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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会演结束以后,全校进入了紧张的备考阶段,高三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地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白若风因为一门心思想考警校,反倒清闲了下来。
不过风哥也有自己的目标——考到年级前三。
其实白若风对名次没多少执念,但是考虑到之前答应过荆兴替,小a就算再不想努力,也硬是把买回来的教辅书都啃了一遍。后来考试成绩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年级第三,算是达成了目标。
而荆兴替年级第一的宝座稳如泰山,无人能撼动。
公布成绩那天,白若风站在公告栏下唏嘘不已,徐帆眯着眼睛在长长的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边找还边嘀咕:“你俩真厉害。”
“我不厉害,我老婆厉害。”风哥谦虚得很欠揍。
好在徐帆早已习惯,闻言只是翻了个白眼:“哎对了风哥,你回帝都那几天,有人看见你老婆和一个混血的alpha走在一起,你没问问?”
白若风不以为然:“瞎说呢吧。”
“估计是。”徐帆也没当回事,就是随口这么一提,“咱们学校连个国际友人都没有,哪来的串儿?”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揭过去了,荆兴替忘了告诉白若风alex的事,白若风也忘了问他有没有遇到过混血alpha这回事。
又过了几天,小县城里开始弥漫春节的气息。实高放了寒假,白若风和荆兴替疯玩了几天,开始赖在家里犯懒。
范小田也犯懒,成天抱着靠枕坐在电视机前刷肥皂剧。荆戈有工作在身,早出晚归,看样子是快要回帝都了,暂时管不上一家老小。
于是他俩成天跟着范小田厮混,荆戈每回进家门,看见的都是歪在客厅沙发上的三个人,以及他们手边开着的各式各样的零食包装袋。
荆戈忍了几天,爆发了,提溜着范小田的衣领子把人领回房间“教育”了一顿。荆兴替和白若风见情况不对,溜回卧室偷笑。
“片片,我过几天要回家了,”白若风笑完,叹了口气,“爸爸们在帝都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荆兴替知道小a要走,敛去脸上的笑意,咬唇轻轻“嗯”了一声:“开学回来吗?”
“回来。”白若风笃定道,“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参加特训班的训练。”
他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扑到白若风怀里,在小a临走前,最后互相帮助了一次。
那个时候的白若风坚信自己会回来上完下半学期的课,与荆兴替告别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了“等我”。然而回到帝都的白若风却猛然意识到,有些训练不是说能省,就真的能省的。
原因很简单——白易直接扔给他一份训练日程表:“你如果有信心,不参加训练还能比人家厉害,就回去吧。”
这怎么可能呢?
白若风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参加过一次完整训练的同期同学。
更何况白易的训练是能让人脱胎换骨的。
“考虑清楚了吗?”白易说话的时候,正坐在缪子奇的腿上看春晚,顺手帮缪若雨剥核桃仁。他外公外婆出去跟同事打麻将,大半夜了还在朋友圈炫耀手气好。
唯独白若风,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倚在窗边,看着窗外漫天飞雪,不敢跟荆兴替打电话。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罢了。
“茶叶片子会理解你的。”缪子奇良心发现,安慰起儿子,“再说了,只是参加训练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话不能这么讲。”白易闻言,非要抬杠,“咱儿子参加的训练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没看见我的日程表上写的是两个月吗?”
“高三下学期一共才几个月啊?”缪若雨吃着核桃仁插嘴,火上浇油,“哎哟哥哥,你和荆兴替哥哥的爱情遇上难题了呀!”
白若风恨不能一头撞死在玻璃上,看着其乐融融的家人,郁郁地跑进了卧室。
谁能理解他的悲伤呢?
小a忧愁地将企鹅个性签名改成了:“你是我明媚的忧伤。”
五分钟以后,荆兴替的消息过来了。
——哥哥?
——哥哥对不起你!!!
——
——哥哥是个罪人!!!
——?
——哥哥在忏悔!!!
——哥哥出轨了?
——。
白若风被荆兴替的疑问吓出一身冷汗,直接一个电话打回去:“片片,哥哥没有出轨。”
荆兴替那头有不少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放烟花:“哦。”
“但是哥哥”
“哥哥变心了?”
