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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笑起来,眼角堆满细纹,“你这八哥是不是偷跑出来的?看你胖的,你家主人对你一定很好吧。”
她说着,眼中就有泪光,“要听话的啊,我儿子就很听话,他打小就特别懂事,我不让他乱碰什么东西,他就把手缩回来不去碰,我跟他说,这个不能吃,他就不会去偷吃。”
“我儿子不像别家小孩那么顽皮,出去的时候,他总是跟在我的身边,不会让我抱着不下来走,他只是会伸着手要我牵,我每一次都牵着他的手,每一次都没有松开,怎么就偏偏那次……”
妇人的眼角滑落泪水,她把两只放在腰后的手往上抬抬,自言自语,“儿子想妈妈了吧,妈妈也想你啊,妈妈想陪你长大。”
有行人经过,和旁边店里的店员一起看着妇人,他们都是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抵触,害怕,又同情。
那妇人的背上明明就没人,还做出背着一个人的样子,不时的往后扭头,嘴里说着什么,大白天的见了,都渗得慌。
陈又遍体生寒。
直到妇人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
哎,人各有命,老天爷管着呢,没办法的事,不论是对着快死的人,还是已经死了的,他都做不了什么。
想起来系统说这是灵异120区,陈又就觉得阴森森的,这个世界肯定离阴间特别近,死人很多,这才来几个月,他就碰到好几个了。
还不是在天天出去的情况之下。
陈又不由自主的飞着去找那个妇人,他不说话,就只是看看。
妇人坐上公交车,在xxx小区下车,她去小区对面的菜市场买了鲫鱼,豆腐,排骨,青菜,还有一点鸡蛋,提着袋子回了家。
两室一厅的房子,沙发,茶几,桌上都放着小孩子的玩具,地上有一个足球,不知道的人进来,会以为小孩还好好的。
陈又从阳台飞进来,看到妇人把袋子放桌上,拿了排骨去厨房,小孩趴在她的背上,搂着她的脖子,陪她做饭。
不用猜都知道,几个菜都是小孩喜欢吃的。
天下的妈妈大多数都是一个样,什么事都以孩子为中心。
陈又在阳台飞了一会儿,哭着飞走了,他的老妈不在了,老爸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哎。
第二天,陈又从花园的同伴们那里知道一个新闻,xxx小区,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死了,是从阳台跳下去的,自杀。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件小孩的衣服。
陈又在花园的草地上站着,好了吧,小朋友,你妈妈去陪你了。
他叹口气,变成一只死鸟真不好,他要是只活鸟,肯定就不会看到这些人和事了,好怕回到现实世界会边的神经衰弱。
系统说,“别怕,你已经是了。”
陈又想玩打地鼠了,他想把系统往地里打,往死里打,“不想跟你说话,让作为一只死鸟的我静一静,ok?”
系统说,“神经衰弱还是轻的,你运气不好,可能会被带走,关进精神病院。”
陈又做了个祷告,他猝死的时候十九岁,那些年运气就没有好过,坑变着花样的掉在他脚边,他掉进去,爬出来,又掉进去,再爬出来,最后一个坑是地狱。
事在人为,不要紧,先回去,这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总会有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陈又很快就想开啦,他像是一棵向日葵,不管被风吹到什么方向,都会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去找到太阳的位置。
别人开餐厅,各种饭局,跟投资吃饭,跟客户吃饭,常钦不会,他轻轻松松的开了十几二十家分店,把长相思这个招牌送上王座。
现在就缺一个主人坐上去。
常钦清闲的提着个桶出来,他上午不去餐厅,时间都安排在打理花园上面。
花园种着很多花花草草,这儿一簇,那儿一簇,有紫茉莉,百合,蔷薇,石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大致就是所谓的繁花似锦。
陈又太胖了,不能站在花朵上面,不然就是前后两个结果,花朵被他踩扁,他被男人踩扁。
常钦在拿着铁锹给一株植物换盆,他卷着白色衬衫,做这个动作时格外的认真,神情还有几分温和,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变态。
陈又飞啊飞的,也没人提醒他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他就扎到了,简直心酸的没法说。
“八哥,别乱飞。”
常钦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十足,“不要弄坏我的花。”
陈又想家||暴的念头越来越大了,不行,真不行,他决定向万能的主祈祷,希望自己能变成人,把他男人拍一顿。
小说里头好多这样的情节,午夜十二点,或者月圆之夜,要不就是初一十五,主角会变身,老厉害了。
陈又虔诚的期盼着。
他飞到一棵桂花树上,另外几个树枝上都有鸟雀,在对花丛里的男人比心。
有只浑身长小雀斑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说,“男主人什么时候能让我进去他的家里做客啊?好想让他带我玩,我这么美丽,这么聪明,他怎么会对我视而不见呢?”
