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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阿木出去不久,贺远便回来了,看上去很疲惫,显然应付那三尊大神很是费力,做为众多兄弟的一个,他对妩儿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见到崔小眠,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以后你是当男的,还是当女的?”
崔小眠为自己默默点根蜡,做人做到性别混淆的地步,还有谁比她更奇葩。
“内什么,我还是当男的吧,出入方便,我治好病就走,不会住很久,也免得被你家里的女眷们记挂着。”
贺远好笑地看看她:“你个小孩子,谁会记挂你,当男的也成,只是你同妩儿在一起时要避讳些。”
“那我住哪儿?”
“你既当男的,就住我隔壁吧,这里的下人最是可靠稳重,你缺什么就告诉阿木。”
崔小眠暗忖:你个马大哈,我刚到这里就有人在窗户外头窥探,还有崔蓉蓉派来送点心的丫鬟,这里没有她的耳目才叫古怪,你整日不着家自是不觉,亏你还以为这里的下人可靠稳重,家底让人翻了你也不知道。
“内个啥,我告诉阿木了,别把我耳朵有病的事说出去,你也一样,我可不想让人指指点点说我是残疾人。”
贺远没说什么,只是让阿木带崔小眠先住到客房里,明日让人把他隔壁的房间收拾整理再住过去。
临走时,崔小眠对贺远道:“你家的饭真难吃。”
贺远不以为忤,笑道:“我也发现了,所以除了早膳,我一般不在府里吃饭,也懒得让他们另请厨子,你既然回来了,我院里的小厨房就专门给你用了,想吃什么自己去做,别说师父亏待你。”
次日清晨。崔小眠早早起床,她没有听觉,怕有人敲门听不到,所以很早起床把门敞开。这也是在五夷时养成的习惯。
她早,有人比她更早,不对,不是人。
她一打开门,就见门外趴着一只狗,肥得像只球,不用细看,崔小眠也知道这是谁。
“肥仔!你长得这么大了,你知道我来啦!”
肥仔先是在她脚上腿上嗅了嗅,便摇着尾巴冲着她又窜又扑。崔小眠感动,这小子定是在这附近嗅到自己的气息,便傻傻地等在门口,肥仔隔了三年还能认识她,浣之哥哥想来也会吧。
一人一狗亲昵了好一会儿。一个丫鬟跑过来,看到崔小眠愣了一下,并没打招呼,而是对着肥仔喊道:“找了你一早晨,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快点跟我回去,让王爷见了。又要骂我没有服侍好您老人家。”
这丫鬟长得粗壮,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伺候王爷小姐的,倒像是粗使丫头,听她和肥仔说的话,显然是府里专门照顾狗的。
崔小眠踹踹肥仔:你小子真幸福。
就这么一踹。那丫鬟就急了,冲着崔小眠喊道:“你是谁家孩子,踹狗干嘛?”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这狗招你惹你了,你就踹它。欺负它是哑巴畜生啊。”
这里是王爷住的内院,崔小眠站在客房门口,能在这里住的,不是王爷的贵亲也是挚友,这丫鬟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骂,倒好像她照顾的不是狗,而是金枝玉叶的小王爷,当真是有趣。
“你叫什么名儿?”
那丫鬟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崔小眠霹头盖脸:“我叫白菜,你有种就到崔大姑娘那里告状去,本姑娘又不是头一回被罚,月钱就那么点儿,扣完了清净,大不了我和这狗一起吃狗食。”
居然还有人叫白菜,脾气这么火爆,还真是盘辣白菜。
崔小眠差点儿被她逗乐了,索性抱起肥仔往她手里一递:“我不认识什么崔大姑娘,你先带它走吧,没事时多带它遛遛,宠物太胖了会生病。”
白菜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肥仔,嘟嘟哝哝地走了,显然是数落肥仔没事儿乱跑之类的。
这时又有一名丫鬟走过来,看到白菜的背影,对崔小眠道:“小公子别理她,那丫头有病的,服侍只狗倒像是服侍个大主子似的,为了那狗整日得罪人,若不是看在那狗让她带惯了,崔大姑娘早就把她卖出去了。”
这丫鬟又道:“我叫苹果,王爷让我来请小公子到书房一趟。”
崔小眠暗暗吐糟,这贺王府的丫鬟不是水果就是蔬菜,倒像是进了菜市场。
贺远正在书房等着她,下首站着一排人,看衣着打扮像是府里的各个管事,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位年轻小姐,柳眉凤目,样貌娟好,满头珠翠,穿件翠绿的衫子,身后站着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就是昨日送绿豆糕的那位。
无需开口,崔小眠也知道这是谁。九年不见,堂姐的模样是越发周正了,虽然已非碧玉之年,但却另有一番桃李芳华,妩儿虽美,但年尚未及笄,姿色虽远胜崔蓉蓉,但却少了她这番风情万种,这风情并非一朝一昔的,崔小眠记得堂姐十三岁时,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便都恰到好处,一看便知六婶婶目标远大,自幼便对她用心调教了。
