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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没有心肝,就越升高得快,你毫不留情地打击人家,人家就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做驿马,把他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
——《高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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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拉利昂皇家剧院,又称黄金喷泉剧院,坐落在离贝隆坡不远的一处高地上。
金色的方形建筑稳稳坐落在遍黄的林道树木后面,廊柱高耸,拱形大窗和粗大的金色条石精密组合,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扔在高坡上的纯金方形珠宝盒。
两条巨大的,锦带一般的喷泉从房顶喷出垂落,接近百米的距离,使喷泉进入水池时砸起高高的浪花,在户外的灯光照耀下,一滴滴飞溅起的水珠,全部都被照成了可人的金白色。
歌剧院的大门正对着的,便是佛拉利昂大街。道路两边的店面全部用的是透明的大落地玻璃窗,干净可人的如同不存在的玻璃窗中,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昂贵服装、家具配件、甚至连魔法装备都陈列其中,只是为了满足贵族们那“小小的虚荣心”。
这里的店员没有肥得像屠夫一样的身躯,也没有尖酸刻薄的如同枣核一样的脸。穿着工装的漂亮姑娘和精神小伙子会站在柜台后,用希冀的眼神扫视每个在街上走过的潜在客人。这里的街面也很少人,只见马车。一辆又一辆车在车夫的驱使下。风行马儿踏着小碎步子,拉着马从宽阔的街面上驶过。主人偶尔会在某个店面前停留一下,由店员招待着进入贵宾厅落座。
长长的千金街一直延伸到了河岸边。
不知是哪个商人,别出心裁地使用一艘精美的小船做了第一家在水上经营的商店。使用一艘二层的小船,摆出很多商品,供顾客挑选。后来者纷纷效仿,大量的小艇聚集在此处,几百艘游船,有餐馆,有酒店。还有各式各样的,只针对会员开放的小俱乐部。不定期开船入河,招待贵族们来一场小小的酒会兼河钓比赛。与西岸混乱喧嚣的大量货船和劳工相比,这里完全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格。游客可以选择从码头的栈桥进入喜爱的店铺,也可以选择租一艘小小的摆渡船,配着一名口才不的摆渡小伙,乘着缓缓起伏的河波和空中鸥妪的叫声穿梭在小艇的夹缝之间。
佛拉利昂剧院和佛拉利昂大街,恰到好处地组成了这样一种景象——巨大的黄金盒子顺着倾斜的山坡,流出一条金色的融河。直灌入对面真正滚滚流动的大河中。
西娅脸趴在一家商店的玻璃窗前。正半张着嘴巴,聚精会神地盯着展台内的一对小珍珠耳环看——以十六颗小钻石围边,不用问价格就很贵的一对耳环。
“西娅。走吧,该走了。天都快黑了,再不走我们可赶不上演出了!”
甜甜拉着西娅的袖子,尽量将她向着远离玻璃窗的方向拽,在两名少女的身后,小队的男士们站在石板大马路上,无所适从。
旁边陪游的向导倒是很理解,挂着亲切却不令人反感的笑容,对着西娅说西娅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进去看看。试着戴一下,说不定效果会非常令人惊艳。”
“哦,那算了。咱们还是走吧,去看表演吧。”
一听到向导的话,西娅立刻熄火了,她的荷包不足以支撑起一颗想要疯狂购物的心。
只有德姆在后面很有心事地偷偷向着向导问了一下大概的价钱。
商店内,隔着半透纱帘的最后边,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贵族女子目不转睛地全程看完了玻璃窗外发生的事情。
“那几个人是谁?”
女子单手捏起一颗托盘中的果仁,纤细的指头捏着送入嘴中,她总觉得那几个人的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厌恶的眼熟。
“回莱茵,我也没见过这些客人。不过他们身后跟的那辆马车我认识,以前昂撒少爷乘过这辆马车到我们店里买。”
“哦?昂撒的客人?”女子又泯了一口茶,“去,将他们看上的端看看。”
女子纤细的手指捡起托盘中的耳环,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扔了。
“看来昂撒的客人,品位也不样。”
……
坐在马车里,德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似乎有些抱怨今晚的行程安排。
“这歌舞剧有好看的,我小时候跟着老爹去附近镇子的市集也看过一回。特贵,一张门票就要一个金币,里面一群人唱唱跳跳的,也不在演,两个小时看下来,连杯水都没得喝,看得人昏昏欲睡的。要我说,还不如像昨天一样去看斗兽表演呢,或者像前天一样,咱们去看战士武斗,都比这个有意思。”
红头发小个子非常不习惯地拉了拉领子,他也很讨厌身上这些罗嗦的装束,看歌舞剧还得换衣服,麻烦得要死。
队伍里其他几个人兴致也都不高,几个人都觉得这种听起来就没意思的,简直是浪费金钱又浪费。
“今晚的歌舞剧,演出的是天琴音乐团,这也是达拉姆顶级乐团。光是为了烘托出舞台效果,就请了五十名法师学徒。更别说上演的是史诗故事《塔丽娜公主和火龙》,中间还有战士和恶龙搏斗的表演。已经连着演了五场了,场场爆满。女主角塔丽娜公主也最近人气正旺的女歌剧演员兰卡思加图出演的,听说她身上穿的那套演出服,就价值三万金币…”
昂撒给小队派遣的向导最会察言观色。看到队伍里的人情绪都不高,立刻滔滔不绝地开始夸赞晚上的演出。不到片刻,便成功将所有人的积极性都唤起来了。
在进入剧院之前,几人还感叹了一下剧院门口巨大的双悬瀑布,连一直跟在身后沉默的马人斯文都很有兴致地伸出手接了两滴飞溅出来的水珠。女孩子们更是觉得这夜色下的剧院如梦如幻,像一座巨大的黄金城堡,让人挪不开视线,提着裙子绕着两个水帘瀑布转了好几圈。
“站住!”