很忧愁,很幽怨,很委屈。
有着一身蔚蓝色羽毛的鸟转转头,“呵呵,还想到男主人家里做客,我看你是做梦,男主人连蝴蝶妹妹都不待见,更何况是你这种丑不拉几的东西了。”
小雀斑鸟不干了,“谁丑不拉几啊?你怎么说话的,新来的潜三天,懂不懂规矩?!”
鹅黄色的鸟雀说,“行啦行啦,要吵上其他地方吵去,我就想静静的看着男主人种花,不是我说,算算时间,那个女的可能就要过来了,你们有那时间还不如去打听打听。”
灰不溜秋的那只鸟抖抖鸟毛,“是啊是啊,还真快了,等她来了,派谁上去在她身上拉一泡?”
“……”
陈又听了一会儿,给几个同胞做了区分,特征比较显著的是三位,他左边那位是白莲花鸟,右边那两个,纤细的是绿茶婊鸟,头戴黄冠的是玛丽苏鸟。
三只鸟就是一出戏。
陈又一扭头,好家伙,同胞们打起来了。
几只鸟雀在那用爪子抓对方,用尖嘴啄对方,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陈又飞到另一棵榕树上面,怕伤及无辜,他瞧瞧给移栽的植物浇水的男人,害鸟精。
日头渐渐烈了起来,一过十点,就是煮开的水,尘埃都在沸腾。
常钦在收水管,花园刚浇过水,地上是湿的,花草树木都被阳光照出缤纷的色彩,叶子和花瓣上面有大大小小的七彩水珠子在静静的依附着,个别几个水珠在慢慢滚动,闹着玩儿。
陈又被晒的发头昏,早躲树叶里面藏着了,他想喊男人回去,张嘴叫出一声,“大大”。
常钦不懂鸟语,把水管一收,上洗手间洗手,顺便洗了把脸。
他对春夏秋冬没有概念,在他的记忆里,都是一个色调,沉黑,阴暗,那个人在了,才有色彩出现。
擦干脸上的水,常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一动不动,瞳孔开始慢慢地失去焦距,变的涣散,像是一台关闭的机器,停止运转。
不到一分钟,常钦的瞳孔恢复如常,机器重新运转。
洗手间里没有声音,短暂的死寂过后,他冷笑一声,拳头捏在洗手台上,骨节凸起分明,“想玩是吗?好啊,我会让你们知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我得到他。”
“包括规则。”
夏天好热啊,陈又身上的鸟毛都湿了,他在阴凉的地方张开翅膀透透气,“老四,我有狐||臭吗,你帮我闻闻。”
系统说,“我没嗅觉。”
陈又羡慕,“真好,我身上的死气好重啊,你知道那是什么不,就是死了很久才有的气味。”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上草垛里掏鸡蛋,掏出一只死透了的老母鸡,上面好多虫子,那老母鸡散发出的味儿跟我身上的味儿是一样的,怎么办,我自己都嫌自己,我男人肯定受不了。”
他的头贴着一片微凉的树叶,“真的,我怀疑我男人一直没认出我,有大部分原因是我太臭了,拉的粪便也很臭,他从心理上就不能接受。”
系统说,“可以泡个澡。”
陈又说,“可以吗?我会游泳?等我跟他相认了,我让他给我买香水,还有好闻的沐浴露,把味儿遮一遮。”
“你看我这两只爪子,适不适合涂指甲油?我看刚才那小雀斑鸟都涂了。”
系统说,“智障,那是天生的。”
陈又,“……”
他抽抽嘴,直接飞进阳台,缩角落里找静静去了。
天气闷热,餐厅的冰镇甜品很畅销,程明星跟主管们开过会,协商后联系老板,取得同意就发出招聘信息,给各个分店都扩招甜品师傅。
程明星从后厨那里出来,就听到一个张扬而青春的声音,“姐。”
她一听到声音,脸上就出现惊讶的表情,问着走过来的少年,“明天,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程明天露出小虎牙,“姐,我想来这个餐厅打工。”
程明星更加惊讶了,她把少年叫到墙边,没挡着客人,“上次到你家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跟宿舍的几个同学约好了,一起到a市找工作吗?”
