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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此事说来话长。咱先回家,完了我跟你好好说。”大宝准备全盘托出,离婚之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家人迟早都会知道。
赵金花不安地点点头。
“妈,您怎么有白头发了啊?”看到养母的几缕白发,大宝的心里一阵酸楚。
“快60岁的人了,有几根白发算什么?”赵金花要提东西,大宝抢了过来。
“大宝,这次回家过年能多呆几天吗?”赵金花总觉得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太少,这孩子啊,一长大,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就屈指可数了。
“妈,我放七天假呢。”自从进了科室之后,于大宝终于可以享受正常的节假日了。
七天?好啊,咱们能好好聊聊了,妈多给你做几顿好饭。”赵金花一脸欣喜。
“妈,我爸和弟弟呢?”在内心深处,大宝一直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
“他们进县城买年货去了。”
一进屋,大宝就把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牛肉,鱼肉,猪头肉,烧鸡还有很多新鲜蔬菜。赵金花看了,表面上高兴,心里却不舒坦。
“大宝,你不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吗?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妈,我还没来得及告你,我升职了,现在是副部长,工资还可以,以后我会让您和爸爸过上幸福的生活,咱再也不用省吃俭用过日子了!”
赵金花喜极而泣,没想到大宝这么争气,工作才两年就升了副部长。
“对了,妈忘了问你了,你和婷婷到底怎么回事?”赵金花立刻绷紧了脸。
“妈,我们......离婚了。”大宝知道养母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肯定接受不了。
赵金花顿时感觉浑身瘫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宝,你胡说啥?好好的咋离婚了?你咋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啊?你们这不是开玩笑吗?”
“妈,婷婷外面有男人了。”
“怎么会呢?婷婷不是那样的人。”赵金花摇摇头,她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媳的。结婚的前两年,每次过节回来,她的表现都让公公婆婆满意。
“妈,千真万确。我其实给过她机会,但她一错再错,我忍无可忍,才和她离婚。”
赵金花深深地叹了口气,眼角湿润了:“大宝,无论如何,这事你得跟爸妈商量一下啊。你们在一起都三年了,怎么说离就离呢?”
“妈,我也没办法,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想起张婷婷出轨的事情,大宝现在还是火气冲天。不过,婷婷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终还是孤身一人。
大宝拭去养母眼角的泪水,转移了话题:“妈,我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你说来听听。”
“我找到亲生父母了,还有我的姐姐!”
赵金花欣喜地说:“真的吗?太好了,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妈,说来话长啊,来,您坐下,我慢慢跟您说。”大宝拉着养母满是茧子粗糙的双手,深情地讲述了他和亲生父母相认的过程。
赵金花喜极而泣,不过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担心,她担心大宝以后会离开他们,会离开这个贫穷的家。
当晚,大宝给林雨涵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雨涵就是不接。大宝唉声叹气:雨涵啊雨涵,你也太小肚鸡肠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啊!你真的误会我了。
其实雨涵也想接上大宝的电话,大宝第一次打来时,她就兴奋地拿了起来,但犹犹豫豫,就是划不到那个绿键。大宝既然能打过来电话,说明还是在意她的,可她这是怎么了?她想着想着,泪水模糊了双眼,最终她的倔脾气还是没有左右了她的大脑。
当晚,两人都是在忐忑中入睡的。
大年三十晚上,城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雨涵和爸妈坐在一起看春节晚会,不过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大宝。也不知道村子里怎么过年,大宝怎么也不给她打电话?不打电话也行,发个短信啊?这个忘恩负义的!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林雨涵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一直等待大宝的电话。手机响了,果真是大宝打来的。雨涵兴奋地揉了揉眼睛,这次她没有犹豫,很快接了电话。
“丫头,过年好啊!”丫头,是于大宝对雨涵的昵称。
“死大宝,臭大宝,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雨涵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怎么敢把你忘了呢?是你多心了,那天我拥抱的可是我姐姐。”
“什么姐姐?情姐姐吧?”
“不是,是亲姐!”
雨涵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什么,什么,李总是你亲姐姐?”有没有搞错啊,这哪跟哪啊?
