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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一会儿,它又不疼了。我不断地深呼吸,劝自己放松。可能是我的紧张,所以影响了宝宝的情绪。
天色渐渐变暗,夜晚降临。手术已经进行了十个小时。
等待是难熬的。
萧爸萧妈都还没有吃东西。我喝了一些牛奶。我们都只有一个动作:望着手术室的大门。
突然,大门打开。有一个手术人员被抬着出来。
原来,经历了十个小时的手术,护士才怀孕,也熬不住,昏倒了。
萧爸让助手跟着去慰问了一下那个护士。
大家都很不容易。
萧何,这么多人在为你努力,在为你担心,在为你期盼,你一定要加油,一定要挺住!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先出来,然后是他们推着萧何出来。
主刀医生微笑着朝我们点点头。
“手术很成功。等到麻药过后,他应该就会醒来。你们现在可以去病房看他。”
“谢谢,太感谢了!太感谢了!”萧爸激动地握着医生的手。
后来,我才知道萧爸为了感谢霍普金斯医学院,捐了一大笔钱成立了基金会,专门支持他们的脑科学研究。
我跟萧妈先回病房。
真希望赶快到明天,真希望萧何的麻药赶快散掉!
“小北,你先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过来,萧何就醒了。”
萧妈担心我的身体扛不住。
我还是真的有点累了。
就是那种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就好累好累。
“妈,那我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我想看着萧何醒来的那一刻。”
萧妈让助手陪我一起回去。
酒店就在医院的旁边,走几步就到。
可是,那个助手生怕我摔倒,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扶着我。
其实,我没有那么较弱啦。
走进酒店大堂,我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咕的叫声,略尴尬。
“小北,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买。”
我抬头看到了对面的面包店,很想吃蛋糕。只是过马路的距离,所以萧爸的助手让我在这边等他,他小跑着过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发现暗处竟然有人一直在跟踪我。
直到一只手掌捂住我的嘴巴,将我弄晕。我想跟助手呼救,却已经晚了。他根本没看见我这边的状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但房间里却很暗,没有灯光,也没有窗户。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并没有人回应我。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我被绑架了吗?谁要绑架我?
眼看萧何就要醒了,可TM我却被不知名人士劫走了。
老天,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现在真的很想骂人。
一次、两次,三次。又是绑架,我都烦了。烦了!拜托,难道就不能换个新鲜的招吗?拜托,难道就不能找别人吗?为什么非得是我!我只想当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过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他们给我拿来了食物,从小门递进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你们想要什么?”
不管我说多少话,没有人回应我。
这是什么“禁室”的游戏吗?
……
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我是从他们送饭的频率判断的。他们送来的食物有蔬菜水果还有牛奶,营养丰富,对我这个“犯人”还真好。
可是他们关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至今没有人来跟我说话。
我的期待终于感动了上天。
我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站起来,气势汹汹地问到。进来的外国人吃惊地看着我,然后她说她是个医生,是来给我检查身体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替我听了一下宝宝的心跳,然后抽血。给我留下一些孕妇要吃的营养剂。
“医生,请你救救我。我被绑架了。你可以帮我通知我的家人吗?”
我抓着医生的手,用生硬的英文说道。
可是她一直摇头,推开我,避如蛇蝎。
“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走得很快,嘭地关上门。
我又重新变成一个人,孤独无助的一个人。
最搞笑的是,我连“为什么会在这儿”都不知道!
不行,陆小北,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那个人既然能够知道我怀孕的事。那肯定是我的熟人。
是小华吗?
我至今忘不了她那天在医院的表情。
她的孩子没了,而我怀孕了。她肯定很受不了!
会是她吗?
她真的会追到美国来吗?
