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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年后东楚安定平稳,季无忧跨马离去,接回他的小妻子。
桃花小筑上一名娇俏少女出落得十分水灵,身姿绰约,容颜精致,一身淡淡的青色长裙清丽脱俗。
浅卿正弯腰低头轻嗅怀里的花儿,一阵芳香扑鼻,煞是好闻。
季无忧这一年跟着戚曜南征北战,去了大雍,带回了苏晗,去的时候怕有危险于是就将浅卿留在了桃花小筑。
浅卿褪去了往日的稚嫩,容颜也展开不少,眉眼之间仍未改青涩,褪去了懵懂却仍旧保留了那一份纯真。
忽然眼前静静站立一个人影,身子高大,容颜俊俏有几分沧桑,却更添一丝魅力。
“季无忧!”浅卿有些惊喜,一双浸了水的眸子瞪的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站着这个人就是心心念念的季无忧。
季无忧不敢动,生怕错过了一个目光,当初小小的身影好似抽条似的,出落的如婷婷少女一般,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过了一会,季无忧张开双臂,“过来!”
浅卿却站在一旁羞红了脸,迟迟不动身子。
季无忧挑眉,一步步走了过去,直到离得一臂长才顿下,“怎么,一年未见就不认识了?”
浅卿飞快的斜了眼季无忧,这一年可没少学规矩,“嬷嬷说了,要懂规矩,不可以拉拉扯扯,让人看见了会说的传出去不好听。”
季无忧眼中带笑却板着脸,“谁敢说一句,我把他嘴缝上!”
浅卿扑哧一笑,刹那间如花绽放别样的美丽夺目,眉眼间的精致,略带一丝青涩的妩媚,季无忧眼了眼喉咙。
这一年,他错过了不少。
“过来!”季无忧嗓音有些发沉,浅卿扭着身子不愿上前,有了大姑娘的矜持,再也不想之前那般不懂事。
“嬷嬷说的对,女儿家是要矜持,可我是你未来夫君,你我之间是没关系的。”
季无忧可不愿意让浅卿跟自己生份了。
浅卿眼眸一亮,“真的吗?”
季无忧点点头,将手臂张开,浅卿再也没有犹豫走进一步,搂住了季无忧精壮的腰,小脸如染了一层胭脂似的,灿烂如霞,漂亮极了。
“季无忧,你终于回来了。”浅卿闷着声音,有几分哽咽。
季无忧将怀里的人搂紧了,搂了好一会才拉开距离,亲了亲浅卿娇艳欲滴的唇,轻轻触碰一眨眼就消失了。
季无忧不舍地松开了唇,软软甜甜的。
浅卿头更低了,红着脸不敢说话,心都快跳出来了。
季无忧也没打算离开,先在桃花小筑住上一段时间再说,累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歇歇了,
晚饭的时候,浅卿的脑袋都快低到碗里去了,眼神飘飘闪闪不敢去看季无忧。
季无忧摆摆手,“你们几个不必伺候了,出去吧。”
屏退了丫鬟婆子,浅卿才松了口气,脸色仍旧通红着,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忽然腾空了。
“季无忧!”
季无忧将浅卿放在两腿之间坐着,脸色淡然的低头吃饭,浅卿小脸涨红不停的扭来扭去。
“别动!”季无忧低声轻呵,浅卿红着脸不敢在动弹了,只觉得这一顿饭时间太长了些。
一连数十日,季无忧都腻在桃花小筑不离开,那头戚曜刚回东楚,忙的脚不沾地,一次次派人叫季无忧回去。
可惜,季无忧眼下眼里只有浅卿这个小娘子。
终于,在戚曜快要暴怒的时候,季无忧不疾不徐地带着浅卿回去了。
浅卿这次没白回去,得了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半个月后十里红妆给两人办婚事。
季无忧完全是看在不想委屈浅卿所以才点头答应的,季无忧忍了这么多年,日日看着浅卿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憋的厉害,恨不得早点给娶回家。
回到了季府,季无忧就被请走了,为了早日办婚事,去帮着戚曜处理公务去了。
浅卿一颗心砰砰乱跳,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
丫鬟琉璃走了进来,愁眉苦脸的,浅卿道,“发生什么事了?”
