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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几乎所有认识胡金科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来到电教室上课的时候,以往热闹喧嚣的课堂处处窃窃私语,大家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坐在角落里的胡金科。
胡金科如坐针毡,如果不是苏东荒就坐在他身边,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苏东荒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专心致志的温习功课,这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大部分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到了,苏东荒这才合上书本,慢悠悠的站起来,只见他咳嗽一声润了润嗓子,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这才腼腆一笑,爽声说道:“不好意思,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有件事需要解释澄清一下!”
众人似乎预料到他想解释什么,纷纷看向坐在他一边垂头不语的胡金科。
“贴吧上关于胡金科的帖子是不真实的!”苏东荒环顾四周,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很诚恳的说道,他的话顿时在班里掀起轩然大波,众人望过来的目光明显心存怀疑,大家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胡金科强出头,换作一般人,这种事躲都躲不及。
“照片总假不了吧?”谁也想不到,第一个提出质疑的竟然是平日里一向比较低调的杜秀珍,她冷冷的看着苏东荒,满脸不屑,似乎在耻笑苏东荒。
“照片是真的,但帖子内容是杜撰的,胡金科确实去过香*港街,但只是路过,不是帖子上说的嫖*娼没给钱”苏东荒解释道。
“去香*港街观光吗?心里没鬼去那种地方干嘛?”杜秀珍冷笑道。
“香*港街每天人来人往,不是每个人都去那啥的,按照你的推断,拍照片的那位同学在那里干嘛,难道是给钱了,所以才没有挨揍?”杜秀珍的敌意很明显,苏东荒无奈的解释道,他偷偷瞥了一眼张磊,追根溯源,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杜秀珍把对他的恨意转嫁到320宿舍的所有人身上,此时,自知理亏的郑磊像只鹌鹑一样把头埋在裤裆里,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一个不察就惹火上身,分手后他才看到杜秀珍无比强悍的一面,毫不夸张的讲,他现在真的是躲着她走,这女人只用眼神就能把他杀死。
“别人去不是,胡金科肯定是!”杜秀珍笃定道,她这话顿时引起很多人的共鸣,由此可见胡金科的猥琐形象多么的深入人心。
“有些话是能杀人的,杜秀珍你不要妄加推断,出了事情你担不起这个责任!”苏东荒盯着杜秀珍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能担什么责任?丢人的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杜秀珍兀自嘴硬,脖子一扬,毫不退缩的盯着苏东荒。
“因为你的大肆污蔑,胡金科跳楼身亡,你就是杀人凶手!法律判不了你!我和在场的所有有良知的人都会谴责你一辈子!”苏东荒的话锋芒毕露,像刀子一样锐利。
杜秀丽不再说话,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昨天是我把胡金科带回来的,事情的经过我很清楚,昨天上午胡金科从香*港街路过,被老板娘往里拉,他不从,跟老板娘起了争执,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说到这里,估计很多人可能会不信,胡金科有这个定力吗?”苏东荒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定力他不一定有,钱他肯定没有,嫖*娼是要花钱的,你们知道香*港街的价格吗?我专门问了,一百五一次!你们真觉得胡金科是去嫖*娼吗?他有这个钱吗?他舍得花这个钱吗?”说到这里,苏东荒再次环视了一圈,果然,很多人的目光有所顿悟,一般大学生还真没这个钱,要知道,大家的生活费一个月也就300块钱,胡金科家里穷,他一个月就200块钱的花销,他自己毫不避讳这一点,见人就说。
“只要是个男的,从那边走都会被人往里拉拽,拉拽不成冷嘲热讽嬉笑谩骂都很正常,那帮人没一个吃素的,一旦起争执,百分百是要挨揍的,你们看到的照片就是场景还原,我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散了,胡金科浑身是血,就躺在附近的公共卫生间里!这就是事情真相!”听完苏东荒的话,大家陷入沉思,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相信胡金科是被冤枉的。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苏东荒这才发现,老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刚要坐下,老教授赶紧摆摆手,温声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继续,把它解释清楚”
苏东荒冲老教授感激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很多人依旧对胡金科有所怀疑,正常人没事儿谁去那里瞎转?肯定是有什么不纯的想法!”
“任你巧舌如簧,胡金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我们是来上课的,不是听你狡辩的!”杜秀珍站了起来,盯着苏东荒,咄咄逼人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苏东荒立即反问道。
杜秀珍双目喷火,瞪着苏东荒道:“你明知故问!”
“我们做人不能太装逼,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装的像个孩子一样那么纯情吗?我问一句,在座的诸位,有多少人从来没有看过黄片?没看过的那些,又有多少人想看却不知道在哪里看?”
“我再问一句,在座的有多少人谈过恋爱?又有多少人出去开过房?”苏东荒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刮得众人脸颊通红,他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包括杜秀珍。
“嫖*娼是违法犯罪,未婚同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胡金科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会伪装,不会打着谈恋爱的幌子耍流氓!更何况他没有嫖*娼,他只是去看了看!看看怎么了?我也想去看看,我也很好奇小姐们长什么样,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说到这里,想起一副漫画,就说哪种人最脏?一心想和吴妈困觉的阿q脏吗?路边要饭的脏吗?都不脏!最脏的是穿西装打领带道貌岸然的所谓的精英分子!当然这种论调很偏激,但不可否认,确实有这么一小撮人,自己做着同样不怎么光彩的事,却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如何如何肮脏!我们不要活成自己曾经很讨厌的模样!”
