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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决定,要和陈鹤峰结婚,然后开始这一生柴米油盐的生活。
尽管,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结婚的打算,可是我知道,他对我,对林瑞阳的情意,早就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朋友对我们的关爱。
他说,他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然后终身不娶。
那么,为什么我不直接嫁给他?给我们彼此一个归宿?
至少这样,我的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也会少了那么多的明枪暗箭。
我知道那些人一直都不想放过我们,可是如果我结婚了,我带着我的孩子归入一段平凡的生活中去,是不是他们也会放过我们?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家姐妹,在我的意识里,她们是我的家人,即使我不是跟她们商量,我也该告诉她们我的决定。
周秀娜自然是赞同的,她是个单亲妈妈,带着林睿艰难地生活,所以她很支持我的决定。周丽婷却有些不大同意。
其实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阳阳又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你这样对阳阳公平吗?”她靠在客厅通往阳台的拉门上,一副漠不关心的语气说。
“阳阳就是他的孩子。”我坚决地说。从现在开始,阳阳就是他的亲生孩子。
“你以为别人眼瞎吗?林瑞阳跟李沫白长得那么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他的孩子!”她立刻像是抓到我的把柄一样冲过来说,“阳阳现在还小,等到他以后长大了,他要怎么面对李沫白,怎么面对陈鹤峰?”
她这么激动,确实让我有点惊讶,我知道她是有点喜欢陈鹤峰的,可是陈鹤峰貌似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她再激动,又能如何?我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孩子。
“丽婷,这是林溪的决定,你应该尊重她!况且,陈鹤峰对阳阳一直都视如己出,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周秀娜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我可以理解林溪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我们,现在的她会更加难熬。林溪能在这个时候回来,是把我们都当成了家人,既然是家人,我们就该支持她!”
“我没有不把她当家人!可是,可是这样做对孩子是不公平的!”
她说的这些,除了有私心,其实是有道理的。只是,我没有的选择。
“即使我不和陈鹤峰结婚,阳阳也一直都是私生子。他永远都见不得光!”这是我永远都无法回避的事实。他是私生子,一个见不得阳光的孩子。
至少我这么做,可以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家。
周丽婷不再说什么,而是坐在周秀娜旁边去。
没有人能说得动我,也没有人能给我更好的办法。三年前我就知道,李家,我永远也进不去。那里成了一个幻影,一直都在我眼前,可是当我伸手去触碰时,会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结婚这个想法,甚至说是决定,我是最后一个告诉陈鹤峰的。他对我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养成了一种自信:他会尊重我的每一个决定。
我是在送资料给他的时候,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迟迟的不走。
他许是觉察出我的异样,因此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
“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帮你做?”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什么文件漏签字了?”
他说着伸手想要拿我手上的那叠文件。
我将文件别到身后去,不让他拿。
他一直都是这么体贴细心,又不求回报。
这种好,我承受了三年,实在没有资格说自己承受不起。
“我们,结婚吧!”我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说。
他看着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他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看。
“门我反锁了,没有人会进来的!”我知道他是个谨慎的人。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完全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这个决定很反常吗?我不觉得。
“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地对我和阳阳好吗?难道不想,阳阳可以在任何场合都喊你爸爸吗?”我看着他,感觉自己在逼视他一般。
“难道现在不是这样吗?”他说着牵强地笑了笑。
很是尴尬,那种笑容,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不一样!我希望有一个家!可是这个家只有你才能给我们!”
他看着我,那种逃避的眼神,缓缓地遁去,爬上脸庞的是一种严肃,一种镇静,一种认真思考后的无奈。
我让他无奈了吗?还是他对我根本就没有男欢女爱?只是一种出于人道主#义的照顾?
我不信的,我坚决不会信。
“你不想吗?”
“我想。”他说,“我时刻都在想,三年前第一眼见到你就在想。我希望我给你们的照顾,是光明正大的!我希望阳阳喊着我‘爸爸’的时候,我真的可以毫无保留地给他父爱!”
那不就行了吗?只要我们结婚,这一切都可以立刻实现!我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给我正面的肯定。
他缓缓地起身,朝我这边走来,却始终不愿走近我。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会在高兴的时候给我一个亲切的拥抱。我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可是林溪,我也可以派人去将你的过去调查清楚。”他突然间看着我,那种严肃让我的心里有点冷。
我不怕他怎么调查我,我的过去是真实的。哪怕他调查出来我曾经在悦色里做过小姐,我也不怕。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果他介意,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陈鹤峰,就是不值得我信任和托付的陈鹤峰!
“可是我不需要去调查。我仅仅只要知道,阳阳的父亲,是李沫白,你心里还爱着的人,是李沫白,我就没有办法再把你留在我身边!”他和我,站的距离,隔着好像,有好远好远。
我爱着他又如何呢?他只知道我爱他,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更加恨他。
“我更恨他。”我冷冷地说,“我不会跟他再有任何关系。”
可是这句话我刚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很对不住陈鹤峰。因为那天竟然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
可是,那真的是个意外!那是安然的奸计!她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天无论我和谁在一起,她都会坐收渔翁之利!
“那次的事,真的是个意外!我知道你看见了,可是……”我知道那件事在他心中一定是有阴影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解释,“我和李沫白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他有未婚妻!是霍家的大小姐!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是的,我们是不可能的!然后我觉得自己在退而求其次,觉得自己是在利用陈鹤峰,是在把他当备胎!甚至是不负责任地塞给他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我突然间意识到周丽婷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那么反感。其实她不过是没有明说罢了!林瑞阳不是陈鹤峰的孩子,他可要对他好,但是他不用负责。而我的这个自私的决定,却是将一个别人的孩子硬生生地塞进他的生活里去。
而我呢?一个被人抛弃,被情所伤的女人,凭什么嫁给他?至少,他是个高材生,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对不起!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的这个决定会给你带来多少伤害!”这种突然间的顿悟让我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失落。
开始我以为,我的这个决定他一定会欢欣地接受,而且也可以让阳阳有个温暖的家。不曾想,我完全忽略了,他也是个有尊严有感觉的人。
我不再敢看他的脸,而是转身准备离去。
“林溪!”他却突然间从身后拉住我的胳膊。
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太自私太冒昧了。
“对不起,是我……”我还没有说完,他便用力从身后将我抱住。
“我想给你的是一个完整的家,是一个让你觉得安全的家!对不起!”他将我搂在怀里,力气那样的大,“对不起,我爱你!”
那种力量那么有力却又充满了温柔。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即使我的后半生跌入繁琐,只要跟他这样真实的男人一起走下去也是值得的。
至少他从不曾虚伪对我,从不曾利用我什么。
“如果你想结婚,我们就结婚,可是我不会跟你领证,林溪,我想等到你真的想清楚了的时候,我们再去领证!”
陈鹤峰啊陈鹤峰,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人!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
“我们现在就去领!我要跟你结婚,是真心的!”我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我真的是真心的!”
“我不希望你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如果你找不到,我就是你的幸福!”他的眼神坚定却又充满了痛楚。
只是这样的我,凭什么遇到这样的他!
“陈鹤峰……”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用他的柔情呵护了我三年,让我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他用他的细心给我的孩子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家,他是我们的恩人!
“你的事,我不会去打听,也不会去信任何人的道听途说。我和你相处这么久,我只信你。”他抓住我的手,坚定地对我说,“如果现在你想结婚,我一定会娶你。可是我希望,有一天你会真心地爱上我,而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归宿。”
看着他,我好想告诉他,其实,我也许是爱他的,也许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