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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兴替红着脸“嗯”了一声,白若风说的事情他已经忘了,只模糊记得似乎是有一个燥热的午后,自己因为没吃够凉皮啪嗒啪嗒掉眼泪,害得范小田差点再蹬着自行车满城去找凉皮摊,后来还是荆戈及时拦住他,自己跑出去买了凉面才止住了小宝宝的眼泪。
小宝宝再任性也有懂事的时候,当荆兴替嘬着凉面看见alpha爸爸汗湿的后背时,虽然不明白心里突然产生难过是怎么回事,但是吃完立刻黏糊到爸爸怀里痛哭了一场。
哭的事情荆兴替倒是记得清楚,他和白若风在同一段时光里留下了不同的回忆,仿佛是两个结伴同行的旅人,关注点再怎么不同,也携手走到了旅途的终点。
不,他们还没到终点。
荆兴替仰起头,阳光渐渐刺眼起来,他们也快到学校的大门口了,街道上出现不少骑着自行车的同学,都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在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后,吹着口哨喊“风哥”。
“他们怎么知道是你?”
他们都戴着头盔,擦肩而过的瞬间没有人能看清脸。
白若风轻咳一声,心道昨天自己就被学弟学妹们围观过一回了,现在再骑摩托,大家当然猜得出来。
但是白若风不想提起omega爸爸做的尴尬的横幅,于是小a回答:“你说什么?”
“风太大,我听不清!”
荆兴替抿了抿唇,明知白若风在装傻,却没什么办法,只能泄愤般搂紧双臂,然后用头盔轻轻地撞小a的肩膀。
白若风哪里会在乎这么一点力度的撞击?他轻笑着在校门口来了个神龙摆尾,把站在门口执勤的学生干部吓得脸色刷白,都忘了提醒他们进学校要下车推行。
“片片,你先下车,我去停车。”白若风在地下停车库门前停下,帮荆兴替把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大大咧咧地揉着他的头发,临走前非要多嘴问一句,“哥哥的车技怎么样?”
“挺好的,不像是第一次骑。”
“”的确不是第一次骑着摩托车上路的白若风心虚地摸着鼻子,一路小跑,推着摩托车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入口。
荆兴替在心里无声地叹息,明知像白若风这个年纪的小a干出出格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再不趁着年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要老啦!
可惜任何心灵鸡汤都无法浇灭荆兴替内心深处焦虑的小火苗。
停好车的白若风很快从地下车库里跑了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篮球,连发带都绑在了头上。
荆兴替克制不住地挑眉:“干什么?”
“片片,今天哥哥过生日,通融一下?”白若风揽住他的肩膀,把校服罩在机车服外面,趁着人少,又将校服拉过头顶,将二人遮住,然后匆匆忙忙地在他唇角啾了一下,“就打一节早读课,绝对不缺席主课。”
“哥哥!”荆兴替没想到白若风在学校内还这么大胆,血色一下子涌到脸上,慌乱地扯住小a的校服外套,将自己的脑袋裹住,“还有还有同学呢!”
白若风同样没想到在家里随便怎么亲都不会羞涩的荆兴替竟然紧张了,愣神的同时反应过来,他是被人看见时感官会放大无数倍的类型,登时心跳如擂鼓,不顾荆兴替的抗议,硬是低头又亲了一口,还伸了舌头。
这下子荆兴替连站都站不稳了,白若风把校服外套重新披在肩头的时候,他歪在小a身上,脸也死死地埋进了小a的衣领,唯一有劲儿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垂着白若风的胸口,发泄不满。
白若风嘴角的笑意绷都绷不住,碍于身边越来越多的同学,只得强忍着,摆出一副严肃关切的神情,说荆兴替同学身体有些不好,需要人扶着。
“低血糖?”有路过的学生好心地递来巧克力。
白若风道谢以后,撕开包装袋,等走到楼梯洞里,立刻把荆兴替压在监控器的死角,嘴对嘴地喂了过去。
“低血糖可不好。”小a用舌尖强硬地将巧克力渡到荆兴替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在他们的口腔里绽放。
荆兴替直勾勾地盯着白若风,薄薄的水汽在眼底荡漾开来,于是白若风本来还算平静的心田泛起了涟漪。
这大概是风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块巧克力了。
巧克力融化的时间只有几秒,他们亲吻的时间却很长,荆兴替不忍心在白若风十八岁生日当天说出拒绝的话,任凭小a亲到预备铃声响起。
“你不是要去打篮球吗?”荆兴替喘息着趴在白若风的怀里,用脚尖碰碰放在一旁的篮球。
白若风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连忙把球抱起来,顺便用脸颊蹭蹭他的颈窝,像是只把气味留在伴侣身上的大型犬:“亲你的时候忘了。”
“嗯。”
“中午放学的时候记得等我。”
“好呢。”
“哥哥走了啊。”白若风往后退了几步,拍着篮球转了个圈,对着还站在原地的荆兴替挥挥手,“不跟哥哥说再见吗?”