程明天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说,“还不是我妈,唠唠叨叨的,说我还小,离家太远了不放心,还怕我会被社会上的人带坏,学会逛酒吧啊,抽烟喝酒啊什么的。”
程明星摸了一下少年的头发,“你要是想去a市,我可以去帮你说说。”
“算了,我妈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件事能说上好几年,我还是瞬了她老人家的意吧。”
程明天龇牙咧嘴,“姐,我想了想,在市里找别的工作,还不如到你这儿来,有你在,我爸我妈我姥姥姥爷都能放心,要是我有个事,你还能给我作证。”
“不是我这儿,我也是打工的。”程明星提醒少年注意言词,被同事们听见,传到男人耳朵里,影响很不好,她的工作可能都会丢掉。
沉吟片刻,程明星说,“这样,我先跟老板提一下,问问他的意见。”
程明天撇嘴,“姐,你不是餐厅的经理吗,这么个小事都做不了主,还要请示你的老板?”
程明星蹙起眉心,不太喜欢少年的那副无所谓的姿态,她的口气有些不好,“你姐我是经理,但是老板一句话,我也会什么都不是,懂吗?”
程明天举起双手,“我投降,我错了,姐,你跟我妈是一国的,话说起来,没完没了。”
程明星看少年一眼,拿出手机打电话,她刚翻开通话记录,就听到外面的喊声,说曹操到了。
拽拽站没站相的少年,程明星带着他出去,对着男人打招呼,“老板。”
常钦微抬下巴,脚步不停的往楼梯口那里走。
程明天杵在原地,一张脸清白交加,这个男人不认得自己,那天的事压根就没放心上。
不爽。
程明星拉着程明天跟过去,“老板,这是我弟,大三经管的,这不放暑假了么,他想来餐厅帮个忙。”
她又说,“正好餐厅也缺人手,你看要不……”
常钦淡淡的扫了眼少年,学生,应聘,这两点倒是跟他得来的消息对上了。
可惜,人不是。
相处过几辈子了,爱过恨过,也怨过,最后只剩下爱,无穷无尽,深刻入骨,在灵魂烙下印记,常钦要是还搞错,那他有什么脸面见那个人?
“你看着安排。”
程明星收回视线,对着少年说,“明天,既然老板没有意见,那你过两天就来这里上班。”
她严肃着脸,“丑话说在前头,你来了,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必须要跟这里的其他人一样,上下班守时,不能无缘无故翘班,也不能在餐厅跟客人发生冲突,顾客是上帝。”
程明天的情绪不高,跟刚才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放心吧姐,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他用脚去踩边上的垃圾桶,把口香糖吐进去,咂咂嘴很随意的问,“姐,你的老板很帅啊。”
程明星古怪的看过去。
程明天凑到她耳边,“老板娘呢?”
程明星瞪少年,“什么老板娘,你这小孩子,打听什么不好,偏打听这个,你要是敢给我惹事,我上你家跟你爸妈说去。”
“不惹事,我保证不惹事。”程明天的眼珠子转转,“我这不是马上就要来上班了,摸一摸底,也好避免一些误会发生啊,姐,你说是不?”
程明星半信半疑,“老板还是单身。”
程明天哦了声,他拍拍程明星的肩膀,“姐,你有机会。”
程明星的脸色一变,“胡说八道什么呢?!”