琉璃咬咬唇,“姑娘,前些日子有一位自称季家表姑娘的女子上门等了好些日子,后来还有李家大人和闻家大人,朝中好几位大臣都有意给咱们大人说媒,只等姑娘进门,然后再纳妾。”
一听这话,浅卿小脸瞬间就沉了来,怒意高涨,“这帮人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管起闲事来了,我还没进门呢,就惦记上了!”
浅卿也不是软柿子,再好的脾气也被激发了
琉璃欲言又止看了眼浅卿,浅卿挑眉,“还有什么事?”
琉璃一咬牙豁出去了,“是外界说……。说姑娘身子差,没法怀孩子,总不能让季大人断了季家香火,所以这妾是迟早要纳的。”
浅卿气的将手头上茶盏都砸碎了,“岂有此理,我还没进门呢,就开始诅咒我不能生孩子,到底谁这么缺德?”
浅卿气的小胸脯一上一下的,将背后之人骂了数十遍都不解气。
“姑娘消消气,奴婢……”琉璃下得快哭了。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告诉我让我知道,表明是个衷心的,回头去找李管家要赏。”
浅卿气的眼眶都红了,一下午没动地方。
等季无忧进屋的时候,便瞧见浅卿一脸悠然地歪在榻上,眼睛轻轻闭着,倒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手中拳头却是紧握着。
季无忧失笑,“这是怎么了?”
季无忧上前几步,伸手绕到她的脸侧,十分自然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浅卿闭着眼睛,耳垂是极其敏感的地方,偏偏季无忧爱极了这块儿,只要抓住机会,总会有意无意捏两把,浅卿也最受不了这块。
浅卿半睁开眼眸,轻轻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浅卿慢慢撑起身坐了起来,笑意却是不及眼底,“倒是没看出来,季大人这般招人惦记,一个两个的往上凑。”
季无忧盯着她细瞧了片刻,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唇边的笑意收敛了些,低声道,“哪一个惹你生气了?”
其实季无忧心里清楚这么回事,故作不知地询问。
浅卿偏过头,一脸气呼呼的,“我还没进门呢,一个两个舔着脸往上贴,生怕我生出孩子是不是?”
浅卿越说越生气,开始掉金豆子,季无忧蹙眉摆摆手屏退了丫鬟婆子,搂着浅卿,“胡说八道什么呢,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浅卿这才不说话了,可仍旧是生气,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大约是看我没有背景,是个孤女,却平白无故占着季夫人的位置有些不公允,又或者她们都觉得我没这个福气做的时间久一些,早早将人选早早预备上。”
浅卿越想越委屈,“到时候再生个一男半女,成日里在你跟前晃悠,卖弄风骚,天底下有几个男子不心动?”
季无忧索性脱掉鞋子一起挤在榻上,一只手搂住了浅卿纤细的腰肢。
“又在胡说,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女子我没见过,投怀送抱的数不胜数,我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季无忧赶紧替自己辩解几句,省的浅卿胡思乱想,一只手伸过去擦拭她脸颊的泪珠,粗糙的大掌划过娇嫩细腻的肌肤。
浅卿立马蹙眉,“疼!”
季无忧立即收回手,扯下浅卿腰间的帕子擦了擦她眼角,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的流淌。
“好了,别哭了,谁说你没有背景的,皇上给你封了一个一品夫人,我不过才从一品,论起来回头我还要给你行礼呢,谁也没有你靠山大。”
季无忧轻声哄着,浅卿才一字一句将外边的话学给季无忧听,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我着身子生孩子有什么问题,嬷嬷都说没事。”
“别听外头胡言乱语,这年头趋势攀附的人实在太多了,滔天的富贵摆在眼前,送出一个两个嫡女换来一份庇佑,在京都都是常见的。”
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浅卿就是越来越紧张忐忑,季无忧生怕她一着急病倒了,一门心思的开解
浅卿。
浅卿蹙眉,“真的吗?”
