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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学降头术的经验,阿花这样子不是中蛊了就是中降头术了。
想都没想,伸出手腕就让彭阳挤点血喂给阿花喝。
我的血也就这点作用了,可能是丁炎过到我身上的血不多,彭阳挤了几次都没有挤出来,有点着急了。
实在是没办法,我用力从那些纸人手里滚了下来,把脖子朝着阿花一伸道:“直接开咬吧。”
阿花满眼含泪的瞄了瞄我,却想也没想,伸过头对着我脖子重重的就是一口,然后用力大吸。
毕竟中了降头术的那种痛苦,并不是所有人可以忍受的,尤其是阿花还只是一个孩子。
一吸了血,阿花身体立马没这么痛苦的扭动了,手立马飞快的展动着。
而那些大蛇却已经爬到了我们附近了,我看着阿花差不多了,沉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裴长生在路上给我的那一罐降头,从里面倒出一只细长银线的虫子,直接伸到手上的伤口里。
看着那虫子慢慢的爬了进去,我轻舒了一口气。
裴长生说得没错,降头术跟蛊术一样,最先的作用是为了治病,只是后来人们慢慢的把真正的用途给忘了,倒是把附加作用给发挥到了最大。
身体慢慢的可以动了,头脑也越发的清明,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买东西剩的零钱,我沾着阿花咬出的那个伤口处的血,就在零钱上画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符纸,可能是凭本能吧,直接朝着那些游过来的大蛇身上扔了过去。
身体已经麻木得连晃动感都感觉不到了,我只看到那些大蛇四处晃荡着躲着符纸引来的雷光,而阿花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得虚无。
我连忙把小九和彭阳朝着阿花身上一推,看着还愣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动的阿南,飞快的扯着她,朝着彭阳怀里一塞道:“带着他们一块去找我爸,然后去小玉皇宫,快!”
“依依姐!”阿南死死的扯着我的袖子,朝我低声道:“我……”
“快走!”我把她朝着彭阳怀里一推,正好阿花整上身体变得虚空,我忙用力抱住一条大蛇甩过来的蛇尾,任由它拉着我朝着洞深处游去。
“妈妈!”小九在我身后大声的叫着,可声音只是一闪而过,他们就因为阿花的作用全部都升上去了。
我被大蛇拖出去了老远,脸不停的摩擦在满是浮土地上,呛了满脸都是浮土,等我放开手时,还因为惯性被拖出去老远。
正想站起来,就感觉腰身上一紧,跟着就被人强行给拉了起来,拖着我朝着里面走去。
不用回头光是凭着掐着我腰上那双手的热度,我就知道是丁炎,只有他的手才有这种炙热的感觉。
我一边被拖着走,一边扭头朝着玄德瞄去,只见这家伙现在这情况可惨了,被两条双头大蛇给缠住了,可能因为丁炎还需要玄德的原因,这些大蛇只是缠着他,并没有直接朝他下嘴。
“你还想看着他?”丁炎一边拉着我朝前走,一边朝我冷哼道:“你是不是奇怪你那些降头术怎么没用了?”
我根本就没想理会他,他连念蛇这种对蛇王都有用的降头术都炼出来了,其他的降头术下到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用。
而且我这点东西好多都是阿南教我的,在丁炎眼里,估计也就是小孩子的东西。
只是他能放阿花他们走,我已经很感恩戴德了,至少没让我们全军覆没啊。
一想到这里,我猛的就量寒,这也说明丁炎下了必定的决心。要不就达到目地,不顾世人的眼光;要不就连回去都不回了,一直呆在这土洞里。
无论是哪一个,我想想都有点心痛。
“裴长生!”丁炎把我朝里面拉了一段,伸手对着我脖子一掐,用力扯了一下,然后对着沾了血的手指低低的念着什么。
我的血在丁炎手里立马变成了虫子一般,飞快的朝着洞穴深处游去。
可丁炎却没有跟着进去,只是用力掐着我的脖子,然后嘶啦了一下蛇信,引过一条大蛇,把我的头摁到蛇嘴里,朝里面大声道:“我知道相柳骨在你身上,全部的相柳骨。”
“现在你自己出来,我放了张依依,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把她喂了这些蛇。”丁炎把我的头又朝嘴里塞了塞,冷冷地道:“你也是炼降头术的,这些蛇吃了她会变成什么样,你应该明白的。”
闻着蛇嘴里浓浓的腥味,我有点作呕,还没空抬头,就感觉到蛇信从我脸上扫过,然后紧紧的缠住了我的脖子。
丁炎的手跟着也就松开了,抬头盯着洞里面,依旧不停的大叫着裴长生的名字。
玄德的吼叫声从旁边传来,还有旱烟老汉大声嗒吧着烟斗的声音。
心底里突然一片悲凉,我为人一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可到最后,肯救我的却是曾经唯一想杀我的人。
丁炎嘴里又嘶嘶的响了几声,缠在我脖子上的蛇信猛的就是一紧,把我又朝着蛇嘴里拖进去了一大截。
我想叫,却叫不出声,只得用力扯着脖子上的蛇信,朝丁炎低笑道:“你知道他身上有相柳骨,那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了吗?他根本就不再是裴长生了,你还叫他的名字!”
