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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郁颜走后,萧蕴也跟着离开了医院。他的伤虽然比郁颜的严重,但他对住院极为排斥,如果不是郁颜就在他隔壁的话,他不会在医院耽搁那样久。
离开医院时,他见到了特地等在楼下的凌志。
凌志对于萧蕴莫名冷漠的态度十分在意,陈助理模棱两可的话也让他疑惑不已,偏凌琳什么都不和他说,一问就三不知,所以他便直接来找萧蕴了。况且他的性子是直接而莽撞的,不懂掩饰,不知掩饰,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萧蕴,你老实说,你最近为什么这样?”
寒风凛冽里,萧蕴的黑色西装外披着一件长过膝盖的风衣,他站得笔直,眉目俊挺清冷,眸光里是比屋外冷风更为刺骨的寒冷。
“凌志,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只是贪玩、好享乐,但现在看来,我认为你是懒惰、愚蠢、窝囊、志气全无,简称废物。”
“……”
凌志被骂得目瞪口呆,他惊讶的看着萧蕴,脸色涨红,渐渐浮现出极大怒气和尴尬,他震怒的骂了声妈的!往前冲,不过两步就被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警卫拦下,他看见萧蕴那样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转身走到车前,有人上前为他拉开车门,上车,黑色车窗隔离了所有视线。
骂了他之后,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就这么直接走了?
简直——
“气死我了!”凌志在凌琳病房里发脾气,“我要和萧蕴绝交!以后我要是再和他有什么联系,我他妈名字倒过来写!”
凌琳听凌志骂骂咧咧的说了事情大概,她完全能够猜到萧蕴为何这样对待凌志,又意外于凌志没有犯什么错,萧蕴竟然连他也针对。他难道要彻底和凌家断绝关系吗?
就算如此,凌琳依然没有将她和萧蕴有过的矛盾和凌志提起,任他一个人在那儿胡思乱想。
*
萧蕴先回了趟萧宅,萧父萧母都在家,萧母闲着无事,便让阿姨和面剁馅,她来包饺子。萧父在一旁看着没什么事,也跟着在一旁包了几个丑丑的、不太牢靠的饺子。
萧蕴一到家,立刻便收到来自家人的关注。
“不是说缓两天再出院的吗?怎么这就回来了?”萧母疑惑问道。
“医院太无聊。”
陈助理将行李交给佣人,由他们提着放到楼上卧室去整理。
萧父了然:“郁颜也出院了?”
“……嗯。”
萧母叹道:“郁颜也回家了?怎么都这么急,等彻底好了再出院也不迟啊!”
萧蕴耸肩:“我先上楼。”
“诶,去吧。”
看着萧蕴上楼,萧母对丈夫说道:“你说,萧蕴有改过后重新开始的心,上次吃饭……郁颜也不是全无感情的,他们还有可能吗?”
萧父摇摇头:“我们不要插手、也别过问太多,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我知道的,也好吧。只是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啊……”
萧蕴回到楼上卧室,这个他生活许久的地方,曾经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他这一进门,看见满屋的安静和空旷,居然觉出了那么些许寂寞和孤单的情绪了。特别是在看到郁颜使用过的某些家具之后。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了。
郁颜离开时将东西收拾得非常整洁,任何关于她的一丝一毫都消失得彻彻底底,就好像是个过客,离开了,留下的痕迹也将一并带走。
萧蕴站在梳妆台前,戳戳木质的桌面,想到那个吻,他勾了下唇。
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空的。
又随手拉开一个,他漫不经心的动作突然顿住,伸手将抽屉里的那张卡片拿了出来。
一张银.行.卡。
萧蕴记得,郁颜意外追尾事故之后,他送了她一辆经过改装的车,她虽然收下了,同时也给了他相应的钱,相当于是场买卖。他当然不会收,她要坚持给……后来吵架了,结果不了了之。
没想到她走了,却把这个东西留了下来。
——在某些时候,郁颜的原则和自尊心都极为强烈,容不得半点瑕疵。
就好像,她能接受他对她没有感情,能够接受和平分手,却无法忍受他的刻意。
*
翌日,阴了多日的天终于放晴了。
萧蕴坐在车里,看见走在阳光下的郁颜。
深冬季节,郁颜穿着厚厚的冬衣走在马路上,下巴埋在黑色围巾里,露出半张小巧的鼻尖和脸庞。她周围偶尔学子走过时主动问候老师好,她会笑着回应。而这温温婉和煦的笑容,是萧蕴极少看见的——不对,是在面对他时,极少会出现的。
她对他的防备已经到了极点,好好说话都成问题,更别说笑了。
手机里还躺着她发来的一条信息,询问他何时有空,好在工作日去将离婚手续办了。
担心夜长梦多吗?