季无忧点点头,“当初皇上不就这么过来的吗,多少人削尖脑袋要给皇上送女人,还不是被皇上**了。”
浅卿若有所思,“这倒是真的,皇上如今只有皇后一个,没了那些糟心的事,多好啊。”
浅卿语气中流露出一种羡慕,季无忧撇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是皇上,几句话就给人发配到边疆去,
谁还敢提。
“那你那个表妹呢?”浅卿可没忘记季家表妹。
季无忧笑了笑,“回头我给送进宫,让她去找皇上,是我表妹也是皇上表妹。”
浅卿斜了眼季无忧,心里那块疙瘩终于解开了,“这还差不多。”
季无忧见她梨花带雨的哭,一双眼睛如水洗一般清澈,紧紧咬着的唇娇艳欲滴,透着一股子香气。
季无忧大掌将浅卿一拽带入怀中,另一只手扣住了浅卿的脑袋,
对准了那一张朱唇就吻了上去,由浅变深。
浅卿睁大了眼,虽然私底下也亲过不少,可大白天的就……。浅卿
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爆红了。
一只手推了推季无忧,却被季无忧将她两只手高高竖起,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看清了她眼中的娇羞,季无忧咽了咽喉咙,愈发的难以忍耐。
不知道亲了多久,浅卿快喘不过气来,季无忧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娇唇,那一双红唇被亲的更加娇艳,令人浮想联翩。
浅卿挣脱了一只手,捂住了小嘴,小嘴一阵发麻,“呜!不许再亲了。”
季无忧失笑,“回头我给你找个嬷嬷教教你,屋后有一个池子,
里面可以洗澡你回头可以去瞧瞧。”
“果真?”浅卿眼眸一亮。
季无忧点点头,“明儿就能去,多泡泡对身子有好处。”
季无忧眼眸染上一丝炽热,几乎还快忍不住将她拆入腹中吃掉,
忍了又忍,头一回觉得日子难熬,赶紧成婚吧。
明儿得去催一催了,不行就改个日子,季无忧心想。
浅卿有几分迫不及待,闹了一下午的别扭,在此时此刻终于消失殆尽,银铃般笑声时不时的传了出来。
浅卿忘记了,可不代表季无忧就能就此放过背后散步谣言的人。
书房里季无忧紧紧捏着拳,“是杨玥?”
季七点点头,“不错,前几日杨姑娘身边的丫鬟出去了一趟,鬼鬼祟祟到处散播谣言,属下没能第一时间制止,请大人降罪。”
季无忧摆摆手,“回去领罚,另外送一份大礼给贺家。”
贺家
杨玥虽然当了贺煜的姨娘,可毕竟贺煜喜欢了杨玥许久,所以没过些日子,杨玥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哄的贺煜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贺煜官途有些麻烦,只好去经商了,戚曜没有刻意打压,只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
一时倒也安稳,贺煜一直没有娶妻,所以杨玥倒是很得宠,成日里伺候贺老夫人跟前,对着沈琬宁
小心翼翼的讨好。
因为二人之前的关系就不算太僵,倒也和睦,毕竟还有份亲情在里头,所以杨玥的日子倒也自在。
可就在这几日,贺煜的铺子接二连三遭遇打压,一夕之间原本要跟贺煜合作的商铺纷纷反悔了,让贺煜一下子损失了不少,整日里愁眉苦脸的。
“夫君,这是怎么了?”杨玥的容颜倒是越来越艳丽娇俏了,这也好贺煜着迷的原因。
“夫君不如说出来,看看玥儿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出出主意。”
杨玥十分贴心。
贺煜蹙眉,“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铺子日益惨淡,原先说好的合作也全都撤回了,赔了不少。”
杨玥听着眼皮忽然跳了跳,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故作不知的问,“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贺煜蹙眉不语,“难道是皇上还在记恨着贺家,所以趁着这次回来,故意打压贺家?”
如果真是戚曜,那贺煜也没处说理去,谁叫庆阳公主是在贺家郁郁而终呢,贺老夫人为难庆阳公主的种种,戚曜这个做儿子的不报仇就不错了。
贺煜上头有这么一个大哥压着,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贺煜紧眯着眸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实在蹊跷,皇上日理万机,又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断不会跟贺家过不去,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若要动手,戚曜不会留贺家到现在,一句话就足以铲除,何必这么麻烦呢。
杨玥小脸一僵,“不是皇上,还能是谁,谁会对贺家落尽下石啊。”
贺煜忽然抬眸看了眼杨玥,杨玥心一紧,咽了咽喉咙。
该不会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吧,杨玥心跳了跳,虽然贺煜对她有几分宠爱,可贺煜若发起疯来,
杨玥仍旧心有余悸。
疯狂的折磨,像个变态!
