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最好想清楚

水羽白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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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 最好想清楚

    杜辰渊走后,叶凉凉来了,托着腮坐在我的病床前,满腹心事的样子。

    她们估计会担心我吧?现在杜辰渊要和我分手,所以,我若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我像刚醒一般,微微睁开眼睛。温桁急急的奔过来:“心心,怎么样?”

    “嗯。”我点了点头,表示并无大碍,又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桁说恰巧琴房要采购一批新琴,有人介绍了这边的厂家,他就过来了,听说我出差来了这里,打了电话才知道住院了。

    “哦,这么巧?”杜辰渊也是这么巧,就从J市来了苏州,却不是为我而来。他若是为了赢温桁才在五年后再扰我心湖,我又何必再记挂着他?

    “寸心,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叶凉凉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想吃的东西,因为整个心都是苦的,整个味觉也是苦的,吃什么都会是苦的。

    “叶小姐帮忙买些糕点来吧,她刚睡醒来,嘴巴一定苦得厉害。”温桁对叶凉凉说,叶凉凉听了出了病房。

    我不知道她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遇见杜辰渊,会不会心生好奇,但现在,我没有心情去想别人的事情,我给陆思明打电话,请他帮我把笔记本电脑带过来。

    陆思明吓了一跳,问我想做什么。温桁也一把就夺了我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陆思明说:“不用了!等心心出院,我会带她回J市,麻烦你帮她提交一份辞职申请!”

    我伸手去夺电话,不料脚上的伤口被碰到,疼得嘶了一声。我吼温桁:“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上次依依出事,你让我辞职,这次又这样!温先生,请问你和我什么关系?”

    温桁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双拳握紧了,咬着嘴唇看着我,一向那般温和的他啊,一旦阴沉起来也有几分狠厉,倒和杜辰渊有着几分相像。

    想到杜辰渊,便又觉得心口隐隐作疼。

    温桁握紧的拳猛的撑到了床沿,整个人俯低了身子,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唇狠狠的压在了我的唇上。

    很疯狂、也很霸道!

    我被惊呆了,温桁吮着我的唇,带着嘶咬,我忘了挣扎和推拒,由得他侵入,由得他为所欲为。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

    我悠悠的道:“桁哥,连你都欺负我,我怎么活得下去?”

    两行泪不知何时滑落下来,滑过嘴角,和着他嘶咬过后的血迹,微微腥咸。

    温桁手足无措,目光里都是怜惜。他满心的疼痛和着我满心的疼痛,在这病房里弥漫着,我的泪越落越多,面前的被子都打湿了一片。

    就只有眼泪,连啜泣都不曾发出半声。曾经最怕我哭的杜辰渊都不在意我的伤心,所以再哭给谁看?我不想流泪的,但是眼泪自己就落了下来,我控制不住。你说我傻我笨我作我蠢,我认!

    温桁双拳握得极紧,青筋都能看得见。

    叶凉凉买了糕点回来,彼时我已擦干了泪,正倚靠在床上,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有一只小鸟飞过,叽喳了一声,随后往远处更高的天空去了。我记得很多个清晨,在杜辰渊家醒过来的时候,望着窗外,也有这样的小鸟啁啾。只是彼时天光渐亮,而如今,日落近黄昏。

    “寸心,你吃点吧。中午都没怎么吃呢。我给你买了香草柠檬奶茶,你现的情况,可以喝奶茶的吧?”叶凉凉似不确认,微微皱着眉跑出去,走向温桁。

    温桁就站在病房外的转角处抽烟。从我这个角度透过门看出去,只有一道侧影。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像镀了一层光。

    我最难的时候,温桁一定陪着。可是我刚刚都说了什么话伤他,让他情绪失控得仿若一头困兽?

    在他左面的窗户玻璃上,映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和温桁差不多的身材,以至于起初我差点以为那就是温桁的投影。

    可窗户上的人影,指间并未夹烟。

    我就知道!

    我把手上的针用力拔掉,顾不得腿上刚刚缝了针,疯了似的追出去。

    杜辰渊!你别走!

    他所站的地方,是消防通道,我才一出病房,就见窗户上的人影移却了下,却又很快退去,最后消失不见。

    我追得很快,消防通道一直往下,腿上绑的针估计裂了,但我感知不到疼。我只想知道杜辰渊要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即便亲耳听见他的“无话可说”,却还是无法相信他要分手的原因是那样!

