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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军演武,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序幕。
皇室贵胄、王公大臣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西郊演武场而去,其间还夹有些香车宝马,让这兵戎间染了几许旖旎之色。
大多数人以为,今天最重要的是看皇上亲督“飞龙神器阵”;少部分人盯的是太子;有三个人看的是远在边境的大同关;只有一个人盯的却是皇帝本人!
总之一行人,心怀鬼胎,脸上却统一挂着笑:今天天气真好!
谢睿樘、谢元榠、程寒柏都不在队伍里,因为他们早已提前两天住进了马场。
现在三个人正并排躺在马场草地上晒太阳,大队伍还要大半个个时辰才到。
“谢元榠,今天你可不能添乱,要不京城可就守不住了。”
“放心,谢睿樘,我准备了场大戏。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反正我是豁出去了,要是我殉国了,你们要替我照顾好我妹妹。”
“闭嘴!”“闭嘴!”
要被甩给人照顾的程海棠,已经和青瑶郡主一起坐在马车上,霜儿赶着马车,宝瑟坐在她身边,霁儿、宝琴和姑娘、郡主坐在车里。
“我哥哥让我们站远点。站远点?那我们还不只能看别人的后脑勺啊?你说我哥是不是傻?!”郡主嚷嚷道。
“我哥哥说,随便参观,不要怕,他会暗中保护我。”海棠故意气郡主。
郡主果然生气:“你哥多贴心啊,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和你换哥哥!马上就换!绝不反悔!”
郡主想想又笑了:“你哥哥程寒柏是不是?长得挺帅的,又是大将军,英武不凡,换了我也不吃亏。就这么定了!”
程海棠:
等两个姑娘在演武场外面下了车,皇上的肩舆已经走出好远了。她们也跟着队伍到了观战台。实际上,观战台这个方向,只看得到箭术场和阵术场。马术场可以看到一个出口。
皇上到了武场,顿时意气风发:“爱妃,朕要让你看看,朕是如何为你打下这万里江山!”
姬贵妃笑着,却暗想:您的万里江山,不是您爹传给您的吗?
这边观战台上摆好架势大看一场,那边中军和班军分别组一支百人队伍,等军令一下,木闸一开,两只队伍就要进入第一关骑术比赛。
今天程寒柏是五军队的首领,而太子谢睿极,则是班军队的首领。正在大家等在闸口,严阵以待的时候,太子的内侍康平急急忙忙挤了进来,他凑到太子的耳朵边着急忙慌的说了两句,太子顿时跳了起来。
谢睿极往队伍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康王谢睿棆站在程寒柏后面,今天谢睿棆是来跟程寒柏学习的。
谢睿极眼前一亮,急忙把谢睿棆抓到班军的队伍里:“老五,二哥我身体有恙,暂时不能上场,你顶替哥哥一关,等我回来再换你!”不等谢睿棆反应过来,太子跟着康平匆匆走了。
程寒柏早有准备,便安慰谢睿棆说:“康王莫慌,班军副将颜洪可辅佐您。”颜洪急忙上前参见,向康王简述班军的战术。
再说太子匆匆离开,边走边问康平:“段旭言在哪里?他怎么会到马场来?他如何受的伤?”
“太子爷您一会儿自己问段爷吧,我是无意遇到他,替他带个话,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康平满头是汗,也不知如何回答。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演武场外的一间小木屋前,这木屋本是平时看场人住的。太子两步跨到门外,猛的推开门,果然看见一位风流俊逸、颜若潘安的美男子正坐在床边,他脱掉了半边袖子,手臂受了箭伤,他已经将箭折断,准备拔出来。
“旭言!你受伤了!”太子轻轻扶住他的手臂查看。康平见状,把门关紧,自己退了出去。
段旭言见太子着急蹙眉,便轻声道:“没伤到经骨,你帮我把箭拔出来,包扎上就行了。”
太子身上穿着铠甲,他站起来,几下就脱掉铠甲扔在地上,撩起自己的袍子,从中衣下摆上撕了一条雪白的布条。准备好之后,猛的将断箭拔出,倒上止血粉,再细心的帮段旭言包扎。
“是谁干的?”太子边缠布条边问:“是不是她?”
段旭言低下头,不去看他,只说:“你就别问了。”
太子双手捧起段旭言的脸,看着他乌黑的眸子,眼圈都红了:“我要休了她!你已经被她赶走了,为什么她还不肯放过你?!”
段旭言也红了眼,哀怨的说:“我们本来就为世人所不容,这也怨不得她每次想到她在你身边侍寝,我也一样想杀了她!”
太子狠狠的将段旭言推倒在床上,自己压上去,和段旭言脸对着脸,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和你,是一辈子的情谊,她不过是父王塞给我的责任。”
段旭言一发狠,翻身将谢睿极压在身下,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太子紧紧的抱在一起。两人情意绵绵,慰藉着一月未见的思念和渴望。
原来,中秋宫宴那晚,晚宴散去,太子妃沈舜华回到慈庆宫,却无意撞见正在激情的谢睿极与段旭言。段旭言是跟着谢睿极一起长大的侍卫,长相俊美,对太子更是忠心耿耿。
谢睿极还在少年时,就与段旭言生出一种超乎友情的感情,两人同吃同住,度过了每个皇子都要经历的,最孤独无助的少年时代。有一次无意间的触碰,让他们找到了相互吸引的理由,从此放飞心灵,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大家都说太子平庸,只有段旭言知道,平庸才不足以引起仍在壮年的皇上的忌惮。大家都说太子妃知书达礼温柔貌美,只有段旭言知道,她的拘谨教条让太子如同嚼蜡。
但是太子妃的震怒,又是太子无法不顾忌的,他更要顾及东宫太子这个名位的颜面。最后只有让段旭言离开了东宫。
今天段旭言得知太子在演武场想见他一面,便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太子妃刚好也知道了他要来找太子,一气之下,找人想杀了他。
正在二人在小木屋里面红耳赤、难解难分之际,屋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是奉旨前来处死段旭言的金吾卫。卫军也不顾二人衣衫不整,手起刀落,段旭言的人头落地,鲜血喷了一地。人头滚到谢睿极的脚边,到死都对他瞪着一双充满依恋的眼睛。
太子盯着段旭言的头,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忘记了。
“旭言!旭言!是我害了你!”太子突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正是:醒时离别梦时聚,斜风吹飞絮。早知一见成相思,何必怕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