“许是巧合吧。”贺煜倒没怀疑杨玥,淡淡说了一句。
杨玥才松了口气。
直到下午,贺煜一脸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杨玥的房门,吓得小丫鬟失声尖叫。
“大……。大少爷。”
贺煜一步步朝里走,阴郁的眼神像极了一匹暴怒的狼,恨不得扑上前将猎物撕碎。
“夫君?”杨玥走了出来,一见贺煜这模样,心里咯噔一沉,“这是怎么了?”
贺煜大步冲了过去,一只手紧拽着杨玥的下颌,砰的一声撞上了墙角。
“贱人!是你四处散布谣言得罪了季无忧,害得我辛辛苦苦两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血本无归!”
贺煜手头上唯一的资本被季无忧一点点摧毁了,这种滋味,贺煜一下子就崩溃了。
杨玥被掐住了脖子,脸色涨红着,“夫……夫君,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
“贱人,你还敢抵赖,落雁已经承认了,季夫人不能生育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杨玥,你心里是不是还记挂着季无忧?”
贺煜赤红了双眸,只要杨玥敢点头贺煜就会将她撕碎,杨玥身子抖的厉害。
“我……”
“贱人!”贺煜一巴掌拍在杨玥脸上,顿时将杨玥的小脸打歪至一旁,并且迅速红肿起来。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看得上你,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贺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一条白眼狼,杨玥!我真是瞎了眼了。”
贺煜愤恨得咬牙切齿,杨玥猛的用力一把推开了贺煜,“是,我是喜欢季无忧,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明明是我先认识季无忧的她浅卿凭什么能跟他站在一起,若不是因为贺家和皇上的缘故,今日的季夫人本就该是我!”
杨玥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笑得癫狂,这件事她憋在心里整整两年了,每次只要一想起,就想撕开了伤疤,血淋淋的。
她在等,等着季无忧回心转意,发现浅卿其实并不适合他。
等来等去,杨玥已经麻木了,要她眼睁睁看着季无忧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浅卿,她做不到!
“贺煜!你就是个废物,靠着贺家一步步走到今天,有戚曜在,
你能有什么出息?”
杨玥豁出去了,这两年来被折磨的身心疲惫,甚至十分恶心,杨玥恨贺煜将自己无情的占有,剥夺了她最后一个机会。
贺煜猝不及防被推开,险些摔倒,冷着脸怒笑,“好啊,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是不是,究竟是谁夜夜奉欢的,就算没有我,季无忧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贱人,当初在季府季无忧何曾正眼看过你?”
贺煜一下子戳破了杨玥心里最后一点幻想,咬着牙怒狠狠的瞪着贺煜,“不用你管,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连争都不敢争,胆小怕死!”
贺煜恼羞成怒一下子抓住了杨玥的头发,“我费尽周折讨好你,供养你,你却这样铁石心肠,好,
今天我就成全你!”
杨玥看清了贺煜眼中的恨意和疯狂,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
“你……你要干什么?”