程明天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是对那个男人有了别的心思,正常的,以对方极度出色的外形和条件,很容易会被女人爱上。
连他都……都有了兴趣。
程明天走出餐厅,不知道一只大黑鸟在他的头顶飞,还想啄他。
离太阳越近,越热,陈又怕被烤熟,成一只烤鸟,所以他飞的很低,就在少年的头上,离对方的深褐色头发有几厘米的距离。
程明天边走边刷手机,在自己的其中一个微群里发了个搞事情的表情。
那群是gay群,里面总共二十二个人,双数,都是gay,有0,也有1,他们经常组织活动,有固定伴儿的带上,没有的当场组队,也可以群攻。
年轻嘛,有大把的精力,没工作上的压力,只要是志同道合,三观在一个台面上,完全可以一起玩,一起疯。
群里没人冒泡。
程明天发了个红|包的刷屏,最后掉了一条提示,xxx的红||包在一分钟内被领完了,xxx是运气王。
红||包一领,群里活跃了。
程明天按着语音录下一句话发过去:我找到工作了,就在我姐上班的餐厅。
下面有人问:是哪个长相思?
成明天得意的回复:总店,xxx路的那个。
群里又开始刷屏,这次是刷的一个白包子扯着手绢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长相思上过电视,被采访过,口碑好,很有名。
上次又在网上闹了一波,被一些同行的水军搞了,黑红黑红的,之后才发现是误会一场,现在是人尽皆知。
程明星跟大家说他见到餐厅的老板了,超帅,说那老板的腿比谁谁谁的还要长,腰力一看就很好,而且对方很有男人味,身上还有一种杀戮的气息,是高欲,成熟稳重的类型,绝无仅有。
其他人都跟打了狼血似的求一睹芳容。
程明星扯扯嘴角,录了一句:等我去上班了,一定给你们搞到,对了,那个男人是gay,我觉得他那种极品大叔会喜欢我这一款,看着吧。
飞在上面的陈又瞅一眼,卧槽,小子你可以的,敢打我男人的主意,气焰还很嚣张啊,我告诉你,你不但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他气的站到少年头上,鸟爪子踩踩。
程明天抓一下头,手从大黑鸟的身上穿过,浑然不觉的放下来,继续跟群里的人显摆。
陈又以拉的姿势蹲在少年头上,这人跟他很像,无论是欠扁的样儿,还是得意洋洋的时候,常钦不会搞错吧?应该不会,就算是误以为他又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感觉还在的啊。
嗯,他要相信常钦。
程明星要去跟个炮||友碰面,约好了老地方见,就在附近不远,他没打车,走到一处幼儿园的时候,好多学生排队出来,跟着老师去路对面的博物馆。
队伍停在路口,前后都有大人看着,老师笑容亲切的问着后面的那些学生,“小朋友们,现在为什么不能过马路啊?”
孩子们齐声,脆脆的说,“因为是红灯!”
“真棒。”老师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马路呢?”
孩子们再次齐声,“绿灯。”
“看来大家都很聪明啊。”老师认真的说,“小朋友们要记住,过马路的时候,千万不要闯红灯哦。”
孩子们都点头说,“记住了!”
年纪小,会有个别小孩想搞特殊,你们听话,我就不听。
这时候,一个小孩突然从队伍里跑出来,砰地被左边开过来的一辆车撞飞出去,摔倒在地,刚好被另一边过来的车从身上碾压了。
他又浑身是血的回到队伍里,跟着大家一起走。
陈又在程明星头上蹲着,目睹这一幕,他已经没那么怕了,只是感叹,闯红灯太危险,真心要不得。
珍爱生命,远离闯红灯。
程明星到了老地方,在房里见到炮||友,这个算是他固定的了,维持了一年多的关系,在见过那个男人之后,他再去看,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只觉得哪儿都不顺眼了。
“张志,那个……”
张志上来就摸手,打断少年的话,“想老子没?”
程明星把手拿回来,不乐意的说,“干嘛呢,我话还没说完,你有没有点礼貌啊?”
