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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下葬的地方风水也没有问题,尸体残留的怨气再过个几年也就被白玉给吸干净了。
钱云做完法式,看着老太太入了土,裕家这一桩买卖她就算是完成了,裕赫事后又给了她个红包,钱云收的心安理得。
裕赫拉着钱云到了没人的地方,见她数着钱,心里也不是滋味,就说,“你就是脾气不好,当年你只要说些软话,咱俩的事也早就成了。”
钱云白了他一眼,把钱数好了放进口袋里,“委曲求全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不如我现在这样逍遥自在,更何况,事情都过去几年了,你也早有家室,就不要再提起了。”
“怎么能不提?我妈也过世了,咱们算是苦尽甘来,再也不用担心别人阻止了。”裕赫猛的拉起钱云的手,急切的说道。
钱云内心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赶紧甩开他,警告的说道,“谁和你说我还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了,咱们两个早就结束了,如果是生意我们还能有所往来,没有的话,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
匆匆的说完话,钱云就闪身走了出去,不想再继续逗留,裕赫刚才那一下还是吓了她一跳,出去后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几下,厌烦的皱皱眉头。
苏杭在外面等了她半天,见她出来瞧了一眼说,“怎么这个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何止,像吃了老鼠屎。”钱云噘了下嘴。
苏杭原本是想借机讽刺她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结果钱云倒是坦率,苏杭不由反思,也许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之后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奇怪,又不是他的事,管人家怎么做呢。
了结了裕家的事,钱云也算是空闲下来,似乎在民间有这么一个潜在的规则,一家里如果有老人过世,那么这家里接连几年都会有人过世,很多人过世也都会集中在一个时间。
“为什么?”钱云问他。
苏杭靠在椅子上,摇摇头,“大概是一个人走太寂寞,人多好搭个伴吧。”
钱云不信的啧了一声,手里继续画她的符,比起之前,她现在已经长进了很多,虽说画的不是很顺,速度也慢,但是好歹能完整的画出来了。
苏杭也觉得她在这方面真是个可造之才,两个人要是一个时代的,他还真没准收了她这个徒弟,专门画符的徒弟,茅山弟子里没有女的,不是没有原因的,本身的限制就在那里,资质再好也是白搭。
“再练练,长进不少了。”苏杭拿着符静静的看了会,外面的天气已经暗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在女孩的房间,就起了身,“我回去了,你自己画吧。”
钱云头也没抬的冲他摆摆手,全副心思都在画符上,苏杭出了门,在自己房间待了一会儿后,见丫头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他这才悄悄的出了门。
这些日子他都在跟钱云套近乎,也没有时间去乱葬岗看看,不知道卓然那边是不是已经有好消息了,他出了村子点起烛火,接着进了树林,夜间的空气还是冷上一些,尤其是树林之间,湿气重。
自从上次拿到卓然的符布,他心里就燃起了希望,只是他在这边也帮不上卓然什么,只能干着急,到了那处坟墓,苏杭仔细的照着,连周围都不肯放过,好好的找了一番,这次却让他有些失望了,什么都没有。
苏杭在坟头坐了一会儿,临走前,他把随身带来的一块手绢放了上去,这东西要是能回去,也算给卓然个提示,总不至于让他觉得是白忙活了。
结果他这边还没等来卓然的消息,钱家就出了事,随着老二家的两个女孩越来越大,两个老人的不满也越发的严重,直至爆发。
“聘礼已经下了,这事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老太太冷着脸,这话说的已经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老二听完就是咳嗽不止,这声音在大堂里一声接着一声,就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听的人心惊胆战。
“妈!您怎么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的意思您是知道了,我不会再娶的!”老二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了,捂着胸口顺着气。
蓝姐坐在一边傻愣愣的,也没有个反应,两个孩子都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坐在一旁倒也是乖巧,不哭不闹。
钱小蝶看了眼蓝姐,又回头问老太太,“这是要给我哥娶个姨太太?咱们这村子就连村长家都没有姨太太,咱们家也算是开了个头。”
这个年代当姨太太的,身份肯定不会有多高,但凡是正经人家,都不会让姑娘给人家做姨太太,除非对象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钱家这样的,虽然是有钱,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可干的行当,还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否则钱云也不会这个年纪还没嫁人了。
老太太倒是不慌不忙,“那姑娘我早见过了,体态丰满,天庭圆润,是个好生养的,而且是个旺夫相。”
话说到了这份上,别人的意见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苏杭见蓝姐还是不吭声,就忍不住问道,“二哥和蓝姐都还年轻,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何不再等等?”