贺煜眼角恰好瞄见摆在屋子里冒着热气的大水桶,是原本杨玥要洗澡的。
贺煜一把拽着杨玥将她扑通一声丢进大桶里,狠狠的按住了杨玥脑袋扎进水中。
砰砰水花四溅,杨玥不停的挣扎,屋子里全是水花。
杨玥哪里是贺煜的对手,被呛的浑身是水,憋着喘不过气来。
“煜儿!”沈琬宁吓了一跳,赶紧去拽贺煜的手,“你疯了不成,快松开手。”
贺煜扭头,“母亲,若不是她再三搅合,咱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她若不死,季无忧不会消气。”
沈琬宁一听,抓着贺煜的手忽然松开了,眼神闪闪。
眼睁睁看着杨玥慢慢的沉甸,两只手紧抓着木桶边缘不松,渐渐的失去了力道,咚的一声滑到木桶里。
贺煜松开了手,转眸看向沈琬宁,“母亲,我们离开贺家吧,找一个安静的管家,平平淡淡的生存,不要再回京都了。”
贺煜宁可出去吃苦也不要这样被人玩弄。
沈琬宁一脸犹豫和纠结。
“母亲,我带言缕离开,你若执意守着父亲,我无话可说。”
贺煜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贺国公根本不可能为了沈琬宁得罪戚曜,况且,贺国公不喜沈琬宁。
沈琬宁一把拽着了贺煜,“煜儿。”
贺煜一脸惊喜的回头。
三个人去向贺国公辞行,贺国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且给了他们一笔银子,求了戚曜将他们三人逐出京都,用不得入京。
并且求了戚曜卸甲归田,带着贺老夫人回老家。
戚曜倒是很痛快的批了,没有挽留,只是贺国公临走前带着孩子站在城门口送了送。
虽然没有开口叫爹,贺国公就已经很满足了。
京都里没有了流言蜚语,季无忧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季府里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双喜字更是随处可见,里里外外的丫头婆子来来往往,十分忙碌。
浅卿坐在绣床边,妆容已经画好了,她明显有些紧张。
苏晗走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手里紧紧地攥着锦帕,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晗姐姐。”
苏晗慢慢地坐到楚婉玉的身边,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顺了顺。其实浅卿的一切妆容发髻都弄得有条不紊,她只是想借由这种温和的动作,来抚慰此刻浅卿焦躁的心情。
“想必寻常夫妻之间的事情,嬷嬷已经教过你了!”
苏晗抬头瞧着屋子里旁没有旁人,便也不客气轻轻压低了声音,低声问了几句。
浅卿想起前几日晚上,教养嬷嬷来教导她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总归有些话是说不出口,便递给了她一本册子,让她晚上独自一人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
想到这里,浅卿的脸一下子红透了,点了点头。
苏晗是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轻咳了一声驱散心头的尴尬,勉强振奋起精神来。
“那些就不用我多说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不必理会,只管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季大人什么性子,见识多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心中该有数,莫要因为外人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和睦,只要季大人不想,任凭旁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用的,平日里小打小闹都是无关紧要的,千万别让人寒了心就成,你就是季夫人,谁也不敢对你不敬。”
苏晗直接转入正题,声音再次压得低了些,生怕浅卿因为一些事堵心。
浅卿的面色也渐渐平静下来,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她知道苏晗说的是前几日杨玥和纳妾的事。
“晗姐姐放心吧,我知晓怎么做。”
上次是她误会了季无忧,日后才不信这些呢,一个个想勾搭她夫君,统统撵出去!
“这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个不值得的人让自己生气,把握一个度,日后受了委屈尽管来皇宫找我。”
苏晗拍了拍浅卿的手背,眼眶微红,十分高兴。
前世季无忧孤寡一人,孤孤零零的,如今能有一个人陪伴左右,
苏晗心里身心祝福二人。
浅卿的紧张在苏晗的开解下,又有苏晗给她撑腰,就像她的亲人一般,缓和了些紧张的情绪,一脸坚定,“多谢晗姐姐,我一定会幸福的。”
“噼里啪啦!”
外面震耳欲聋的锣鼓声、鞭炮声传了过来,并且声音越发的清晰,显然是离得越发近了。
浅卿戴上凤冠,披上红盖头,便被喜娘搀扶着往前院走去。
只是还没到前院,一路上便有人开始传开了。
“是皇后娘娘亲自送嫁的,季夫人的身份背景谁还敢小觑?”