他的话,她有认真的思考过,还是说只当一次让她生气的意外?想都不愿回想?
他尚未回复。
郁颜已经走进学校,消失在高墙之下。
“走吧!”
车子很快驶离,前往萧氏。
或许可以借此接近郁颜。
他知道,如果没有特别必要的理由的话,以郁颜如今的态度根本不可能和他再有什么,她不会愿意,所以她会拒绝他。这恰好是他不愿看见的。
可惜上次之后,他不能在郁颜不知情的情况下再去郁家了。
到了萧氏,早会后,陈助理进来报告了刘玲玲事件的最新进展,律师团队以故意杀人进行辩论,申请判处刑罚。只是刘玲玲认错态度良好,痛苦悔悟,据说这会为她争得不少分。但他们有她两次故意伤人的视频资料,相比而言,这就有份量多了。
萧蕴嗯了声,让他们尽力,并且依然不接受任何调解和道歉,态度嚣张冷硬得可怕。
“刘玲玲的家人希望能见你一面,承担所有医药费用,以表歉意。”
“不见。”他的回答从未变过,并且:“不要让他们去骚扰郁颜。”
“是。”
……
郁颜在午时收到萧蕴的回复信息,内容让她颇为意外。
萧蕴:晚上有空?一起用晚餐。
郁颜:没有这必要了吧。
萧蕴:我只是单纯的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吃个便饭,没有其他意思,我以为昨天我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
郁颜:我会在去民政局那天特意空出时间,请尽快确定时间,给我答复。
好一会儿之后,他回来一个好字。
郁颜收起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
她明白的,萧蕴又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他的目的和意图向来明确,有了继续的意思,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松口。
她给沈然打了电话询问:“我有了离婚协议,但是没有去民政局登记,这样是不是作用不大?”
沈然意外:“你拿到离婚协议了?”
“是的。”
“离婚协议需要办理离婚证后生效,一旦对方反悔,它就相当于一张废纸,不过可以在诉讼时当做部分证据使用,二审时我们的胜算会大许多。萧先生不想去登记?”
“好像是的……”
“我之前就说过的,双方自愿离婚是离婚的最快途径,如果萧先生能松口,这样就会省去许多麻烦。需要我帮你找他谈谈吗?”
郁颜想了想:“谢谢,暂时不用。”
“好的,有需要帮忙的话你尽管提。”
“谢谢,再见。”
“嗯,再见。”
挂断电话,沈然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凌阳。
“你最近好像很清闲?”
凌阳莞尔:“哪里,每天和人争来斗去,我也需要找个地方清净一下不是吗?”
沈然冷笑:“呵。你不知道我这地方就是为了争来斗去成立的?你恐怕找错地方了!”