    “杜辰渊!”我往下跑,深一脚浅一脚。

    “我看见你了,你给我出来!”我嘶吼着,叶凉凉和温桁发现我不见,听见我的声音找了过来。

    “桁哥,我看见他了!刚刚就在这边!”他竟然会眼睁睁的看着温桁亲我,他是真的不爱我么?

    我很矛盾,我不相信他要跟我分手,我相信他有苦衷,我又对这种相信感到怀疑,我矛盾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做。

    温桁来拉我:“回病房去,心心乖,你的伤口裂开了,你看,楼梯上都是血!”

    我不管不顾,推开他,继续往下跑:“杜辰渊,我跟你解释,我已经不爱希蒙了,我和他只是学长和学妹,我们只是在一起工作,杜辰渊,你别放手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楼梯里回荡着我自己的哭泣声,叶凉凉道:“辰哥这是闹哪样?”

    温桁给了她个噤声的眼神,半抱着我道:“心心,我们回去!”

    我不肯,整个人滑坐在楼梯上,腿上血流如注。

    我忍着不去看,因为我怕会晕倒,万一我晕倒之后,杜辰渊又跑上来了呢?

    “杜辰渊,你是不是得了绝症?”我的想像力这般丰富,我在给他提的分手找各种各样的可能。

    “得了绝症也没有关系的,至少我能陪你过最后的日子。”我喃喃着,可是杜辰渊走远了,他根本就听不见。

    可即便他听不见,我也还是想说。叶凉凉请了医生过来,医生看见我腿上的伤口裂开,没好气的说:“下午刚说这个伤口缝得漂亮,你这样作践自己,估计是要留疤了。”

    我把医生挥开,我喊着杜辰渊的名字,想要继续往下走。

    “或者,杜明远拿依依和我威胁你,所以你要把我推开,所以才回帝一去?”我仍然猜测着:“杜辰渊,你别听他的,J市治安良好,他不能做什么……”

    我脑海里猛的回想起那天依依和言妈出的车祸,声音弱了下去。

    如果说杜明远真的以我们为要胁,让杜辰渊回帝一,按照他的安排生活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要见杜明远!他凭什么这样操纵杜辰渊,他是他儿子不假,但又不是赚钱工具。即便需要他的帮助,好好和他商量不行么?不,还有我的问题,沈姝痕可以带给帝一的,是那般多的荣耀。

    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么?身份地位跟不上,所以活该被抛弃?

    我的神智有些混乱,我恨杜辰渊和沈姝痕订婚,恨他不奋起反抗。当初他失踪,必定也受到了威胁,却能轻易的就离开帝一,现在怎么不能了呢?

    杜辰渊那么能干,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想到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

    “没有别的原因!”我听见杜辰渊的声音,仍如电话里一般冷淡而疏离。他是自楼上下来的,扫了一眼叶凉凉道:“以后她的一切,和我无关!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很烦!”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两片削薄的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就听见了这样绝情的话。温桁攥紧着手想要冲上去,却最终只是扶住了我,什么都没做。

    杜辰渊拨了号码,擦过我的身旁,边走边道:“一个员工受了点伤,我过来探望,马上就回去。”

    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却不再是对我说的话。对于他来说,我只是员工,一个员工,怎么配得到高高在上的他的温柔?

    “杜辰渊!”我咬着嘴唇,费劲的扭过头去,心如死灰:“今天你选择擦身而过,别怪来日我对你太过心狠!”

    你是有苦衷的吧?既然有苦衷,何必一个人受着?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对我们好?以为这样我就会幸福?你错了,大错特错!

    我恨你这样的自以为是!所以来日别怪我对你绝情绝义!

    杜辰渊呆滞了脚步,极慢极慢的转身,仿佛一个慢动作一般,我渐渐看清楚他的脸,仍如刀刻一般的五官,透着生人勿近的绝决。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杜辰渊唇角微抿,笑得轻蔑:“自我们重逢五个月不到,你已经无法自拔了。”

    轻蔑和嘲笑!这样的伤害和招数,我能忍,能置之不理!

    我握紧了双手,闭着眼睛道:“杜辰渊,你现在从这里离开,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你最好想清楚!”

    杜辰渊,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以为现在把我推开,将来还可以再把我追回来,言寸心没有这么贱!你一定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