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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小姐说的对,奶奶的确有些不知进退。”
“也没李姨娘嘴甜,会来事。”
郑秀秀非常得宠,又是国公千金,尊贵异常,所以下人们也怕得罪她,被她跟承恩公夫人一说,将自己从她身边调离了,所以她说什么,下人们一个两个的都附和着——不会附和,想规劝的,都因郑秀秀不喜,从郑秀秀身边调离了——也因身边只剩阿谀奉承的人,也纵的郑秀秀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自己家有多了不起,敢找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人的麻烦。
听着下人们的附和,郑秀秀的心情好了点,当下便道:“走,去李姨娘那儿,看看李姨娘怎么说。”
虽然为了脸面,免得别人说太后娘家侄子宠妾灭妻,所以李舒住的地方比李欣的地方要小一些,但李舒的院子建的花团锦簇的,各色鲜花盛开,园子异常漂亮好看,不像李欣的院子,虽然也有人打理,但因没专门的拨款,进行进一步建设,所以是她嫁过来时,院子本来那简单的样子。
因承恩公世子不喜李欣,所以眼见得承恩公世子给李舒拿钱大兴土木,将院子弄的漂亮,李欣虽然生气,但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想着等生了儿子就不碍事了,到时等自己的儿子继承了承恩公府,李舒没孩子,这会儿再得宠也没用了。
郑秀秀自己住的地方也非常漂亮,所以对李舒的院子漂亮,倒也没觉得厌恶,更何况她跟李舒,在木槿问题上还有共同语言,所以对李舒,就不像李欣记忆里的上一世那样不待见。
李舒看是郑秀秀来了,便陪着笑脸迎了上去,道:“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嗯,李舒由于这一世是姨娘,再加上那次诗词集的事,让她总觉得暗中还有一个穿越女,还是一个对自己不善的穿越女,只是她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人,担惊受怕之下,这一世的李舒,就小心谨慎多了,不像李欣知道的上一世是正妻时那么嚣张,对郑秀秀总是陪着笑脸,因为她知道,只有拉拢了郑秀秀,才能让李欣日子更加不好过,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李欣知道的上一世那样差,相反,还非常好。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环境变了,所有的情况都变了。
郑秀秀看着她的样子,再想想先前李欣的样子,不由舒了口气,暗道就像下人说的,还是李舒看着舒服,那个李欣,看着真讨厌,于是当下便道:“你们家以前那个下人木槿,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昌平郡王的外孙女,还被皇上封为县主了,这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唉,她的运气可真好,这算是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李舒知道郑秀秀因为卫宣的事对木槿不喜欢,所以为了投郑秀秀的胃口,这会儿话里话外对木槿也相当的不客气,当然了,她本来也不喜欢木槿就是了。
郑秀秀听了她合自己胃口的话,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现在发达起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得意呢!”
