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出征段匹磾

纳兰烙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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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花去人未眠,曾几何时风残晓。

    靳绮月坐在月下的凉亭里垂眉凝思,这沈易之离开月余,听闻他回到建康之后一直在处理沈家王敦的事宜,不知道这棘手的事情可处理好了?不知道这令人头疼的琐事可费脑筋?

    靳绮月握住手绢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搅动,不知道在沈家遭逢乱局的时候,他可会平安无事?前面传来周顗说情不予的说法,不知道此时该是如何,不知道沈家此时该做何事。

    就在靳绮月发呆的空当,一个个明亮的火把照亮了院落,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靳绮月站了起来,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火把,越来越多的士兵,皱起眉头,“乐儿,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乐儿一头雾水的看着外面“小姐,乐儿不知。”

    靳绮月点点头,快步往府外走去。凉亭虽然看得见大门外的事情,但是毕竟不知道到底是何事。

    大门外石闵坐在骏马上对着面前的士兵说道:“将士们,今夜集结所为何事?想必你们都在疑惑。是何事,让你我半宿不睡整装待发?是何事,让你我擦亮长矛执火明杖?是何事,让你我远离都城远赴千里?”

    “将士们,自从来到襄国城,我们的亲人有田可耕种,有屋可居住,有老可安枕,有小可开颜。这样的日子我们都喜欢,对不对?”

    “对!”

    “可是将士们,辽西段氏不喜欢我们如此快活逍遥,他们想来分一杯羹,你们可愿失去如今得到的好日子?”

    “不愿意!”

    “将士们,辽西段氏,他们鲜卑族人兄妹通婚,他们鲜卑族人毳毛饮血,他们鲜卑族人嗜杀成性,你们可愿这样的民族与我为邻?”

    “不!”

    “将士们,如今辽西段氏已经来到襄国城不远的地域,你我可愿一起抵御外敌,守我河山?”

    “驱逐鲜卑族段氏!还我河山!”

    “还我河山!”

    靳绮月看着石闵带着数万将士离去,手紧紧的扣住门框,石闵他要征战沙场了吗?他竟然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自己,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戎马生涯?

    靳绮月有些心凉的转身离去。

    此时石勒的宫殿内,宁以恒端坐主客位,手捧着暖茶笑了起来“当真是派遣你最得力的虎将去抵御辽西段氏?”

    “辽西段匹磾和段文鸯不过是鼠辈,数万人已经是抬举他了。”石勒自负道。

    “倒是你,宁家家主,你怎么看前赵的刘曜。”石勒笑起来。

    “有你这猛虎在侧,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迟早的事儿。”宁以恒笑眯了眼睛。

    “与我所见略同,只是可有什么办法?”石勒歪着头问道。

    “磨砺宝剑才能吹发可断,不磨不砺怎么能护卫你的襄国城?”宁以恒歪头看着石勒“还是这雄鹰害怕天空的广袤?”

    “难得你会夸奖我。”石勒笑了笑。

    “我历来都不吝赞美,只是赶巧我很少当人面说罢了。”宁以恒挑眉。

    “哈哈哈”石勒爽朗的笑起。

    “宁家家主,你觉得这刘曜攻城先从哪里下手?”石勒挑眉。

    “自然是你与祖逖的土壤交接处。”宁以恒看向石勒“这里还有一个人,段匹磾的拜把兄弟。”

    “刘琨?”石勒想了想,看来只有此人才能做穿针线。

    “刘琨。”宁以恒点点头。

    “跟段匹磾拜把子,这汉族人跟鲜卑族人拜把子,有点意思。不过这辽西段氏一向臣服于晋朝,看来也并无问题。”石勒笑道“不过越是没问题越是有问题。祖逖就是个照妖镜,若是辽西段氏真心臣服,没道理祖逖坐山观虎斗,若是刘琨真无不臣之心,就应该与段匹磾联手而非仅仅到祖逖军营。”

    “看来,刘琨也好,祖逖也罢,刘曜也可,都喜欢渔翁得利。”石勒点点头。

    “不过既然喜欢看鹤蚌相争,那就要付出点代价才是。”石勒笑起来“羌族在关中一直拒绝刘曜的暴力镇压,这正如秦王嬴政暴力统一,最终诸子百家颠覆王室一样。操之过急的统一只会快速分裂。”

    石勒看了一眼发呆的石虎,笑道“虎子,可愿去一趟关中。”

    “去关中干嘛?”石虎纳闷的搔搔头。

    “自然是让羌族不愤,这样才可以让刘曜后院起火,咱们好争取时间灭掉辽西段氏。”石勒耐心的解释道。

    “哥,你给我多少人?”石虎傻傻的问道。

    “一千人足矣,记得乔装打扮,切记打草惊蛇。”石勒笑道。

    “知道了,哥。”石虎看了一眼宁以恒,有些恋恋不舍“宁家家主,你在襄国城可会呆到明年过年?”

    宁以恒看着石虎的眼神,倾国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这要看我家娘子的心情了。”

    石勒明白石虎的心思,可奈何流水有情罢了,再说虎子的这段感情世俗所不容,毕竟宁以恒不是可做男宠的人物,动不得也惹不得。但是即使这样,石勒也知道自己该帮着这个傻愣愣的弟弟一把。

    “秋县主临盆在即,孩子出生之后受不得颠簸之苦,还得将养半年才是。”石勒笑道“我襄国城内,只要是宁家家主需要,定当尽力而为,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

    宁以恒叹了口气,的确自家娘子临盆在即,莫不能这般离去,只能承了石勒的好意。这再怎么样都是妻儿重要些,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宁以恒点点头。

    “既然你同意,那便是最好的。”石勒瞥了一眼笑的甚是开心的石虎,暗自摇了摇头。

    苏念秋挺着肚子看着宁以恒在旁边书写着奏章,皱了皱眉“当真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这晋朝阿睿那边正乱着,也不知道易之忙的过来不。”

    “忙的过来也得忙,忙不过来也得忙,这沈家王敦闯下的祸,不是一星半点,岂能一蹴而就的善后?”宁以恒放下毛笔看向自家娘子“你有这份闲心不如想想咱们孩子叫什么。”

    “都不知道男女,怎么想?”苏念秋抿了抿嘴巴“莫不是你打算想两个名字?”