张志叼着烟,看少年那燥,二话不说就把烟掐灭,把人半拽起来,凑上去拿充斥着烟草味的嘴巴去亲他。
程明星一开始还反抗了几下,后来就不管了。
暂时这么着吧,那位没搞到手之前,这位次一点的就先留着,毕竟长的符合他的口味,身体健康,没什么不良嗜好,默契程度也超标了,比临时找的要好很多。
陈又一直在房里扇着翅膀飞,心里哟哟哟,好看的呢,比电影有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程明星有两次心不在焉,被张志逮着了,直接揪住他的头发往死里搞,管他是鼻涕眼泪一把的哭着求饶,还是问候祖宗十八代,都没个屁用。
搞完了以后吧,张志就心疼了,还挺自责,拧着个眉头把程明星抱着去浴室,脚一勾,门搭上了。
那俩人搞的流血流汗,还流泪,陈又看的心满意足。
得,有的玩了。
肌友的感情,程明星没有,还已经找到更好的下家,指望着搞到手,把现在的甩掉,这就有意思了。
陈又飞到常钦那儿,今天在马路上看了一个死小孩,还看了别人搞事情,很虚,他需要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躺下来休息休息。
鸟也有肾的吧,他好怕自己看多了,肾虚。
陈又这么一趟,就是一天一夜,中途他有趁常钦离开的时候,出去偷抓茶几上的水果吃,不然准饿死了。
不对啊,他已经死了。
陈又绝望,死都死了,还能感觉到饿,搞笑的呢。
系统说,“你的翻版正在企图搞你的目标。”
陈又在啄橘子,“谁啊?”
他刷地抬头,“是不是那个叫程明天的?”
系统说是。
陈又啧道,“那小子不是昨天才被搞过吗?”
系统说,“年轻。”
陈又,“……”
他躺回去,接着啄橘子,吃橘肉,喝橘子汁。
系统说,“不怕目标认错?”
陈又说,“不怕。”
他哼哼唧唧,“挑拨离间就走点心,别一个套路用几次。”
系统直接丟出来一个自动回复。
另一边,常钦在超市里头买老干妈,少年蹲在货架边,看起来很痛苦。
那个少年就是程明天。
他看一眼男人,心里骂娘,竟然又没有认出来,他长的有那么普通吗?
是这男人眼瞎。
程明天先是惊讶,说老板是你啊,昨天在餐厅见过的,我是程明星她弟弟。
一通开场白过后,程明天就揉着脚踝说,“老板,我的脚崴了,能不能请您送我去一下医院?”
常钦视而不见,拿了老干妈放推车里就走。
程明田咬咬牙,吃力的抓着货架站起来,啊了一声跌坐在地。
看起来真的好严重。
换个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到美少年这样,就算怕被碰瓷,不敢上前询问一下,眼睛肯定会看过来。
毕竟人对美好的东西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然而,常钦视若无睹,脚步停都不停一下。
程明星的脸抽搐,眼中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站起来,拍拍屁思考的动物。
谁也不例外。
“常钦……长情……”
程明天喃喃,“有意思。”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张志,他给按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陈又吃饱喝足,已经看到周公的大脑门,准备上去吧唧一口的时候,机械音在他的脑子里响了起来,“我又给你争取到了一次后门,去吧。”
陈又来不及说不,就被强行剥||离出死鸟的身体。
卧槽,这次是哪儿啊,我是不是要当另一只大黑鸟,不,紫毛鸟啦?
陈又想破脚趾头,也想不到,他的灵魂被按在了男人的右手上,还不是五根手指,是食指跟中指。
对的,没错,就只有那两根。
常钦刚回来,在书房看书呢,他要去翻开一页,发现右手的食指跟中指僵硬住了,动不了,好像忽然之间就失去了使用它们的权利。
陈又哼哼,我来了啊,你做好准备,走你!
食指跟中指并||拢,往自己脸上一拍,力道不是很大,常钦满脸错愕。
下一刻,他的那两根手指就不听使唤的去挖鼻孔,一边一个,挖了还往上推,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变成了猪脸。
常钦,“……”
挖了一两分钟,那两根手指就去捏他自己的脸,使劲的捏,在跟他生气似的。
常钦见鬼的任由手指胡作非为。
无论是之前的挖鼻孔,拍脸,捏脸,还是后面的摸嘴唇,揪耳朵,他都没有其他动作,过了会儿,他的手指不太利索的去去碰裤子拉链。
一秒两秒三秒……十分钟后,常钦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自己的手指,“是不是你?”