老爷子抽着旱烟,吧嗒了两口后回他,“你也是个懂道术的,应该知道这一行,只能男人接班,小云就是再能干,也扛不起这个家业来。”
钱云本来对这事就没什么想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谁家都想要个男孩,她家只是其中之一,女孩不受重视,她从小看到大,可听见她爸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嗑瓜子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苏杭自然知道其中门道,只是说,“其实道家许多都是收徒的,您可以把本事传给徒弟,总不至于让手艺失传了。”
老太太一听连连摇头,“这怎么能一样,我们这是祖传的家业,只能传给自家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年纪都大了,不能让他们再耽搁了。”
苏杭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直接被老爷子拦下了,“小伙子,你还是年纪小,不懂我们老人的想法,何况我们自家的事,我们也有自己的定夺。”
这下可好,苏杭肚子里剩下那点话,直接被怼了回去,说的也是,他也不是钱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管人家的家事,就算是打抱不平,也要看自己是几斤几两不是,于是苏杭就彻底的闭了嘴,钱云看他吃鳖的样子,心中好笑,就冷哼了一声,苏杭正好听见,就扭头看向她,钱云没言语。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蓝姐倒是没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孩子也不再管,每天都待在屋子里不出门。
钱老二也因为这件事,又开始咳嗽,眼见着婚事将近,钱家张灯结彩,开始准备婚礼,因为钱家两家着急,从下聘到结婚,前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钱云的符总算是一气呵成,画的顺畅自如了,苏杭瞧她这么长时间的成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起初还觉得她资质好,不知怎么回事,越到后面学的越慢。
“我下次再教你个法式,你是不是要学上个一年半载?”苏杭问。
钱云也不是傻子,知道他话中有话,“你这是着急走?”
“你怎么听出我有这个意思来的?”苏杭稀奇的问她。
钱云就说,“你要是不着急,我画的慢不慢又有什么关系?”
得,钱云的三分钟热度苏杭总算是看出来了,他每天过来看她画符,每次都无趣的熟睡过去,适才没有发现钱云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样。
这会外面有人敲门,几个丫头进来,手里拿着浆糊和红喜字,“大姑娘,这是老太太让贴的喜字。”
“成,你们贴吧,少贴点,这两个窗户上贴上就行,我这也不是喜房,装个样子就得了。”钱云站起身,让小姑娘们过来贴东西。
苏杭看着这大红喜字,才想到婚事将近了,他算了算日子,三天后正是迎亲的时候,等她们忙活完了走了,苏杭才纳闷的问钱云,“这些天我吃饭的时候都没蓝姐,她哪去了?”
钱云抬眼看他,突然笑了,包了个糖塞进嘴里,“这大活人没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发现。”
这也不能怪苏杭,蓝姐本来就是个安静的人,平时存在感就不强,更何况他们两个也没有交际,“一时疏忽,这会想起来了,就向你问问。”
“跟我弟弟闹别扭呢吧,她这个人就是个闷葫芦,吃了亏只会哭,也难怪我妈不喜欢她。”钱云说着话,拄着下巴闭起了眼睛假寐起来。
苏杭觉得她这个话不太对,“她这样老实,不是让老人省心,怎么还能不喜欢?”
“太闷了,又没主见,不会讨老人家开心就算了,还生了两个女儿,我妈是很不喜欢她的,我听说没进门这个,嘴巴就很甜,我妈见了一次,心里就很惦记了。”钱云说着话,唉了一声,又说,“我弟是不愿意的,他和蓝姐两个一起长大,蓝姐从小就照顾他,那又有什么用,他这个身子骨,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