仅如此,他甚至免了她的请安,摆明了不想看见她。郦书雁挑了挑眉,猜度着郦国誉的来意。
郦国誉看见女儿站在门口,有些意外。他还没准备好面对郦书雁,脸上有些尴尬,开口就是责问:“平白无故,你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郦书雁回答。她看着郦国誉青筋跳动的额角,淡淡道,“不知父亲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郦国誉想起自己的来意,努力把怒火压了回去。他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次是有天大的喜事。雁儿,我们进去谈吧。”
他的脸色怪异,哭不像哭,笑也不像笑,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要说的是喜事。郦书雁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屈膝道:“父亲,请。”
郦国誉脸色稍缓,走在前头。郦书雁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铺在雪地上,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到了花厅里,郦国誉坐在主位上,说道:“秦王今天来,把世子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我,让我合一合。不过,所谓的合八字,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他捻了捻颌下长长的胡须,徐徐说道,“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不用多久,你就是天家新妇了。以后,你更要恪守妇德,谨言慎行。”
“是。”郦书雁低下头,眼里一片漠然。
郦国誉又说了几句劝勉她三从四德的话,话锋一转,说道:“你祖母久病不愈,你明天去城外西明寺为她祈福吧。过上半个月,我再去接你。”
哪有男方刚刚纳吉,女方就亟不可待地出门的?郦书雁皱眉,郦国誉这是不打算让自己要名声了吗?
她想了想,道:“女儿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是谁提出的?”
“是艾氏提出的。”郦国誉有些尴尬,端起边上的茶盏尝了一口。
果然如此。郦书雁嘴唇动了动,又说道:“艾姨娘为什么不自己去?父亲,你也知道,我是要绣盖头的。”
郦国誉点头道:“这倒是,我把这件事给忘了。咱们姑苏不兴这一套,都是从当地手艺好的绣娘那里重金订购的。”话里话外,对此事颇为耿耿于怀。
郦书雁道:“碧萱可以去家庙祈福,也是一样的。心诚则灵,佛菩萨怎么会在意她在哪处宝刹祈祷呢?”她不着痕迹地把郦碧萱往家庙里推了一把。
“这事不一样……唉。”郦国誉听了她的话,反而叹道,“苏姨娘昨日做了个梦,梦见府上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去了西明寺,你祖母的病才好起来。血亲之间,大概确实有什么感应神通……”他摇了摇头。
尊贵之人?郦书雁蹙眉,苏姨娘这四个字,分明就是在说她。
府里正经主子只有那么几个,郦国誉忙于国事,苏太君缠绵病榻,郦碧萱又在禁足反省。郦绰是万万不能出去的,尊贵之人就只剩下她一个。苏姨娘又指定了是女人……
郦书雁细细想了许久,才说道:“好吧,我去。”
郦国誉了结了一件心事,心花怒放,这才含蓄地赞扬了她几句。郦书雁送他出了院子,回到卧室,坐在桌边久久不动。
春柔咬了咬嘴唇,开口说道:“奴婢小时候,家里头穷得很。”
郦书雁抬起头,看着春柔温柔的面庞。春柔继续说道:“奴婢是家里的老大。后来,娘又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奴婢改名之前,叫做盼儿。后头三个妹妹,家里没钱养活,就这么着,陆续抱给别人养了。”
她说得平淡如水,郦书雁听在耳中,却觉得惊心动魄。郦书雁忍不住问道:“盼儿是什么意思?”
“回小姐,奴婢的爹爹盼着抱儿子,所以就给奴婢起名叫盼儿。”春柔笑了笑,并不出色的姿容被这一笑照亮了,显得别有风致,“六岁那年,娘终于生了个儿子。爹爹没钱给她吃好东西,更没钱给弟弟置办什么,索性把奴婢卖给人牙子,一签就是死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郦书雁脑中描绘出了一幅卖儿鬻女的图景,全身发冷。她忍不住问,“你还见没见过家里人?”
春柔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奴婢是姑苏人,被人牙子教了两年,卖到了本家在扬州的住处。后来,老夫人去扬州,顺便带了奴婢回来。”
郦书雁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没事的,往后就都好起来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春柔对她表现得这么忠心耿耿。原来春柔的父母也是那么偏心的人。
“奴婢给小姐收拾东西吧。”春柔反过来开解郦书雁,“小姐也不用想那么多,您是个好人。老天爷总会给您好报的。”
“好人?”郦书雁茫然地重复道。她一路走来,害人、算计人的事做得不少,春柔几乎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还会说她是好人?
春柔笑着答道:“是。因为小姐肯放过春杏,也从来都不会拿下人出气。”
郦书雁神情复杂,轻轻放下了这个话题:“你去把大少爷找过来,我这里有事和他说。东西不急收拾,有小丫鬟呢。”
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郦书雁看着春柔的身影,长叹一声。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的想过去什么西明寺。
她对春柔好,只是不想后院起火罢了。春柔这样一番剖白,倒让她心里感慨万分。
人心到底是不能利用的东西,毕竟,她始终无法完全掌握对方的想法。郦书雁莫名想起了慕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