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师姐

大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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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斯玛离开了,气氛起初变得尴尬起来。

    但其实,很多人的心中,却说不出的畅快。

    平日里,这些官员都受到巴斯玛的欺压。

    巴斯玛平日里异常蛮横,对一众下属没有丝毫耐心,常常无故发脾气,在座的每个文官,哪个没有被她骂过。

    但巴斯玛即便再蛮横,这些人也不敢顶撞,毕竟在轻车城,巴斯玛最大,而且还是西林女王指派的书记官。

    沙拔见气氛尴尬,连忙招呼大家落座,宴席继续。

    席间,气氛渐渐舒缓起来。

    这些人即对周启的身份有所忌惮,同时又对周启所展现出来的绝世才华所仰慕。

    他们轮番向周启敬酒,周启论才华,超越这里所有人,但可能是酒量不及其他人。

    一番推杯换盏下来,他渐渐有了醉意。

    周月和余成宇见状,跟沙拔说了一声,就带着周启去休息了。

    沙拔早已经安排好了几个房间,命人带着他们去找房间。

    宴席仍旧没有结束,诸人越喝越有精神,难得官员聚会,没有巴斯玛在场,这样难得放纵的机会从来没有。

    席间,有些人喝多了,收不住嘴,开始酒后吐露真言,向众人倾诉对巴斯玛的不满。

    其他人却很理智,没有参与话题。

    就算巴斯玛不在,难保会有人向她告密。

    谁不担心巴斯玛的报复?谁不曾见识过巴斯玛的蛮横?

    在官场这个大染缸中,即便曾经再正直,再清廉,再有抱负的人,最终都被磨灭了天性,变的谨慎说话,谨慎做事,隐藏曾经的志向。

    余成宇等人先去房间休息了,周月先留在房间中照顾周启。

    起初,周启醉的很厉害,周月很是心疼地用热毛巾为他擦脸。

    “酒量不行,何必喝这么多呢?把自己弄得这样难受,何必呢?”

    在周月心中,周启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自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加关心周启。

    但她是个女人,况且还不敢声张自己的身份。

    即便她有心帮助周启,实际上,却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周月忙了一阵,为周启清理了一番。看着周启沉沉睡着,又照看了一会,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周月临走前,吹灭了蜡烛。

    但就在周月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个黑影,从窗户悄悄爬进来。

    她点燃了蜡烛,用手罩着烛光,轻轻走到周启的床前,看了一眼周启。

    “喝的像个傻子一样,真该让公主看看你现在这副熊样。”

    来人是阿依同,受祖依嘱托,前来为周启送信。

    她放下蜡烛,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一张羊皮纸,轻轻放在周启的床头,正要转身离开,忽周启的声音响起。

    “师姐,这大晚上的,你偷偷潜进师弟的房间,似乎有些不妥。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恐怕会引起一些谣传吧?”

    阿依同转过身,却见周启已经坐立起来。

    看上去,并无多少醉意。

    “你装醉?”阿依同脸色不悦地问道。

    “是啊,不装醉,那么多人敬酒,喝不过来。”周启狡黠地笑了笑。

    “你这个人,连喝个酒都要这样耍心机吗?”

    阿依同看向周启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鄙夷。

    阿依同自由性格直率,做事不爱拐弯抹角,她最讨厌的就是爱耍心机的人。

    “师姐此言差矣,这算不上耍心机,只是一种小小的自保手段。我身在异国,谁知有没有人在算计我,我要是醉的不省人事,万一来个刺客,岂不是任人宰割。”

    “你是前来明月国提亲的,明月国怎会有人害你?你想的太复杂了吧?”

    对于周启此人,阿依同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几分好感。

    此刻更加见识到了周启的心机,就更加讨厌这个人。

    但周启可能很快就会成为明月国的驸马,她自幼便是祖依的玩伴,虽然名为主仆,却是亲如姐妹。

    但祖依自从见到周启,回到鸿都之后,她看得出,祖依对周启好像是动了心。

    因此,她即便不喜欢周启,却也不能阻挠这件婚事。

    只要周启以后不做出对不起祖依的事,她还是能够接受周启成为驸马的。

    周启对阿依同的话不以为然,他承认阿依同的武功不弱,但论阅历,这个姑娘还是太过单纯了。同样,祖依更加单纯。

    或许是因为,在明月国中就只有祖依一个公主,没有其他的公主和王子争夺未来的王位,加之长期在宫中,不经历人间百态。能够养出单纯的性格,也实属正常。

    但大平国的诸位皇子和公主,哪个心机够深之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很自然就会被磨练出狡猾的性格来。

    “师姐,你是不经世事,不知道世间的人心险恶。但能够保持一颗纯真之心,也是难得。”

    阿依同听到周启连番称呼她为师姐,心中颇为不解。

    “殿下为何称我为师姐?”

    周启拍了拍额头,笑了笑道:“我倒是忘记跟你解释了。”

    说罢,他从腰间解下夏逢龙的玉佩,在阿依同面前晃了晃。

    阿依同目光一凝,连忙说道:“师父他老人家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这块玉佩他从不离身的,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师姐这脑袋真是迟钝,我有这玉牌,还叫你师姐,你应该已经能想出来是何原因。”

    “莫非你也拜他老人家为师了?”

    “正是,所以才会称你为师姐。”

    “那他为何将玉佩赠与你?”

    “因为有很多人想我死,有了这块玉佩,或许有一天能救我一命。”

    阿依同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还真是偏心。”

    “师姐要是嫉妒,下次见到师父,就问他要一件信物就是。”

    “我才没有嫉妒,师父能教我武功,我便已经感激不尽了。别无他求!”

    “师姐今夜前来,所谓何事?是来送信的吗?信上写的什么?”

    周启早已经看到了床头的羊皮纸,他拿起来瞧了瞧。

    “你自己不会看啊?”阿依同没好气地道。

    “可是我不认识西域文字。”周启将信递到阿依同面前。“不如你念给我听?”

    “你找别人念,我是送信的,不好给你念。”

    “也好,师姐既然来到了轻车城,那就等明天我们一同去鸿都吧。今天太晚了,你还是找个地方去休息吧。”

    阿依同摇了摇头道:“不必,跟你一起同行,会引起很多人的猜测。我这就连夜回鸿都去了。”

    她说罢,动作敏捷的跳出窗外。

    周启轻笑了一声,却又听到窗外传来阿依同的话语。

    “你到鸿都之前,最好撇清与你身边女子的关系,最好立刻就赶她离开。否则到了鸿都,会引起麻烦。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