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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愣着干什么,来吃夜宵。”
白若风怔怔地走到客厅里,看着范叔叔放在面前的汤圆,终于清醒了一点:“谢谢叔叔。”
“不够锅里还有。”范小田已经系上了围裙,说什么也要给他们再蒸点自己做的小糖糕,“正好你荆叔叔也想吃。”
“爸爸不在家吗?”荆兴替含着汤圆,含含糊糊地问。
“在呢。”范小田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刚刚推着荆老爷子去院子里遛弯了。”
正说着,荆戈就推着荆老爷子回来了。
荆老爷子人老心不老,看见他俩吃汤圆,吵吵闹闹也要吃,范小田端着一碗汤圆匆匆跑出来,哎哟哎哟地叫唤:“小心烫呀。”
然后没叫两声就被自家a抱住,两个人螃蟹似的挪进厨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荆兴替视若无睹,给荆老爷子夹汤圆:“爷爷,慢点吃。”
“哎哟,我的乖孙孙。”荆老爷子乐开了花,“爷爷最喜欢吃汤圆了。”
人老以后和孩子没什么差别,“最喜欢”的东西有十大几样,荆兴替听习惯了,顺着夸了几句爸爸煮的汤圆好吃,老爷子也就舒了心,吃了几颗热乎乎的芝麻馅汤圆,美滋滋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白若风早就吃完了,这会儿正忙着帮片片吹凉。
荆兴替盯着落地灯的光看了许久,哑着嗓子说:“你看我的omega爸爸,挺单纯的,要不是遇上alpha爸爸,指不定被骗成什么样。”
荆兴替的家事白若风虽了解,倒也没有了解到这么细的地步,当即放下调羹耐心地听。
“以前我还小的时候,爸爸哄我睡觉,说他的荆哥怎么怎么样迟钝,怎么怎么样傻,”荆兴替无奈地捏捏鼻梁,“我倒觉得他才是最迟钝的那一个。”
“alpha爸爸对他真的很好呢。”
小o说完,半晌没有再开口,他不开口,白若风也不开口,倒不是小a被震撼了,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们。
白易和缪子奇很难和传统意义上负责任的家长挂钩,但是白若风从不觉得他们失职。
爸爸们工作很忙,答应他的事情却永远不会食言。
比如说带他去游乐场,比如说教他认枪他们把他当成小大人,言必行,行必果,潜移默化地将白若风教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若风看着爸爸们恩爱了十多年,知道自己的omega爸爸爱胡闹,知道alpha爸爸惯着o胡闹,也想以后这么惯着片片。
多好的片片啊,就该成结了好好地疼,惯得比他本人还无法无天才好。
白若风的脑洞开到了十几年后,荆兴替还在为现状发愁。
白若风是个好a,可这样的好a未来不一定属于他。
不甘心啊。
荆兴替闭上眼睛再睁开,嘴边一甜。
白若风举着汤勺对他笑:“吃吧,凉了。”
荆兴替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酸涩的液体咕嘟咕嘟往外涌。
这么好的哥哥以后会是别人的。
真的不甘心。
他张嘴咬住了汤圆,还没来得及咽,厨房的门就打开了。
范小田红着脸满屋子乱晃,荆戈靠在门边,胳膊上搭着之前挂在omega身上的围裙,淡淡地扫了白若风一眼。
白若风差点没抓住手里的汤勺。
荆兴替倒是坦然,接过白若风手里的汤勺,又吃了颗汤圆:“爸,你们早点休息。”
荆戈长腿一迈,拦住嘿嘿笑的范小田,把人往怀里一带:“嗯,你也是,别睡太晚。”
进房间前若有若无地瞥了白若风一眼,眼神里好像带了刀。
白若风:“”
白若风心虚地陪片片继续吃汤圆,吃完回到卧室里,看着小o房间里的床,有点踌躇。
结果荆兴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好冷。”
白若风瞬间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胳膊一伸,把荆兴替搂在怀里:“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了?”
荆兴替眼皮子耷拉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屁股扭扭,再撩起眼皮的时候,眼睛是湿的,跟下了场瓢泼大雨似的:“哥哥。”
完了。
怎么越叫越黏糊?
白若风觉得荆兴替的声音也含着挥之不去的水汽,妥妥地考验他的忍耐力。
“哥哥,你在帝都一定要等我。”
“嗯。”白若风点头,心想,开玩笑,不等你,等谁?
荆兴替却兀自不放心:“你要好好上课,不许不许谈情说爱。”
白若风一听就乐了:“那咱们片片呢?”
片片抖了抖。
“咱们片片也不许早恋。”白若风低下头,去和荆兴替顶脑门,“好不好?”
“好。”小o甜丝丝地应了,话音的尾巴像蘸了糖,“拉钩。”
“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好好好,谁食言谁就是小狗。”白若风伸手和荆兴替拉钩,心里也甜得像淌了蜜。
能不高兴吗?
白若风自我安慰,起码在片片去帝都前,自己都是荆兴替人生里独一无二的alpha。
与此同时,小a心里还在想别的事:十七岁的白若风默默对十六岁的荆兴替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
哪怕以后站在片片身边的a不是他。
哪怕以后片片爱上的a也不是他。
一周匆匆过去,实验高中的学生们迎来了并不那么愉快的周末。
白若风收拾书包准备去接弟弟的时候,徐帆仰起头提醒他:“下周的检讨,别忘了。”
白若风:“操。”
讲真,徐帆不提醒,他还真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徐帆见白若风面色不好,识趣儿地转移话题:“风哥,下周高二有篮球比赛,去看不?”
“我们又不上场,看什么?”