“我不是替胡金科辩解,我只是觉得他并没有犯什么大是大非的错误,为什么非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种压力真的能将一个人压垮,需要这么残酷吗?我们是同班同学,这时候给他一丝信任和帮助不应该吗?”
“有时候人会在某个节点突然惊醒,昨天我跟胡金科聊了很多,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我觉得他清醒过来了,所以我恳求大家拉他一把!”说完这些,苏东荒静静的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坐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胡金科,这家伙又哭的不成样子了。
“两性之间的情事,很难把握,即便是历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很多人在这方面都有污点,比如孙中山、郭沫若、康有为等等,大家掌握再多的学问,也不要忘了,不管做人做事,都要无愧于心好了,现在开始上课吧!”老教授是微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他一脸仁厚的站在门口听苏东荒侃侃而谈,看到事情告一段落,这才慢悠悠的走上讲台,语调温和的说道。
上午的课波澜不惊,课间十分,同学们一个个恢复正常,没有人再在私底下谈论,这对胡金科是最大的支持,整整一个上午,他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直到中午下课,大家成群结伴的往食堂走去,偌大的电教室里只剩下胡金科和320宿舍的几个人。
“走吧,出去吃吧,别去食堂了,别别扭扭的”小郑从后面溜达过来说道。
“去哪里?”张磊问道。
“聚贤山庄吧!”成冰拍板道。
“胡金科,你他妈快点儿!”看到胡金科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小郑破口大骂道。
李伟一下课没打招呼就走了,付安帅吃完饭还要去学生会,剩下的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往外走,刚刚走出综合楼,就看到杜秀珍孤零零的站在大厅门口,说实话,这女生相貌一般,身材真是没话说,又会穿衣服,紧身牛仔裤衬托下,前凸后翘,两条腿又长又匀称。
众人对她有心理阴影,饶是身材再好,也不敢多看一眼,原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登时噤声,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约而同的溜着墙根儿往外走,尤其是张磊,恨不得钻到墙里去。
“苏东荒!”杜秀珍脆生生的喊道。
苏东荒一愣,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杜秀珍,反问道:“你喊我?”
“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杜秀珍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们去聚贤山庄等你!”成冰小声说道,说完不等苏东荒说话,几个人一溜烟的从大厅里抛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苏东荒跟杜秀珍两个人。
“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杜秀珍说完,转身向二楼走去,教学楼坐北朝南,二楼东侧是院礼堂,那里有一个回廊,这时候不会有人过去。
“说吧,什么事儿?”苏东荒跟杜秀珍面对面站定,他知道这女人对自己宿舍的人没什么好感,所以也不想虚与委蛇,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杜秀珍盯着苏东荒,冷不丁的问道。
“不会!为什么要这么问?”苏东荒下意识的回答道。
“我故意针对你们宿舍的人,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杜秀珍很诚恳的说道。
“没事儿,我们没人怪你,你尽情发泄就行”苏东荒笑着说道,感受到杜秀珍的真诚之后,他也卸下了心防。
“其实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是他甩我?有好几次我问自己,到底对张磊有没有动真感情,答案是否定的,我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当初答应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追的太凶了,女生都不抗追的,我也不例外”杜秀珍靠在回廊的栏杆上,看着苏东荒,自嘲般说道。
苏东荒笑了笑没说话,他第一次认真打量杜秀珍,她嘴唇很薄,额头光洁明显,目光看似温和,但当你和她对视的时候,她不会主动移开目光,这是一个要强而倔强的女生。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看到苏东荒移开目光,杜秀珍小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苏东荒诧异道。
“我跟张磊出去开房”杜秀珍抿着嘴唇说道,一般女孩子不好意思主动聊这个话题,杜秀珍不仅聊了,还目光灼灼的看着苏东荒。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又不伤天害理,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苏东荒挠了挠脑袋说道,他不敢看杜秀珍灼灼的目光,他感觉跟一个女生聊这个不合适。
“我不随便,但是也不迂腐,我很享受爱情,如果确定关系,我不介意早早发生关系”杜秀珍继续说道。
苏东荒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扫了一眼杜秀珍,她望着他的目光中有一团火焰。
“你有没有女朋友?”杜秀珍问道。
“有!高中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吧!”
“异地恋很辛苦吧?”
“不辛苦”
“憋的不辛苦?”杜秀珍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东荒。
“什么?”苏东荒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
“你们上床了吧?”杜秀珍小声问道。
“咱俩在这里聊这个不合适吧?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得走了,他们还等我吃饭呢!”苏东荒苦笑着说道。
“你可以考虑在身边再找一个!”杜秀珍似乎没听到苏东荒的话,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我知道了,你是在逗我玩呢,好了,我真的得走了,下次再聊吧!”苏东荒转身就要落荒而逃,杜秀珍的话很大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看似斯文的表面下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可以当你女朋友!”看到苏东荒转身要走,杜秀珍一把抓住他。
“你不要开玩笑!”苏东荒回过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需要什么承诺,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偷偷的也行”杜秀珍的目光火辣而坚定,苏东荒却从中看到了疯狂和固执。
“我真的不合适,到此为止吧!”苏东荒拉开杜秀珍紧拉着他的手掌,目光诚恳而坚定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活得通透明白,不在乎世俗的看法,我身材很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杜秀珍突然从后面抱住苏东荒。
苏东荒觉得这是一个疯子,他果断挣脱她的纠缠,撒开丫子往楼下跑去。
“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杜秀珍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冷静而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