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还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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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尧的一只手臂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她当枕头,他的另外一只手臂轻轻的顺着她的发丝,感受着她身上的馨香。

    这本应该是个宁静温馨的夜,两个人却因为季洁最后说出的那个秘密而方寸大乱。

    心情也变得乱糟糟的……

    唯一能够陶笛心底感到安慰的就是,男人深眸中的坚定。

    一如她心中的坚定那般,刚才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任性。可却是她的心里话,此刻她心里的确就是这样打算的。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她打定了主意跟男人在一起。

    所以,人反倒有些平静了,既然打定了主意,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她的小手伸到男人的腋下,这是她每晚的固定小动作。

    她怕冷,尤其是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夜晚。尽管开着空调,可小手还是很容易冰冰凉凉的。每晚,男人都会把她的小手拉到腋下,紧紧的帮她暖着。

    而她每次都怕冰着他,总会悄无声息的拿出来,而他却总是能第一时间捉住她的小手,霸道的帮她温暖着。

    她现在已经习惯每晚都在他的怀里入眠了,他因为眼睛看不见跟她闹别扭的那几天晚上,她一直都会失眠。躺下了,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总之,她就是不管不顾的要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别人骂她疯了,也没关系。

    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她又追问,软软的撒娇,却又带着几分急切,“老公,你回答我啊。你说好不好?我们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什么都不管,只要在一起好不好?”

    季尧看着她那双澄清却流动着急切的眼眸,心口心疼的揪紧,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扬,深眸中流露出一丝轻松,他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小鼻翼,“不准胡思乱想,姑姑一定是在说谎。我们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陶笛也轻轻的扬唇,唇角有一抹翩然的笑容,“嗯,我们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不管不顾的在一起,老公,来,拉钩。我们拉钩,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反悔!”

    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执拗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指,闹着要跟他拉钩。

    拉钩这种幼稚的举动,季尧还真没做过。

    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他还是宠溺的扬唇,伸出手指配合的跟她拉钩。

    陶笛很认真的跟他拉钩,她把对婚姻的虔诚和认真都投入到这个小小的拉钩举动上,还真诚的盖了一个章。

    季尧的身子也没那么紧绷了,他的眸光也在她的虔诚之下,一点一点的柔和起来。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小巧的鼻翼,嗓音磁性无比,“不准乱想,我们可以幸福一辈子的。”

    陶笛重重的点头,“嗯,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的。一定会的。”

    “乖,睡吧。睡醒了,我们还是一样幸福。”季尧的声音柔柔的,低低的。就像是悠扬的旋律,扩散在她的耳畔。

    陶笛慢慢的真的困了,眼睫毛无力的垂下,在精致的小脸上落下一排斑驳的光影。

    睡着的她,黛眉轻轻的蹙着。两只小手一直不安的抓着他的衣服,他疼惜的看着她。

    眸底的轻松一点一点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痛苦之色。

    他是个理智的男人,他分析了一番之后,其实姑姑没有说谎的成分更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底的不好预感越发强烈。他在等着左轮的消息,可也害怕左轮那边的消息。

    他刚才表现出的镇定和笃定,都是伪装出来的。伪装出来的笃定,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他只是不想让她难过而已……

    她睡着了,他开始煎熬了。

    他在她面前硬撑着一切,内心的煎熬和崩溃,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承受。

    他一夜未眠,眼眸中明显的有着红血丝。

    可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折射到病床上陶笛醒来的时候,他用温和的眸光包裹着她的小脸,声音柔和,“醒了?饿吗?”

    陶笛看他的样子很疲惫,立刻心疼的问,“你没睡?睡不着吗?”

    季尧大掌轻轻的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嗓音沙哑却柔和的让人沉醉,“睡了,新环境不习惯而已。”

    陶笛心疼的用指尖轻轻的描绘着男人的面部五官,突然小脸上绽放出青莲般的纯洁笑容,反过来安慰他,“老公,你不用担心的。一定是姑姑在说谎,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安排吧?”

    季尧看着她澄清的眼眸没说话,她的眼眸总是像一潭泉水一般,清凌凌的,仿佛能够洗涤人的心灵。

    陶笛自顾自的说道,“这是是申城,我们可能不能把姑姑一个人放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所以,我们要尽快把姑姑接回东城,安排在你们医院内。平时我尽量去多照顾照顾姑姑,等我们的娃娃生出来之后,可能我就会比较忙一点了。到时候,就让家里的女佣帮忙照顾姑姑。我们要每天跟姑姑聊天,给她读佛学书籍,呼唤她早点醒来。”

    “姑姑一定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她一定会尽快醒来的。另外,姑姑这次出意外肯定是有预谋的。所以,姑姑的病房外面一定要安排这保镖守着。这一点你不能忘记,不过你忘记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对了,我们的娃娃名字你确定了没有啊?他在我肚子里已经七个月了,我们还不帮他取名,是不是有点太不重视他的到来了?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好意思啊?”