“没有!”白若风又是一身冷汗,“哥哥只爱你。”
“哦。”荆兴替眼前绽放出一朵暗红色的烟花,范小田举着刺啦啦冒着火光的小烟花棒在他身边转圈圈。
“但是哥哥”
“哥哥要训练吧。”他闭上眼睛,想到先前看见的摆在白若风书桌上的警校报考资料,强迫自己冷静,“虽然通过内测可以免去特训班的训练,但是你不想错过这次训练的机会。”
白若风想说的话都被荆兴替说了,一时无语,便听着电话那头微微粗重的喘息声愣神。
原来片片什么都知道。
“我明白的。”荆兴替从爸爸手里接过小烟花棒,把眼泪眨回去,“就像你劝我要坚持梦想一样,我也觉得特训班的训练是一次特别好的机会。哥哥哥哥不用回来了。”
“下次见面,直接在帝都吧。”
“片片,我”即使伪装得再好,白若风还是听出了荆兴替嗓音里的颤抖,“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高三嘛,如果你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才是真的对不起。”
既对不起他的期待,也对不起自身多年的努力。
其实荆兴替为了这一刻的分离,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他起先强迫自己遗忘这件事,后来醒悟过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面对才能让这段感情走得更远。
再说了,一年多点的时间而已,他等得起。
接受了风哥求婚的荆兴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患得患失的小o了,在白若风成长的同时,他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化。
可惜无论怎么变化,在白若风面前爱哭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荆兴替说了两句话,鼻音越发重:“我我放烟花给你听。”
白若风躺在帝都的床上挺尸,心疼得要死要活:“片片,你别哭。”
“我没哭,是外面外面风大,有点冷。”荆兴替不承认,结果没忍住,“呜”了一小声。
白若风哭笑不得,翻身趴在床上闷闷地嘀咕:“你这是要哥哥的命啊。”
“不要。”他继续呜呜。
“哥哥有空就回去看你。”
“好呜。”
“哥哥也想你。”
“嗯呜。”
“之前欺负你的那个人有没有再来找你的麻烦?”
“他不敢呜。”
“你打人的时候不会也这么软吧?”白若风受不了了,要荆兴替开视频,“来,给我瞧瞧。”
荆兴替犹豫了片刻,点开了摄像头,但是镜头是对着漫天绚烂的烟花的。
“对着自己。”白若风不依不饶,“哥哥要看你。”
镜头剧烈地摇晃了两下,荆兴替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眼睛果然是红的,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呼出的雾气一小团一小团地氤氲在冷风里。
“别哭了,”白若风其实比他更难受,但是强装出淡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只有只有哥哥能欺负我,”荆兴替应该是联想到了小a先前说的话,断断续续地说,“我给你欺负。”
操。
白若风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了几声,觉得片片胆子太大了,这种话都敢说。
不知道遇见他这样的a,是会被突突突的吗?
荆兴替还不自知,脸贴近了镜头,怕被爸爸们听见,声音压得很低:“我我给哥哥突突。”
白若风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拎着衣服就往机场跑。
这种情况下不能突突片片,他还是个人吗?
白若风痛苦地在床上翻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嘀咕:“不得了了,白小风起立了,想见你。”
“啊?”荆兴替呜咽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梅小梅。”白若风又换了个称呼,顺便把镜头下移,不给片片看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
“哥哥!”荆兴替惊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其实白若风的镜头还没移到那儿去呢,最多靠近腰带,离梅小梅还远着呢,但是荆兴替的反应已经很大了,他不仅闭上了眼睛,还把手机举了起来。
白若风讪讪地把镜头移回来:“逗你呢。”
“真真的?”
“嗯,哥哥把镜头移回来了。”
荆兴替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下来,眨巴着眼睛瞧了瞧屏幕,确定白若风已经彻底把镜头对上了脸,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片片,冷吗?”
“有点冷。”荆兴替把围巾系紧了些,“哥哥那里呢?”
“帝都可冷了。”白若风把手机对着窗户晃晃,给他看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雪很厚,我爸说要趁着这样的雪多安排点训练呢。”
小a垂头丧气地叹息:“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
“当然是亲生的。”荆兴替破涕为笑,“哥哥训练一定要加油啊。”
“好。”
“等我放假我也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