“是啊,你没想到吧?”大宝本来想出去打电话的,但村里的鞭炮声也是震耳欲聋。家家户户,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在这一时刻,放响鞭炮闪光雷,辞旧迎新,展望未来。
雨涵卧室的窗户虽然紧闭,但外面此起彼伏的炮声还是让她烦躁不已,她和大宝的通话很快被炮声盖过了。待炮声渐小时,她赶紧通话:
“大宝,那李董事长就是你爸爸了?”
“是啊。”
“真不可思议。我觉得还是不对,那你为什么还住出租屋呢?你为什么回村里过年,村里还有些什么人?还有,你怎么姓于不姓李呢?”雨涵脑海里涌起一大堆问题。
“雨涵,这个说来话长,等上班了我再给你说。”
“好吧,大年初一你准备去哪里啊?”认识大宝之后,雨涵就想天天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串门呗,去同学家串串,有些同学,好多年不见了,挺想他们的。你准备去哪呢?”
雨涵撅着嘴说:“我们一般初一哪都不去的。初二才开始串亲戚。对了,你是不是有相好的女同学啊?”
“去你的!你又多想了。行了,早点睡吧。”
“哪能睡着啊?外面吵死了!”
“那就再看会电视,我是瞌睡得不行了!”大宝打起了哈欠。
雨涵还想说什么,大宝已经挂了电话。其实,雨涵想去村里找大宝。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如果有一天不听到对方的声音或看不到对方,那心里就特别的痛苦。林雨涵对大宝爱的深沉,所以连过年都想跟他在一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恋爱中的人多有这种感觉。
大年初一中午,大宝在同学家里吃饭。小伙伴们聚到一起,无非是说过去和现在。我说自己多有本事,他说自己多有能耐。你说自己开了小车,他说自己在城里买了房子。谁也不承认比对方过得差。只有于大宝少言,不过他依然喝了不少酒。
大宝从同学家出来时,已经喝得摇摇晃晃,走到一棵大槐树下,有人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宝回头一看竟然是伍建国。
“我说于部长,喝这么多酒干嘛?有啥高兴事啊?万一出了事,董事长可伤不起啊!”
“伍建国,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你和董事长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伍建国意味深长地说。
“我不想和你说这个,我问你,我姐在你家到底过得咋样?”
伍建国撅着嘴,一脸的得意:“当然好了,即便我爸对她不好,但有我呢。”
大宝猛地揪住伍建国的胳膊,握紧拳头:“伍建国,你休想打我姐的主意。”
伍建国仰天长啸:“你姐已经被我爸玩腻了,我就不能玩玩吗?”
于大宝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拳砸到伍建国胸口,只听见伍建国“哦哦哦”地几声惨叫,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么多年,他一直忍着伍家胡作非为。当初他眼睁睁看着姐姐嫁到伍家,和伍村长过日子,心如刀割,自从制服省城的小刀会之后,他什么都不怕了,伍建国,他早就想好好地揍一顿了。
今天他就要拳打镇关西,让伍建国看看屌丝的威猛。
伍建国胸口一阵子疼痛,他咬牙切齿:“于大宝,你小子活腻白了,在村里也敢撒野?你个野种!”
伍建国刚站起来,于大宝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下子他来了个狗吃屎,脸朝下摔到在地上。
伍建国疼得“嗷嗷嗷”直叫,边叫边诅咒:“王八蛋,你个野种!”
“姓伍的,你说谁野种?你再说一遍!”大宝又狠狠踹了伍建国两下。
伍建国仍不服气,站起来再次扑向大宝:“你不是于家捡来的吗?野孩子!”
“我让你嘴烂!”大宝又是一拳,这下伍建国的嘴都被打歪了,嘴角鲜血淋淋。
伍建国“哎呦哎呦”地直叫,他现在浑身都疼。他没想到大宝喝了酒,还这么厉害。怪不得连小刀会的都怕他。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哪里练了功夫,如果硬拼,肯定打不过。这笔账,他先记在心上,他迟早会收拾于大宝。
“你小子有种,咱走着瞧!”伍建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快滚!”于大宝吐了他一口。
大年初二一大早,于大宝就听到了一个领人振奋的消息:伍建国的老爸伍二娃昨晚死了。据说是在外喝酒过多,回家后就不省人事,第二天就没醒来。
得到这个消息,于家人拍手叫好。伍村长一死,大宝的姐姐秋月再也不用遭罪了,不久她就可以回娘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