    她跟他说的都是未来的事情,说的眉飞色舞的。

    季尧心底虽然越发的担心,但是还是很配合的揉着她的脑袋,“明天确定名字,告诉你,也正式通知他。”

    他的一只大手转移到她的腹部,在上面游弋着。

    陶笛笑了,“估计娃娃出生的时候,肯定会被你吓到的。你听听你这口气,也太正式了吧?对小孩子要温柔,小孩子是比较脆弱的。”

    季尧却一如既往的霸道,“我的孩子不会脆弱。”

    陶笛汗哒哒,伸出小手在他胡渣处摩挲,“自恋!”

    季尧宠溺的亲吻了她的额头,“饿了吗?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见他起身,她也立刻跟着起身,然后贴上去,“我想吃你。可不可以?”

    季尧宠溺的眸光更加深邃,卷起袖管,“吃。”

    陶笛轻轻的在上面咬了一口,在上面留下一排浅浅的压印。其实是不痛的,可她却忍不住心疼的在牙印上面轻轻的摩挲着。

    季尧扬唇,“不痛。”

    他要起身去买早餐,陶笛要陪他一起去,“你‘眼睛看不见’,我陪你一起去。”

    季尧道,“保镖陪我,你躺着好好休息,等左轮的好消息。”

    陶笛现在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分开,他刚下床。她便光着脚丫下地,挡在他面前,撒娇,“老公,我要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季尧蹙眉,弯腰,帮她把鞋子穿上后,宠她道,“一起。”

    就这样,陶笛挽着男人的胳膊一起去买早餐。

    两人吃完早餐后,就一直在聊天。

    左轮说是今天中午结果会出来,他们一直在等待。

    等待的过程是紧张的,是揪心的。

    所以,陶笛发现了自己话唠的功底。一直在跟季尧聊天,聊他们的过去,聊他们的未来,聊宝宝的未来。

    一直聊,一直聊……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都很担心。

    陶笛想用这种幻想的方式,将担心填满。

    而季尧也是配合着她,想要将心底的崩溃填满。

    与此同时。

    左轮已经从自己朋友手里拿到鉴定结果了,有熟人办事效率就是快。

    昨天,他还在高速上就打电话给季向鸿了。他借口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要找他聊聊。

    季向鸿不疑有他,很快就约定了地点。

    左轮马不停蹄的赶回东城,见到了季向鸿。在一起聊了一会生意场上的事情后,他假意叹息说岁月不饶人,他竟看见季叔叔头上有白发了。

    还拔了一根下来给季叔叔看,季向鸿当时只是叹息,说最近烦心事太多了,人很容易老的。

    他当时将这根白头发藏了起来,然后拿去鉴定。

    这会鉴定结果出来了,他看着米黄色的文件袋,竟觉得有些沉重。

    沉重的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坐会驾驶室之后,他再次深呼吸,然后打开文件袋。

    他打开文件袋的心情是故作轻松的,他一直在安慰着自己,要相信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可是,当他的眸光触及到鉴定结论最后一行时,他的脊背狠狠的僵住了。

    人也呆滞了,就这样一直维持着打开文件袋的那个姿势。

    良久,他倒吸了一口气冷气,狠狠的道,“我呸!这什么狗屁结果?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把这份鉴定给撕碎的冲动,假的,就他妈是假的!!!

    手中那份鉴定报告瞬间沉重的让他握不住,他怎么也想不通姑姑居然没有说谎。

    他想到在回东城之前,大哥跟小嫂子那种崩溃的情绪,他恨不得将这份报告吞下去。

    麻蛋的!

    现在该怎么办?

    他就这样一直在车内坐着,最后一咬牙开车去东城。

    一路上,他将车速飙到最快,用这样刺激的车速来平息自己心里的波涛汹涌。

    这份亲子鉴定实在是太可怕了,真的很可怕。

    从今以后,所有的幸福和平静都会被这份鉴定给打破的。

    他不相信,一点也不愿意相信!!

    ————

    申城医院,下午三点。

    陶笛聊到近乎口干舌燥,左轮终于来了。

    左轮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病房的门。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眸中是难得的严肃,右手手臂上拿着那份沉重的亲子鉴定。

    陶笛跟季尧侧目,看着门口的他。

    一时之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三人就这样对视着。

    从左轮出现的那一瞬间,陶笛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只一看,看见左轮的脸色,她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的小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季尧的全身肌肉都已经僵硬了,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左轮看。那样猩红的眸光,里面涌动着很多情绪。

    还是陶笛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站起来,小脸上扬着笑容,“左边那只轮子,你干嘛这么严肃?你是不是想吓我?”