小队几个人正要入门,听到身后一声女子的高喝,顿住了脚步。叫住他们的是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女子。手腕,耳朵。脖子上带着大颗大颗宝石饰品,连衣服上都珠光闪闪,眼神凌厉地向面前众人走来。后面跟着一长溜的剑士和仆人,规规矩矩排成两列。
“这人我们认识吗不跳字。
小队的成员迷茫地看着她,只有甜甜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莱茵伯爵家的大,甜甜。
“请问这位。我们认识你吗不跳字。
梁小夏不在的时候。康斯坦丁自觉担任起代理队长的责任。王都贵族遍地走,他不是怕事,却也不想给梁小夏添麻烦。对方看着来者不善,他也必须保护好小队的成员。
“这位是莱茵伯爵家的,第四军团少爷伯奇的未婚妻。”昂撒派来的向导十分机灵,在康斯坦丁旁边三言两语地就交代清楚了对面女子的身份。
“莱茵,您看。这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如我们改天找再聚会?”向导也昂撒少爷和伯奇不对付,可今天不宜多生事端,挂着笑脸尽量和颜悦色地对女子说道。
“你算个?这里有你的地方吗不跳字。甜甜大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着脸对着向导就是一通呵斥。
她也没将小队的成员放在眼里,转身走向了脸色已经变得灰白的甜甜。
“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胆子。你以为换个妆容,就能瞒过所有人吗?嗯?”
女子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剑士齐刷刷地向前冲起,举着长剑,将小队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把这个贱人给我带!”
“你们要干!”
康斯坦丁伸手向背后摸去,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没有佩剑,无比后悔为了看一场歌剧,将自卫武器卸了下来。
小队成员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将甜甜抓走,全体挡在她面前,将甜甜围在后面,和对面包围的剑士形成对峙。
这一幕,似乎从前发生过。
甜甜咬着嘴唇,望着队友们直挺的背影。
从前,挡在她身前的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现在,挡在她身前的,是一群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从前,她懦弱,胆小,翼翼地逃避,逃避。
现在,她想试着拿起的武器,和伙伴们战斗在一起。
甜甜拨开身前挡着的众人,直挺挺站在了对面,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这位,我不认识你。请不要耽误我们看演出。”
“家族之耻,你以为换个妆容重新我就认不出你吗?可你肮脏的,恶心的声音,一点都没变。你和你那个下贱的母亲背叛了父亲,背叛了整个伯爵府,应该活活被打死。甜甜,和我,不管你有样的理由,作为叛逃家庭的逃奴,都是死罪一条。当然,你如果想继续站在这里给伯爵府丢人现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有这贱人身边的人,肯定是她的帮凶,都给我抓起来!”
“嘭!”
一个剑士上前抓住甜甜的胳膊,被旁边的康斯坦丁一拳打在脸上,打倒在地。德姆也毫不客气,不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匕首,握在手上,对着对面的人削。
斯文解开袖口的扣子,将长袖折起来,露出小臂。直拳狠打剑士的肚子,从他手里抢过一把剑。
“今天这事完了以后。你得解释一下。”斯文望着被一拳打得倒在地上的剑士,扭头对甜甜勾勾嘴角,露出个与平时气质完全不符合的恶劣笑容。转身冲入了前面大堆的人。
剧院门前顿时乱作一团,众人战做一团。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他们想要袭击我,肯定是敌国派来的刺客!”
