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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人在屋檐下（2）
我惊得又扭过头，原来他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听到我和裘荣海的对话。方才也不是故意恼他，他这样一说，我便又道，“龙大人放心，小的自会小心。”
“裘荣海此人能在皇上跟前十多年，还坐上了太监总管的位置，你万不可小看。他比何公公老谋深算太多。”
“好，有了龙大人的提醒，小的一定会更加小心提放的。只是小的才来御前伺候，倘若此时就得罪太监总管，以后小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嗯。”
到了晚上，我便按照裘荣海的吩咐，去了裘荣海的屋前。这院子，是我第一次来皇宫所住的地方。若不是何公公将我带进来，我也不会遇到姜烜，也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人生的事情，向来都是无常。我命运的改变，便是从这个院子开始的。
我敲了敲门，道，“裘公公，小的小萧子来了。”
“进来！”
等到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太监正在伺候着裘荣海洗脚。
“小萧子，你来了？”裘荣海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并未看我。
“是，小的特意来听公公的教诲。
“既然是教诲，就该有点教诲的样子。你先下去。”裘荣海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这先下去的自然不是指我，而是指正在给裘荣海洗脚的那个小太监。
“小的告退！”
我看了看裘荣海，依旧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那个小太监被他遣走，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裘荣海太监总管的这种级别，离了皇上，私下也如皇上一般，享受着前呼后拥，那些小太监也都成了他的奴才。
如今姜烜已经离开我，去了登州。为了自己在皇宫中的生存，我必须要如同以前一样，忍我所不能忍。这样我才能有能力完成自己的事情，也为姜烜尽我的一份力。
他如今不在，许多事情他不能做的，我来替他完成。
“裘公公说的是。”我说罢，就蹲了下来，手已经放进了洗脚盆，然后拿起布在他的脚上抹着，道，“小的只有先学会了侍奉公公，才能学会侍奉皇上。裘公公若是以后有什么要做的，尽管找小的，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裘荣海直了腰，睁开眼睛，看着我，眼中有了些赞赏之意，“怪不得皇上把你调到他身边，你果真是有几分聪明。以前，杂家总觉得你几次三番的陷入险境，还能死里逃生，都是因为运气好。可真正接触下来，发现也不然。运气这东西，不会永远跟着谁，到最后能笑着的，还是能力。”
我忙道，“裘公公谬赞，小的向你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裘荣海幽幽一笑，“杂家夸你是夸你，可有些事情，你还得知道。这在宫中光有几分小聪明可是不行的，到最后那可是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在这宫中，比你聪明的，比你能干的多得是。别以为到了皇上跟前，皇上宠着你，你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到时候，自己怎么摔倒的都不知道，可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
“是，小的记住了。”
我正在洗着他的脚，突然看裘荣海脚一抬，直接将我的手压在脚下，还用脚碾了几下。那脚本就奇臭无比，我已经强忍着在那帮他洗。可不想，他此时竟然将我的手压在他的脚底下，我只觉得恶心无比。
我当然想直接把手抽出来，可裘荣海此时分明就是在试探我对他的忌惮，他不过是在告诉我，就算我是皇上亲自调到他身边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上面还有他，如果我不忌惮他，他随时可以毁了我。
见我没有动弹，裘荣海尖细的嗓子发出声音道，“小萧子，你在彤妃跟前就受宠，后来到了安闲王那里，也是红人。如今又被皇上亲自选到了养心殿，是不是此时觉得给杂家洗脚委屈你了？”
裘荣海说着，自己的脚又动了动。
我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裘荣海，没有丝毫的破绽，“裘公公多虑了，小的再有本事，也该有人提携才是。小的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平日里不过是运气好才有了主子们的赏识。其实小的愣头青一个，许多事情都不大会，自然是要仰仗裘公公你的指点的。”
“是么？”裘荣海幽幽道。
“裘公公辛苦，这脚肯定很少歇着。小的得了空去太医院，找太医给公公配一些草药来泡脚，裘公公定然会舒服许多。”
“怎么？太医院里的人，你也认识？”
我道，“平日里多见过几次，小的自是能想些法子，从太医那里弄些草药来。裘公公不是说小的有些小聪明吗？这小聪明若是能用在为裘公公办事，那可就是值了。”
“嗯。”裘荣海抬了脚，我将手拿了出来，“杂家这脚也泡的好了，今儿个泡的最是舒服。”
“裘公公若是愿意，小的天天来伺候你泡脚。”我将毛巾拧干，给他擦了擦脚。
“不必了。”裘荣海道，“你有这份心，杂家知道了。不过你如今是皇上的御前太监，给杂家洗脚这事就不必了。底下的小太监多得是，他们自有人给杂家洗脚。你这事若是让人看到丢的可不是你的人，而是皇上的人了。可明白了？”
“是，小的明白了。”
“嗯，下去歇着吧。日后杂家再与你说皇上的那些喜好，用心着点。”
“是，小的告退！”
我退了出去，手中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洗脚水，还是因为紧张，竟都是汗。
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斜对面的那个屋子，那便是我第一次来皇宫住的屋子。晚上还是需要守在皇上的养心殿外，反正也无事可做。
刚出那个院子，便发现龙战就靠在墙边站着。
“龙大人？”
“嗯，走！”
“龙大人在这里，是等小的？”
“回养心殿，我还要巡视。”
想来龙战是不放心我，担心裘荣海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在这等着我。
见我没动，龙战转身看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