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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宫,柔妃的宫室。
华贵的镜台上,倾翻了一匣子的金银珠玉,有一颗猫儿眼滚落下来,咕噜噜地滑到了窗台下面。
对那些稀珍之物,柔妃恍如不见。
她的眼里只有一支发簪,一支简单的,甚至是粗陋的木头发簪。
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这发簪,柔妃泪如雨下。
“姐姐,柔娘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的孩子,没有保护好你的孙子……”
这支木发簪是她年幼时姐姐给她做的,那时她们正四处乞讨。
有一天她从一家院子隙开的门缝里看见,一个女孩子在天井里洗头,那黑长柔亮的发丝用一根雕刻精致的木簪轻轻绾着,随着女孩抽出木簪,如云长发倾泻而下,惊艳了柔妃的眼睛。
柔妃也有一头长发,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枯黄干涩,这让她十分羡慕那女孩的好头发。
她对姐姐说:“我想要根簪子。”
姐姐慰娘说,等攒够了钱一定去给她买根漂亮的簪子。
可是她当时就想要,非常非常的想。
于是姐姐就在山上生长的野桃树上折了根树枝,一刀一刀地给她和自己做了两根简陋的木簪。
这是手艺活,既需要腕力也需要巧劲,但是慰娘没学过,所以她做的十分粗陋,双手还为此遍布伤痕。
“妹妹乖,姐姐现在给你做根简单的,等以后姐姐挣到钱了,一定会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的簪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慰娘给她绾起头发,用那根木簪别好。
“看啊,我的小妹妹多好看,简直就是个小仙女呢!”慰娘快乐地夸赞,对妹妹说:“这簪子是一棵树上,一根树枝上做出来的,就跟妹妹和我一样,咱们永远都在一起。”
慰娘说着,将另一支别进自己的头发里。
后来她们姐妹遇上了定国公拓跋敏之,从那以后,她们果然有了可以买很多很多漂亮发簪的钱,但是,在她们姐妹的心里,只有这个桃木发簪才是最值得珍藏的。
当年得到姐姐去世的消息,柔妃赶到姐姐的灵前,她向姐姐的亡灵保证,一定会照顾和保护好唯一的外甥拓跋珪,那时,她举着这根桃木簪起誓。
为了这个誓愿,柔妃下了嫁给庆云皇帝的决定。
她以为自己成了妃子,就可以好好保护姐姐的孩子,可是没想到,她还是疏漏了——姐姐失去了孙儿!
“端王,婉容郡主,明真太后,你们今天敢伤我薛柔娘的亲人,我薛柔娘就叫你们尝尝被伤害的后果!”
恨恨地一拍镜台,啪地一声,柔妃拍断了一根玻璃种的玉田飘花手镯!
“合欢,给我信号暗夜公子!晴好,你去把冬青树下的那卷东西取出来,亲自送给战威侯!”
走出卧室,柔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给两个看护于飞宫大门的贴身宫娥下令。
合欢晴好都是她亲自挑选,并经过严酷训练的人,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有别于大魏宫苑的宫娥。
合欢晴好两人明白一件事,柔妃娘娘平时都自称本宫,可如果她对她们自称“我”时,那代表一件事:娘娘发怒了!而且是不可平息的怒!
点头,两个宫娥迅速执行命令。
站在宫门口,柔妃遥遥看着另一方向,那里有座名叫安宁的宫殿,是明真太后的居所。
柔妃负手而立,看着安宁宫轻轻地笑了笑。
她知道这个时候明真太后还在跟庆云皇帝胡搅蛮缠,逼迫皇帝下旨捉拿拓跋珪一家。
不过这个问题她不担心,因为无论是从那一个方面,皇帝都不会听明真太后的话。
只是皇上会很头疼,更厌恶恼恨端王一脉。
皇上厌恶了,就会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端王他们,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大魏朝,并不是只有他们说了算的。
……
拓跋珪收了晴好给的一卷账簿。
他打开看了下,发现都是记载着端王和明真太后手底下的私产。
柔妃姨娘是想要自己干什么?抄家么?
他把特急令发出去了。除了老六继续守在青川,老二管理着青羊城的侯府,以及负责情报的老三不能暴露外,老四,老九,十三,七八十他们很快就能赶来。
这边,他已经让老五去叫十二十五和二十九过来。
这次拓跋珪不打算大事化小地过去,他甚至没想过要借舆论逼端王那边给自己赔罪。
既然端王他们敢这么做,那自己就不能辜负了对方的“苦心”是不是?
“老大,兄弟们都到齐了!”老五脚步噔噔地从外面跑进来。
“好,去慎思堂!”
老五狠狠地一攥拳头,紧跟着往慎思堂走。
他之前去救回纫针时,看见那个小丫头一身鲜血淋漓时,心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没有得到拓跋珪的指令,他不敢轻举妄动,按他的脾气,早把那破庄子给拆成废墟了!
慎思堂里,老九正坐在桌旁喘气,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莳花!