大声音慌张,脸上的表情却镇定得很,站在涌上去的大群仆人身后,慢悠悠扇着折扇,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
我看这回。还有谁来救你。袭击军团长未婚妻的逃奴,就是昂撒亲自来了。这件事上他也别妄想说情。
……
伯奇最近过得很顺利,出乎意料外的顺利。
他站在家族的收藏室中,静静欣赏对面墙上挂着的百年名画。
画面上的少女半蹲在河边汲水,手中的黑陶灌沁在河水中,烈日下,汗湿的金色秀发垂下一缕,粘在胸前暴露的雪白皮肤上,画中的少女只露半边脸。轮廓起伏有致。微卷的睫毛,翘起的嘴唇,完美勾勒出属于女子特有的未成熟时的年轻美好。
“少爷。需要我将这幅画挂到客厅里吗不跳字。跟在伯奇身边的仆人问,有眼色的仆人早就看出来,他们少爷喜欢这幅画。
少爷半个月前将这幅画买后,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来藏品室看一眼,有时候只是匆匆看一小会儿。
有时候,会像今天这样,端一杯酒,站在画前久久不动。
“不,把这幅画取下来吧。”
他不喜欢皮肤过白的女子,这种苍白的不健康的肤色,如同他幼年时记忆缺失的母亲一样,一个直白不讨人爱的,连睡觉都在实验室里度过的。
皮肤发白的,都冰冷无情,不懂情趣。小时候推开他怀抱的母亲是这样,记忆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是这样。这画作,和那个讨人厌的小姑娘有点像,更像她长大后的样子。
伯奇之所以喜欢这幅画,不过是因为这是他从昂撒手中抢来的——拍卖会上的战利品。他喜欢昂撒当时无可奈何失望放弃的那种懊丧表情。
那一瞬间的表情,给他带来了长久的愉悦。
现在,他有了新的替代品。这幅画也可以丢弃了。
伯奇在仆人吃惊的眼光中,拿起一把金色的小剪子,用剪子将画像缓慢地剪成两段。然后一片一片又剪成残缺的,更小的碎片。
少女不完整的雪白的脸散落在地面上,一双棕色长靴,慢慢踏在了上面,在画布上留下一个脚印。
他成功接管了斯格拉切赫那个老头的全部势力,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反抗。至于他那已经声名狼藉的女儿,曾经的贵族学院之花,伯奇一直很讨厌她。莉莉总是以未婚妻的名义管着她,她的手伸得太长了,总希望他身边没有除她以外的任何。
所以,他不介意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再浇上一瓢油,推一推城里的流言,将她推入更加黑暗的深渊。
一个即将成为国王的人,不需要强大的妻族来指手画脚,他们只要留下的势力,就可以默默退场了。
伯奇连着喝酒的水晶杯都扔在了地上,杯子摔得粉碎,惶恐的仆人跟着后面洒扫。他连看都不看,理了理的头发,转身走出收藏室。
收藏室外连着一个休息室,几张躺椅摆在侍女雕像之间,明亮落地窗前,上好石材打磨的国王棋棋盘方正地放在桌面上。未下完的棋子光滑亮泽,顶端镶嵌着海蓝色宝石和珍珠,蓝色和白色相间的两方棋子盘中交,无声厮杀。
这盘棋已经下了很长一段了。
伯奇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拿起盘中一颗蓝色棋子,仿佛不认识它一样,盯着它仔细观察。
悄无声息,一个黑影出现在伯奇身后两米的地方,单膝跪地。
“主人,已经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那就好,记住,消息决定不能漏出去。”
“接头人已经被杀了,主人放心。”
“下去吧。”
一瞬间,黑影消失在原地。伯奇嘴角轻蔑一笑,蔚蓝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将手上的棋子从窗户口丢了出去。
现在,他只差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发起攻击的机会。
配着重剑的剑士迈着大步,从屋外跨入,见到坐在椅子上的伯奇,颇有些犹豫,在这一瞬间的犹豫后,他向伯奇行了个礼。
“伯奇少爷,出事了!”
“艾伦斯,你的称呼用了。”
剑士听到伯奇的指责,有些尴尬,又有些愤怒。
这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纨绔根本连老军团长的毫毛都比不上,他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老军团长昏迷不醒,现在哪轮得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
剑士憋着一口气,重新行了个礼。
“对不起,伯奇团长。请原谅属下的误!”
伯奇摆摆手,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事让你这么大惊小怪?”
“伯奇团长,您的未婚妻,莱茵被劫持了!”
“?!”
伯奇也很惊讶,人这么有胆量,直接在达拉姆撒野,劫持他的未婚妻?即便他对那个没有一点好感,也不能允许有人这样公然抵抗他!
伯奇第一就想到了昂撒,难道是他派人做的?
“劫持莱茵的并不是本地人,似乎是从外地的。一共三男两女,都是生面孔。不过,他们乘坐的,似乎是昂撒少爷的马车。”
嗯?
伯奇眼睛一亮,站起身向外迅速走去。
“听我的命令,第三军团戒备,今晚准备全面调动,一定要把这些歹徒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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