“裴长生!”丁炎又朝里面大吼一声,执着的盯着洞口深处。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黑暗之中的沉默,丁炎却还是没有放弃,又是一声大吼,然后嘶啦了一下蛇信,让这条大蛇又把我朝里面拉了拉。
我的头已经卡到了蛇的喉咙里了,眼睛完全被大蛇喉咙里的红肉给蒙住,耳边传来的都是蛇身上血流的嘈杂声。
“你肩膀上的伤中他咬的吧?”丁炎声音十分高却带着疯狂,朝我大声的道:“他咬了你却没有吃掉你,证明他还是保留着人性的。”
“张依依!”丁炎声音沉得好像直接从蛇身里传来,让我心生寒意:“你也真够招花惹草的,裴长生竟然把送到他嘴边的你给吐了出来。”
“如果他把你吃了,就没有我什么事了,那你现在也不用这么痛苦了!”丁炎又嘶啦了一下蛇信,把我的脚朝上一抬,把我整个人都塞进了蛇嘴里:“那现在我就当你已经被裴长生给吃掉了吧!”
“我是不能直接对你下嘴,可当这条大蛇把你吃掉之后,我会再让一条更大的蛇把这条大蛇吃掉,这样一条吃一条,等到你身上的血和骨肉全部被蛇吸收之后,我就可以吃掉最后那条蛇。”丁炎说得好像喝水一样简单。
声音里带着让我作呕的疯狂:“这样既不会受相柳血的影响,也不会被相柳骨所找到,还对我的降头术有很大的作用。不过这样也好,我把线蛇给了你,就是把你当我的人了,所以把你吃掉,让我们合为一体,也算是回归本源不是吗?”
他后面还低低的说了一堆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无论他再说什么,我都只感觉反胃。
心底却是一片片的悲凉,终于明白为什么裴长生眼底总有那种让人绝望的眼神出现。
这并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不理解的背叛。
他被他亲生爷爷给害死,而我却被自己唯一生存的希望给撕杀,还是在裴长生忍住自己本能给我一条生路之后。
这样的死法,还真的不如被裴长生一口一口的咬掉吞下去。
想想也真是够讽刺的,我的死法竟然在这一天之内换了三个,还一个比一个让我难接受。
如果最先被蛇王吞了,裴长生可能直接吞了蛇王就没我什么事了,可蛇王没吞了。
再跟着裴长生要一口一口的把我咬下吃掉,但他最后却用坚强的毅力保持着清醒,放过了我。
现在呢?
我竟然又回归到被蛇吞掉的境界,却是被一条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大蛇,外面还有丁炎帮着朝蛇嘴里推。
这真的是长痛不如短痛,晚死不如早死啊。
丁炎又高高的吼了一声什么,然后把我的脚用力朝里面一塞,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蛇信贴着我的身体,不停的把我朝着里面推送,我的脸都能感觉到蛇喉咙里那些黏肉一节节的缠着我,把我慢慢的朝着后面推送着。
蛇血流动的嘈杂声音让我十分的平静,也许对于一个一天之内三次面对各种奇怪死亡的人而言,被一口吞也不算太差吧,至少不用忍受被凌迟的痛苦,还要面对同样痛苦的裴长生。
正想着,突然感觉吞我的这条大蛇慌忙的扭动着,好像抽疯了一般不停的跳动,我几次都撞到了蛇嘴上面,还露在外面的脚碰撞着蛇头,以及摩擦过蛇牙时的那种冰冷和刺痛。
丁炎还想叫什么,我就感觉到腿被什么一卷,跟着大蛇的的嘴瞬间就被掰开了,然后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就把我从里面扯了出来,朝着后面一扔。
我重重的摔到地上,只感觉到脚上的蛇骨飞快的退开,然后就朝着前面卷去。
裴长生的身体直直的着我的面前,却背对着我。
可他背上那九根一直展着的蛇骨却完全钻进了他身体里,好像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