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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跟家里公开了恋情,白若风就坦然地在朋友圈里骚。
但是没过几秒,他就刷出了白易的新动态。
[警校第一o]:之前谁在朋友圈里卖补脑糖浆的,私聊我一下,我给我儿子买一打。
[警校第一o的老公]秒赞。
白若风悲愤欲绝,冲出卧室扑到沙发上和缪若雨抢核桃仁吃:“爸,你过分!”
“过分什么?”白易捏着核桃,微笑着用力,嘎嘣,白若风的心和核桃的壳一起碎了,“你还嫌大过年的在亲戚朋友面前没丢够人吗?”
“我那叫秀恩爱。”
“傻孩子,你那不叫秀恩爱,叫秀智商。”白易将手机丢给白若风,让他看自己的朋友圈界面。
白若风狐疑地接过手机,发现自家alpha爸爸永远是omega爸爸发的朋友圈下面第一个点赞的人。
白若风:“”比不过比不过。
小a不甘心地把荆兴替的朋友圈从头点到尾。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omega刚闭上眼睛,就被手机疯狂的振动吵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结果点开一看,白若风给他点了百八十个赞。
荆兴替:“”
荆兴替差点把小a拉黑。
总之不管小两口是不是真心愿意,白若风参加特训的事儿就在这样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定下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考大学,没那么容易。
过完年以后,白若风在家里没歇到元宵,就被白易拉去训练,美其名曰“开小灶”。
白若风坐在场馆里委屈巴巴地绑护膝,看着爸爸们过招,还没上场,身上就开始隐隐作痛。
alpha爸爸有没有留手他看不出来,omega爸爸打得很爽倒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事实。
“爸爸。”白若风心惊胆战地蹭到白易身后,“你等会儿轻点打我好不好?”
白易猛地回头,给了儿子一拳。
白若风将将躲过,回击了一记扫堂腿,被白易轻轻松松让过去。小a来了兴致,刚准备冲过去“补刀”,就被缪子奇拎着衣领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我和你爸没打完。”缪子奇淡淡地看了白若风一眼,“懂了吗?”
白若风:“”
白若风就地一滚,老实地出去买水。
alpha身后的白易甩了甩头上的汗,将胳膊搭在缪子奇肩头:“又欺负儿子?”
“没有。”缪子奇顺手揽住白易的腰,“叫他买水而已。”
“啧。”白易眯起了眼睛,“还来吗?”
“来。”缪子奇微微一笑,“接下来我不会留手了。”
“我需要你留手?”
缪子奇暗道一声不好,想起白易的好胜心有多强,哭笑不得。过了几招,见白若风拎着矿泉水跑回来,连忙侧身避让开伴侣的拳脚,然后将儿子拉到了身边。
“到你了。”缪子奇不想弄伤白易,主动退到一旁。
白易打得兴起,已经顾不上对手是谁,于是白若风顶着一头问号被爸爸“毒打”了一顿。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样的场景不断重复上演。不过白若风也不是一直都挨揍,慢慢地,他开始能够反击,甚至能在白易的胳膊上留下一两道不深不浅的瘀青了。
白易无所谓,缪子奇却沉不住气。某天,alpha再次跟到了场馆,忍了几秒,脱掉外套把白易换下来,然后好不容易记住omega爸爸攻击套路的风哥,又被alpha爸爸“毒打”了一顿。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月初,白若风如期参加了特训班的训练,荆兴替也开了学。
高二下学期开始填报分科志愿表了,荆兴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在老师问起有什么目标院校的时候,更是直说,要考到帝都警校旁边的大学学建筑。
这些事白若风从电话里听说了,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仿佛片片的理想是因为他风哥才定的:“我过几天就回去。”
“哥哥不是要训练吗?”荆兴替刚放学,搓着手往站台跑。
“过几天有个小假期,我爸同意我回来。”白若风得意地宣布,“我要回去突突我的小片片!”
荆兴替:“”
荆兴替红着脸站在站台前,心虚地看着身边的同学,生怕别人听见白若风说的胡话,然后羞涩地答应:“好。”
“不说了,我爸叫我了。”白若风那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白易的声音,小a匆匆挂断了电话。
荆兴替失落地放下手机,忽然发现白若风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今天晚上要想着我撸。
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掉,脸上的红晕直到上车都没消散。
白若风在帝都训练的时候,国际友人alex又回到了小县城,趁着实高放学的时候,找到荆兴替,激动地说自己通过了大学的面试。
荆兴替礼貌性地祝贺:“恭喜。”
“我听阮星说,你也要考帝都的大学?”alex跟在他身后,开心得手舞足蹈,“那我们说不定还能做同学。”
“哦。”
“你准备自主招生的考试了吗?”alex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了国内学生的报考方式,跟在荆兴替身后念叨,“你现在也高二了,可以准备了。”
他被烦得不行:“你不是和我一届的学生吗?怎么可以提前报考大学?”
alex羞涩地挠挠头:“我回澳洲上学的时候跳级啦。”
敢情还和荆兴替有一样的经历。
“你什么时候去帝都参加自主招生?我陪你去吧。”
“不用。”
“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要去呢,就是顺路,你总不会拒绝我吧?”
“会拒绝。”
“哎,到时候我们买一班飞机飞去帝都好不好?”