    她显然是故作轻松,她的语气明显的夹着慌乱的颤音。

    左轮看着她这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跟她说结果,下意识的就将文件袋捏的更紧了。

    这一细小动作被季尧捕捉到了,他的心弦轰然断了无数根,心脏失去了支撑,仿佛随时能掉到地上。那种崩溃,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的绝望,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溺水濒临死亡的人。

    陶笛还在笑,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只急急的道,“干嘛一直这样紧绷着个脸,你这样好丑的,一点都不帅。这样丑,怎么给我家娃娃当干爸?会被嫌弃的,你快点说结果啊。”

    左轮的身子还是僵硬着,一动不动。

    陶笛其实心底已经兵荒马乱了,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恐惧的色彩。她固执的揶揄着,“别闹了,你这样真的不可爱了。干嘛老吓人,怎么那么爱闹?快点说话啊。”

    左轮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却是不忍看她,直接将眸光转到别处。

    陶笛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一手扶住柜子才堪堪站稳,她还是笑,只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左轮,你再这样吓人,我要生气了!!干脆,我自己看吧。反正,我一定可以跟我老公在一起的,我们还会永远幸福的!”

    她摇晃着身子上前,想要抢过文件袋。

    左轮下意识的就闪了一下,陶笛蹙眉,“你干嘛啊?讨厌,你想阻碍我们的幸福吗?讨厌,快点给我!”

    左轮的手臂僵住了,陶笛费力才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拿在手中。

    她一直故作轻松,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季尧,可她不停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就在她准备打开的时候,季尧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文件袋抢了过来。他的嗓音沙哑无比,“不要看,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他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是那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崩溃的情绪。

    陶笛摇头,“老公,你干嘛啊?看一下嘛,反正姑姑肯定是在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赶紧擦,可是越擦越多。

    在这一瞬间,季尧觉得自己理智也不在了,他很想将文件袋扔掉。然后拉着陶笛一起回家,回东城,回他们的家。

    他想只要扔了,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他和她还是一样的幸福。

    他想逃避,只想逃避。

    他甚至开始盘算着,要去哪里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她就这样与世隔绝的过一辈子。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

    陶笛满脸泪水的看着他,身子不停的瑟瑟发抖。

    最终,季尧打开了文件袋,最后一行的结论,他看了之后。深眸中像是被灌了墨水一样漆黑无比,他的眸光甚至没有任何焦距了,就这样呆如木鸡的站在原地。

    陶笛只一眼,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甚至是夺去了她的命脉。天昏地暗的乌云在她的头顶上盘旋,她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是真的快要死了,不然,怎么会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了?

    再不然,怎么会连双腿也发软?

    下一秒,她就瘫软在地上,小脸上满是凄楚的泪水……

    左轮看见这一幕,眉头下意识的蹙眉,不忍心看,生生的别过脸去了。

    现在这种结果对于这两个当事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是他们承受不住的打击。

    而他作为旁观者,却无能为力,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感觉也很挫败,比自己丢了几千万的合约还要挫败,这种挫败感无法形容。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他这个旁观者怎么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真是造化弄人,姑姑怎么可以将这个秘密守这么久?怎么可以到最后才说出来了?

    姑姑那么淡雅,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守着这么一颗炸弹不说?

    怎么可以这样?

    这一刻,他对姑姑是有些怨恨的。他甚至想到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想到姑姑现在变成植物人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她早就知道真相,可一直不说,直到事情现在变成这样。

    她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她之前对大哥的疼爱和呵护都是假的?

    他的眸底闪过一抹痛楚,难受的阖上眼眸。不忍看眼前这对苦命鸳鸯……

    死一般的沉默过后,陶笛站起来,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擦干泪水,拉着季尧,“老公,我们回家收拾东西。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只要过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就好了。我们说过要在一起的,我们就一定要在一起……好吗?我们现在就回家,回家继续过我们的幸福生活。”

    季尧早已化身成了一尊雕像,他一直不动,僵硬着。

    陶笛抬起凄楚的眼眸看着他,催促道,“老公。你倒是快点啊,你昨晚都跟我拉过勾了,你忘记了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不是说好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的吗?”

    季尧眼眸猩红,里面有痛楚在翻腾着。

    陶笛急了,吼着,“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快点跟我回家,我们去深山里面生活好不好?好不好?”

    她吼到最后,自己瘫软在地上。

    左轮豁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明朗,上前将陶笛拉了起来,吼道,“小嫂子,你哭什么哭?去什么深山老林?冷静点!”

    哪怕是季尧,遇到这种事也是不能淡定和冷静的。他从左轮怀中将陶笛拉过来,搂在怀中,那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口挤压出来的,“我们回家,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在一起。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陶笛连连点头,“嗯,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收拾东西,我们走!!”

    左轮深吸了一口气,吼道,“疯了,你们都疯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下来!冷静一点!”

    季尧却不顾左轮的吼叫,一把推开他就拉着陶笛出去。

    左轮将他们拦下来,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壁上,“季尧,你大爷的,你给我冷静点!我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