“是啊,前几日那风言风语肯定有人嫉妒季夫人。”
“依我看呐,季夫人是最有福气不过的了,季大人生怕委屈了季夫人,亲自向皇上立下军令状,此生绝不纳妾,要我说啊,真是好福气。”
“是啊,羡慕……。”
不时有嬉闹的声音传来,即使被周围的鞭炮声掩盖住,浅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花轿抬得很平稳,偶尔被风吹起的轿帘,浅卿依稀可以瞧见人群涌动,围绕着季府走了一大圈。
出嫁前季无忧特意给浅卿置办了一套宅子,直到昨儿个早晨浅卿才过去,离得不算远,一路上有人在发着银钱,引来围观的老百姓争相抢夺,十分热闹的样子。
拜堂的时候,礼官那尖细的嗓音传遍整个大堂,最上首是一对牌位,戚曜和苏晗坐在一旁。
帝后亲自主持婚礼,可是前所未有的隆重,可见季无忧在戚曜心中的份量。
拜了天地以后,在众人的起哄下季无忧牵着红绸带着浅卿离去,
进了洞房。
一整日季无忧嘴角的笑意都未停,手心里都是汗珠,有几分紧张和激动,深深隐忍着。
喜婆让季无忧挑了红盖头,二人喝了合欢酒,便带着人悄悄退下了。
待新房里只剩下他二人的时候,大红的喜烛,映衬着季无忧那张俊朗出尘容颜更增添一丝魅惑。
红盖头下一张娇艳动人的容颜,凤冠霞帔样样精致,衬的浅卿越发艳丽,容颜绝色,季无忧看的有些惊艳。
浅卿娇羞的红着脸,娇嗔的斜了眼季无忧,“又不是没瞧过。”
季无忧却难得一见的认真起来,“今日与往日不同,身份也变了。”
话落,浅卿小嘴一抿,头越来越低了,驼红着小脸不肯抬头,“
油嘴滑舌!”
季无忧半眯着凤眸,听得她这话不由得轻笑出声,尾调故意扬起带着几分磁性。
季无忧的手忽然抬起,一下子握住浅卿的手腕,微微用力便把她扯到了榻上。
浅卿脸上带着笑意,瞪大了眼眸盯着他看,还不待她有其他反应,男人一个巧力,她已经躺到了他的身底下。
“你!”浅卿涨红了脸,话都说不全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浅姑娘,如今是怎么了?”季无忧促狭道。
浅卿娇嗔瞪了眼季无忧,轻轻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先回答我,你当真永不纳妾?”
季无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仔细着她那张娇俏的面庞,轻轻挪动了一下腰肢,感受到身底下那具娇躯的柔软,喉头一动。
浅卿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只是男人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口腔。季无忧已经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
感受到身上男人异常的热情,浅卿有些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
心怦怦直跳。
还不待她细想,已经感到脖颈一痛,男人尖利的牙齿慢慢地厮磨着上面的嫩肉,浅卿轻声嘤咛,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按住他的后脑。
“你不专心!”季无忧的话音刚落,再次张开嘴唇,又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浅卿这回是被咬得有些发火了,两只手就去推搡他的肩膀,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季无忧微微用力,距离倒是拉开了,不过依然低着头,眼眸扫向她脖子上残留的水印和红痕,眸光渐渐发暗。
“大家都说你年纪不小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如今小太子都会作诗了……。”
浅卿还是不敢相信,季无忧会用不纳妾,该不会是一时图个新鲜哄着她玩的吧,浅卿有些忐忑,可话一说出口恨不得张嘴咬掉舌头才好。
“这种事儿,急不来,况且先把夫君伺候好了,才能想孩子!”
他的话音刚落,手已经去解开衣服带子,末了又补充一句,“况且我也不着急,不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顺其自然即可,”
浅卿轻轻咬住下唇,阻隔住即将要冒出嗓子的紧张心情,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季无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在胡思乱想,没有亲人教导她这些,心里越发的疼惜浅卿。
季无忧慢慢张开五指,顺着她的指缝插入,一点点握紧,十指紧扣。
有两个大丫头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响动,脸色早就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屋子里头的二人,刚经历一番云雨,脸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却是都不累,相反还十分兴奋。两人并排躺着,十指相扣放在季无忧的胸前。
“你不必着急,上头没有人催你,也不会有人给你难堪,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一切有我呢。”
季无忧轻声安慰道,浅卿点点头,笑的灿烂异常,越发的娇艳欲滴引人遐想。
季无忧咽了咽喉咙,只是见浅卿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又是头一次,季无忧怜惜她,不愿再折腾她,日子还长着呢不是吗。