“是啊是啊。”李舒一边口头上附和着一边心里想着,你们家当年是怎么得意的,估计木槿现在就是怎么得意的呗,反正都是暴发户。
“她那人怎么样啊,当年在你们府上行事如何?可有什么劣迹?”郑秀秀意有所指地问道,特意强调了“劣迹”两个字,让人一听就明白她想问什么。
李舒现在被承恩公世子宠爱着,要钱有钱,要男人有男人,对木槿自然也不像赵三娘等人那样嫉妒,但一来她本来就因当年木槿没归顺她跟她姨娘所以讨厌她,见不得她好,二来看郑秀秀讨厌她,为了巴结她,自然也就她对木槿是什么态度,她也跟着了,所以这会儿听郑秀秀这么问,马上识相地道:“哦,那女人势利得很,就因为当时在府里,李欣是嫡女,我是庶女,她又在太太手下做事,就奉承李欣,看不惯我。”
郑秀秀听她这么说,皱眉道:“这算什么劣迹,她在李大夫人手下做事,会奉承她女儿很正常。”
李舒听了心里不舒服,想着正常个鬼,不过她也不敢得罪府上的这个千金大小姐,免得到时她在承恩公夫人跟前给自己上眼药,那自己可就要惨了。
于是当下想了想,便胡编乱造地道:“她啊,风评不好,当时做丫环,在府里勾引管事的儿子,后来见卫公子看上了她,自然就看不上管事的儿子了,于是就甩了管事的儿子,勾搭上了卫公子,听说跟临江郡王也不清不楚的,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会娶了她。”
这年头,三人不密,既然李大奶奶知道了满金喜欢木槿的事,又跟满金的未婚妻金钗说了,金钗又跟家人说了,这一来二去的,满金喜欢木槿的消息,李舒便在某次回家时,从生母柳姨娘那儿听说了。
虽然明明是满金喜欢的木槿,木槿根本不喜欢对方,跟对方也没什么,但为了构陷木槿,自然就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木槿身上,所以李舒便说是木槿勾引满金,还编造了木槿抛弃了满金想攀龙附凤的故事。
这故事郑秀秀果然喜欢,当下听说木槿还勾引过自己讨厌的拒绝了自己提亲的临江郡王,对木槿就更恶心了,想着果然是臭味相投,渣男贱女就喜欢凑一起。
于是当下便转了转眼珠子,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女人回到周家村后,因为卫公子退了亲,她想嫁人,就到处卖弄风情,勾引的周家村不少男人垂涎她,跑到她家提亲!还真是水性杨花的性子,这事要传出去了,她再是昌平王爷的外孙女,再是县主,只怕也嫁不了多好的。”
李舒笑道:“是啊!”
心里暗道,看郑秀秀这表情,看样子是想借着这个好好宣扬一番了,木槿可是要倒大霉了,活该啊,让你当年不待见我啊,现在好了,要是这名声传出来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在京中混。
不说李舒因讨厌木槿当年不归顺她跟她姨娘,所以这会儿便构陷木槿的不是,却说李欣这边。
李欣想来想去,觉得也许只有进宫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除掉卫紫的孩子才有机会将事情导回正轨了。
进宫倒也不难,毕竟太后是自己丈夫的姑妈,她偶尔也能跟着承恩公夫人进宫拜见的。
就是想除掉卫紫的孩子,只怕有点难,毕竟卫紫肯定也知道自己孩子的重要性,会牢牢看好,身边不会缺人的,她要想在守卫层层的宫中下手除掉卫紫的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让别人帮忙,那就更难了,不说自己在宫中没人吧,就是有人,也不是说除掉就能除掉的,毕竟宫中那么多女人,谁不想除掉卫紫的孩子,免得她将来凭着这个孩子当了太后,她们这些在宫中的人都没能除掉卫紫的孩子,她一个外人就更难了。
虽然知道除掉卫紫的孩子是件困难的事,但为了能让朝廷上的事情像上一世那样发展,她还是打算找个时间,进宫踩踩点,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不两天,给木槿的庆祝酒宴就开始了,各家夫人都过来恭贺木槿获封县主。
昌平王妃一直将木槿带在身边,将她介绍给诸位夫人认识:“这就是我那苦命的孩子,别看她刚从外面回来,但难得的是知事懂礼,可人疼。”
“是啊,我也一看就觉得这姑娘是个不错的,不愧是王妃的外孙女,就是招人喜欢。”
