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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止凌看着那黑压压的水，顿时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叶修淮被放进温热的水里，浑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努力适应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撕咬！
身体里的小虫子就仿佛被滚烫的热水给刺激到了，咬得越发用力，爪子踏下也更加坚定！
唔！
叶修淮刚刚下水不过一分钟便满头大汗，紧闭双眸怎么都睁不开，耳朵里更是一点儿声响也听不见……
明明才过去了三分钟，叶修淮却觉得自己好像过完了一辈子般，他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眸，低声道：“止凌，让其他人都出去……”
就一句话，他的嗓音里便盛满了让人难以忽视的疲惫，他累得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舒止凌颔首，张安见状只能转身离开浴室，只低低对舒止凌说：“我、我就在卧室门口，有什么事你大喊一声，我就能听见，我就进来。”
舒止凌狠狠点头，张安深深看眼叶修淮转身离开，浴缸里的叶修淮没动，他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人，他在心里算计着给舒止凌的时间，算计着方言和张安要多久才能将人全都轰出去，所以他一直没有再说话，暂时也说不出话来，直到浴缸里的水流开始涌动起来，叶修淮感受着那温热的水流温柔又轻缓的一点点淌过去，似乎要将他身体里溢出来的黑色液体全都带走一般。
良久，叶修淮才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止凌？”
舒止凌闻言连忙上前，就守在他身边，他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声音，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让叶修淮知道自己就在他身边，她只能努力靠近他，叶修淮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脑袋微微一偏还是在这浓郁的臭味儿里捕捉到了舒止凌身上那清新的香味儿，他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我现在，是不是很臭？”
舒止凌哭泣着摇头，她想起他看不见连忙又开口说：“不，你不臭……”
可她说完后又意识到，仇昱听不见。
那一刻，舒止凌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崩塌了。
她的天，好像真的要塌了。
“修淮，修淮……”舒止凌趴在浴缸边一再尝试着跟他说话，更是不断的唤着他，希望他能听见哪怕一声，可不论她怎么努力，叶修淮听不见就是听不见，舒止凌眼里的泪似乎就在今天决堤了一般。
叶修淮听不见，看不见，但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面颊上有股暖暖的风过来，里面夹杂着舒止凌身上特有的香味儿，他意识到舒止凌在跟说话，那一刻他心里也盛满了忧伤，只能费力抬手想要握住她的小手，舒止凌见状毫不犹豫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叶修淮因着这小小的动作狠狠深呼吸口气，可到底还是不舍松开她的手，良久才喘过气轻声安抚着她：“止凌，别怕，我、我这是发病了，等我恢复过来就不会有事了。”
一句话，舒止凌眼里的泪更多。
真的，不会有事了吗？
似乎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舒止凌没再说话，浴缸里黑色的液体搅和进了透明的水里流淌出来，偌大的浴室里顿时满满都是那刺鼻难闻的味道，当房间外有人疯狂叫喊着让她出去，甚至拼命捶打着房门时，舒止凌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叶修淮般，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伸手褪下自己的衣服，舒止凌看着浴缸里的叶修淮，毫不犹豫进入水里将他抱住，叶修淮感受到舒止凌光滑的肌肤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推开她：“止凌，你别靠近我，我很脏。”
舒止凌可不管，就那么乖乖在他怀里寻个位置依偎着他，这个时候她也不去想他痛不痛了。
她只想，若叶修淮的命就到了今天，那她也在今天陪着他离开吧。
狠狠深呼吸口气，舒止凌抿紧唇瓣紧紧闭上双眼。
叶修淮尝试着推了两次没推开，又发现她似乎没穿衣服，生怕她会着凉，那双原本推却着她的双手缓缓收拢起来，其实，他也不想推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