……
每过一天,我就在墙上划一根横线。现在已经是第81天。
我的小腹也已经开始明显地隆起。除了那个医生定期来给我检查和拿营养药给我,我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我已经不再呼救,不再反抗。我的心已经麻木,只有摸着肚子的宝宝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一点点的喜悦。其他时候,我的心如一滩死水。
当你不再计较时间的流动,时间如流水一样悄然滑过。
今天已经是第150天。我的肚子像是个小圆球。我不敢站太久,要不然就绷着不舒服,只能大部分时间都坐或躺着。
我觉得肚子的宝宝很坚强。它跟着我,受了这么多的罪,可是依然还健健康康地活在我的肚子里。我还能感觉到宝宝在我的肚子里伸手伸脚,特别有活力,以后一定会是个活泼的小娃娃。
为了宝宝,我也要坚持下去。
今天已经是第161天。我开始写日记。我想把这些感受都写下来,鼓励自己。
外面在下大雨,我听到了密密麻麻的雨声。
我的肚子疼了一下。
“宝宝,你也觉得雨声好听吗?是呀,这就是雨。雨可以”我还没说完,肚子又疼了一下。
我轻轻地坐到床上去,以为会好一点。
可是疼的却越来越频繁,下身有血。
我一手抱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墙壁,走到门口。
“有人在外面吗?我的肚子很疼……有人在吗?”
我以为不会有人听见的。“宝宝,你怎么了了啊?你别吓妈妈啊。你乖乖的好不好?”我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手在发抖,连墙壁也撑不住。
我以为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个外国妇女走进来。她看到我的样子,突然尖叫一声。
“你要生了吗?”
我哪知道啊!我只能说我的肚子很疼。
她立刻扶着我到床上躺下,跟我说她马上去叫医生。
她很快咚咚咚地跑下来,一直守在我身边。我疼的生不如死,抓住她的手。
我很想问她,这几个月是不是一直都是她在给我送饭?她到底是谁?可是我疼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个医生。她穿着睡衣和拖鞋就来了。身上的雨衣都还没有脱。药箱上全是水。
她们用流利的英语交谈,我听不太懂,只了解个大概:她们好像要在这里给我接生。
妇女跑了出去,很快抱着干净的毛巾进来。
医生用剪刀剪掉我的裤子,然后将我的双腿打开,卷曲。
我感觉自己痛的快晕过去了。可是妇女过来抱着我的头,鼓励我,让我使劲。医生也在前面,教我呼吸的方法。
一次,两次……
我真的好像用一把刀将肚子给剖开,是不是就不痛了?
“再来,加油!加油!”
我觉得自己已经加不了油了,身体内的力气已经耗完。我摇头,表示自己不行了。
“我看到了他的头。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加油。”医生激动地跟我说道。我听完她的话,深呼吸蹩了一股劲儿。
然后,我感觉有东西从我的阴~道挤了出去。然后我看到了医生脸上的笑容。
“生出来了!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终于……终于!我真的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睁开眼的力气。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医生将孩子抱了起来,我想抱他,可是我却不知怎么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我醒来,我已经躺在一个光亮明净的房间。
我看着自己的肚子,确定昨晚不是梦。可是我的孩子呢?他在哪里?
我起身,走出房间,看到了妇女在客厅忙碌。
“我的孩子呢?”
她露出特别悲伤的表情。
“对不起,他死了。生出来的时候就死了。”
我摇头,不敢相信。“不,这不是真的!他在哪里,你们把他还给我。你们把他还给我!”我开始在屋子里寻找,可是没有发现宝宝的踪迹。
“好吧,我带你去见他。”
妇女带我来到后院。一个新立的小坟包上面摆放着一束鲜花。“这就是你的宝宝。”
“不,不是的。你们骗我。他明明还活着的。对不对?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吧。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我给妇女下跪,声泪俱下,心痛的已经无法呼吸。
妇女将我扶起来,让我别难过。
可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我揪着心窝子,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妇女的怀里。
……
妇女坐在我的床边,守着我。她递给我一杯水。
“我很遗憾。可是你的孩子真的已经死了。本来你就是早产,而且……”
她的话嗡嗡嗡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不想听,不相信。
可是她并不放过,一直说一直说,逼我面对这个鲜血淋淋的现实。还有那个医生,她也逼我。
“可以跟我形容一下他长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