大部分夫人看着木槿,见这姑娘长的漂亮,言行举止也大大方方,着实是个不错的姑娘,都真心实意地赞一声好,但也有几个人,嘴上赞好,眼神却有点闪烁,打量,这样的情况,自是让昌平王妃注意上了,悄声吩咐李嬷嬷多关注关注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于是李嬷嬷便派人悄悄盯着。
果然,等见过了木槿,诸人散开,各找各的朋友聚在一起聊天时,就有几家夫人一幅八卦的样子碎嘴了起来,神神秘秘地道:“你们听说了吗?这位安平县主,以前退过亲,还跟好几个男人牵扯不清,很是不像个样子。”
说话的是承恩公夫人的兄嫂汪夫人。
当年承恩公夫人发达了,便将兄嫂也接到了京中居住,还给哥哥捐了个五品虚衔,方便他们夫妻在京中走动,免得他们本来是白身,京中达官贵人多,见着人就要行礼甚至磕头。——捐虚衔是本朝聚财的措施之一,是为那些没本事科举,但又有点钱,不想见着人就磕头的人士准备的,花钱买个虚衔,没有俸禄,没有实职,不会对国家有任何不利影响,然后朝廷赚了钱,普通人得了身份,皆大欢喜,就是品级越高价格越高罢了,且最高只能买到五品,以免一品都能花钱买到,让朝廷一品大员跟有几个臭钱的土财主或商贾同起同坐不像话,像这五品,也只是因承恩公夫人有的是钱才捐的起,普通人能捐个七品就算不错了。
不过像这种身份的,再加上跟昌平王府也不是亲朋好友的关系,两家没来往,昌平王府肯定没发帖子给他们家,只是发给了承恩公府,他们是跟着承恩公夫人过来的,想长点见识。
她这话一出,一些夫人觉得她在主人家的宴会上说主人难听的话不好,万一传到昌平王妃耳中,那可是要命的,已是变了脸色,起身离开了,但也有一些好奇,平常就是那种爱好八卦,喜欢传些闲言碎语的一听有阴私的事可以八卦,便兴奋地凑了过去,道:“怎么回事?”
那汪夫人便将从承恩公府下人间听来的那些消息说了,道:“这也不算新闻,我那天去我小姑子府上,你们知道的,就是眼下红火的承恩公府,在假山上游玩时,就听有下人在假山背后闲谈,说起这个。哎哟,这一说,可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回去一打听,还真是这么回事,不是她们造谣。说是这安平县主啊,当初在忠勇伯爵府当下人时,勾引管事的儿子,想嫁个好的,结果后来卫公子看上她的相貌了,她觉得卫公子更好,就甩了那管事的儿子,跟卫公子勾搭上了,还跟临江郡王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听说从忠勇伯爵府离开前,临江郡王还请她过府作客来着,后来回了周家村,被卫公子退了亲,年龄又大了,大概是怕找不到好亲事了,又勾引那庄子上的男人,一个两个的对她神魂颠倒,蜂拥着过去提亲,要不是这会儿身世被发现了,估计要嫁周家村那些男人了,只现在回了来,成了大小姐了,身份高贵了,却不知道要坑了谁,让哪家公子倒霉了。”
其实她想说也不知道哪家公子倒霉,要捡破鞋了,但怕太难听,昌平王妃听了要骂自己了,所以只说的这样委婉了,至于前面那些话,她可不怕昌平王妃骂,因为在她看来,一来,她说的是真话,既然是真话,自然就不怕昌平王妃骂了,毕竟,怎么,知道这些话不是好话,那你家姑娘当年干什么做呢,她做的,她还说不得了么?二来,造谣的话,她怕昌平王妃骂自己,小姑子不帮自己,但要是自己说的是真话的话,她可不怕小姑子不帮自己,只要小姑子会帮自己,她也不怕昌平王妃的,毕竟在她看来,自家小姑子家是太后娘家,比昌平王府靠山还要硬呢,她怕什么怕。
“真有这事啊?”有人疑惑地道,不怪她们不相信,刚才看那姑娘虽漂亮的像画上人一样,但没有狐媚子像,看着挺老实的,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人啊。
汪夫人一听众人不相信,便赌咒发誓地道:“当然是真的,当时听到这事的有好几个夫人,她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的,可不是我乱说,倒是我那小姑子为人耿直,骂那些下人乱说,将她们打发了出去,其实只要是真事,不是造谣,说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总不能别人做得,咱们还说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