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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套在了她的手上。
师烟烟低头一看,是一个玉镯。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墨光。
其中隐藏的墨色暗纹,极其罕见,好像一道道丝线缠绕其中,使整个镯子看起来神秘莫测。
“它名叫缠情,戴上它,这辈子,能和你纠缠的,就只有我。”
所以,他是想用个镯子,套牢她不成?还真幼稚。
君飞羽凑近她的唇角,“烟烟想要出去也行,我需先得点好处。”
说完,贴上了她的唇瓣,意犹未尽,伸出舌尖,微微吮吸,将她唇色描摹得更加鲜亮。
“烟烟,这才是最最漂亮的唇色,今后的每一天,都由为夫给你描眉化唇如何?”
热气吹在她的耳边,师烟烟一扬眉,没在他的调戏下溃败,纤手抚上他的下巴,摩挲着他脸上的半边面罩,往他唇上吹了一口气。
“还未成亲呢,君飞羽,你算是哪门子的‘为夫’,你顶多也就算个未婚夫而已——”
再度将脸靠近,魅意尽显,惑人无形,“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今儿个还想来?莫不是,你打算等会儿‘竖’着出去?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最后一句,说的是勾魂摄魄,将君飞羽的小心肝,都给勾了出来。
小飞羽刹那间就不受控制,师烟烟一笑,纤腰一扭,旋身而起,落于三步之外,调笑地看着他。
“我先出去了,外头都是些官夫人,大家都是女人,她们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趣的,放心罢,翼王殿下!”
说着,朝他抛了个狡黠的媚笑,“你冷静完了,再出来,以免贻笑大方——”
君飞羽面色红润,面罩也遮挡不住,眼中是止不住的宠溺,这勾人的小狐狸!
将军府中堂,师夜白端坐于主位上。
有司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师烟烟跪坐在师夜白面前,他抬起手,轻扶她刚梳好的发髻,象征性地正笄。
有司在旁奉上发钗,师夜白接过,为她插上。
紧接着,有司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余光中,师烟烟看到方才盘中那只朱钗,她之前并没见过。
她伸手摸了摸已经插在髻上的发钗,“爹爹,这是……”
师夜白也看着那支朱钗,良久叹了一声,“烟儿,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此钗名为‘凤鸣’。”
凤鸣?
师烟烟自不远处的铜镜中看到,钗子看似普通,好似铜制,上面却是以朱红玉石雕刻了一只形态逼真的火凤,火凤的口中还衔有一颗碧绿的珠子,霎是好看。
师烟烟很是喜欢,“娘亲也曾戴过它吗?”
“是啊!”师夜白陷入短暂的回忆。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婉婉,她刚及笄,头上就戴着这支朱钗。
原来如此,娘亲留给她,恐怕有重要意义,这支朱钗,说不定就是当年婉婉及笄时戴的呢!
师夜白恍然正色,“烟儿及笄了,以后便是大人了。”
师烟烟笑了笑,聆听提举宣训: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师烟烟向师夜白盈盈一拜,“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她再度起身,见中堂外已来了些宾客,大多是朝中大臣的亲眷。
大荆朝内,所有女子的笄礼,非属亲眷的男子不许参与,所以与师夜白同僚的大臣们,只派了夫人来道贺。
那些夫人们对她好一番称颂,师烟烟行礼以示感谢,这笄礼,便就算这么过了。
“寒王送来贺礼——”
张管家陡然一声高喊,将众人注意力拉向他。
师烟烟的关注点,却不是在突然到来的贺礼上,而是疑惑,“之前众人一直将君飞寒称作四皇子殿下,怎么突然就改成寒王了?”
君飞羽靠近她身旁,轻声道:“烟烟有所不知,寒王在两年前,就已封王赐号,只是一直未娶正妃,所以还是沿用四皇子的称呼,在大荆朝,行了成年礼的皇子,只有娶了正妃,才以封号自称。”
“所以,君飞寒也要成亲了?”师烟烟眸光一亮,莫非?
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君飞羽一笑,“你想的没错,他的正妃,就是向敏之,他们二人的婚期,可比我们还要前上两日。”
向敏之终于圆满了?
她的那些头发,可还长出来了?师烟烟有些乐,不禁有些同情君飞寒。
万一洞房之夜,向敏之还是秃头,可就太喜感了。
没过多久,太子和九皇子的贺礼也都送来,估摸着是看在君飞羽的面子。
太子的贺礼中,还有一小盒,师烟烟有些疑惑,独独将它打开,里头只有一条寻常的墨色发带,不过,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扶苏花。
师烟烟一笑,已经猜出了送它的是谁。
这发带不显女气,正好在男装时用,扶苏知道她通常外出都以男装示人,便送了这么根发带。
上面的扶苏花,莫非是他自己绣的不成?
君飞羽默默靠近,见她看着手中的一条普通的带子发笑,暗觉不爽,这东西,不可能是太子送来的,那会是谁?
待见到那多熟悉的扶苏花,君飞羽袖中的手微微一动,看着烟烟的表情,似乎很是欢喜。
“烟烟,你喜欢这种黑漆漆的带子?回府里,我让绣娘给你多缝上一些,这个就先交由我,给绣娘做个样本吧!”
手掌伸到她面前,君飞羽一脸淡定,看不出半分醋色。
师烟烟握着手中的带子,对他清甜一笑,“不牢翼王如此费心,一条就够了!”
接着微微弯腰凑近他耳旁,小声道:“又不是缝月事带,不需要准备这么多!”
君飞羽伸出去的手一僵,看着她调笑的侧颜,有些无奈,这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他呀,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待到宾客褪去,张管家将府上大门一关。
一阵风刮过,一道赤影,大咧咧落于将军府主院的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