“给学弟镇场子啊。”徐帆笑眯眯的,“你是转学生,所以不知道,咱们学校举办篮球比赛不在校内,要跑到西边的体育馆呢。”
实验高中的篮球场挺上规模的,就是坐不下那么多人,就算高三的学生不去,单就高一高二千百来号人也搁不下。
所以学校就想出来租体育馆这么个昏招。
“没兴趣。”白若风觉得看别人打球自己不能上场没劲儿,拎起背包就要跑,结果徐帆好死不死地来了句:
“风哥,你媳妇儿也去。”
不得了,片片要看别的a打球。
白若风立刻不乐意了,扭头喊:“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徐帆想反驳说:问你媳妇儿。但是想想风哥那别扭到表白都没表白的性子,还是算了吧。
少句话,少顿揍。做a就是要活得明白点。
白若风前脚刚从教学楼里跑出来,荆兴替后脚就从教室里探出了头。
他们捡的奶猫又是打针又是驱虫,医院直到今天才通知他们算是完了事儿。
“别急。”白若风看荆兴替从楼梯上跑下来,吓得心惊胆战,“哥哥骑车带你去。”
荆兴替点点头,接过白若风手里的小饼干啃。
这两天放学,白若风怕他饿,总是在包里放小零食,有的时候是茶干,有的时候是果脯,还有的时候跟今天一样,是夹心小饼干,一周都不带重样。
荆兴替啃了两口,把剩下的塞到白若风嘴里:“哥哥,你说我们给小奶猫取什么名字?”
之前他就和爸爸们说了养猫的事儿,范小田和荆戈都不介意,就是在取名字的事情上有了分歧。
范小田扒拉着字典,取了一堆晦涩难懂、佶屈聱牙、写出来估计都没人认得出来的名字。荆戈稍微好点,就是取的名字太大众化,什么毛毛、团团、球球到时候把猫带出去,张口一喊,估计能叫回来百八十只猫猫狗狗。
“听你的。”白若风对取名的事情没有荆兴替那么上心,“对了,医院告诉我,咱拾的猫不是狸花,是只橘猫。”
橘猫呀
荆兴替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哎呀,好容易胖呢。”
白若风附和:“是啊是啊。”
荆兴替:“取个符合猫属性的名字吧。”
白若风:“好啊好啊。”
荆兴替:“哥哥,我真的取了?”
白若风:“取吧取吧。”
荆兴替:“就叫凯撒大帝吧!”
白若风:“哈?”
荆兴替在取名的风格上和自家omega爸爸一脉相传,特别不着调:“我觉得好适合呀。”
“适合吧?”白若风直到到了宠物医院,接到一小团橘色的毛团子还有点恍惚,“行,就叫凯撒大帝。”
凯撒大帝虽然是团很小的猫,却和所有的流浪猫一样,不亲人。范小田在客厅边上给它搭了个窝,还说有个猫爬架在送货上门的路上,然后拉着荆兴替兴趣盎然地盯着凯撒大帝睡觉,连荆戈主动表示要休息了,都不为所动,最后alpha只好冷飕飕地瞥了白若风几眼,吓得小a立正站好,贴着墙思考人生。
“片片片片片片”白若风趁荆叔叔进屋,偷偷摸摸求助,“你爸好像心情不太好。”
荆兴替瞅瞅蹲在猫窝边的omega爸爸,心领神会:“爸。”
“怎么啦?”范小田的语气很是欢快。
荆兴替说:“alpha爸爸进屋睡觉了。”
范小田愣了愣。
荆兴替继续补充:“好像还锁门了。”
范小田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趿拉着拖鞋跑走了,边跑边喊“荆哥”,委屈得不得了,最后被从卧室门里伸出的手提溜进去,看起来俩人要进行一番深入交流。
白若风收回视线,蹲在荆兴替身边陪他看凯撒大帝。
软乎乎的毛团子一动不动地窝着,只有尾巴偶尔会翻动那么一小下。
荆兴替眼巴巴地看着,试探着伸手摸。凯撒大帝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倒也没排斥小o的触碰,白若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个alpha猫。
“片片。”白若风立刻抱住荆兴替的腰,“不早了,跟哥哥回去写作业。”
“可是”
“高三作业多,哥哥周末想和你玩儿,必须今晚把任务都完成。”白若风为了将荆兴替的注意力从小猫身上移开,绞尽脑汁,“我下周还要做检讨呢,你帮我看看检讨书。”
“好吧。”荆兴替闻言,恋恋不舍地起身,捏了几块爸爸之前就做好的小糖糕,跟着白若风回到了卧室里。
白若风在荆兴替进屋的瞬间将门锁上,低头抢小o的糖糕吃。小o也不生气,乖乖把糖糕塞到白若风的嘴里:“我爸爸做的糖糕最好吃了。”
“嗯。”白若风的舌尖碰到了荆兴替的指尖,差点没忍住含住。
“哥哥,你们下周是不是也要月考?”荆兴替察觉到了手指上的湿意,眼睛一眯,等白若风吃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指尖含在了嘴里。
白若风无意间看见,脑子里立刻炸出一朵蘑菇云。
操啊。
片片在在舔手指。
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可是他们连亲亲都有过啊!
但是慌慌张张地接吻和慢条斯理地舔手指是两码事,风哥没坚持住,扯着衣摆溜进了洗手间,然后坐在马桶盖儿上思考a生。
实际上白若风根本思考不出来,于是拿出手机骚扰徐帆。
——喂。
——不帮忙写检讨。
——不是这事儿。
——好嘞,风哥,您说。
徐帆一殷勤,白若风反倒说不出口了,他用指腹摩挲着屏幕,犹犹豫豫半晌,憋出了一个自认为没有破绽的问题。
——你说我们这个年纪的a老是想咬o的腺体,算是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