“……好像还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沈然摆摆手:“行了你,别装傻。你那边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凌阳笑了笑:“我也希望能快点结束。”
这最后一句让沈然意外的看了凌阳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话。”
他耸耸肩:“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
凌阳离开沈然工作室,驱车回到凌氏。
最近公司表面平和,其实私下里大多人心惶惶,颇为不安,凌家三子的情况成为所有员工私下议论的对象,凌氏的接班人也成为所有员工疑惑猜测的重点。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未来。
凌阳能够理解,高层人士更注重权势和地位,而一般员工更注重的是工作和前途,这就好比一般人只会讨论,而真正有点能力和实力的,已经开始旁观或站队了。
凌志的回归确实让凌琳那边多了些底气。尽管凌志是个无法给出正确决策的人,他的身份为他加分不少。
二比一,凌阳暂时略后一分。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凌成兴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不好了不好了——快叫救护车——!”
*
凌成兴突然疾病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很快就在圈里传开了,因为太过意外和惊讶,凌氏还没有给出正确的答案,于是才一会儿时间,谣言已经漫天了。这让凌氏更加的动荡不安起来。
萧蕴听到消息的时候惊讶了一瞬:“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看起来还不错。”
陈助理感慨道:“人老了吧,身体上的各种毛病就出来了。”何况还有几个不省心的,能坚持到现在也不容易。只是凌成兴一倒下,那三姐弟就无人压制,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
“先准备些厚礼送去。”
“是。”
晚上萧蕴回到萧宅,他的父母已经听闻了凌家的事情,感慨之余,约好第二日去医院探望。他们询问萧蕴意见:“你明天忙不忙,一起去吗?”
凌成兴是长辈,萧蕴虽然不想见到凌琳凌志等人,却没有推迟:“一起吧。”
萧母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和凌成兴相交多年,应该前去探望。
至于凌琳……她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到时再说了。
·
翌日,萧蕴陪同父母前往医院。
凌成兴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身体虚弱,不宜劳累,需要静养。具体结果尚未对外说明。
凌阳和凌琳凌志几人都在,只是两派人马相互之间看起来并不和谐,暗潮汹涌。
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凌成兴暂时将凌氏交由凌阳打理,郭航从旁辅助。这一决定让凌琳气急,差点没吵了起来,看凌阳便愈发的不顺眼了。
凌成兴道:“凌志能力不足,你又脚伤未愈,凌阳是最好的选择。”
“爸,为什么是凌阳?凌志就算能力不足,但是他现在知道努力了,只要身边多几个有能力的人帮忙,还怕办不好事情吗?时间长了、看得多了,该懂的自然就懂了,为什么要是凌阳?要我说那凌阳就是狼子野心,想要趁机……”
“凌琳,不要乱说!”凌成兴喝道,接连着便是几声极为虚弱的咳嗽,凌琳悻悻住了嘴,冷哼一声,到底不敢再在凌成兴面前多言。
由此一来,凌家的关系就更紧张了。
萧蕴等人到时,凌成兴才刚将决定宣布下去,凌氏的十几位高层要员刚刚离开,正是关系最紧张的时候。
简单的寒暄问好后,萧母和凌琳等人离开病房去了外间稍坐,萧父留下和凌成兴谈话。
萧蕴在外面阳台抽烟,凌志看了几眼,也跟着站了过去,不过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凌阳和郭航已经去公司了,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凌志突然道:“我发现……上次的话,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无能没用,到了关键时刻,就是个不顶用废人。”
父亲的突然倒下和刚才的决定终于让他清醒的认识到,他是个没用的人。
萧蕴弹了下烟,哦了声。
这反应,凌志又想爆炸:“我擦!大哥,你最近阴阳怪气的啊!”
“因为烦。”
“烦什么?”
“烦你。”
“……”凌志说:“你也是看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心里肯定在嘲笑我!”
萧蕴挑眉:“你多虑了,我没那么多精力来关注你。”
“……”妈的!
萧蕴背靠在阳台上,看了眼屋内有些尴尬,安静又不安静的气氛,笑了下:“有时候我也很佩服你,所有人都在变,只有你没变。”
凌志并不能完全明白这话的含义,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大概就是说话“不思进取、不思上进、永远在原地踏步”之类的。他无法反驳。