好不容易成年的白若风嘚瑟得不得了,话也多起来,荆兴替忍笑摇头。
白若风失落地转身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这么一回头,正撞上扑过来的小o。
荆兴替跳进白若风的怀抱,定定地看着小a:“生日快乐。”
“我的alpha,生日快乐。”
白若风的眼睛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睁大,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光。
荆兴替想,这就是我的alpha,我深爱的alpha。
那个从年少时期就陪伴在我身边的alpha,我和你一起走过整个温馨快乐的童年,也将携手度过漫长的余生。
有多少故事沉淀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又有多少故事等着我们二人共同去发掘?
我不知道,也不惧于去面对,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你。
“一年以后,我也会祝你生日快乐。”白若风将怀里的荆兴替放下来,俯身贴近他的耳朵,悄声道,“生日快乐,我的omega。”
冬日的风忽然失去了寒意,荆兴替有一瞬间以为春天来了。
白若风在他的心头撬开了一条细小的缝,融化的冰雪从缝里汩汩流入,汇进了冰封的心田。
“好了,我走了。”白若风学着顾一梁的样子,用手指轻轻弹荆兴替的鼻梁,抱着球,一步三回头地跑向了球场。
荆兴替注视着小a远去,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转身就撞上了怨毒的目光。
秦双双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捏着一张纸,不知道看了多久。
“有事?”荆兴替的神情迅速冷淡下来,并没有因为秦双双的目光就畏惧不前,反而主动走过去。
“你们你们果然在谈恋爱!”秦双双反而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仿佛困兽在被捕杀前,做最后无用的挣扎,“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嗯,我们在谈恋爱。”荆兴替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就是因为知道,才看他不顺眼;就是因为知道,才一次又一次找碴。
“其实你不用觉得不公平,或者不甘心。”荆兴替与秦双双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呢喃,“因为你不知道我等了他多久。”
好在白若风知道。
秦双双因为他的话彻底怔住,手里的纸被风吹起,“转学申请”四个字一闪而过。
抱着篮球的白若风冲到篮球场,酣畅淋漓地打了场球,回到教室的时候,收到了不少祝福,课桌抽屉里也堆满了礼物。
白若风苦恼地把书包放下,原样拍了张照片发给荆兴替。
——片片,人家送给我的礼物。
荆兴替上课时间是不看手机的,白若风发完等了十几分钟,没收到回复,只好委屈巴巴地坐在座位上,离桌子远远的,然后从练习册上撕下一张纸,认真地写下“此a有o”四个大字,叠成立牌竖在桌上。
收作业的徐帆路过,看见了白若风写的四个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顺手拿走一块爱心型的面包,直接塞进了嘴里。
“哎,你干什么?”白若风手再快,也没来得及从徐帆的嘴里把面包抢回来。
“吃一块面包而已。”徐帆翻了个白眼,“风哥,你是什么时代的alpha?”
“可千万别说每一个礼物都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这种话啊。”
“现在的omega看见帅哥都会送礼物的。”
“”白若风觉得自己和徐帆实在是说不通,正好任课老师走进了教室,就把椅子往前拖拖,然后将课桌上的立牌面朝教室的窗户外放着。
不论徐帆怎么说,白若风都觉得不能让荆兴替误会,更不能接受更多的礼物。
啊,对了,荆兴替还没给他礼物呢。
片片会送什么呢?
白若风苦恼地趴在课桌上,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出几丝耀眼的金黄。
那天小o说要和他不成结地睡,可是风哥不敢当真,毕竟当真事情就复杂了,首先要保证片片不提前发情,其次风哥自己要忍住不成结,最后的最后,还不能被爸爸们发现。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前两点。
就算被爸爸们打死,能和片片不成结地亲热,白若风也觉得值。
可是片片到底愿不愿意啊?
白若风有的时候并不清楚荆兴替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毕竟小o经常用平淡的语气让风哥恢复冷静。
但是十八岁啊多么有意义的日子,如果能和片片来一发,还要什么冷静啊?!
想到这里,白若风几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派对结束以后,就算荆兴替说那天说的不成结地睡不是认真的,也绝对要软磨硬泡出一回亲热。
白若风想来想去,一节课就结束了,荆兴替的回复也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我来了。
白若风愣愣地盯着屏幕,还没来得及细想,耳朵边上的窗户就被人敲响了。
隔壁班的小o抱着礼物对风哥羞涩地挥手。
“同学,我有omega了。”白若风苦恼地把叠好的立牌举起来,对着窗户外晃。
明明是拒绝别人,风哥竟然比表白的还要委屈,荆兴替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施施然走过去,打开窗户,在白若风的嘴角啾了一下。
“片片。”白若风连忙把自己的o抱住,“你看,我写了一个立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omega了!”
“此a有o”四个字呼在了荆兴替脸上。
白若风还不满足,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之前写好的小纸片,非要往片片的怀里塞。
荆兴替都不用看,就知道白若风写的肯定是“此o有a”。
隔着窗户抱了会儿,白若风不满足了,起身走到教室外面,拉着荆兴替上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