陈又控制着两根带着味儿的手指,按在男人的两边嘴角,拉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是呀是呀,就是我呀,怎么样,闻过你自己的味道没有,香不香?
常钦的呼吸粗重,目光骇人,又不能接受,老婆成了我的右手,还只是两根手指?
陈又想亲亲男人,于是两根手指就并||拢着贴上男人的嘴唇,用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无双的方式跟男人么么么。
常钦的喉头滚动,“是你,你就打我一下。”
陈又想打他,但是限制出现了,妈||逼的,开后门都不行。
常钦深呼吸,因为激动,他的嗓音有些发颤,“那换一个,是你,就用手指点一下桌面。”
不用试,就知道不行,陈又还是抱着万一系统出错的侥幸心理试了,不行。
后面常钦说了十几种,陈又都搞不了。
就算是每次都做不到,也应该怀疑了吧,这种手指成精的一幕,他第一次见,男人肯定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钦一言不发,只是将视线锁住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门开启的时间一到,就关闭了,陈又回到死鸟身上,他飞过去,发现男人在对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老四,这次的后门棒棒的,我很期待下一次。”
系统说,“没了。”
陈又一愣,“别啊,再给我来几次呗,挺好玩的,你看我变成死鸟了,什么也干不了,多可怜啊。”
系统说,“这次目标还不能认出你,就跟他分手。”
陈又翻白眼,“……干嘛要玩这么大,我不要。”
系统说,“不答应,没后门。”
陈又气冲冲的,“没后门就没后门,我不要跟他分手!”
系统说,“蠢货。”
陈又,“……”
他知道系统还会给自己留后门,毕竟是一块儿待了好几个世界的小伙伴了,不会不管他的。
说起来,前面那些记忆全都打乱了,陈又已经记不清谁谁谁对着哪件事,谁谁谁是哪个故事里的,老年痴呆症还是患上了。
没了陈又的灵魂,常钦的右手手指使用权是自己,那半小时发生的跟灵异事件差不多。
现在一切照常。
常钦捏了捏鼻梁,他坐回椅子上,却再无心细去拿起搁在桌上的书看。
陈又没像平时那样飞过去,而是静静的站在地上,不制造声音打扰到男人的思绪,他懂得,面对超出思维方式的事情,都需要时间缓一缓,才能搞明白。
常钦一直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的,天黑了,几个小时过去,他才动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是有眉目了,还是更困惑了。
地上的陈又一觉睡醒,听着厨房的响动就飞起来,瞅到男人在淘米煮饭。
还知道吃饭,说明人没有精神错乱。
常钦按了按钮煮饭,就去冰箱拿虾,到水池那里清除虾线,“把抹布拿给我。”
不敢进厨房,就在外面飞着的陈又懵逼,跟我说话么?下一刻,就听到男人喊了声,“八哥。”
“……”
我真不是八哥哎,为什么是个人看到我,都说我是八哥呢?我明明是大黑鸟,陈又无力吐槽,飞进厨房,衔了块抹布,飞到水池边。
常钦的眸光微闪,拿了抹布把周围蹦出来的水擦擦,“盘子。”
陈又一脸“逗我”的表情,特么的,当我是耍杂技呢,盘子抓不起来的好么,他扇扇翅膀,过去用爪子去抓盘子,第一次尝试,以盘子碎掉告终。
厨房里响起清脆声响,盘子裂成多块,到处乱蹦。
陈又吓的一抖,正要跑路,耳边是男人的声音,“盘子。”
他愣了愣,这是要训练他抓盘子还是怎么着?