“不好。”
毫无营养的对话一直进行到荆兴替上了回家的公交车,alex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站在站台上笑眯眯地对着小o挥手。
荆兴替无奈地皱皱鼻子,拿起手机,没看见白若风发来的消息,只能委屈地发了条“我放学了”,然后蔫蔫地靠着窗户打瞌睡。
其实alex没什么坏心,荆兴替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但是原先白若风烦着他,他乐意,现在别的alpha烦着他,他就真的嫌烦了。
当然,也只是嫌烦而已,没到厌恶的程度。
另一边,白若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训练的时候让白易稍微满意了一些,争取到了更多回小县城突突片片的机会。
当然,当着爸爸的面,他发了誓,绝不越雷池一步,只和片片亲亲抱抱,至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风哥自己清楚了。
有了假期的白若风想给荆兴替一个惊喜,没把日程安排发给他,只提前说了句这几天有空回去,然后偷偷订了机票,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大院门前。
然而小a的脉脉温情在看见路灯下的两道人影后,全没了。那是荆兴替和一个白若风完全不认识的alpha。
风哥瞪圆了眼睛,心里刀割似的疼。
如同荆兴替了解他一般,他也了解荆兴替。他了解荆兴替从小没有朋友,除了自己,谁也不亲近。
荆兴替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游离在集体以外的边缘人,存在感再强,也融入不到任何人的生命里。
这个任何人,在今天以前,是不包括白若风的。
小a觉得自己得意了,飘了,真的以为荆兴替一辈子只会遇见自己这么一个alpha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将他从天堂打进了地狱。
路灯仿佛元旦会演结束那天一般昏黄,初春还没有飞蛾,那些光无助地散落,荆兴替仰起头,像很多和白若风在一起时的夜晚那样,侧脸映着流水似的光。
他们在交谈,荆兴替的手插在口袋里,脚随意地分开,身体并没有呈现戒备的姿态。
短短几天,白若风就发现荆兴替不是非他不可了。
这种感觉太过糟糕,直接浇灭了白若风的一腔热血。
小a觉得冒雪从帝都飞来,马不停蹄地换着交通工具,为了给荆兴替一个惊喜,连电话都没打的自己,仿佛是一个**。
这个**还完全没法对荆兴替生出任何的埋怨,只想等着omega转身,走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可是荆兴替并没有看见白若风。
这是怎么回事呢?
白若风有点迷茫。
从三四岁到十六七岁,再到成年,荆兴替不止一次站在那盏路灯下仰起头注视着他叫“哥哥”,有的时候艳阳高照,有的时候雪花满天飞,白若风快记不清他们分开了多少年,只记得重逢的刹那,心脏猛地炸裂开来。
是他了,这辈子就是他了。
白若风的那些叛逆,那些自以为是的张狂,在荆兴替面前通通不堪一击,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乌云间迸发出的最后一丝微光。
然而他没等到雨过天晴。
路灯下的两个人还在交谈,alpha甚至碰了一下荆兴替的手臂,从白若风的角度,看见小o似乎躲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于是心头的口子被撕扯得更大。白若风仓皇逃离了大院儿,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买了红眼航班的机票,灰溜溜地回了帝都。
明明以前义正词严地教育过荆兴替,两个人谈恋爱不能冷战,不能互相隐瞒,可当白若风后知后觉地明白,成年人的“分离”不仅仅代表着无法见面,还意味着各自的人生里会出现无数对方不熟知的人和事物以后,他慌了,怂了,不愿意面对现实了。
荆兴替的人生怎么能有别人呢?
他是我风哥的不对吗?
白若风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到帝都的时候都快凌晨五点了,机场里冷冷清清,出租车停靠点闪着一排亮灯的车。
个个都是亮着绿灯的空车,跟等待侍寝似的由着白若风挑。
白若风拖着行李站在空无一人的等候上车区,冷风吹乱了因为训练而剪短的头发,情绪忽然就崩溃了。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荆兴替发消息: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从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疯狂地想你了。
片片,哥哥真的离不开你。
白若风发完,将手机塞进口袋,咬牙上了一辆车。窝在车里打盹的司机眯着眼睛起身,掏了根烟出来提神,夜太深,也没看清白若风的脸,只从身形估摸出应该是成年人,便丢了根烟过去。
“火自己拿啊。”
啪嗒,打火机掉在他手旁。
以前缪子奇说心烦才抽烟,白若风不屑一顾,如今却咀嚼出几分生活的苦涩,拿起打火机不那么熟练地将烟点燃。
燃起的火光在夜里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跟着天边的晨曦,一同灼伤了白若风的眼睛。
电话铃声就是在这样一个清晨响起的。
白若风冷不丁被呛得咳嗽起来,司机还以为他嫌冷,打开暖气抱怨:“帝都的天啊,冷着呢。”
他咳出一眼的泪,直接把手机按在了耳边:“喂。”
“哥哥,你在哪儿呢?”荆兴替疲惫的声音跟着电流一同刺啦啦地传到了白若风的心里,把他从里到外电了个遍。
“我有急事,回不去了。”白若风叼着烟,诧异于自己的撒谎能力,明明心已经在滴血了,竟还能笑出声,“你知道的,训练忙。”
电话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大概是荆兴替起了床。那声音像帝都冬日的雪,静谧地铺满整个世界。
“别太累。”荆兴替说。
白若风仿佛从漫长的噩梦里猝然惊醒,猛地坐直了身体,头差点磕到前排的座椅:“我吵醒你了?”
“才五点,片片你去睡。”
“对不起,是哥哥太想你了。”
“睡吧,我没什么急事。”
荆兴替沉默着听了会儿,原本的困顿早已在听见白若风略带沙哑的嗓音后一扫而空。
笨蛋。
他想。
我能听见你抽烟时长长的叹息。
“怎么了?”荆兴替捏着眉心,试图从只言片语中分辨白若风的话里有几分真实。
“真的没事。”白若风哑着嗓子笑笑,“训练有点苦,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接话,“哥哥是实在抽不出空吗?”
白若风狠下心“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