“累死我了!”老九呼哧喘气。
从青羊城到京城,最快的马要半天,可是他却只用了两个时辰!
天知道这一路他是怎样脚不沾地,恨不能插上翅膀过来的!偏偏他还要照顾紧跟着他不放的莳花!
要不是知道莳花的真正身份是暗夜初一,同时还是柔妃娘娘的义女灵犀公主,老九真想拎起她一顿掼死算了——太耽误他事了!
可是谁叫他接到召令时,这个丫头恰好就在身边呢?
“什么什么?夫人和纫针都被婉容郡主和那个死妖婆给欺负了?”得知详情的莳花立马炸了,比他还要怒火冲天。
“不行,我得去给夫人和纫针报仇去!”莳花说着,不管老九同不同意,她一把拽住老九的胳膊,死也不肯放。
老九无奈,只能带着她跑。
幸而这丫头不是娇怯的,而且在暗夜里也很是下过一番苦练,一般的困难真的吓不倒她,这才能让老九顺利赶到京城。
见老九喊累,莳花立马端了杯水递给老九,乖巧地赔罪。
十三在一旁沉思着,其他几个则摩拳擦掌。
脚步声响,拓跋珪和老五走了进来。
众人唰地站起。
拓跋珪一眼看见莳花,微微愣了下:“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纫针都被那两个贱女人害成那样,我岂能不来?”莳花仰起头,霸气地说。
“敢伤害我灵犀的朋友,我就叫他们知道自己什么叫生不如死!”莳花狠狠地说。
“这次面对的是端王和太后他们,你不适合掺合进来。”拓跋珪劝。
莳花住在宫苑,虽然机敏,但毕竟年纪小,又跟明真太后天天都能碰见,明真太后真要怎么她,谁也没办法及时救护。
莳花傲然:“你是怕那老妖婆对付我,我无力自保吗?哼,如果我真的这么没用,这暗夜初一的排位也可以让人了!”
拓跋珪还想再劝,老九一气喝干茶水,抹着嘴巴上的水渍摆手:“老大你还是让她去吧!你是不知道这丫头有多倔,我那么一路又蹦又跳的翻着山过来,几次都踏在悬崖边上,愣是没把她给吓到。”
老九的家乡在雪苍国,那里最多的就是山,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的雪山。
雪苍国也建在山里面,对于老九来说,出门走路串个门什么的就得翻山越岭,所以这些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于莳花来说就不得了了。
他一路上赶时间,频频在山涧间跳跃腾挪,本以为这个小丫头就算不会吓的尖叫哭喊,也会腿脚发软。
可没想到她不但咬着牙一声不吭,还在他顾虑她,想要略微放慢一下,停顿一下时不断催促。
老九觉得,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催命鬼派来的,累死他了。
不过看在小丫头甜甜地喊他九哥的份上,他还是挺高兴的。
“小丫头,你今天叫了我一声哥,以后我就当你是妹子了。我不让你白叫,这个你拿着收好,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大麻烦,凭着这个,哥一定全力罩着你。”
老九摸出一块雪白的玉牌递给莳花:“你可别以为这是玉,它不是!它其实是一种木头,叫雪伽木。但是它比玉稀罕,因为这个只有我家乡才有,而且六十年才能生长到这么高。”
比了个手势,老九告诉莳花,这雪伽木要想长成到可以雕刻东西时,至少需要百年光景,而且数量还少的可怜。
莳花自然懂得这东西珍稀,但她却不知道,这东西生长之地极其危险——雪苍国那绵延不绝的雪山悬崖上!
雪苍国寒冷至极,植物本来生长就缓慢,雪伽木数量又少,为了这个,许多人丢了命。
可是这东西却不能不需要,因为,雪伽木雕刻的牌子是象征雪苍国的徽徵,是历代雪苍国国主的身份证明,等同玉玺。
老九现在还不是雪苍国国主,他身上带着的只是个用雪伽木的边角料雕成的牌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字样,等于是个人私章。
不过在雪苍国,雪伽木只能被皇室拥有,其他人是不可以的,所以尽管这牌子上面什么图样也没有,但它依旧具有证明身份的效用。
老九把这个给莳花,并且喊她妹子,就等于是认了莳花是雪苍国的公主——可惜莳花并不知道老九的真实身份,就连其他人也不知道,除了拓跋珪。
莳花把雪伽木牌子装进绣花袋子里贴身藏好,甜甜地道了谢。
拓跋珪见老九这么说,想了想也就没在劝阻。
“……人们都是善忘的,咱们不能错过时机。要是等到睡一觉过去,许多人就会不记得别人犯下的罪,还只会怪我们。”拓跋珪说明自己急召兄弟们前来京城的原因。
“老大你发话,咱们先往哪冲?”老五说。
其实他最想去的是清辉山庄,因为那里他特别的痛恨。
“端王府毕竟是皇家的宅邸,咱们不能随意进去,不然不只是百官,就是民间百姓也会骂咱们。”十三分析道。
拓跋珪点头:“十三说的对,咱们不管端王府,咱们去端王名下的私人园林——清辉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