第二次,还是以盘子碎掉告终,厨房里已经没法随意走动了,不过陈又没事,他能飞。
常钦半垂眼皮,把一只虾冲洗完毕丢到一边,去拿了一只清除虾线,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什么时候能抓起来了,什么时候就不用抓了。”
陈又第三次去尝试,这次他的爪子抠的跟牢固,他屏住呼吸,把盘子抓着送到男人面前,快快快,我坚持不下去了。
常钦拽掉虾线把虾在水龙头下面冲冲,他拿走盘子,将干净的虾放进去,“客厅有苹果,自己吃去。”
几个意思啊,突然有爱心了?陈又震惊的整只死鸟都硬了,他见男人始终垂着眼皮,头也低着,额前的碎发搭下来,扫过眉眼,什么也看不清。
没再管,陈又去客厅,抓了一个苹果到阳台,抱怀里用嘴巴啄,他把苹果啄的只剩下果核,厨房的香味全飘过来了,除了虾,还有红烧肘子。
好香啊,陈又闻着就流口水,他怕被男人轰出去,就偷偷伸出个小脑袋看,发现饭菜都摆在桌上了,是两副碗筷,这不稀奇,平时都是这么来的,对方会边吃边跟对面说话,还会夹菜,不清楚的人见了,妥妥的就觉得是一神经病。
但是今天竟然有一瓶可乐,这就奇怪了。
陈又超喜欢喝可乐,他看到就想把可乐瓶子抓住飞走,找个地方私藏起来,可惜,那是大瓶的,他抓不动。
看了一会儿,没见男人从厨房走出来,倒是听见浴室有水声,还没吃饭,就先洗澡?还是在洗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洗衣服。
陈又飞到浴室,小眼睛顿时睁大,门没关!
进去看看?不要了吧,又不是没见过,哪个世界都一个样,全是复制的,早看||腻了不是么?好吧,他承认,他一点都没腻,永远喜欢,最喜欢了。
陈又望望餐桌上的红烧肘子,望望浴室,最后还是选择先看色,再搞美食。
浴室里,雾气蒙蒙。
陈又一飞进去,浑身的鸟毛就潮了,他此时此刻恨不得有个放大镜在自己眼前。
没法子,他附身的这只大黑鸟的眼睛太小,世界都小。
玻璃门拉着,没有关。
雾气更大了些,黑鸟顾不上变成一只水鸟,忍不住的飞到玻璃门那里,想伸鸟爪子去抓抓。
猝不及防,又是意料之中,陈又看到了另一只很大的鸟雀。
那鸟雀是常钦私人养的,平时爱护的很,谁来了都不让见,这是陈又来这里第一次跟对方打了个照面。
常钦在里面给鸟雀洗澡,他弄了沐浴露揉在鸟雀的头上,身上,羽翼,鸟爪,还有尾巴上面,慢条斯理的把沐浴露摸均匀,对方很乖顺,被搓洗的浑身都是白色泡泡。
它的品种比较稀有,鸟毛偏紫,羽翼带着几根红毛,头上的一撮毛颜色又不一样,有点接近浅紫,体型跟常见的鸟雀截然不同,鸟嘴的形状也不是细细尖尖那一类,是圆的,看起来很凶。
陈又觉得来者不善,那只鸟雀突然把头对向自己。
他吓一跳,掉头就飞跑了。
桌上的饭菜常钦一口没吃,冲凉后就去睡觉了,似乎是不太舒服。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还不是一条缝隙,是完全打开的状态。
陈又小贼似的躲在门口,他往里面瞄,好诡异。
在墙角缩了会儿,陈又问系统,要不要进去。
系统建议不要,说担心他两个翅膀都会被打掉。
“别惹事生非了。”
陈又想想也是,他转过身子要飞走,冷不丁听到卧室传来一个声音。
男人在喊陈又,一声一声的,清晰而深情。
听见自己的名字,陈又的心里一震,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飞到床上了。
灯没有关,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男人竟然果|睡。
陈又直勾勾的看着,哎呀呀,身材真是棒极了,正想着拿鸟嘴去轻轻啄一下呢,毫无防备的对上了一道目光。
他的翅膀颤抖个不停,完了完了完了,要被打了。
“怎么办,老四你快救我!”
系统在叹气。
陈又浑身发毛,是不是知道他要被打死了?
坐起来,常钦缓缓开口,嗓音艰涩,“……老婆?”
他的语气里混合着太多情绪,鬼知道要把一只黑鸟跟自己的爱人联想到一起,要经历多少次的自我否定。
房里的气氛巨变。
陈又僵了僵,嗖一下飞过去,一头撞进男人的胸膛,卧槽快啊快抱紧我,我要掉下去了!
他扒着男人的胸||肌往下滑,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