转眼两个月后
待到晚上季无忧回来的时候,他前脚刚跨进后院的大门,后脚就有无数的下人来向他恭贺。
平日里那些躲得远远的下人,这回倒是精乖,知道季无忧和浅卿盼望孩子已久,恭贺只有讨好的份儿。
季无忧自然是红光满面,吩咐人赏了府上众人赏银,十分大气。
季无忧推门进屋的时候,便瞧见楚婉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地上放着个铜盆,琉璃就半蹲在一旁,此刻抱着浅卿的一双玉足放在膝盖上,双手正在替她捏脚,自从怀了身子浅卿的脚就有些水肿,每日被丫鬟按摩才好了些。
季无忧瞧着她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笑意。
季无忧轻手轻脚地走近,琉璃瞧见他似乎想要慢慢起身行礼,却被他打了个手势制止了。只见季无忧将衣袖挽到手腕以上,眼神示意琉璃的手拿开。
浅卿被捏得很舒服,脚重新被放回盆里,有人的手正撩着水往她的脚面上撒,水温适中。让她浑身懒洋洋的,整个眉目都舒展开了。
“大人还没回来么?”她仰着脖子,轻轻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声音淡淡地问了一句。
只是这回却并没有得到回答,浅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轻坐直了身体低下头,一眼便瞧见面带笑容的季无忧。
季无忧此刻两只手都浸在水中,正慢慢地揉捏着她的脚踝。此时对上楚婉玉的眼神,他也不显得拘谨,依然像个被教导过的丫头般,细细地按着。
“比前几日消肿了不少,这药浴还可以继续泡。”季无忧瞧着手中的玉足,消肿了不少。
浅卿点点头,嘟着嘴,“太医说过些日子就好了,整日里哪里也去不了。”
“正好给你养胎。”季无忧倒巴不得浅卿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养胎。
直到铜盆里的水温变得低了,季无忧才捧起她的脚,拿起一旁的布巾,细细地替她擦拭着水珠。
当他抱着她上床的时候,浅卿习惯性地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胸腔里那有规律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一下一下,清晰地透过她的耳膜传到心里。男人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而宽厚,仿佛是这世间最安全的所在地。
“夫人,先恭贺你有喜了!”靠近了床边,季无忧再不敢像往常一般把她丢到床上,而是慢悠悠地放到上面。当然还不忘耍嘴皮子,脸上带着笑意,顺势就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
浅卿轻轻地笑开了,待季无忧要起身的时候,抬起手也捏了他一下脸,娇声道“同喜同喜!”
“方才伺候得可还满意?”季无忧脱去身上的长袍,依然还在跟她玩闹。
“自然是满意的,满意到日后若是夫君不来伺候我,我恐怕会难以入眠!”浅卿仗着自己是功臣,嘴巴上也是一点都不饶过。
夫妻俩逗了会儿嘴皮子,就熄了灯。黑暗中,男人宽厚的手掌慢慢地摸索着覆盖到她的小腹上,过了片刻,似乎听到他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每当看见皇上板着脸教太子,我就在想我什么时候有个孩子呢,如今也快了。”季无忧的声音显得有些低哑,话音刚落他就慢慢偏过头靠近她的耳畔,语气欣喜。
“季大人乃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儿,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一个孩子——”浅卿伸出手臂,慢慢地摸索到他的脸,轻轻地摩挲着。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微顿,似乎带了几分犹豫,斟酌了片刻才道:“放眼整个东楚,你若想要孩子,有的是想替你生的人。为何——”
她的声音轻轻扬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急躁,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男人的手指堵住了。
季无忧知道是因为嬷嬷说了,女人怀了孩子就不可以再伺候男人了,要浅卿主动给季无忧纳妾,
所以浅卿心里有些不舒服。
“呵呵。”他先愉快地轻笑出声,爽朗的笑声甚至带起了胸腔的震动,“你放心吧,季无忧此生绝不纳妾,那个嬷嬷年纪有些大了,我送她去了庄子上养老去了,日后没人敢说你什么了,你们之间何必安插一个外人,就算有也是咱们的孩子。”
从她的小腹上缩回了手,转而搂着她的肩膀,慢慢地向着她挪动了几分,两个人靠得更近一些。
“我季无忧这辈子只想要跟你所生的孩子。”男人稍微挪动了一下肩膀,换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语气里是十足的认真,只是声音被压得低,仿佛就在耳边的呢喃。
浅卿轻轻“嗯”了一声,便把头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轻轻闭上眼睛,心里涌出一股甜蜜暖流。
他们只是安宁地相拥而眠,默默地依靠着对方,感受彼此身上的温暖,共同期待这个孩子的诞生,以及他们日后为人母为人父的欢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