    宁以恒笑了起来“若是男孩就叫宁琰,若是女孩就叫宁琬。”

    宁以恒搂着苏念秋的腰肢笑道“一种雕饰的玉名(通常形容美玉)梁简文帝《谢敕赉善胜威刀启》:冰锷含彩,雕琰表饰。在刘峻的《辨命论》中也有: 火炎昆岳,砾石与琬琰俱焚;严霜夜零,萧艾与芝兰共尽这样的话。”

    宁以恒倾国的脸上带着浓厚的父爱,温暖的大手抚向自家娘子高耸的肚子“琰者,圭的上端尖锐者。古代作为征讨不义的符信。《周礼·考工记·玉人》: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郑玄 注:琰圭,琰半以上,又半为瑑饰,诸侯有为不义,使者征之,执以为瑞节也。《周礼·春官·典瑞》: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郑玄 注引 郑司农 曰:琰圭有锋芒、伤害、征伐、诛讨之象者。 元 方回 《石氏四子名字说》:诸侯有不义者,王命使持琰圭之节执之,今之风宪将帅近之。”

    宁以恒将脸贴在苏念秋的肚子上笑起来“你若是男孩,便是这浊浊世间的一股清流,涤荡妖濯,扫清污秽。”

    “字从玉从宛,宛亦声。“宛”意为“下凹的”、“凹形”。“玉”和“宛”联合起来表示“一种头部为凹形的玉器”。你若是女孩,便是这圆润的玉石。”宁以恒闭上眼倾听着腹中胎儿的回应。

    “它知道你在说什么,净瞎说。”苏念秋没好气的说道。

    “它怎么不知道?”宁以恒抬起头一脸不同意“它听得见我说什么。”

    “那你有本事让它回应你啊。”苏念秋撇了撇嘴。

    “宝贝,你若是男孩就动一下,若是女孩就动两下。”宁以恒趴在苏念秋的肚子上哄着腹内胎儿。

    “净瞎说,你看它动不动。”苏念秋话音刚落,只见腹内胎儿果然动了一下。

    “它还真听得懂?!”苏念秋一脸纳闷。

    “乖儿子,爸爸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娃。”宁以恒跟鸡吃米一样啪叽啪叽的亲着苏念秋的肚皮。

    “它当真是儿子?”苏念秋还在纳闷中。

    “它动了一下,肯定是儿子。”宁以恒点点头“儿子你再动一下,告诉你母亲,你的确是男孩。”宁以恒骄傲的抬起头看向苏念秋。

    话音刚落,苏念秋又感觉到一次胎动。

    “看来他还真听你话。”苏念秋有些好笑的看着宁以恒孩子气的举动。

    “那是自然,谁让是我宁以恒的种?这爹优秀了,儿子自然优秀。是不是宁琰?”宁以恒把脸再度贴在苏念秋的肚皮上“宁琰,宁琰,爹爹的好儿子。”

    肚里的胎儿仿佛知道他爹爹激动的心情,欢快的多动了几下。

    苏念秋把手放在肚子上诧异道:“他还真是懂事,莫不是这一胎不是凡胎?定然有些作为?”

    苏念秋咬了咬嘴唇“可是但凡不是平凡之子,命运多舛或是命终不善,我们儿子如此出色,当真是好吗?”

    宁以恒愣了一下,抱住苏念秋,笑了起来“咱们儿子天赋异禀,定当福禄双全,天降福寿,莫要担心,再说宁家嫡孙,谁敢奈何之?”

    苏念秋咽下恐惧点点头“宁家嫡孙谁敢动得,的确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

    宁以恒笑了起来“娘子安心生下为夫第二个儿子就是了,一切有我在。”

    苏念秋点点头欣慰道“有夫君在,自然一切都是好的,那我就开开心心的做个新娘子,幸幸福福的等待着麟儿降生,期待着他健康长大,盼望着他成人成才,祈祷着他一切顺遂,祝福着他人生平安。若是将来再给我取一房可心的媳妇,再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让我做一做奶奶,那就更好了。不对,他若是生个女儿也好,我要给我的小孙女打扮起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她做一个美美的世家小姐,让人家谁见到我孙女都夸她好看,就如同夸奖我一般。哈哈哈哈……”

    “只怕你做奶奶是个好奶奶,做婆婆可能会是个恶婆婆。”宁以恒打趣道。

    “夫君,你竟然说我是个恶婆婆,当心我动了胎气,让儿子提早出来打你。”苏念秋嘟起嘴巴。

    “哟,你看你这暴脾气,还说自己不是个恶婆婆?只怕谁看见你都会觉得你是个顶坏的婆婆。”宁以恒笑眯了眼睛,打趣道。

    “看我不打死你。”苏念秋捶打着宁以恒的胸膛。

    宁以恒握着苏念秋的手,笑了起来“你这般捶打我,也不怕打我打坏了,到时候你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没了爷爷。”

    苏念秋扑哧一笑“你这蔫坏的爷爷,当真坏的可以。”

    宁以恒抵着苏念秋的额头笑了起来“那也无妨,只要对你一个人坏就好。”

    苏念秋害羞的撇开脸蛋,幸福的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