大成女子这个年纪没有出阁的不多,但也不乏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眼高手低挑花了眼,误了青春,到个二十五六岁草草嫁了的事。沈玲伊不嫁是为了皇后宝座,一昔到手倒也值了,这崔蓉蓉可是为了什么,崔小眠在心里都替她暗暗不值。
崔小眠在江湖上久了,有些事并不知道。大成重出身重门第,以这京城最甚,崔家虽是大户人家,却并非皇族,如崔绛春这样的嫡女自是能风光嫁入高门朱户为正妻,但像崔蓉蓉这般的庶出子的女儿,除非她父亲争气自立门户又求得一官半职,否则便同其他庶女一样,要么嫁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普通人家,要么便是给人做填房,甚至也有做良妾的,在外面有人问起,不论是娘家还是她自己。都羞于提起。
偏生崔蓉蓉的父亲也就是崔小眠的六叔又是个极不争气的,文不行武不成,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他本就是收房丫鬟所出。自是知道在家里难受重视,索性破罐破摔,一家五口靠月例银子过活,大多时还靠老婆娘家周济,顶着个名门公子的名号,过得却是闲夫懒汉的日子。
因而,容貌好的崔蓉蓉便是一家子的希望,当年替嫁不成反成陪嫁。王爷走时刚刚封王赐府,因而府里没有人管家和贴己的人,大小庶务全由乳母江嬷嬷打理。没出几年,江嬷嬷去世,按理说操持家务的事就要由王妃负担,只是王妃年幼,便由随嫁照顾她的堂姐全权代劳。一来二去,崔蓉蓉便成了贺王府的管家婆。
王爷先是不回家,后来回家后也是三天两头在外面,王府就是崔大姑娘一人说了算,这些年银子东西没少拿,不但还了她爹的赌债,还帮着她爹开了间铺子。
至于婚姻大事。她爹娘倒是不急,只要王妃大婚之后,就算王爷没有那份心思,王妃也能做主纳她为妾,都是做妾,做王爷的妾室身份却是不同。过几年有个一男半女,王妃去求了皇后,便能封个侧妃。
这当中的弯弯绕,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崔小眠自是还没有琢磨透彻,此时她见贺远冲她招手。便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贺远指指崔小眠对众人道:“这是本王的徒儿,年方十二,这几年他去寺院学经修道,适才将他接回来,他自幼由本王一手养大,本王待他如亲生孩儿,你们见礼吧。”
众人连忙跪倒,就连崔蓉蓉也起身福了福:“小公子有礼。”
崔小眠趁着众人行李使劲瞪了贺远一眼,谁是你一手养大,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贺远假装没看见, 又道:“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儿,该怎么做应是清楚,这孩子虽是自幼长在本王身边,却并非我的亲生骨肉,这事早几年就已尘埃落定,如若府里再有人乱嚼舌根子,一律杖毙。”
显然,自从昨日崔小眠进府,到如今闲言碎语已经传到贺远的耳中,这八卦的力量有多大!
这时崔蓉蓉轻启朱唇,语未到已有三分笑意,端的是一朵解语好花。
“恭喜王爷和小公子团聚,小公子眉目清秀,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举止言行便已有高华之气,日后定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奴家掌管府中总务,不知小公子的月例用度按何等级?”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这番话不但贺远听得受用,崔小眠如果闭上眼睛去听(当然那时她也“听”不到了),不看她是谁,也会觉得好听。
贺远满意地点点头:“他还小,不用特别配给,算到本王的用度中便是了。”
什么,贺远这厮一句话就把她的工资给省了,那不就是说以后她要次次伸手同他要钱花,别的事依你,这事可不成,亲师徒明算帐!
“师父,我从没有领过月例,我要月例。”
装小孩的好处就在于此,不论当着什么人,也不论当着多少人,你都可以说些没品味的话。
贺远嫌弃地看她一眼,意思崔小眠读懂了,你个见钱眼开的货!
“好吧,比世子略低,按公子的例银便可”,说完,贺远又看向崔小眠,见她目露疑惑,显然正在纠结公子比世子差了多少,便又补充一句,“如若不够,就同师父要。”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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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十三一觉醒来发现一只眼睛充血了,不痛不痒,只是血一样的红,我拍了照片发到群里,基友们说是丧尸来了......直到今天依然如故,据说是血管破裂,听着可怕,倒也似乎并无大事,医生说是用眼过度,一周左右可褪去.看来我还要再做几日丧尸,出门还是戴个太阳镜,免得吓坏小朋友.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